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擔心我嗎?”顧冷斐走上船來,身上海水嘩啦啦的直掉,一步一個腳印帶着一灘水漬來到何妍夕的跟前。
何妍夕看着他,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搖搖頭擡起用力拍打他的胸口,大叫,“混蛋!爲什麼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你不知道你方纔要是真的上不來了,我應該怎麼辦!”已經脫口而出的話,等到何妍夕看見顧冷斐臉上震驚的表情之後,她纔開始反應過來自己的失言。
她別過臉去不看着他,內心裡在痛苦的掙扎。
明明已經將那樣的話說出口了,現在倒好又是自己要將他拉回來。
趕走人的是自己,挽留的也是自己,未免太可笑了。
何妍夕嘆息一聲,降低聲音道,“剛剛的事,你就當沒聽到吧,我只是被嚇到了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語言,如果給你帶來了困擾,我感到萬分抱歉,請你原諒。”
顧冷斐微微皺眉,伸出手摟住她,他把自己溼透的身體貼近她冰涼的軀殼,他一直都知道她其實還對這段感情有留戀,即使她說的再冷漠在殘忍,她的內心深處其實還是需要自己的。
而一直以來他都沒有得到他所期望的迴應,現在終於有機會了,他一定會好好珍惜。
顧冷斐抱着她緊緊地,完全不給她掙扎的機會,而她也沒有做出任何的掙扎,顧冷斐語氣極其地溫柔對她說道,“你以爲我真的不會在乎你說的那一句怕失去我麼?一直以來,我都在等這句話從你口中說出口啊。”
何妍夕卻推開他,抱歉地搖搖頭,“還是不要這樣……對誰都好。”
顧冷斐臉色沉了下去趕緊追問,“你難道真的覺得,分開對我們彼此都好?”
“恩。”
“何妍夕!”顧冷斐簡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直接吼了出來。
何妍夕沒辦法直視着他,“對不起。”
“不要和我說對不起!”
“我和小北很快就會離開你的視線,之後就再也……”
“不!你們不需要消失!不準在我眼前消失,就讓我保護你們,我來保護你們就可以了,別的人都沒有這個資格。”
“如果不是在你的身邊,也許這些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顧冷斐緊緊抓住她的手臂,看她對自己的反應做出皺眉的表情,他立刻慌張地鬆開了手。
顧冷斐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有些慌張地往後退了幾步離開她的跟前,抱歉地道,“對不起。”
“不要再對不起了……”何妍夕搖搖頭,看向周圍一直在看着他們兩個人的羣衆,不應該在繼續引起注意了。
她想。
她慢慢接近顧冷斐,低聲對他說,“我們,就先這樣吧,但是你沒事,我真的覺得挺開心的。”
“真的麼?”看事情似乎有了轉機,顧冷斐有些驚喜的看着她,完全只聽進去了那一句你沒事就好。
看來其實。
她是在乎自己的,關心自己的。
這樣就好了。
顧冷斐伸出手去給了何妍夕一個擁抱,何妍夕心情複雜的朝着旁邊看過去輕輕靠在他的胸前,突然心裡居然有一股奇怪久違的感覺上升起來。
何妍夕真的沒想到,他現在做這些,這個懷抱在這麼多年以後,還能給她這樣的感覺,她居然感覺很感動。
像看完一場完整劇情的觀衆都分分爲這完美結局拍起手叫好。
而另一邊,船長派去偵查的船員也回來了,還隔着大老遠的距離船員就揮舞着雙手朝着這邊焦急等待的夥伴們,邊跑過來邊十分欣喜地大聲叫道,“船長,太好了!歹徒不見了!而且我還在控制室發現了炸彈的遙控器。”
船員吧手中的東西交到船長手上,爲了傳播這個信息,他累的氣喘吁吁。
不過能平安回來而且還帶回來好消息,船員出的這身汗都不算多大的事,況且,說起來,現在遙控器在手上了,即使歹徒不知所蹤,也大概造不成什麼大威脅了。
船員們都驚喜地圍着這個勇於去偵探的船員歡呼叫起來。
倒是船長還一臉的嚴肅,皺着眉頭思考的樣子在一羣歡呼的人中頗爲引人注目,站在他旁邊冷靜看着船員們歡呼雀躍的老夥伴一眼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副手忍不住問他,“船長,您也覺得還有什麼問題嗎?”
船長沉思片刻,點頭道,“嗯。”
副手把他帶到一邊比較安靜的地方去,認真地看着他說到,“您說說看,也許我們,正在擔心同一個問題。”
船長看着副手,有些感動還有一個人一直陪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行船夥伴來來去去,只有這一個水手一直堅持着在自己身邊守着這條船,若不是因爲已經有了副船長,現在這個老夥伴就是自己的副船長了。
不過他作爲副手的這個位置,倒也更接近他對於自己來說的作用。
就像在這個人人都放鬆警惕的時候,只有他冷靜的和自己一模一樣,船長對着那羣歡呼慶幸的人搖搖頭,忍不住對副手做出內心的感嘆,“他們年齡都還是太年輕了……所以不能正視問題的重要性很正常啊。”
副手贊同地點點頭,很快記起來目的趕緊問道,“船長您要說的是……?”
