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蕙問母親：“母親，我入宮覲見，母親也去嗎？”說起來，這個大姑姑，陳文蕙也已經見了好幾次了，但是每次都是很多人一起的時候，比如說宮宴，比如說拍賣，比如說義捐。像是這樣單獨去覲見還真是沒有過呢。不過，印象中，母親可是經常去覲見的，比起令外兩個嫡親的弟媳婦，皇貴妃明顯的更加喜歡庶出的三弟媳。
白氏笑着說：“我當然也一起過去了，放心吧，你大姑姑是很和藹的人，而且，是自己的親姑姑，不用怕的。”
陳文蕙微微一笑說：“怕倒是不怕，就是覺得禮儀多，拘束的慌。不過，我之前去皇宮，都是去參加宴會的，都沒有逛逛姑姑的鐘粹宮，聽說很好，正好趁着這個機會逛逛皇宮，也逛逛姑姑生活的地方。”
白氏笑着說：“你大姑姑居住的鐘粹宮可是整個皇宮裡排名超過前三的地方。這皇宮裡面最好的自然是皇上居住的寢宮，可是這一般都不能算是內宮。內宮是指後宮嬪妃們的住處。最好的後宮殿閣當然是皇后居住的鳳儀宮。這個是之前廢后王皇后住的地方。本來皇后的寢宮就很華麗，王皇后更是崇尚奢靡，把持後宮多年，把自己的鳳儀宮建造的富麗堂皇，美輪美奐。其次就數鍾粹宮好了。鍾粹宮地方大，還有自己的庭院，魚塘，花樹，假山。你大姑姑是個雅緻的性子，在鍾粹宮經營多年，把鍾粹宮打扮的雅緻的很，滿是珍奇的花草，讓人見了忘憂。第三就是現在貴妃娘娘住的九華殿。九華殿比較高大，不過地方比鍾粹宮小一些。貴妃娘娘也是在那裡住了多年的，她又深受皇上的寵愛，自然把一個宮殿修建的富麗堂皇。不過。因爲她出身低的緣故，這眼光還真是不敢恭維。只是知道一味的把那些金銀器皿，寶物珍玩往寢宮裡劃拉，弄得好像暴發戶一樣，所以，只能排名第三了。”
陳文蕙問：“那這麼說來，鳳儀宮，現在不是空下來了嗎？要是將來大姑姑真的能當上皇后，不是要搬到鳳儀宮去住？這鐘粹宮這麼好的地方不是要空下來了？”
白氏笑着說：“你以爲你大姑姑沒有想到這個嗎？要是真的有那一天。你大姑姑一定會去鳳儀宮住的，那可是她多年的夢想。鳳儀宮可是地位的象徵，再說，也比鍾粹宮富麗堂皇些。至於鍾粹宮，這麼好的地方也不會閒着的，一定是留着給文華或者是文娟吧？”
陳文蕙心中瞭然。皇貴妃已經年紀大了，雖然保養的還好，畢竟不能再靠着美色吸引皇上了，那要想拴住皇帝的心，就需要在宮裡兩個年輕貌美的侄女們幫忙。這用到人家了。也不能吝惜纔是，總要給人家高一點的位份，好一點的宮室纔好。這樣人家才能齊心協力的幫助她坐穩皇后的寶座。說起來，自己的這個大姑姑一直都是個聰明人。
陳文蕙想到這裡問：“母親，你前幾天不是和父親回去大宅那裡了嗎？大伯父和二伯父兩家人怎麼樣啊？”
白氏說：“你大伯父家裡現在倒是好的很。你大伯父雖然還是有很多小妾，但是他現在開始尊重你大伯母了，因此，那些小妾們也不敢對主母不敬了。家裡的家務也不要你大伯母管了，都交給了你堂嫂。你堂嫂是個精明能幹的人，把家裡管理的好好的。據說，這個局面讓晉王妃你大堂姐很滿意。你二伯父家裡就不是那麼好了。孫姨娘的兩個女兒都入宮當了嬪妃。其中文華還成爲了嬪，這個位份可是不低了。比錦鄉候世子夫人的位子可是高啊。而且，她們是內宮的娘娘。本來就比我們這些外命婦們高。這下子，孫姨娘的尾巴還不翹到天上去了。你二伯母那麼厲害的人也約束不住了。她可是宮裡娘娘的生母，不好再像以前那樣隨意打罵，還怎麼管束？這個已經很讓你二伯母頭疼了，你那個三堂姐文錦也不爭氣，三天兩頭的和夫婿鬧矛盾，三天兩頭的回孃家，氣的你二伯母不行，聽說，最近這一次文錦一定要和離。我去的時候，還正在孃家住着呢。我也見了，臉兒黃黃的，很是憔悴的樣子。”
陳文蕙奇了：“好好的，幹嘛要和離啊？”
白氏說：“哎，這個也怨不得文錦，都是錦鄉候世子啊，正妻還沒有生育呢，年紀也輕，又不是不能等的，怎麼能先讓小妾生了庶子呢？”
陳文蕙大吃一驚：“什麼？小妾已經生了孩子了？這生孩子可不是吃飯，一會兒就吃完了。這生孩子是要懷孕十個月的，難道文錦姐姐就一點都沒有知覺，一點都沒有用手段，怎麼能放任小妾生子呢？”
