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我們姐妹倆曾經是一對兒兄弟
老中醫她當然不認識,可老中醫那位江湖朋友卻面熟得很。
一把枯骨似的體型,絡腮鬍,賊眉鼠眼,這幅尊榮,就是化成灰,葉菁也不會忘記。
頓時一張口,驚呼一聲:“野外工作者!”
“哈哈,大妹子,哥哥就說吧,山水有相逢,你看看,這不就又見面兒啦!”野外工作者從老中醫身邊走過來,熱情洋溢跟葉菁打招呼。
沈濤、辛博唯、陶甜甜、王豆豆,大家夥兒齊齊納了悶兒妍。
葉菁連忙給大家介紹:“這位是——”
話到嘴邊兒又收住,壓低嗓門兒問已經走到面前的這位:“你的名字能見光不?”
“有什麼不能的,哥哥我是穿山甲,又不是老殭屍!”穿山甲豪氣萬丈,無所畏懼地拍了拍胸膛菡。
葉菁一樂呵,連忙重又給大家介紹:“這位是穿山甲先生,野外工作者,也是文物義務發掘保護者,我和爺爺還有小安以前在鹽步湖戈壁灘上幸會過這位,他還幫我爺爺療過傷。”
“大妹子擡舉了,哈哈哈!”穿山甲笑得一臉光明磊落,大咧咧地拍拍葉菁肩膀,“哎妹子,老哥哥和那位大兄弟過的怎麼樣啊?都還太平吧?”
“他們都很好,”葉菁躲閃着他的手,偷偷瞟一眼辛博唯,尷尬地笑,“你的藥很管用,我爺爺胳膊恢復得很好,謝謝你哦!”
“哎,大妹子說什麼話,哥哥的命都是你們幾位給的,幫那點忙算什麼,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以後沒準兒在哪裡碰巧就又見面兒了呢,哈哈哈!”
葉菁真是打心眼兒裡羨慕這位野外工作者的快意,雖然他一身江湖氣,多多少少顯得有些與這個社會格格不入,而且“工作內容”又多半見不得光。
可人家來去自由無牽絆,日子過得瀟灑快活,永遠都是一副樂呵呵的樣子,紅塵俗世一切煩惱都跟他無關。
辛博唯冷眼旁觀,面兒上倒是沒露出明顯不悅,可眉頭卻皺了起來。
尤其是穿山甲拍葉菁肩膀的時候,辛博唯真是恨不得上前去一掌把那隻土耗子掀到十米開外,開什麼玩笑,那是他辛博唯媳婦兒的肩膀,誰都能拍嗎?
要不是沈濤適時給他他遞眼色,搞不好穿山甲還真就被辛博唯這隻老鷹一爪子給拍扁了。
沈濤適時介入,笑眯眯插話,“這兩位是我昨天剛請來的貴客,沒想到嫂子也認識,這敢情好,省的我兩邊兒做介紹啦!”
葉菁笑道:“我也就只認識穿山甲,那位我可沒見過,你還是介紹一下吧!”
沈濤連忙扯過老中醫,“辛隊、嫂子,這位是我以前請來給豆豆開偏方的李大夫——”又給李大夫介紹:“這兩位是我戰友兼上級辛大隊以及他的夫人。”
李大夫笑得一臉諂媚,抱抱拳,“幸會幸會,咦,辛夫人面相慈藹、額角光潔紫氣縈繞,這是大喜之相啊!如果我沒看錯的話,辛夫人身懷六甲了吧?”
大家夥兒一陣肌肉哆嗦……葉菁已經開始顯懷,身子那麼笨,誰看不出這是懷孕了啊,還能跟面相有關?
辛博唯挑挑眉頭,閒閒開口:“沈參,你這位朋友的業務範圍還設計方術面相啊?”
李大夫洋洋得意捋了捋沒長鬍子的下巴,“那是,自古醫巫不分家,我這一身手藝傳承自老祖宗,可都是些救死扶傷的真本領,沈爺最清楚啦,對吧沈爺?”
不待沈濤接話茬,轉身立刻衝着葉菁笑若燦蓮:“辛夫人,一看你就是大富大貴之人,話說今天可真是巧啦,正好我帶了一盒宮中秘傳出來的仙丹蜜丸,是我這位穿山甲兄弟祖上貌似順出來的,配您這身份再合適不過,你看——”
“李大夫——”沈濤一臉尷尬抹着冷汗,“蜜丸的事情稍後再說,先讓我朋友進屋喝杯茶吧!”
葉菁偷偷衝穿山甲一眨眼,“你祖上怎麼又跑到宮裡去啦?該不會是你從地底下淘弄出來的吧?”
穿山甲憨厚地笑了,壓低嗓門嘀咕:“嘿嘿大妹子,你是明白人,那蜜丸就算是真的,也早就過期幾百年了,你可千萬別被他給忽悠咯!”
