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接到皇后大宮女玉兒的報告,說是皇帝突然病危。御醫愣了一下,才發現,怎麼自己剛纔竟然睡着了?可能是這些日子太勞累了。
雖然皇帝突然病危這個消息很重大,可是御醫心裡並沒有緊張。皇帝已經病了很久了,中間發生危險的情況有了很多次,所以,每個御醫都已經有了心裡準備。
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並不能淡定的對待這件事情,因爲這個病人可不同於一般的病人,這個病人是皇上,一句話就可以血流成河,人頭落地,一句話可以讓一個家族興旺,一句話也可以抄家滅族。
所以,御醫忙小跑着往勤政殿大殿裡面跑。一進內殿裡,就看到來來往往的,滿滿的都是人,太監,宮女像沒頭蒼蠅一樣的亂撞,每個人都很緊張。看到這個情形,御醫有些驚訝,這個時候,大宮女玉兒說:“娘娘,太醫來了。”
一個沉穩但是帶着一絲倉皇的聲音說:“快叫太醫過來了,快點。”
聽到這裡御醫心裡一沉,看樣子真的不好了,要不怎麼連一向沉穩的皇后娘娘都驚慌起來?御醫顧不得給皇后娘娘請安,忙跪倒了皇帝的身前,只見皇帝面色灰暗,御醫一驚,這分明是死人的面容,怎麼皇上不是昏迷,是已經死了嗎?
這個時候,皇后說:“太醫,快看看皇上怎麼樣了?剛剛他說話說的好好的,突然吐血起來,吐血之後,就是這個樣子了,怎麼也叫不醒。”
御醫一驚忙說:“皇上這個病就怕吐血。一旦氣血上逆,就壓制不住病情,待我看看。”
御醫說完這個話,皇后心裡一突,心裡想,看來這些太醫院的御醫們也不是無能之輩,雖然沒有看出來皇帝的病是因爲她用了贏氏的藥物。但是。能看出來皇帝的病只要氣血上攻,吐了血就會引發以往藏着的毒性,這一點也是難能可貴的。幸好。她已經了結了皇帝,要不,假以時日,說不定這些御醫們真的能研究出來治療皇帝的方法。那纔是真的難辦了。所以,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御醫並沒有想到皇后的這些心理活動。他說完,就開始給皇帝把脈,把了脈之後,把完脈搏。像皇后告了一個罪,又起身看了皇帝的眼瞼,伸手摸了皇帝的脖子。御醫這才死心,跪地大哭:“娘娘。皇上已經駕崩了。”
皇后頓時軟到在地。滿宮的宮女太監,本來有端水的,有給皇帝換衣服的,有給皇帝擦臉的,有的在換香爐裡的香料,聽到這句話,頓時都放下手裡的東西,跪倒在地,大聲的哭起來。
有些是假哭,用手掩住臉。有的則是真真切切的傷心,因爲按照慣例,皇帝死了之後,他身邊服侍的太監宮女,一大半都要殉葬的。這些人一想到這裡,能不悲從中來嗎?所以,那哭的叫傷心,哭的叫驚天動地啊。
大宮女玉兒也跪地上哭了起來,哭了一會兒,想起來身邊還有皇后娘娘,她跪着膝行到皇后的面前,對扶着皇后娘娘大聲的喊:“御醫,快來看看娘娘。”
本來跪下地上的御醫聞言,忙過去,看了看皇后娘娘,也給把了脈,然後說:“不妨事,是氣血上攻,暈倒了,快拿香來薰一下。”
這要是在民間,直接掐一下人中就可以了,可是這一位是皇后娘娘,誰敢掐她?只能拿香料刺激一下了。
不一會兒,香料已經拿來了,往皇后鼻子邊一放,不一會兒,皇后娘娘悠悠轉醒。大宮女玉兒哭喊着說:“娘娘,您要保重鳳體啊,皇上的後事還要你照料。”
這話倒是提醒了皇后娘娘,她閉了閉眼睛,扶着大宮女玉兒慢慢的站了起來,滿臉傷悲但是沉穩的說到:“你提醒的對。皇上的後事還要我照料。都不要哭了。快點去給東宮報信,還有,宣朝中重臣,六部尚書,內閣大學士,首輔次輔們都過來勤政殿,就說是皇上宣。先不要把皇上的消息透露出去,違者立即處死。”
滿宮的太監宮女忙站起來,平日裡就專門幹着傳話這個活兒的太監忙去報信去了。剩下的宮女太監都等着皇后的吩咐。
一旁早有識趣的宮女搬了一個太師椅過來,大宮女玉兒服侍陳皇后坐下,陳皇后坐下後,深吸一口氣說:“玉兒,你帶着人給皇上停好在龍牀上,再有就是給這個內殿騰挪好地方,一會兒大臣們都來了,哭也要有地方哭。”
玉兒忙站起來分配宮女太監們幹活。不一會兒,整個勤政殿變得井井有條起來。