白氏白了女兒一眼說：“你是什麼都懂啊？連這個都明白，真是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學到的。這些話是女孩子家問的嗎？”
陳文蕙抱着母親的胳膊撒嬌說：“哎呀，我這不是就只是和母親說說嘛？當着外人，我還是淑女一個的。也會害羞，也會捂耳朵的。你快說啊，我很好奇啊。”
白氏無力的白了女兒一眼說：“哎呀，你這個小猴兒啊，怎麼都說不過你的。偏偏又這麼好奇。不過，我倒是認爲女孩子提前知道這些也好，要是不懂得宅門裡面的陰私事情，將來到了婆家是要受大委屈的。文錦吃虧就吃虧在親孃太厲害了，把家裡管理的好好的，不用她操心，人又笨一些，這些通不明白，只是知道和相公蠻橫，一生氣就跑回孃家，這回孃家的次數多了，世子身邊還能缺了女人？自然是寵妾，丫鬟，通房的一大推了，有個懷孕的也不足爲奇。一般，當家主母發現這種事情，都會用手段給弄掉。可是，文錦倒是好，一點都沒有想着管家，光是住在孃家，等那個小妾肚子都大了，都不知道，這孩子生下來了，才知道，已經晚了。”
陳文蕙說：“那文錦姐姐不常回家，住在孃家，所以，不知道小妾懷孕了，可是她婆婆管理整個侯府，能有什麼不知道的？怎麼能容許小妾先生子呢？”
白氏皺着眉頭說：“是啊，所以，這個事情，你祖父，祖母也不高興，這個明顯就是她婆婆故意的嗎？我們陳家的嫡女，他們就這麼對待，我們能願意嗎？爲了面子也得討個說法啊。現在，你大伯父，二伯父，還有大堂哥都奉了你祖父的命令，去找錦鄉候談判去了。我們陳家本來就是大世家，地位比小小的錦鄉候可是高多了。再加上，現在，宮裡地位最高，掌管宮務的人士皇貴妃你大姑姑，這陳家自然是四大家族裡面第一的了。他們錦鄉候府能不考慮一二嗎？”
陳文蕙皺起來眉頭問：“那錦鄉候府怎麼考慮呢？孩子已經生下來了，難道還要把孩子掐死？”
白氏說：“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大家族，像錦鄉候這樣的，像我們世家這樣的，都認爲人丁比銀子，權勢還要重要。所以，哪怕是個庶子，他們也不可能放棄的。好像說是，要把這母子送到莊子上養着，什麼時候，你三姐姐生下來嫡子了，什麼時候，這個庶子才能回來。”
陳文蕙問：“那要是三姐姐一直都沒有生下嫡子呢？”
白氏說：“要是你三姐姐到了三十歲還沒有生下來孩子，或者是沒有生下來兒子，就會放小妾開始生養，比如說你二伯父家裡，你二伯母一直都沒有生下來兒子，等到年紀大了，沒有法子，就讓自己的貼身丫鬟當了小妾，生了個文浩作爲嫡子記在你二伯母名下，這樣也算是有了後代了。要是你三姐姐一直都沒有生下來兒子，到時候，這母子兩個就會被迎回來，這個庶出的孩子就會被記在你三姐姐的名下，當做嫡子來養。”
陳文蕙點點頭說：“恩，那這樣，莊子上的人想來也不敢對小主人不敬，萬一哪一天，小主人回去了，成爲嫡子了，可是會繼承錦鄉候的爵位的，那就是整個侯府的主人了。”
白氏說：“是啊，可是，你三姐姐今後可是不能再像以前那麼囂張跋扈了，因爲她的婆家裡面已經有了能威脅她的人了。哎，所以，你二伯母也憔悴了很多，內外交困啊。”
陳文蕙一撇嘴說：“哼，活該，她最壞了，可是我們家的仇人來着，我們沒有落井下石已經對得起她了。”
白氏說：“哎，你以爲我不想落井下石嗎？可是，你二伯父畢竟是你父親的親哥哥，同父不同母，那是打斷骨頭連着筋啊，我們是打老鼠忌玉瓶啊。反正，現在有老天在收拾她。我們的日子越來越好，她的日子過的焦頭爛額，哼，這就是報應了。將來媳婦來了，說不定還不好對付呢，到時候，你二伯母過的日子還要難呢。哼，我就看着笑話就行了。”
陳文蕙咯咯的笑了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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