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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看到了柳敬原焦急的模樣，皇帝終於說：“敬原，你回去吧。告訴明珠。朕知道她的意思。可是，她不是王賢妃，她不懂得王賢妃的心。除了死，王賢妃沒有好日子過的。這個時候，死了，朕會可憐她，會心疼她，會對她內疚。朕以後一定會爲二皇子報這個仇的。”
皇帝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這畢竟是皇上的家務事，柳敬原也沒有辦法，只能無語的告退了。
柳敬原走了之後，皇帝一個人佇立在窗前，良久。
當王賢妃出現在皇后宮門口的時候，皇后宮裡的大宮女紅杏和藍萍嚇了一跳，因爲二皇子的去世，整個宮裡這幾天都是淡妝素裹，怎麼二皇子的親孃穿着迎進暖閣裡的時候，王賢妃一點都沒有被皇后的禮遇所感動，她神情淡淡的，彷彿一切都不縈紆心。
藍萍皺了一下眉頭。
王賢妃到了暖閣看到皇后正端坐着，她也不行禮，只是被大宮女翠黛扶着，說：“參見皇后娘娘，庶我有病在身，不便行禮。”
饒是陳皇后涵養了得，也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旁邊的紅杏更是氣急喝到：“賢妃娘娘，不要忘記宮裡的規矩。”
王賢妃並不以爲意，只是淡淡的。
陳皇后倒是說：“不得無禮，王賢妃身子不好，就不要行禮了。快扶着王賢妃坐下。”
王賢妃露出嘲諷的笑容。紅杏只好忍着氣扶着王賢妃坐下。
皇后說：“王賢妃，你身子不好，就在宮裡將養着嗎？還在這麼冷的天來我宮裡？有什麼事情，叫宮女們來說一聲不就成了。”
王賢妃說：“皇后娘娘，我時日無多。不想再客套，不想再說廢話。從我進王府的那一天，皇后娘娘就沒有看我順眼過，現在這麼關心我幹嘛？”
皇后的臉忍不住沉下去，紅杏忍無可忍，剛剛要開口，皇后伸出一隻手。制止了。深吸一口氣說：“好，王瑤珍，你有什麼話就說吧。紅杏。叫這些人都出去。”
頓時，屋裡伺候的宮女太監都出門去了。
只剩下皇后身邊的紅杏和藍萍，還有王賢妃身邊的翠黛。
王賢妃淡淡的說：“我的來意你也知道。翠黛，把冊子給皇后拿過來。因爲是倉促拿的冊子。並沒有好好裝訂，皇后過後再派人手和翠黛慢慢清點吧。這些東西。翠黛比賬冊還管用。”
翠黛從身上拿出來一個賬冊出來，交給了皇后身邊的紅杏。
皇后也不看，就讓紅杏收下。
王賢妃繼續說：“這個冊子是我的一些大件的東西。還有一個夾子給皇后娘娘。翠黛拿上來。”
翠黛從身上摸出來一個小小的銀盒子，打開來。裡面是薄薄的一疊紙紙。
王賢妃說：“這些是我的一些在上海城的鋪面的契書，還有京城鋪面的契書，還有江南青陽城鋪面的契書。一共是三十二間鋪子。還有京城邊上的一個兩千畝的莊子。青陽城一個一萬多畝的莊子。至於魚鱗冊之類的，將來。翠黛再慢慢交給皇后娘娘。”
皇后臉上忍不住要露出喜色了。她知道王瑤珍身家豐厚，但是沒有想到有這麼豐厚，銀子怎麼樣先不說，光是這些鋪子和莊子，就價值不凡。皇后一想到今後這些東西不用拍賣，都能歸自己所有，每年能帶來多少收益啊，這可是搖錢樹啊。這喜悅之情，就忍不住要溢於言表了。
皇后忍不住看了看藍萍，這果然如藍萍所說的一樣。藍萍已經高興的臉色紅潤了。
王賢妃還是淡淡的樣子，繼續說：“翠黛把最後一個夾子拿過來。”
翠黛從身上摸出來一個小小的赤金做成的小盒子，打開來，裡面就一張小本本，王賢妃說：“這個是我在文蕙的大楚銀行的存款。數字只有我和文蕙知道，別人一概不知道。請娘娘放心。我已經取用了一部分，還剩下多少？”
這一句話是王賢妃問翠黛的。
翠黛忙恭敬的打開了盒子說：“請娘娘過目。”
陳皇后見翠黛沒有看，心裡有些猶豫。王賢妃說：“翠黛，你看一下，今後，這個數字，這個屋子裡的人都會知道。我相信你，皇后娘娘也相信她的人，你們三個都是可信的人。沒有關係。”
王賢妃想了一下又說：“就算是以後給皇上知道了，也不打緊，銀子是我自己的。我想給誰給誰，誰都沒有權利管這個。”
