京城裡發生的一切,陳文麟都詳細的給家裡寫了信。其實他說的大多數陳遠恆在京城的人手已經向陳遠恆彙報過了,只是有些事情陳遠恆是刺探不到的,比如四皇子幾個好朋友之間的事情,這些陳文麟也詳細跟家裡講了。在信裡面,陳文麟大大稱讚了三個好友。趙崇義是直性子,拳腳功夫,和文章都好,是真正的文武全才。劉演是絕世大美男,柳敬原是個儒雅,睿智的書生。因爲每一封信裡都寫,搞得陳家這些沒有見過這三個人的都快認識他們了。不過,看到陳文麟在京城裡生活的這麼滋潤,陳氏夫妻和陳文蕙都由衷的高興。
相比陳文麟,陳文俊來的信的少了很多,而且,每封信裡都很簡單,除了問候爹孃小妹之外就是說自己很好,就完了。陳文俊早就從父母的信裡知道二弟去了京城的時候,估計他和陳文麟有單獨通信,所以,他從來沒有在信件裡問陳文麟的情況。
陳文蕙一直都在抱怨大哥的信來的太少了,而且太簡短了,沒有實際內容。她到是給兩個哥哥寫信寫的很勤,尤其是二哥。現在陳文蕙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很多年了,練習毛筆字也很多年了,她的字一直都是陳遠恆親自教的,所以很好看。後來,陳文蕙迷上了書法,蒐集了許多法帖加以臨摹,練習,漸漸的字就越發好了,陳遠恆甚至說,陳文蕙的字已經要超越他了。
當然,陳文蕙還是有理智的,知道這個是疼愛自己的父親的溢美之詞,但是這也說明了陳文蕙的字還是很好的,尤其是在女孩子裡面,絕對是佼佼者。
其實,相比書法,陳文蕙更拿手的是繪畫,畢竟這個前世就有基礎的,不過前世學習的是西洋畫法。現在又學了中國的書畫,文蕙還在不斷嘗試着中西結合,將一些西方畫技融入到水墨畫中,所以,陳文蕙的畫技還真的是超過陳遠恆的,這一點一直是陳遠恆的驕傲。
陳文蕙經常把自己一家人畫下了作爲紀念,有時候也會隨着信件一起寄給兩個哥哥,以解他們的思親之情。
日子過的很快,陳家在德慶過了第一個沒有陳氏兄弟的冷清的年後,很快就到了春天。
這個春天可是不尋常。天氣還沒有熱起來。就已經露出旱情的徵兆。好在這個小小的旱情,還不影響德慶五縣一府的春耕,因爲陳遠恆之前準備充足,修建了許多水渠。所以,現在雖然一直沒有下雨,但是因爲有引水渠的存在,百姓們還是順利的完成了春耕。
今年的春耕,陳遠恆大力推廣耐寒的棉花,玉米,番薯之類的新作物。所以,德慶的生產還是沒有受到影響。
但是旁邊幾個州縣的百姓就遭了秧了。本來,春天都會發生的春荒。現在因爲旱情加劇了,已經有一部分家裡十分貧窮的百姓過不下去了。沒法子生活的百姓們,都涌到了德慶府。
但是因爲現在旱情的規模還不大,逃荒的百姓數量不多,大多是三五個零散出現的。因此德慶很快就消化掉了,都沒有用得着官府出面。
這個要得益於德慶的商業十分繁榮。因爲有交易會的存在,德慶出產的東西很容易賣出去,因此,德慶有了許多工坊。
有木工坊,有鐵工坊,還有專門做各種吃食的工坊,比如果脯坊,糕點坊,還有宋家的腐乳坊。還有文蕙教會了這些人做粉絲,因此粉絲坊也是遍地都是。
除了這些,還有一些接了訂單的成衣坊,還有幫助翠錦樓生產盤扣,鞋,花邊之類的小工坊。
這些工坊種類繁多,但是數量不少,正愁着招不到足夠的人手呢,現在多了這些災民們,都很高興,忙忙的招回自己家去了。以至於出現災民都招走了,還有很多工坊沒夠人的情況。
出現這樣的情況,陳遠恆當然很開心,官府一分錢的力氣都沒有花就這麼解決了問題,當然是一大政績了,陳遠恆可不是埋頭苦幹之輩,陳遠恆出身京城世家最會宣傳自己,早早就準備了奏摺,表述自己的功績。
有貴妃娘娘在旁邊吹風,陳遠恆很快就再次獲得皇帝的表揚。不過這一次是口頭表揚,並沒有賜下東西,即使這樣也是讓陳遠恆得意了很多天。
陳文蕙趁機說:“父親,我以前說無商不富,你還不太贊同,現在看到了嗎?要是沒有商業,能這麼順利的解決這些災民嗎?光靠那幾畝田,能養活多少人啊?還是商業來的快。”
陳遠恆說:“可是,若是大家都去經商去了,沒有人種田了,田地荒蕪了,大家還吃什麼呢?總不能啃金子吧?”