葉菁眉開眼笑,豎了大拇指,“穿山甲先生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講義氣!哎對了,記得那次你臨走時,說要去尋找佔婆王朝的寶藏,後來怎麼樣啊?找到了嗎?”
辛博唯進了門,扭頭一看葉菁還在跟穿山甲嘀嘀咕咕,頓時板了臉,不耐煩地喊了一聲:“葉菁,還不快進來!”
“來啦!”
葉菁頭也不擡衝屋裡擺擺手,招呼穿山甲一起進屋,邊走邊問佔婆王朝的寶藏,興趣十分盎然。
穿山甲一臉得意,“那還用說,我當然成功進入地宮,見到了佔婆王的真面目,狗日的真掃興,本來以爲是個美豔女王,誰知道竟然是一具乾癟的矮個子小老頭,臭氣熏天,害得哥哥我趴在棺材板子上吐了個天昏地暗!三天三夜沒吃飯,肚子裡就那點積食兒,全倒給佔婆王了,奶奶的真是浪費啊!”
葉菁臉頰一陣抽搐,喉嚨裡忍不住“呃”一聲,連忙擺手,“別說了,再說我就吐了!”
心裡真是千百個後悔啊,幹嘛一時好奇要問這個,得,這下被噁心着了,活該!
辛博唯和沈濤跟大家夥兒寒暄幾句後便一起進書房商量事情去了,客廳裡頓時成了老中醫李大夫和穿山甲的主場。
其實說實在話,跟李大夫相比,穿山甲還算是比較“內斂”的。
沒遇到葉菁這個熟人之前,穿山甲先生基本上沒怎麼說過話,一直默默站在李大夫身邊扮空氣。
有了“老朋友”,憋悶許久的穿山甲頓時活泛起來,揪着葉菁問東問西,內容不僅涉及葉老首長的健康狀況,方方面面都打聽個遍。
甚至還氣哼哼地問葉菁從鹽步湖戈壁灘回鷺島後,辛家那個“老古董”有沒有再繼續爲難,如果有,他穿山甲立馬出場負責擺平,挖個洞溜進辛家把老古董報銷了!
陶甜甜一陣感慨唏噓,“菁丫頭,你這個哥哥哪裡撿來的,太夠意思了!比你那個乾哥可強多了哈!”穿山甲大大方方擺了擺手,“哎這可不能胡亂說,我也就是順口這麼自稱慣了,葉菁這丫頭現在身份不一般,我可沒那福氣給她當哥哥!不過總歸一句話,但凡跟我穿山甲打過交道的,不管那條道兒,四海之內皆朋友,有什麼事兒只要打一聲招呼,看得起我穿山甲,哥哥我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話說大妹子,你今年多大年齡?家也住在鷺島?這麼年輕應該沒嫁人吧?眼睛裡怎麼有一點小憂傷?哥哥願意做一朵解語花,不知道大妹子願不願意敞開心扉一吐爲快呢?”
陶甜甜哈哈大笑,伸手扯了扯穿山甲的絡腮鬍,“穿山甲大哥還蠻有幽默細胞的嘛!可惜我年齡太大了,前幾天纔剛去棒子國做的拉皮兒,過幾天還得去泰國變性,唉,要是我年齡能小一點,性取向能正常點,一定願意對你這朵解語花傾吐心聲,怎麼着也要交你這個朋友!”
“不會吧大妹子?”穿山甲打了個冷嗝,“不帶這麼開玩笑地,你臉上皮膚緊繃繃水靈靈,最多也就二十歲,別拿哥哥開心哦嘿嘿!對了大妹子,哥哥馬上又要出發去大漠尋找孔雀河邊七十二古國,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成爲野外工作者呢?”
“我有我有!”一張甜膩膩的笑臉冷不丁從沙發靠背後面伸過來,桃花眼內波光璀璨,笑得無比諂媚,“大哥哥,帶我去吧,我昨晚做了個夢,夢見掉進一個山洞,怎麼也爬不出來,忽然看見一個不明小動物哧溜一下從一個小洞鑽走,我連忙跟着往裡鑽,結果還真就重見天日了!就覺得這個夢裡裝了什麼好兆頭,現在才知道,原來那隻小動物就是穿山甲大哥,帶着小弟我穿過小洞走向光明遼闊的康莊大道啊!”
有人拍馬總歸是件愜意的事情,穿山甲叼着牙籤兒,洋洋得意問,“這位小兄弟是何方神聖?”
“在下蘇籬——”蘇籬直接抱住沙發靠背翻過來,坐到穿山甲身邊兒,撩撩額前那一絲兒微卷的頭髮,滿臉軟笑,“大哥哥,帶我去嘛!”
