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蕙心裡雖然偷笑,但是面上還是含而不露的說:“田員外郎實在是謬讚了。”
柳敬原說:“哪裡是謬讚,這是真的,我都佩服你,怎麼有這麼多奇怪的想法,怎麼能把這個城市治理的這麼好?”
陳文蕙說:“好了,不要在這裡笑話我了,我們還是入席吧。大家一路行來,也都該餓了,來嚐嚐慶春城的美食吧。”
一邊說,一邊請各位官員入席。這個大觀樓很是寬敞,大家都在三樓,把中間的隔斷都拿開了,這裡就是個巨大的大廳,所有的窗戶都打開着,習習涼風吹來,十分的舒適。大廳中間每個人都有一個大案,案上已經擺上了一些涼菜還有餐具,酒壺,酒杯。每一席還有丫鬟在一旁服伺。
這麼讓了一會兒,大家都坐下來,僕人們紛紛過來上菜,陳文蕙先舉杯敬大家說:“歡迎各位大人來到我們慶春城,請大家在接下來的日子吃好,喝好,玩好,有什麼要求,也不要見外,一定和我提。”
說完先乾爲敬。大家也紛紛舉杯。陳文蕙看大家都喝了杯中的酒,就一拍手,上來一隊歌姬舞女,還有一些演奏樂器的人,歌舞表演就開始了。大家一邊吃喝,一邊欣賞着歌舞。
開始還有些不在意,慢慢的大家都發現了,這些歌舞水平很高,不但歌姬舞女們衣飾華麗,相貌美麗,還技藝嫺熟。所跳的舞蹈,唱的歌曲都是新曲,新舞,大家不禁被吸引住了。
陳文俊不禁有些奇怪。走到妹妹的桌邊坐下,小聲的問:“你一個女孩子,養這些歌姬舞姬幹嘛?”
陳文蕙奇怪的問:“女孩子就不能養歌姬舞姬了嗎?我不但養了這些歌姬舞姬,還在我們的學堂裡面開設這樣的課程。有音樂天賦的孩子可以學習音樂,有繪畫天賦的孩子可以學習繪畫,有舞蹈,歌唱天賦的可以學習舞蹈歌唱。你今天看到的這些舞姬。歌姬。其實都是我那些學堂裡面的學員,都已經學了兩年多了,所以纔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的。”
陳文俊更奇怪了。問:“你讓那些孩子學這個幹嗎?學繪畫我還能理解,學歌唱舞蹈,我真是不明白了。”
陳文蕙說:“我們的城市居民,本來是一窮二白。後來來了這裡開荒創業,有吃的了。不捱餓了,後來,又積攢的有錢了,住的起好房子了。用的了好傢俱了,是不是要有點追求啊?所以,我在城市裡開辦了夜校。教導這些居民識字,學習文化。不但要學儒家的文化。還學音樂,學繪畫,學航海技術,學算術,學木工,學鐵匠活計等等,什麼都有。完全看各人的興趣愛好和天賦。除了夜校之外,我還建立了公共圖書館。這個公共圖書館是居民都可以去裡面免費看書。不過,書不外借,要是想看,可以買或者是自己帶了紙筆來抄寫都行。這就是給居民文化的樂趣了。除了這些,我還培養了這些歌舞伎,專門定期在茶樓和酒樓給百姓們免費表演。我還準備建立一個劇場,已經在動工了,建成之後就專門表演這些文藝節目。讓居民在工作之餘能有藝術可以欣賞。”
這兄妹兩個說話的時候並沒有放低音量,所以,這番話,很多人都聽到了。大家都面面相覷。一個隨行的官員說:“聖人有教無類,沒有想到,中原歷朝歷代都沒有實現的,在你這裡已經開始實現了。”
這個話說的過於讚揚了,陳文蕙忙說:“哪裡啊,主要是我們這裡身在海外,大家都思念家鄉,所以工作之餘要是沒有排解煩悶的方法很容易出問題。與其讓居民去賭去玩還不如我們這些官府的人想法子引導他們去欣賞高雅的東西,比如各種藝術。這也是爲了穩定社會的治安啊。”
陳遠恆目光微閃,沉思起來。
這個時候歌舞表演結束,陳文蕙說:“我這裡的歌舞伎和大楚的歌舞伎不同,這裡的歌舞伎都是清白人家的孩子,她們是爲了藝術工作的,請不要等同於大楚的那些歌管樓臺的歌舞伎。我這裡的歌舞伎也是拿俸祿的,是我們衙門的一員,和那些木工鐵匠們的地位相同。她們也是要經過考級的,有一級演員,二級演員,三級演員等,不同的級別拿的俸祿不同。請大家都尊重她們。在我們慶春城,百姓們是很尊重她們的。她們中好些人都是我們衙門裡面官員的孩子。”
這下子那些本來有些目眩神離的官員,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按照他們以前去地方視察的慣例,當地官員讓歌舞伎們獻藝之後自然會讓他們挑選喜歡的歌舞伎伺候他們。他們剛剛在看歌舞的時候,已經在心裡盤算哪個歌舞伎最美,待會兒開口要哪一個。可是,陳文蕙的這一番話讓他們不敢吭聲了。
歌舞伎也是有俸祿的,這個已經不能讓他們接受了,現在又告訴他們,這些歌舞伎很多都是慶春城官員的女兒。這下子他們想要褻玩的心徹底的死了。什麼人才可以玩弄官員的女兒,這會導致整個官員階層的攻擊的。他們可是沒有這個膽子。
陳文蕙看酒宴進行的差不多了,大家也欣賞完歌舞了,也吃喝玩了,就宣佈酒宴結束,派人送那些官員回去休息,具體參觀慶春城的活動留在明天進行。
陳遠恆也帶着兒女們回到了陳文蕙給他安排的院子。
這個院子綠樹掩映,門口的大顆白玉蘭樹已經開花了,芬芳的香味老遠都能聞到。陳遠恆很是滿意這樣優雅的居所,問:“這個院子叫什麼名字?”