一直跪在地上的太醫不由得心裡佩服,皇后娘娘的才幹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幾句話就把事情給吩咐好了。可是,皇帝是死了,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連累,可憐自己還有一家老小呢。其實,皇帝這個病已經有了很長時間,他會死這件事情,整個大楚朝都知道。可是,倒黴的是正好在他輪值的時候死,這就有些不太好辦了。還有重要的一點,一定不能讓人知道,自己曾經離開過皇帝,更不能讓人知道自己曾經在偏殿裡睡了一覺。
御醫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不一會兒,太子和大太監黃春快步來到了勤政殿,太子先給坐在太師椅上的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悲傷的對太子說:“太子,皇上去了。”說完,大哭起來。
劉演沉默了一會兒,並沒有看停在龍牀上的皇帝,而是看着悲傷的皇后,楞了半響。一時間心裡亂糟糟的。這樣的結局他早就預料到了。從那個玉如意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局面。果然,自己的父親死了。雖然不是他害死的,確是和他有一定關係,更不要說,他還幫着皇后把黃春叫到了東宮問一個事情。這就是絆住黃春的意思,好方便皇后行事。
劉演想了很多事情,小時候在宮裡受到的那些委屈,長大後,成爲王爺之後,父皇偏疼三哥,無數次的無視他,這些都像是潮水涌了上來。這個父親,他曾經仰慕過,曾經憧憬過,但是,父皇每次給予他的都是失望,是無視,比打他還讓他難受的是無視。特別是看着皇帝對三皇子的寵愛,他有多麼的傷心,多麼的難過。現在,這一切都煙消雲散了。父皇是真的駕崩了。留下了這個大好江山。想想,自己馬上就要成爲新皇帝了,天下就是自己的了。自己等了這麼多年,不就是爲了這一天?
劉演有自己治理天下的想法,有自己的報復,希望施展自己的才能,他有這個自信,一定能比父皇更好的治理好天下,讓父皇看看,他錯的有多麼厲害,他最無視的一個兒子,纔是最能幹的兒子。他比大哥前太子強,比二哥周王強,比已經成爲庶人的三個齊王強,比弟弟強。他是最優秀的。他將要成爲名留青史的明君。
劉演慢慢的站起來,來到了龍牀旁,這時候的龍牀旁,大太監黃春正一臉的陰晴不定站在那裡。
說起來,黃春真的是皇帝忠誠的一條狗。他被自己叫到東宮去,聽到勤政殿來報說皇上病危,就忙忙的和自己一起趕過來。進門來,自己是謹遵禮數,先給皇后行禮,可是黃春一個太監,直接無視皇后,直奔向皇帝。當看到皇帝已經死了,停屍在龍牀上的時候,他並沒有大哭,而是,轉而向御醫詢問皇上最後時刻的事情。細緻到令人髮指。
此刻,黃春不懷好意的看着悲傷的皇后,怔怔的。
劉演在心裡鄙視了一番黃春,你一個閹人,能敵得過皇后娘娘?
劉演越過黃春,直接撲到了龍牀邊上,大哭起來。
不一會兒,朝廷中的大臣都陸續到達了勤政殿門前。他們一看到彼此,就知道不妙,居然朝廷中的重臣都集中到了這裡,皇上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宣佈呢?正想着,宮裡已經傳來了哭聲,大臣們面面相覷,不由得心裡同時升起一絲明悟,皇帝駕崩了。
這可是個大事情,朝代更迭,這是關係到每個人的大事,一個處理不好,可能就要禍及天下。大臣們都心情忐忑不安起來。
這個時候,大宮女玉兒出來宣佈,皇后娘娘請各位大臣進去。
大臣們一進去就看到太子跪在龍牀旁哭泣,皇后娘娘一臉的悲傷,正坐在一個太師椅上。
皇帝最信任的大太監黃春此刻也跪在龍牀旁。
皇后娘娘用低沉的聲音宣佈,皇帝駕崩了。
頓時所有的大臣都哭起來。朝臣中,柳敬原和陳遠恆相視一眼,看了看皇后娘娘和太子,按下心情,也開始哭了起來。
事情處理的很順利。在陳皇后的主持下,宮裡向天下宣佈皇帝的死訊,一時間從宮裡開始,喪鐘想起來,每個寺廟,官衙,都響起來喪鐘的聲音。這聲音以京城爲中心,向整個大楚擴散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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