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亦理生來就長的難看,加上一次毆鬥中被對方在臉上砍了一刀,現在看來及其醜陋和猙獰,他這一笑出來,簡直比哭還要醜陋三分,圍觀羣衆不由自主齊齊朝後退了一圈。
方宇啓和馬如飛站在人羣中冷冷的看着,方宇啓倒爲禿頂男擔心起來。
果不其然,劉亦理隨後笑容收斂,豹子一般森冷的目光轉向了地上坐着的禿頂男。
“就是你和我們楚少爺的車發生了摩擦?”他用詞巧妙,並沒有說楚明撞了對方。
“是的,你們賠償我一千塊醫藥費就行了。”
禿頂男心中雖然微微害怕,但畢竟自己是受害者還不是撞人的一方,叫警察也是自己佔理。
劉亦理冷笑一聲,給了楚明一個徵詢的目光,而後者點點頭。
禿頂男心中微微一喜,以爲他們協商好要還錢,而且楚明之前也說過這句話,於是艱難的站起身。
哪知道隨着劉亦理一個揮手,旁邊便有兩名漢子朝着禿頂男陰沉的走去,手中鋼管拖在地面上“噹啷……”作響。
圍觀的羣衆都是心驚肉跳,他們開出這幫人要對受傷者不利,無奈自己身單力薄,對方各個身強體健,而且手持鋼管,縱使有救人的心,也沒有救人的膽,更沒有救人的力。
而之前準備隨時出面抱打不平的幾個小夥子這時也像偃旗息鼓一般,縮着脖子躲在衆人身後。
“你們想幹什麼,別過來!”
禿頂男大驚失色,瘸着一條腿,往後一步步倒退。
兩名手握鋼管的漢子步步逼近,面色猙獰。
禿頂男艱難的向後退去,卻一下子撞在身後的一根石柱上,完全沒了退路。
兩名漢子中一名頭髮稍微長一點的立即一個箭步,舉起手中的鋼管,朝禿頂男頭部狠狠砸去。
禿頂男大驚,若是被一棍砸結實了,自己腦袋殼不是要開花!
想也不想就伸出左手去檔。情急之下他卻是忘了,拿手腕去擋,恐怕整條左臂都要報廢。
鋼管帶起一陣陰風,寒光在烈日下閃現,禿頂男嚇得幾乎閉上了眼睛。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鋼管落下,自己的左臂完好無損,禿頂男心中一陣好奇,不由睜開眼睛。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正前方竟站了一名身穿運動服牛仔褲的陌生少年。
少年背對着自己,卻是已一把將鋼管牢牢抓在手中。
禿頂男因爲剛纔嚇的閉上了眼,所以沒看清,但是被抓住鋼管的主人沒有眨一眼睛卻也沒看到少年是從哪邊冒出來的。
“小子,想死是吧,快鬆開!”
長髮的漢子使出了平生吃奶的力氣,面色掙得通紅,竟然奪不下鋼管,心中不由大驚。
於此同時,左邊的同伴也極爲納悶。按理說長毛一身力氣在他們兄弟幾個中可是出了名的,一人可打過5,6個人,可是現在長毛卻任由自己的鋼管被對手握住卻搶不過來?
“長毛怎麼了?”
這名同伴好奇的問道,卻見對方面色已成了豬肝紫,心中暗道一聲不妙,直接將略帶殺意的眼神投向了方宇啓,一聲大喝,衝了過去,同時手中的鋼管一棍劈下。
方宇啓眼中寒意大盛,見長毛同伴攻來,一聲冷笑,直接向前微微跨出一步,躲過對方鋼管的襲擊,同時整個人已欺近了長毛的身邊。
長毛正一個勁的爭奪自己的武器,他實在搞不懂,對方看上去一個弱不禁風的少年爲何力量如此之大,自己已使出了百分之二百的力量,竟然仍憾不動對方分毫,正又驚又怒之間,忽然見到對方几乎貼身靠近了自己。
長毛面色由紫轉爲煞白,還沒來得及反應,小腹已猛然被一道巨力擊中,立即放棄了自己的武器,整個人如瞎子一般蜷縮着身體倒在地上,體內一時無味翻騰,酸甜苦辣之感頃刻間涌上自己的心頭,喉頭忽然一甜,一口血箭飈了出來。
他艱難的呼吸着,眼角的餘光卻見到少年身子微微一動,已到了同伴的跟前,自己的鋼管被少年隨意揮出,快如閃電。
“咔嚓!”
鋼管大力擊打之下折斷的聲音,同伴已發出殺豬般的慘嚎抱住了自己的右臂,任由手中的鋼管跌落地上。
“噹啷。”
滾到了自己眼前,這一幕如同電閃火花,長毛疼痛中只來的及看到序幕,整個故事已接近尾聲,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小腹的疼痛。
方宇啓手握着從長毛手中奪過的鋼管,聽到周圍圍觀羣衆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隨即已見到劉亦理又招呼身邊最後剩下的四名小弟分前後左右將自己圍住。
這時候劉亦理髮話了:“兄弟,你是哪條道上的。咱們進水不犯河水,還請兄弟不要多管閒事。”
方宇啓微微一笑,尚未答話,已聽到人羣中的馬如飛大聲喝彩:“方老弟,乾的漂亮!”