陳文蕙說:“這個院子當初建的時候就是給父母親留的,所以,一切佈置都是按照你們的喜好進行的。比如這白玉蘭樹,還有院子裡的玉簪花從,還有那些四季桂花現在都開花了。所以,這裡我就給起了一個名字叫宣春堂。”
陳遠恆點點頭說:“這個名字倒是雅緻,這裡一片春光,正是叫宣春堂合適。你們的母親呢?”
陳文蕙說:“母親已經帶着嫂子們還有明珠姐姐在花廳喝茶呢。我這裡有很好的花茶,是用花朵炮製的。”
陳遠恆回頭對柳敬原說:“這裡這麼好,我還真是不想回去京城了。”
柳敬原笑着說:“這裡的冬天還溫暖如春,鳥語花香的,跟苦寒的京城比起來,自然想留在這裡了。不知道文蕙妹妹有沒有給我留下一個院子,將來,我也想到這裡養老啊。”
陳文蕙說:“我早就給明珠姐姐留下了一個院子,就是旁邊不遠的錦芳院,就是你們現在的居所。你剛剛回去換衣服的時候,應該看了,怎麼樣?”
柳敬原說:“原來那個院子是專門給我們的啊。還真是符合我們的要求,文蕙妹妹有心了。”
正說着,已經到了花廳,花廳裡一屋子的人,有白氏,有明珠還有陳文蕙的兩個嫂子,萬氏和梅氏。當然還有善靈和善仁,還有伺候的丫鬟,帶孩子的乳母。此刻見到陳遠恆都紛紛起身行禮。
陳遠恆擺擺手先是衝着善靈和善仁去了。一把抱住了孫子和孫女,問:“你們可吃好了?姑姑這裡好玩嗎?”
善仁還小,哪裡會說話,善靈倒是說:“祖父,我很喜歡姑姑這裡。將來我也要當女城主,我也要建一個這麼美的宅子,也請祖父和祖母去住。”
白氏笑了:“善靈真是孝順啊。我已經跟善靈說了,只要她好好學習,將來像姑姑那麼能幹,我就支持她建一個自己的城市。”
陳遠恆笑着說:“善靈啊,作爲一個城主,不能光想着建一個奢華美麗的城主府邸住就行了。最關鍵的是,能不能讓你城市裡的百姓安居樂業。”
這個道理有些高深了,小善靈歪着頭想了起來。
白氏一把接過善仁說:“老爺現在就跟孫女講這樣的大道理,太早了。好了,孩子們也累了,乳母們就帶着孩子們去休息吧。善靈乖,去休息吧。你看你弟弟都睡着了。”
善靈由乳母帶着行了禮下去了。
陳遠恆示意大家都坐下,說:“這裡很好,我雖然想過我的蕙兒會把城市治理好,但是沒有想到治理的這麼好。當年,我在安城,德慶,青陽城的時候,自認爲也算是有些政績,也給百姓謀了一番福利,可是還是不如你們啊。”
柳敬原說:“義父實在是謙虛了。安城一個江南偏僻小縣城,經過義父的治理,現在已經成爲南方有名的牲畜家禽集散地。每年多少牲畜家禽在那裡交易啊。現在那個縣已經是個上縣了,聞名整個大楚。德慶呢,每年的交易會,吸引多少客商,京城許多的商人都每年跑一趟德慶交易,給德慶的百姓帶來多少利益啊。還有湖州整個洲因爲海貿,很多百姓最先去夷洲島開荒生活,現在這些人都富裕起來了。帶動了湖州的經濟,現在湖州的納稅已經在朝廷的各個州里面算是前十名的了。”
陳遠恆呵呵笑着說:“在我們這種舊的治理地方中,我當仁不讓,自認爲還不錯。可是跟他們的新的方式比起來,還是差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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