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爺一看妻子的左性又犯了,不禁有些頭疼,這女人在兒子的婚事上一般都會胡攪難纏一番,大概所有的母親都認爲兒子喜歡的女孩子配不上自己出色的兒子。
柳母看到夫君一副不以爲意的模樣,越發的生氣了說:“我不同意,是有原因的。這個姑娘的父親是個罪人,現在還在監獄裡呢,這樣怎麼能行呢?我們家雖然只是平常人家,但是,世代清白,不能要這樣的。”
柳老爺說:“這個姑娘的母親早就和她父親和離了,她現在不跟着父姓,跟着母姓,是屬於京城胡知禮大人家裡的人,姓胡。胡大人你不知道嗎?可是朝廷裡的大官,就住在西城,那裡可都是高官們住的地方。胡知禮大人自己是二品的官,幾個兒子都是有官位的,這樣的家,絕對是一等一的高門大戶,算起來,我們這小門小戶的還配不上呢。”
柳母說:“哼,就算她不是罪人的後代,可是也是和離過女人的女兒啊,母親和離過的,去哪裡找婆家啊,憑什麼我們家要娶呢?”
柳老爺一手扶着額頭說:“這個姑娘的母親也不是普通人,前幾年救助災民,給災民義診,受的災民們尊爲‘活菩薩’,這樣的人,你敢在西北說她是和離過的女人,會被百姓打死的。爲了這個,朝廷都下了聖旨封了她母親官職呢,可是七品的淑人呢,還給了封號呢。”
柳母閉住嘴巴不說話了。
柳老爺說:“我倒是覺得兒子的眼光很好,這姑娘的母親勇於和她父親和離,一定是因爲早就看到她父親倒行逆施,覺得遲早要出事,才和離的。這就是勇了。後來災民們到了她那個地方,她一個女人帶着孩子本來就是艱難的了,還爲着災民着想,發菩薩心腸,免費給災民義診。這個就是善了。這樣的女人養出來的姑娘,能不好嗎?恐怕比那些長在閨閣中,只知道做衣服,喝茶,賞花的女孩子好多了呢。”
柳母聽了也有點心動。
柳老爺又說:“俗話說的好,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其實,像這樣的姑娘,家裡沒有父親的庇護,只有一個母親,她一定早早就扛起一個家來。一定很能幹。這樣的姑娘多麼適合我們家啊。我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將來家業都是他的。你看他,從小兒就聰明,讀書很好,將來遲早是仕途中人。哪裡有閒心。閒工夫管理這個家業啊,難不成讓我們老了,老天拔地的還替兒子管理家務不成。再說了,你本來就是個和善的性子,對於管理產業一點都不懂,這些年都是我在管着,我也老了,要是有個能幹的兒媳婦,把這些都接過去。我們兩個老夫妻在城裡含飴弄孫,或者去鄉下農莊裡住住散心,多好啊。”
這話說的柳母心動了。本來她就是懶散溫和的性子,別說管理產業了,就是家務都管的不太好。多虧了夫君幫忙。現在當然想要一個能幹的媳婦接受了。就說:“這些都是你一廂情願的,人都沒有見過,哪裡知道這個姑娘是不是能幹呢?”
柳老爺看到老妻動搖了,忙說:“我們沒有見過,兒子見過啊,你要是不相信兒子,可以問一下兒子的朋友啊,對了,可以問問趙家公子啊。”
柳母點點頭。
柳敬原和柳老爺開始籌備着下聘求婚的事情。這個可不是簡單的事情,要準備禮物,有下聘的禮物,有給媒人 的禮物,都要現賣。一時間也弄不齊備。
柳母一直都消極怠工,柳敬原也沒有發現什麼,本來母親對於這些事情就不太在行,一直都是父親在管理,哪裡知道是母親對於未來兒媳婦不滿意啊。
等了兩天,趙崇義來找柳敬原商議事情,卻被柳母拉到一邊說話。趙崇義很奇怪的看着柳母。雖然柳家,趙崇義是經常來的,但是柳母像這樣避開柳敬原單獨把趙崇義拉到小花廳說話,卻是第一次。
柳母看着趙崇義很是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阿義啊,你和阿原是好友,我可是看着你們長大的,蒙你不棄,常來我家,我待你就像待阿義一樣,所以,我有幾句話想問你,你要老實和我說啊?”
趙崇義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問:“伯母,您說把,我一直都當您像母親一樣的,您問什麼都可以。”
柳母想了想,終於說:“你也知道的,阿原這一次一回來就鬧着要求婚。對方是個江南的姑娘,千里百遠的,我們也沒有見過,這心裡沒有底啊。”
這下子趙崇義明白了,心裡偷笑說:“原來問這個啊。伯母啊,你放心吧。阿原這回是交了好運了,找了個好姑娘啊。這個姑娘好啊,打燈籠找不着啊。就是阿原好運給碰上了。”
柳母一聽可是高興,又有些疑惑:“你可不要哄我啊,有這麼好嗎?”
