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慌亂的從牀上爬了起來,盯着清顧直冒血的額頭,倒吸了一口涼氣:“嘶!清顧,你果真是瘋子,你怎麼就不躲開?”
血水順着清顧的臉龐流下來,滴滴落入他白色的錦緞長袍上,綴出朵朵殷紅的花。少卿一時找不到可擦抹的東西,拽着自己的長袖在清顧的臉上胡摸一通,無心觸碰到傷口,清顧強忍着,疼的直呲牙。
“瘋子!你怎麼還不用法術癒合傷口!”說完,少卿端看傷口上附着自己的真氣,眉目緊鎖,將自己身上的靈力集中到掌心,雙手交叉覆在額頭的傷口上,開始爲清顧治癒傷口。
清顧擡手輕輕佛開少卿的手,自己掐訣開始癒合傷口:“哎,去把茶水喝了吧。免得涼了你再彆扭。”
少卿一怔,咬了咬脣,手裡揉捏着袖口的血跡,低着頭說道:“清顧神君,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本是想撒撒氣,想着這白清顧本就是狡猾的主,玉枕砸過去閃躲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傷到他?
傷口癒合的清顧,臉上還有乾涸的血跡,邪魅容貌多了幾分詭異,輕嘆一聲後,獨自走到茶桌前斟了杯茶水,自吮的一小口後,將杯子遞給了少卿:“無礙的,你可解氣了?”
少卿呆呆的接過杯子,將水向地面潑撒而去,光潔的地板上卻無半點水漬,欲哭無淚的說道:“清顧這裡是幻境,事物都是我們妄念出來的罷了,傷你的並非是玉枕而是我惱怒運行的真氣,這茶水······也是你的妄念。”
清顧落寞的說道:“我知你受了屈辱,心疼自己的徒兒,只是想你能愉悅點。”
到底這些時日自己是被他招呼着。
少卿伸手摸了摸清顧臉上乾透的血跡:“真是毀了你俏生生的容貌。”
清顧眼中盡是柔情,嘴角吮出一抹淺笑,任由少卿拿手指擦抹着血跡,少卿無奈的放下手:“擦不掉了。”
清顧眯着眼,笑呵呵的說道:“就這樣吧,也省得你說我狐媚樣子的做派,亂招惹人。”
“本來就是狐媚子的做派還怕人說?”
沉默片刻,少卿坐到茶桌前,手支撐着頭,略有興趣的問道:“清顧,我是怎麼樣一個魔神?”
清顧一雙眼將少卿從頭到腳掃了一遍,緩步走到茶桌的另一邊,懶懶的爬在桌上,有些困頓的說道:“你是女媧娘娘親自點化的魔神,從上古活到現在,大抵是有十六萬歲了。”
少卿一愣,腦中白光閃過,心裡猛地一抽,手滑沒支穩險些把腦袋砸在冰疙瘩上,茫然的問道:“瘋子,你不會是在哄騙我吧?”
他從桌上拿起一口茶杯,放在指尖轉耍起來,笑道:“我若胡言,魂飛魄散。”
少卿揉了揉額角突突直跳的青筋,呵呵了半響,直勾勾的盯着清顧不確定的說道:“若我沒算錯,我長你十三萬歲?”他將手中的杯子倒扣放好,探過半張桌子輕拂了一下少卿的腦袋道:“正是,君上大人。”
原來自己是個老太婆了!十三萬年,在神界之中,若已成親,怕是重孫都和白清顧一般大了!
清顧愣了愣,只覺得眼前的少卿煞是可愛,不禁想要戲耍一番,拍了拍她的肩膀,故作玄虛的說道:“君上倒也沒成親,只是你出了名的風流招惹桃花,指不定在外還有些女君爲你弄出個重孫之類的人物。”
沒想到少卿卻只是坐直了身子,拍了拍胸脯,傻笑起來:“還好還好······沒成親就好。”
這神界都不知自己是女神君,真是太奇特了,還是自己隱藏的好。
歡快的起身拍了拍清顧的肩,做出過來人的姿態說道:“讓她們生養就是,生出來我定是要認的。怎麼也是我魔神的兒孫嘛,漂泊在外也不是什麼辦法。”
“哈?”清顧有些着急的追道:“你難不成真的在外有兒孫不成?”
少卿若有所思的擡起頭,盯着清顧,感慨道:“怎麼說我也是你長你十三萬年的長輩,也要勸勸你。我有沒有兒孫是已經忘乾淨了,你也不要再打我這老傢伙的主意了,罔顧倫常啊,我還是要神君臉面的人物。”
清顧滿不在乎的又坐回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唏噓道:“別把我和你呆板的徒兒相比!一個師徒關係就箍的死死的,被思慮的入了魔障。我纔不管你是什麼君上還是什麼老小子,心悅你就是心悅你。不得抵賴!”
果真是瘋子附體沒皮沒臉的人物,等完事早些擺脫了這狐狸纔是正道。
少卿護犢子的辯解道:“別拿着我徒兒開涮!現在最重要的是救銀羽,出幻境,明日我們就想辦法讓他明瞭自己的身份。別以爲捱了我一下,我就能原諒你!”
翻眼瞥了一下白清顧,躺在牀上裹着錦被準備入睡。
身後便響起了清顧的嗤笑:“少卿君上?我們是不是該商討一下如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