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陳遠恆夫妻也沒有閒着,趁着過年,不斷的走親訪友,不但她們加去看望人家,人家也來看望他們。
這麼一番走動下來,陳文蕙才發現陳家的親戚真是多啊。有陳家的親戚,有白家的親戚,有陳遠恆的新同事,新下屬,新上司,還有陳遠恆的同學,朋友,老師。還有是白氏的手帕交,以前常在一起的貴婦們。
陳文蕙不禁抱怨:“父親,母親,我們比在湖州的時候還累啊,在湖州的時候,也只是和胡姨家裡,還有一些父親的官僚下屬們走動,我和哥哥在夷洲島的時候更是輕鬆啊,只有幾個大家族的族長家走動一下,黑家的人走動一下,其餘就沒有了,哪裡能像在京城,這麼多親戚朋友家要走動啊,我吃飯吃的都累了,聽曲看歌舞看的都要吐了。這些大戶人家的歌舞表演,初開始看的時候,還算是可以,看多了,千篇一律,難爲你們看了幾十年還能津津有味。”
白氏笑了起來說:“這算什麼,我們這還是親戚少的呢。比起一般人家,我們少了三種親戚,一個是你父親的外家,一個是我的外家,這是因爲我們的生母早逝,身份低微,有沒有外家都不知道。還有,你大嫂的孃家也是我們的正經親戚,可是你大嫂孃家在湖州,因爲遠,所以,不用走動,要是你大嫂也是京城的,我們的親戚不是更多了?”
陳文蕙一想也是,自己的父母親都是庶出的,生母都是妾,自然是沒有外家的。其實,嚴格說起來,他們的嫡母孃家是他們的外家,可是,陳遠恆和白氏和嫡母關係一般,那些人家也不太認他們。因此也省的走動了。
陳文蕙對白氏說:“只是今天我實在是懶怠的動了,明珠也來了京城,除了那天上門來給您拜年之後,我就沒有見過她。還有瑤珍也隨着四皇子進京城了,我一直都沒有見過,我想和明珠一起邀她出門聚會一下。”
白氏皺一下眉頭說:“以前在湖州不礙事的,現在是在京城,你老是和四皇子的妾室玩耍卻不太好,畢竟她一日爲妾,就身份低微,你可是我們小陳家的嫡女了,不能隨意降低身份。這還不說,明珠現在已經是官員夫人了。是有朝廷誥封的,怎麼能同一個妾室交往呢。還有,四皇子現在行事小心謹慎,低調做人,怎麼能讓妾室出門玩耍。若是被御史知道參他一本怎麼辦啊?”
陳文蕙有些傻眼:“一個女人出門玩,御史也有話說?”
白氏笑起來:“哎,那些御史都是這樣的,動不動於禮不合,沒法子的。”
陳文蕙只能偃旗息鼓。白氏看到女兒情緒低迷,只得溫言說:“蕙兒,你這幾年一直在外面。一人獨大慣了的,這回回來京城,也是我和你父親,覺得你已經日漸長大,要收收心了,畢竟女孩子是要嫁人的。哪裡能成年在外面奔波呢?”
陳文蕙低頭不語。白氏繼續說:“你做事情一向只憑自己喜好,不考慮這些範規俗禮,可是,你知道嗎?我們在這個世上一天,就要遵從這些禮教一天。特別是女子,若是不從禮教,那寸步難行。過了節之後,你就是朝廷封賞的縣主了,也是有封誥的人,一動一靜都在御史的監督之下,若是於禮不合,自然是會被御史參奏的。那個時候就是止是於禮不合了,還於法不合,那可就麻煩了。你這麼聰慧,自然不用我多說,你一定能明白的是嗎?”
陳文蕙想想,自己的父母還真是爲她操心很多。以前她年齡小,又遠離京城,身處江南,那個時候,江南最大的官員就是自己的父親了,自然能一手遮天,保護自己。可是現在身處京城,自己父親這個二品官說小不小,但是比他官兒大的多不勝數,若是自己出了格,自然不能庇護自己周全。所以,自己還是遵從禮法的好。
白氏看女兒臉上現出明白的神色,心中一喜說:“你和瑤珍是打小的情分,自然非同一般,這個母親是過來人,怎麼會不明白。想當初我也是出身不好,有一些手帕交,是同樣庶出,現在,這些人大多過的不好,有的成爲了權貴的妾室,有的甚至已經淪落風塵。這些我還能再繼續和她們交往嗎?若是她們有什麼困難需要我幫忙,念在以前的舊情,我一定幫忙,可是沒有事情,還是敬而遠之的好。畢竟身份的差異,不是我們一個兩個女子能改變的。”
陳文蕙說:“母親這個話說的很有道理,雖然這樣是絕情一些,勢力一些,但是小胳膊扭不過大腿,我們一個兩個人,怎麼能同禮法抗呢?”
