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妍夕記得這個男人就是自己曾經伸出援手救過的男人,而現在她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看着眼前的男人,何妍夕的語氣怎麼都好不起來,她無法原諒這個男人的一切所作所爲,也無需原諒。
“你對你就不怕我會報警抓了你嗎?”
這個男人笑笑,揚起手在兩邊揮舞,一副兵臨天下的動作,悠閒地答道。“我爲什麼要感到害怕?你要是真的想報警,就拿出手機來撥打號碼啊,我無所謂。”
何妍夕真的當下立刻從包包裡掏出手機。
他卻不慌不忙,拿起一直背在身後得手,晃了晃他手上的東西之後,慢悠悠地問道。
“你報警吧,即使再知道我會在警察決定出警的那一刻就立刻按下控制炸彈爆炸的按鈕,你還依舊會覺得報警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嗎?”
何妍夕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齒的罵到,“瘋子。”
他哈哈大笑起來,將遙控器丟到她的跟前,頗爲得意地說道,“你看,這樣纔是瘋子的表現。”
但是何妍夕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沒有去搶那個遙控器,反倒是一步步走向自己。
他先是震驚,之後表情變得十分淡然,伸出雙手做出一個懷抱的姿勢,迎接她的到來,他嘲諷地笑着,“其實你這個時候來投懷送抱我也是不介意的,就算你曾經是我弟弟穿過的破鞋……像你長得這麼好看的女人,即使內心再醜陋不堪,你能把自己送過來,就絕對不會有任何男人會拒絕你的一切。”
“我的一切?”何妍夕站在他的跟前卻沒有投入他的懷抱,而是突然揚起手,朝着他的那張臉狠狠地拍了下去。
他不是沒有反應過來躲開的時間,但他卻還是穩穩當當的接了何妍夕這一巴掌,甚至還一副很享受的表情誇獎何妍夕,“喲喲喲,沒想到你這麼瘦弱的一個女人,打出來的力度還是很驚人的嘛。”
何妍夕看着他,退了幾步拉開兩個人之間的安全距離,才問道,“有多驚人?”
他摸了摸自己有些腫脹起來的臉,做出齜牙咧嘴的表情,說道,“你看,就是這麼痛,痛的我都忍不住想要哭了。”
說着他還真的扭曲着痛苦的表情真的要擠出眼淚來。
何妍夕只覺得噁心,惡狠狠的罵道,“你覺得你這樣做有意思嗎?把自己當做是一個精神病人那樣,什麼事情都爲所欲爲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感受,難道你忘了曾經自己深陷被人掌控命運的時候,那種痛苦和不安所帶來的感覺?你知不知道,你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在給別人帶來痛苦?”
這個男人沉默一會,之後突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戛然而止,從來沒有人知道,他此時此刻或者下一秒要做的事情要表達的情緒會是什麼。
現在就在他立刻停下笑聲的下一秒,他已經表現出一臉茫然的表情。
看着何妍夕,傻乎乎的懵懂問道,“帶來痛苦?我所做的事情會給人帶來痛苦?這個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呢?爲什麼沒有人跟我說他們很痛苦呢?”
“假如你手中沒有任何足以威脅他們生命安全的東西存在,你現在那些曾經被你傷害過的人面前告訴他們,你就是那一個冷血無情的歹徒,你一定會受到該有的懲罰的。”
這個男人看着何妍夕,認真的問,“你的寶貝兒子,也會加入那些質問的大軍中,朝着我發問嗎。”
何妍夕聽到小北,臉色都黑了下去,冷漠的回答道,“他不會的。”
“爲什麼呢?不是你說的只要我站在所有我傷害過的人面前就一定會被他們拿着武器逼在無路可逃的地方,之後接受他們的審判嗎?”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是說。”何妍夕終於看見他臉上的不以爲然,才發現自己只是多管閒事了。
她臉色越發的不好。
幾乎是要爆發。
可是應對眼前這個男人不同於面對正常的人,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學着忍受。
一旦她爆發,這個男人也許會比她還可怕。
“他不會的。”何妍夕深深吸了一口氣,“小北他,是個很容易就原諒別人的人,所以他不會恨你,而且也許已經忘了你曾經做過的事情。”
“就像忘記了冉笑一樣?”