船長擡起手來指了指幾個身強力壯的船員,對副手擔憂地說到,“這條船還是第一次遭遇恐怖襲擊,船身大融客量也大,這一次的歹徒行事如此兇猛,直接用上了炸彈,而且方纔明明還在威脅整條船上的人的性命,現在卻爲何突然消失而且還將遙控器留下?我只怕他會在別的地方還埋下了炸彈,爲了不讓威脅船上人員性命的情況發生,老夥計,就拜託你帶着那幾個人一同前去搜尋整條船。”
副手自然是義不容辭地答應了下來,“我會帶着專業儀器去的,爲了船上人員的性命安危,即使是一個角落我也會徹底清查,直到確認無事爲止。”
船長很感動地點點頭,表情意味深長地拍拍副手的肩膀,嚴肅的道,“一定要注意保護好自己!別因爲任務而讓自己……”
副手點點頭,朝着船長敬了一個標準的禮,“遵命!船長!”
爲了不再一次驚動船上的人,這次搜尋行動進行的異常安靜,隱蔽。
而另外一方面,船長親自拜訪了方纔在甲板上打架的男人之一。
敲開那男人的房間的時候,船長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黑老大的感覺。
船上最大的包間,新裝上去的燈照耀的整間房間寬敞明亮,幾十號黑衣男子分開兩排站在門後,雖然穿着西裝革履戴着墨鏡各個卻都是凶神惡煞的壯漢子,那肌肉直接突破了西裝的束縛,鼓鼓的一大團看着都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這些是剛纔跟直升飛機來的,本來顧冷斐只是想要度個假,但是出了這個意外,他現在調集了很多的手下,以保證安全。
船長壓抑着呼吸壓根不敢在這些大漢身上多看一眼,即使自己多年來的鍛鍊身材也是不錯,至少八塊腹肌是有了,但在這羣肌肉粗壯的男人看了都害怕的黑衣男子面前,他還真的不敢說自己鍛鍊過身材……
在走到顧冷斐跟前之前船長是一路低着頭的。
船長說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後,才得以有了顧冷斐讓手下拿過來的一張可移動的沙發,在沒人注意之時,船長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顧冷斐正愁着怎麼把今天晚上自己要做的事給船長商量呢,沒想到船長居然主動找上門,想到事情好辦多了,顧冷斐的表情也不在那麼僵硬冰冷了。
反倒是……有了些許的溫柔。
不過高興歸高興,正事還是要確認。
顧冷斐直言不諱,喝了一口茶冷淡地問道,“船長先生,我幫你把船上的威脅去除了,您想到怎麼對我報恩了嗎?”
明明也是自己帶來的危險,但顧冷斐就是有這種反過來賣乖的厚臉皮。
船長趕忙問他,“你的意思是方纔那個落水的,就是那個威脅船上,帶着炸彈的歹徒?”
顧冷斐臉色不太好,“我還以爲你知道所以纔來找我的。”
船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然後問顧冷斐他的要求。
顧冷斐裝作認真的樣子皺着眉頭想了想,直到船長忐忑地把那杯茶喝完之後,他纔將早就已經想好的計劃告訴船長,他讓船長過來,附在他的耳朵上輕輕地說道,“我要你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你也不用太擔心會有什麼損失,我要你做的事情所需要的道具我都準備好了,而你只需要這樣……”
船長聽完一臉的矇蔽,他完全沒想到眼前這個長得一副冷漠臉還帶着保鏢,看上去就不像是什麼好人的男人,居然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船長猶豫起來。
開始有些懷疑,這個男人其實是個歹徒的幫兇,而那些所謂的道具其實存在問題!
顧冷斐可不太高興船長的猶豫,站起身來以高他幾釐米的身高低着眼看着他,語氣冷漠地問。“這麼簡單的事情,你對之還有疑惑?”
船長因爲有了懷疑不免想要拒絕顧冷斐的提議,可是他一擡眼對上那幾個一直瞪着他看的黑衣男子,瞬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顧冷斐輕輕嘆一口氣,頗爲無奈的轉身說到,“我也只是想挽回自己深愛的女人而已,如果有這個驚喜的話,她一定會回到我的身邊的吧?可惜的是沒想到就這麼一點小小的願望,都沒能打動船長來幫助。”
船長有些疑惑,“你的目的就是爲了那個女人?”
船長是真的覺得挺好奇的,因爲這個男人居然會爲了一個女人而大動干戈,這在他眼裡,也是非常少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