白氏聽了大喜說:“蕙兒,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其實,關於瑤珍,我想你心中也是有數的。她現在早就不是你那個好友了,她打從進了王府就變了,你真心對待她,但是她呢?是不是真心對待你呢?他們王家從一個普通的小縣城的商人,到如今的銀行巨頭,大富之家,她更是成爲了皇子的妾室,這靠的是什麼?我們也不居功,他們走到今天是他們自己努力來的,可是,努力的人多了,有幾個有他們家這樣成功的?可是,你看他們成功之後的表現。王家得意忘形,妄想攀高枝,成爲王府的親眷。真是可笑,一個王府的妾室,能怎麼樣呢?我們家還是王妃的孃家呢?他們自從成爲了王府的親戚雖然對我們還是如常,可是對於你父親的命令已經有些陰奉陽違了,還有,他們對待自己的親家藍家,你是心知肚明的,還爲了藍彩玉打過抱不平。爲了抑制王家在銀行上一家獨大,你甚至自己開了銀行。你父親又出面旁敲側擊了一下他們,他們這才老實起來。那個時候,瑤珍就已經一切以自己的利益爲主了,在府裡對正妻王妃,陰奉陽違,暗地裡給王妃下畔子,仗着你和明珠的支持,在王府裡形成很大的勢力,公然可以和側妃,王妃對抗,在剩下兒子之後,更是氣焰囂張。當然這些都是我從眼線那裡知道的。從這看去,她以後的日子不會平順的,若是將來四皇子得了勢,她就是宮中的妃子了,那王家將再也不受我們家的壓制,到時候,會發展成什麼樣子可不一定,她又這麼囂張,生的還是兒子,將來說不定在宮中掀起大浪,本身又沒有什麼才幹,若是失敗連累你和明珠怎麼辦?”
陳文蕙一想還真是,看來自己原先想的太天真了。她說:“母親,以前我想的太簡單了,只是想我們助四皇子成事,可是正妃雖然是我大堂姐,但是大房和我們三房一向平平,以後她照顧陳家是一定的,照顧我們家可就不一定了。再說了,她一向自認是嫡女,陳家不得意的時候,她甚至都不以陳家嫡女的身份出現,在社交場一向都是以王家外甥女的身份出現的,這樣的人,能指望她庇護我們嗎?白側妃雖然眼下和我們交好,那是因爲白家和我們有利益交換。若是她得了勢力,必然是向着白家的,有我們傢什麼事兒啊?這樣算來,就是瑤珍是我們培養出來的,怎麼都能算是我們家的人,她又生了兒子,若是今後支持她的兒子繼位,我們就有了庇護了。現在看來,她行事不大氣,恐怕以後闖禍的可能比成事的可能大,怎麼能成事呢?”
白氏笑起來:“我和你父親就是猜到你是這麼打算的。難爲你小小年紀就想這麼深遠。你都能想到,我們豈會想不到?放心,將來的事情,你父親心中早有成算,你就別擔心了,目下,你好好的做你的名門貴女,閒着的時候,幫母親打理一下家業,將來再好好的找一個良人嫁了,我和你父親自然就放心了。其實富貴榮華對我們來說,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和你哥哥們能平安幸福就好。”
這個話說的也有道理,白氏和陳遠恆可是職業政客,比陳文蕙這樣只是看過幾個宮廷大劇的人強太多了,所以,專業的事情還是讓專業人士來做,陳文蕙這樣不專業的政客,想的法子漏洞百出的,還是歇歇吧。
不過,白氏這一番疼愛兒女的話說的陳文蕙心裡暖暖的,不禁撲倒白氏的懷裡撒嬌到:“母親,我就知道,父親和母親最疼愛我們了。我也是這樣想的,只要一家人平安幸福就好了。”
白氏笑着摟着女兒說:“傻孩子,幸好這左右沒有人,要不看到你這個樣子,不笑話你啊。平日裡像一個小大人一樣,其實還在母親懷裡撒嬌撒癡。”
陳文蕙臉皮很厚,說:“那有什麼,我才十歲,就是在母親懷裡撒嬌也是正常的。”
白氏笑了:“你啊,你別說是十歲了,就是二十,三十,在母親這裡都是母親最疼愛的孩子。”
文蕙心裡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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