趙崇義說:“伯母,我和你說啊,這個姑娘的相貌不必說,將來都能見到的,我要是說謊了,你將來還能讓我進門?明珠姑娘人如其名啊,真的就像個明珠一樣璀璨啊,又有着江南女子的溫柔。而且啊,這都是小事,最好的是姑娘能幹啊。她家裡的情況想必阿原都和你說了。因爲她父母和離,她和母親過。那個時候她的外祖父家裡還被髮配在西北呢。所以,沒有可靠的人。這個姑娘小小年紀就開始管理家務。後來,她母親開了藥坊,醫院,光顧着給病人看病了,哪裡顧得上管家啊?這家裡一應事務,比如田莊裡的春種秋收啊,店鋪裡收租啊,都是姑娘家一個人管理。這還不算,爲了幫助母親,還要幫母親管理藥坊。這個藥坊現在在江南一帶很出名了,每天賣出去很多藥丸呢?真是個賺錢的好手啊?”
這些話把柳母高興的啊,真是喜出望外說:“阿義啊,你沒有哄我吧?她今年不是才十四歲嗎?怎麼這麼能幹啊?”
趙崇義說:“所以說啊,阿原這一次是走了運了,找了個好姑娘,伯母,你就等着享福吧。”
柳母高興壞了,又和趙崇義說了兩句話,這個時候,柳敬原找了來,奇怪的問道:“阿義你怎麼在這裡啊?你找我有事情嗎?”
趙崇義看到柳母打來的眼色就知道,柳母不想讓柳敬原知道這些,忙說:“是有些事情,我們去你書房談吧。伯母,我先告辭了,改天再來陪你聊天。”
柳母笑呵呵的說:“你們有正事,趕緊去忙吧。我去給你們準備飯去,一定要在我家裡吃飯啊?”
趙崇義忙答應了。就和柳敬原一路來到了柳敬原的書房裡。
柳敬原的小書房,門口一顆大梧桐樹,窗下幾從茉莉花。書房雖然小,收拾的卻十分雅緻,掛着一幅秋原圖,幾排大書架,上面滿滿的都是書。趙崇義熟門熟路的找個舒適的椅子坐下。
柳敬原問:“你和我母親說了什麼?怎麼哄得我母親這麼高興?”
趙崇義說:“我和伯母說,她做的飯菜天下最好吃了,我們出去一趟,發現她居然變得又年輕了。伯母當然開心了。”
柳敬原笑罵道:“就你嘴巴最會說,我看我的母親被你哄的已經成了你的母親了,都不疼愛我了。”
趙崇義卻眸子一暗說:“我哪裡有這個福氣,有母親啊?”
柳敬原知道又觸痛趙崇義的心事了,忙岔開話題說:“快說你找我什麼事情啊?是老四那裡又有什麼事了嗎?”
趙崇義也收拾情懷說:“算是吧。老四回來後,去了皇上的御書房,和皇上談了整整一天,還在宮裡用的膳,具體說了什麼朝臣們都不知道。但是出來的時候皇上給了許多賞賜,有毛皮,有綢緞,有御酒,居然還有老四愛吃的幾樣菜式。這個就不尋常了,京城裡的官員們都議論紛紛,這是老四要得寵了啊?這幾天,你在家裡忙乎了,你沒有去老四那裡,不知道啊,老四那裡可是熱鬧了,人來人往的,虧着王妃能幹,把一切處理的井井有條的,更得到朝野的稱讚了。”
柳敬原笑了說:“這個倒是,陳家的女孩子都是聰明能幹的。你也想想法子,看看能不能娶了文蕙回來,那纔是好呢。”
趙崇義一滯,很快就說:“但是這樣的情形,許多人卻不願意看到。”
柳敬原肅然道:“嗯,我想也是,可是你有消息,他們要有動作了?”
趙崇義說:“我們的根基太弱了,他們可是經營盤踞多年的啊。我收到消息,太子,二皇子,三皇子都要對付老四,具體的手段還不知道呢?但是,我有個朋友說,看到太子養着護衛的莊子上,又多進了一些江湖人。”
柳敬原說:“嗯,這個是個大事,我們趕緊和老四去商議一下去。看看怎麼化解?”
趙崇義忙和柳敬原去了晉郡王府。柳母知道消息後埋怨:“都說好了,在家裡吃飯的,又急急忙忙的走了。”
京城中,太子正陰沉着臉對幕僚說:“與其養虎怠患,還不如趁着他現在羽翼未豐就處置了他算了。反正那些護衛白養着也是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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