“哎呀娘嘞,真肉麻!”穿山甲打了個哆嗦,伸手在蘇籬胸前捏了一把,“是不是做過變性手術?”
客廳裡頓時鬨笑一片,蘇籬笑嘻嘻眨巴眼睛,“實不相瞞,我跟剛纔和你聊天那位大美女原本是孿生姐妹,我比她先變一步,不過她下一步很快也就變了,到時兄弟倆一起跟你去尋找孔雀河七十二古國,意下何如啊穿山甲哥哥?”
穿山甲腮幫子抖了抖,冷汗涔涔問葉菁:“大妹子,你的這些朋友還真是千姿百態類型各異啊!”
鬨笑聲中,蘇籬抿脣微笑,把手裡一個東西塞給葉菁,“昨天揣在身上忘了——這是我摘的辛夷,曬乾後做了這個小枕頭,春天來了,空氣裡花粉很多,你現在肚子裡有寶寶,得預防一下鼻炎,健康的媽媽才能生出茁壯的寶寶。”
葉菁有一點輕微的花粉過敏性鼻炎,辛夷是一種中藥材的學名,其實也就是玉蘭花的花骨朵,具有預防治療過敏性鼻炎的作用。
蘇籬說得雲淡風輕,可葉菁又怎麼會想象不到他從玉蘭樹上一個個往下摘花骨朵,然後仔細曬乾了做成藥枕的那份用心……
接過來,捏在手上,輕飄飄的枕頭,沉甸甸的心。
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言,才能表達出心底的感激,葉菁心潮澎湃半晌,鼻子泛着細碎的酸澀,卻也只能淡淡笑道:“你把花骨朵都摘下來,你家院子今年春天沒玉蘭花了……”
“那又何妨,”蘇籬淺笑搖頭,“每年都開,萬般繁華喧鬧,也不見得有人欣賞,今年枝頭寂寞一回,反倒別有一番詩意。”
書房的門響了,辛博唯和沈濤大概商量好了事情,一起走出來,也加入到客廳座談。
葉菁還沒來得及把那個藥枕放到包裡,辛博唯早就看見,目光微微閃爍,卻並沒有說什麼。
客客氣氣跟蘇籬打了聲招呼,然後在葉菁身邊坐下,拿着她耳後散落的一撮頭髮往皮筋兒上繞,滿眼寵溺地嗔她:“總是這麼粗心,扎馬尾也不照照鏡子,軍營裡待太久,性格都變粗獷了!”
蘇籬淡淡笑着,桃花眼中原本璀璨的笑意逐漸黯沉下去,終於還是沒能遮掩住心中失意,臉上濃濃的,全是揮之不去的傷痕。
沈濤乾咳一聲打破尷尬,“這樣哈,我請李大夫過來呢,主要是想請他給我爸媽教五禽戲的,當然,我們年輕人也可以跟着一起練,強身健體嘛呵呵,對吧李大夫?”
李大夫正爲這會兒被穿山甲搶了風頭而犯惱呢,一看有人擡舉他,頓時樂開了話,捻着沒長鬍子的下巴,口沫四濺誇誇其談開始推銷他家祖傳的豪華升級版五禽戲,順便把大蜜丸也拿出來推銷一番。
蘇籬站起來,雙手插在褲兜裡,笑容勉強得令人心碎,“你們去練五禽戲吧,王叔叔和阿姨買菜這麼一大會兒還沒回來,可能買了很多東西,我去接一下!”
沈濤立刻不樂意了,抓住蘇籬肩膀復又把他摁進沙發,“那是我爸媽,用得着你去獻殷勤?你小子好好坐着,要是懶得練五禽戲,那邊兒桌子上有我媽織了一半的毛衣,你去接着織!”
“哇塞,蘇籬你還會織毛衣哇!老孃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還有這種功能呢?太牛掰啦!哈哈哈!”陶甜甜摟住蘇籬肩膀,笑得險些喘不過氣。
大家夥兒這麼一樂呵,氣氛勉強又被粉飾太平。
五禽戲當然沒人願意練,用陶甜甜的話說,本來現場有兩隻禽獸的,結果一隻跑出去找老丈人獻殷勤,剩下這一隻氣場太強大,誰敢跟他一起“戲”?