劉亦理心裡一個突,隨即目光陰冷的轉向馬如飛,當即微微一愣。
這個人哪裡見過,看上去如此眼熟。
不過對方似乎並不認識自己,而是在爲少年鼓掌喝彩,劉亦理暫時放下了心中的疑問,開始招呼四名手下向方宇啓慢慢圍攏。
楚明一個勁的催促劉亦理:“幹掉這小子,打殘了老子付醫藥費,打死了老子賠棺材錢!”
劉亦理想到楚明父親的關係,不再絲毫猶豫。眼前的小子就算不留下性命,也要廢掉他的兩手兩腳!
一聲喝令,四名手下同時動手,四根不鏽鋼鋼管交叉劈砸橫掃,寒光舞動間,已見少年身體一瞬間動了。
劉亦理和楚明瞪大了眼睛,尚未看清少年的動作,只是一秒鐘不到的時間,四個手下都已倒在了地上,有的抱腿,有的捧腹,一個勁的嚎叫,聲音悽慘而轟動,引起了周圍更多人的圍觀。
此地是沃爾瑪的超市門口,人流量最大,僅僅這一會的功夫,門口已聚集了不下四五百名的圍觀羣衆,連超市門口的保安想擠進來看看到底怎麼回事也不得其法。
終於,劉亦理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色,他自問闖蕩江湖十幾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多,竟然一個眨眼的功夫,這才帶來的屬下竟然沒有一個完好無損的!
關鍵是眼前的少年動作快到了極致,他根本沒看清對方的動作,戰鬥已早早的結束。
楚明也察覺到不對勁,面上陰晴不定,拍了拍劉亦理的間,聲音微微顫抖:“亦理,怎麼辦?”
劉亦理心中一動,突然想到了剛纔爲少年喝彩的大漢是哪一位了,又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
“你是……馬如飛,馬哥?”語氣中仍帶有三分的懷疑。
難道眼前的少年是馬如飛帶來的,怪不得如此厲害!
馬如飛如果現在知道劉亦理將方宇啓看成了自己的小弟,心中指不定樂開了花,見眼前的刀疤男認出了自己,馬如飛這才從人羣中走出。
“你認識我,看來還算不錯,不過我不認識你,我的兄弟也不認識你。”
兄弟!
劉亦理大吃一驚,沒想到眼前的少年並不是馬如飛的小弟,而是這位江湖大佬的兄弟!
一時間,他的腦子矇住了。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心中不由將楚明上下十八代直系親屬和八竿子打不到邊的旁系親屬統統問候了一遍。問候的內容自然是想和這些親屬發生超友誼的關係。
當然,楚明還沒意識到後果的嚴重,心裡仗着自己一個爹,毫不懼怕,只感到眼前的少年辣手一些。
就在場面一時僵持之際,隨着一陣警車的長笛之聲,一輛警車直接從鬧市中穿行而來,停在了超市門口的馬路邊上。
立即,四名警察從車上下來。爲首的是一個身材瘦高,嘴角上一顆黑痣的中年警察。
見到警察及時趕來,羣衆紛紛繞開一條道路。
“趙隊長!”
楚明眼尖,第一個看見人羣中進來的中年警察,心頭一喜。
這位趙隊長可是和自己的老爸多年的熟交。一時間,楚明一顆心徹底安定下來,大笑着迎上前。
“趙隊長,您可算來了!再來晚一點,恐怕我只能缺胳膊斷腿見你了。”
趙隊長微微一笑,問道:“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我和我的朋友在餐廳吃過飯出來,竟然訛上了一個大騙子,就是他!”
說着楚明一手指向了已經完全被剛纔方宇啓出手驚呆的禿頂男,“這個騙子想訛我錢,明明是自己的腿是被路邊什麼東西擦破了皮,卻硬說是我撞上的。我哪裡能讓這個騙子得逞,不賠他錢他便拉了同伴過來將我朋友都打成重傷。”
楚明一番言辭漏洞百出,光不說禿頂男腿上受傷,單單橫七豎八散落在地上的鋼管,任何明眼人一眼都能看的出來。
但這位趙隊長似乎沒有這名明察秋毫的眼神,反而狠狠瞪了方宇啓一眼,隨後招呼兩個警察將對方反手銬了起來。
方宇啓並不辯駁,只是微微笑着。這淡定從容的笑倒讓趙隊長一時有些不解。
一般人,只要被手銬銬住,甭說好人壞人,自然被氣勢洶洶的警察嚇的雙腿直哆嗦,沒想到眼前的小子竟然面不改色。
不過不要緊,進了局子裡,趙隊長有自信讓少年害怕起來。
想到此,趙隊長流露出一個陰險的表情。
“都帶回局裡去,受傷的人,先送去醫院!”
這時候禿頂男急了:“警察同志,你們冤枉好人了,我被車撞,還差點被他們打殘,是這名小夥子挺身而出救我的啊!”
“廢話少說!”
一名反手扣着他的警察用手肘朝他腰肋一頂,禿頂男疼的直吸冷氣,不過也乖乖的閉了嘴。
趙隊長這時看到方宇啓身邊的馬如飛,微微一愣:“馬先生也在這裡。”
“是啊,趙隊長可真是巧啊!”
馬如飛一聲冷笑,他自問混跡與黑白兩道之間,一定的面子還是有的,沒想到對方不分青紅皁竟然當着自己的面將自己的兄弟銬了起來,心裡自然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