這話對皇上很不恭敬，陳皇后不由得又皺起來眉頭，不過王賢妃說的話也是對的。這是王賢妃自己的錢，誰都沒有權利管，包括皇上也沒有權利管，她愛給誰給誰。”
翠黛只好打開那個冊子說：“現在賬上還剩下二百八十四萬七千兩。我們每次取錢都是取整數的。”
陳皇后和紅杏，藍萍已經控制不住狂喜起來。這來的太突然了。先前那些田產也值錢，可是，那些都是不動產，不像這些是現銀啊。這些錢能做多少事情啊？之前就已經聽說了，王賢妃給自己母親留下了一百萬兩銀子。那個時候陳皇后主僕就商議了，王賢妃給自己母親才一百萬兩銀子，給皇后的，怎麼也不可能超過這個數字，哪裡知道，居然是比給她母親的多的多。
王賢妃還是淡淡的，說：“錢，東西，都給皇后了，現在我要說我的要求了。要是娘娘做不到，我還把這些都搬回去，不給皇后娘娘添麻煩。”
雖然這話裡帶着刺，不過看在銀子的份上，陳皇后已經不生氣了，有些愉悅的問：“賢妃妹妹，有什麼要求你儘管說。”
王賢妃說：“第一個最是簡單。我宮裡有些人，有的要出宮，請娘娘放他們出宮。有的要去各個宮裡，請皇后娘娘恩准。還有些要跟着文安郡主去南疆，請皇后娘娘賜予。還有一些，包括翠黛，都請皇后娘娘收留，好好待她們。”
這個要求，皇后倒是沒有任何顧慮，倒是翠黛吃了一驚，她沒有想到，王賢妃居然要把她安排給皇后娘娘。這和她的想法可是不同。不過，這是在皇后宮裡，她忍住沒有吭聲，準備回去再求求王賢妃。
皇后娘娘說：“賢妃妹妹，你還是先將養身子，將來還能有好日子過的。要是萬一不好了，請你放心，這些人，我會按照你說的好好安排的。想出宮的出宮沒有問題，過完年我本來就打算放出去一批人的。有想去南疆的也好，我本來就打算賜一些人給文安郡主。還有給本宮的人，我也會妥善對待，這些都是服侍你有功的人，我不會虧待她們。翠黛以後也是皇后宮裡大宮女的待遇。”
這等於升了翠黛的級別，一下子成了皇后宮裡的大宮女，等於是一步登天了。可是，翠黛並沒有高興。甚至都沒有謝恩。王賢妃和皇后也沒有在意。
因爲王賢妃要說更重用的事情了：“還有第二件，也是最重要的。娘娘也知道我的仇人是誰，也知道是誰害死了我的皇兒。我想請娘娘爲我復仇。以告慰我和我的皇兒。”
這個雖然重大，不過，早在陳皇后的預料之中，陳皇后也不驚訝，說：“那個人在皇上面前還有用，皇上一時半會兒可是不會處置她的。我有什麼辦法？”
王賢妃說：“我知道。我們這些人對皇上都有用。但是，這個有用都是暫時的。等到我們沒有用的時候，自然皇上就會不理會了。那個時候，請娘娘再出手爲我報這個仇。也許是十年，也許是二十年，也許是”
王賢妃頓了一下，突然憔悴的容顏上閃現一絲神秘的微笑，說：“也許是將來大皇子繼位以後，請娘娘出手，爲我報仇。”
這話一說，在場的人都一驚。每個人都賓住了氣不敢吭聲。只有王賢妃呵呵笑了起來，說：“在娘娘爲我報仇之前，就要麻煩娘娘爲我好好照顧翠黛了。翠黛從我在孃家的時候就跟着我。我的那些鋪子，很多都是當年文蕙替我置辦的。只有翠黛能管理的好好的。娘娘那些東西隨便使用，那些銀子隨便花費，只是那些鋪子，田莊，請娘娘交給翠黛給您打理，她也不能吃閒飯是不？”
這麼一說，大家都明白了，王賢妃是留下翠黛給她當個監督的人。
翠黛本來心裡是盤算好另外一條主意的。聽了王賢妃這麼一說，又猶豫起來，想了一想，還是覺得王賢妃交給自己的任務更加重要。於是她也不再猶豫，向皇后娘娘跪下說：“請娘娘放心，翠黛一定把這些產業打理好的。”
看着磕頭的翠黛，王賢妃的臉上現出一絲柔情，陳皇后點點頭說：“你倒是個忠僕。我就收下你了。”
王賢妃說：“將來，要是娘娘幫我報仇之後，如果翠黛願意留下，娘娘就讓她留下，要是她想出宮，或者是有別的出路，請娘娘到時候行個方便。”
陳皇后說：“你對翠黛也是真好。我一定會做到。將來，要是我有那一天能有機會替你報仇，我一定盡全力。”
王賢妃十分滿意。站了起來，徑直往外走，連個規矩都沒有了，紅杏本來還要說什麼，可是，陳皇后止住了。
陳皇后看着一身華麗衣服的王賢妃的背影，不知道怎麼了，突然覺得眼睛裡一片溼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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