於是乎,大家夥兒一股腦涌進溼地公園的有機水果示範區,打算鑽大棚裡摘新培育的牛奶草莓。
到地方了,蘇籬嫌大棚裡面兒熱,不願意進去,兩位江湖朋友因爲沒人賞識五禽戲受了打擊,也不屑去參與摘草莓之類的紅塵俗世,於是三個人坐在大棚門口的桌子邊,吃的陶甜甜和葉菁摘好的草莓,曬着太陽,時間過得爽歪歪!濤說的沒錯,這廝跟李大夫、穿山甲還真是能扯乎到一塊兒,都是滿嘴噴酸氣兒的傢伙,文縐縐擺起龍門陣,倒也算不亦樂乎。
辛博唯一個大男人,當然也得拽拽面子,不肯就這麼彎腰絕頂的去摘什麼勞什子草莓,但是又不放心葉菁,於是站在大棚裡杵着,專門負責給陶甜甜和葉菁提籃子。
兩隻籃子還沒摘滿,辛博唯的電話響了。
放下籃子,看到來電名字是嶽紅,頓時有些擰眉頭。
嶽紅到底是個爽快人,廢話一句都不說,開門見山直接告訴辛博唯,她剛收到X大隊兄弟發來的消息,馬克木剛剛召開完穆民大會,準備着手大搞穆民聚會,全體穆民相聚一堂,共度今年的聖紀節。
聖紀節,是穆教信徒的三大主要節日之一,在這一天,穆民們通常都要聚衆舉行紀念活動。
誦經、贊主贊聖,宣講穆聖傳教歷史和聖訓以及個人生平事蹟等。
另外還要宰牛羊集體設宴慶賀,表示對穆聖的緬懷。
按道理說,身爲北市主教堂的大阿訇,馬克木拉開場面聚集穆民共度聖紀節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可問題就出在,雲逸鳴纔剛被秘密拘禁,立刻便有人前來執行暗殺任務,而費格森也於今天一大早乘坐專機飛往尼泊爾邊境,秘密回見達達來。
而馬克木派往尼泊爾邊境的聖者恰好也是今天早上到達,已經坐在了達達來的客廳裡,和樂融融地開始接受宴會招待。
馬克木,穆教精神領袖;達達來,尼泊爾邊境地區佛教大頭目;費格森,藏傳佛教護法遺留在異域的後人,外加世界經濟強國的秘密特種軍隊統領着,戰術方略方面絕對站在世界前沿的一流軍事專家。
這樣的三個人,選擇在這個時間點,同時蠢蠢欲動開始籌備密不可窺的各種會議。
狼子野心,昭然可揭。
掛掉電話,辛博唯皺緊眉頭,一陣沉吟。
昨晚來暗殺雲逸鳴的那個人已經開始屍檢,到目前爲止,法醫給不出任何有意義的數據。
基因顯示那個人是東方人種,可東方國家大大小小也有好多個,究竟該歸算到哪國,還沒有確鑿答案,得等法國徹底花眼了死者胃裡的食物成分,研究分析他的飲食結構,以及身體藥理性分析反應,大約纔能有個準確的判斷。
雲逸鳴被抓捕這件事情,恰如那隻不經意間煽動翅膀的蝴蝶,無形無聲中,造就了太平洋上橫空颳起的一股颶風。
三個蛋疼的人,三股強勁的力量,想要瞬間斬斷根源一起扳倒,談何容易?
僅憑某個人,或者說某個組織,甚至某個國家的力量,都無法扳倒這三股根深蒂固的頑強力量,這個說法可以說一點都不算誇張。
千里走單騎,註定無法行走太遠。
可是有人同行,一切從長計議,究竟能走多遠,那卻就未必了!
辛博唯想,他該去見見一個人了。
籃子往地上隨便一扔,揮揮手臂喊了一嗓子,“葉菁,我有事先走啦,一會兒讓沈濤送你回家!”
“啊?不是說好了週末什麼事兒都不幹,專門回家陪我嘛……”葉菁一臉失落直起腰,牢***還沒發完呢,辛博唯邁着大步早就已經出了草莓棚。
回想起甜甜曾經說過的那句話:軍嫂這活兒可不好乾,飽了撐死,餓了飢死!
話醜理端,一點兒都不假,還是甜甜造詣深啊!
誰還有心摘草莓啊,唉,無聊!
葉菁扁起嘴巴怏怏嘀咕:“真沒勁,就咱倆摘,算了算了,不摘啦!”
陶甜甜抹抹額角的汗珠子,苦巴巴地跟着嘟囔:“外邊兒那三個貨嘴巴比垃圾桶都大,摘了老半天,咱倆還沒吃呢,全進了他們的嘴!”
兩姐妹兒拎着籃子走出草莓園,外面兒石桌上吵得正熱鬧呢!
只見神醫李大夫桌子拍得砰砰想,面紅耳赤青筋暴起,抓住蘇籬一隻手,怒呼呼地咆哮:“他是我的!”
“是你的纔怪!”穿山甲同志情緒十分激動,一隻腳咣噹踩上凳子,眼明手快捏住蘇籬另一隻手,吹鬍子瞪眼睛怒吼一聲,“是我的!”
納尼,這兩位神仙在爭蘇籬?
葉菁和陶甜甜只覺得晴天閃過一道霹靂,兩人華麗麗被此情此景震撼得當場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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