陳文蕙說:“我也沒有說完全不要農業,只是農業讓一小部分人種就行了,大部分人還是當工人,只有工業,商業發達了,百姓纔會富裕起來。要是大楚朝的糧食不夠吃了,我們有錢,可以才從外國買啊?像是南方那些地方,比如南洋,那裡纔是生產糧食的好地方,那裡可以一年三熟,甚至一年四熟,一個小國家就能養活我們全大楚的人呢。”
陳遠恆笑着說:“這些估計又是你從那些遊記雜記裡面看到的吧。書上的也不一定都是真的,不過,你說的對,南洋那裡確實是產糧食的好地方,這些再光武皇帝的時候就證實了。那個時候,天下大亂,百姓們沒有吃的,光武皇帝有三大策略,一個是從山裡要吃的,一個是從海里要吃的,還有一個是從南洋要吃的。”
這個倒是陳文蕙不知道的,原來這個扶蘇同學還這麼能耐啊。文蕙睜着一雙烏黑的大眼睛,興致勃勃的聽着老爹講話。
陳遠恆一看女兒喜歡聽,就說的更起勁了:“向山裡要吃的,就是組織了捕獵隊,從山裡捕獵大量的野獸,這個可都是肉食啊,這樣不就有吃的了嗎?向海裡要吃的,就更簡單了,就是建了船隊,組織漁民們去海里捕魚,魚肉也是吃的啊,史料記載還捕獲到會噴水,大如房屋的大魚呢,可惜我們是沒有機緣看到了。”
陳文蕙在心裡想,這個應該就是鯨魚了。扶蘇還真是敢吃啊,鯨魚肉,陳文蕙在前世根本就沒吃過,倒是活的鯨魚在海洋館裡見到過,真是嚮往啊,要是在這裡能吃到就好了。這些山裡的野獸珍禽,還有海里的鯨魚之類的,在前世可是珍惜動物,哪裡能吃到啊?吃這個是要犯法的啊,但是在這裡可沒有動物保護法,有機會真要弄點嚐嚐。
想到這裡陳文蕙就饞了。陳遠恆沒有注意到女兒的饞相,繼續說道:“第三從南洋要吃的,就費勁了。先是光武皇帝帶領大軍征服南蠻,這纔有了今天的象州,桂州,粵州,然後,大軍一直向南開,征服南洋,在南洋發現了很適合種水稻的地方。真的就是你所說的可以一年三熟甚至是四熟。可惜,南方溼熱太很了,大軍很不適合,很快就被當地的土人又趕回來了,能是得到了象州,桂州和粵州。再後來,光武皇帝年紀大了,就沒有再南征了。”
陳文蕙聽的津津有味,問:“那後來呢?後來的皇帝有沒有繼續南征啊?”
陳遠恆說:“後來,光武皇帝去世後,他的兒子們爭江山,搞宮鬥,搞黨爭,大家的精力都放在奪權上面了,哪裡還有開疆擴土的心情。再後來,中原地區衰落了,北方蠻族崛起,大家都把心思放在對付蠻族上面了,哪裡還想着南洋啊。再後來就改朝換代了,本朝一直被蠻族威脅,更是顧不上南方了,其實,現在別說是南洋了,就是那南方的三個州,都漸漸的不服中原統治了,大多是當地的百姓中間產生的官員管轄,也不給朝廷納貢,朝廷派的官員在那裡都不能適應,漸漸的,那裡就成了流放之地了。”
陳文蕙聽了扼腕不已啊,歷史還真是頑固啊,扶蘇創下的大好基業就這麼毀了,真是宮鬥,奪權害人啊。
這邊陳氏父女還有心情談古論今,京城裡的晉郡王府則是陰雲密佈。其實經過這幾個月,陳文鳳一直處於幸福之中,劉演對她很好,幾乎是專寵了,當然,在她不方便的日子裡,劉演也沒有獨守空房,而是去了那兩個本來就存在的通房那裡。
這一點,使得那兩個通房在陳文鳳面前更加趾高氣揚,簡直不把陳文鳳放在眼裡了。陳文鳳的大丫鬟紅杏和玉李都氣憤不已,陳文鳳卻沒有當一回事,出身世家的她對於這種事情早就有心理準備,雖然心中酸楚是有的,但是並不影響陳文鳳沉着應對。
陳文鳳先是收服了王府中原先的內外管家,還有一些重要位置的管事,還順利的把自己的人手安插各處。做完這些後,陳文鳳就開始收拾這兩個通房了,有時候是該發的東西少給她們,有時候是故意派她們去做一些粗使夥計,有時候是在她們的飲食中做點小手腳,比如讓她們拉肚子之類的,幾次下來,這兩個人開始在劉演面前哭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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