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還好何妍夕已經對冉笑無感,不然早就撕了起來,但是她,沒有任何的耐心和提及了冉笑的人繼續談下去,那樣真的沒有任何的意思。
他掌握了她的短處和痛點,她卻對他什麼都不知道,甚至一點都不瞭解,可是她啊。
卻有拒絕對話的資格掌握在手上。
所以她選擇了跑。
無所謂繼續的,就拒絕和逃跑。
她表情淡然的看着他。“假如沒有別的事,我們的談話就此結束。”
這個男人在身後喊她,“就算一會我會按下按鈕將這棟樓的人炸上天空,你也覺得無所謂?”
何妍夕回頭看着他,“你扔就覺得這能夠給你帶來快樂,那我無話可說,你要做什麼,就去做吧,沒必要再將你的一切行爲都告訴我。”
——
雖然那麼無所謂的說了這些話。
下了天台之後,何妍夕立刻馬不停蹄地偷偷進入了酒會場地,結婚沒想到這次的聚會上居然都是一些身份尊貴的人,各個華裝禮服都耀眼不已,就算是服務生看起來都似乎比起何妍夕的這一身休閒裝還要高貴冷豔一些。
何妍夕沒有多餘的注意力放在這些根本就不是時候注意的地方,只衝衝進入了華裝禮服之間,眼神着急的搜尋着那個男人的位置。
期間,何妍夕不小心撞到一個女人的身上,那女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惹的主,一身禮服穿在身上,一副橫行霸道的身材,那女人正和自己的男神談的難捨難分呢,就差要成功了,結果這突然一下過來,她手中的酒杯倒在了男神身上。
男人驚叫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了。
何妍夕看得出來,這下麻煩大了。
女人回過頭來就要破口大罵,看見何妍夕這上下着裝的衣服,翻了個白眼直接拉着她去找到保安。
這一路過去,碰了不少聚會上的來賓。
這下子都發現了何妍夕這個異類的存在,很多人竊竊私語起來,“我的天啊,這個女人是誰啊?怎麼穿成這樣也有人敢放她進來?”
“她身上會不會有酸臭味?嗯,好惡心。”
“這種人趕緊趕出去吧?別髒了這個場地。”
何妍夕定定的看着一臉嫌棄打量自己的保安。
見越來越多的人圍觀過來,本來還想就這樣不動聲色的先找到顧冷斐再讓他想辦法將這些人疏散。
結果卻意料之外地發生了這些鬧劇,不知道何時就會按下按鈕引爆炸彈的那個男人已經成爲了何妍夕不得不立刻去把事情送達顧冷斐耳邊的首要任務。
可是眼下她無意之間被發現質問身份,根本沒有任何逃離的機會。
而一些心存色意的人發現這土包子打包之下卻是一張傾城的容貌,一些男人看見她的美貌有些垂涎,便三兩過來要保安放過這個女人。
何妍夕看得出來他們的目的,自然不能就這樣被他們得逞帶走。
她很清楚現在不能再被任何事情耽誤時間了。
她突然想起來以前在夜總會工作時候經常會遇到的情況,情急之下想起一個姐姐告訴自己她經常出入一些高檔酒店使用的法子,看那些男人已經經過了保安的同意,各個一臉帶着色色的表情朝着自己走來,何妍夕只能低頭從包包裡抽出來顧冷斐給自己的名片,放在所有人的跟前,裝出一副緊張的表情,有些急促地解釋道,說自己是請來給顧總助興的人。
那些人一臉瞭然,因爲他們對於何妍夕不熟悉,居然被何妍夕給糊弄過去了,以爲她是請來的外圍。
以前的顧冷斐給他們的印象確實如此。
那幾個男人雖然失望,但是既然是顧冷斐要玩的人,自然不會有人膽敢去爭去搶。
不過還是避免不了他們對此談笑風生。
“顧總這麼久了還是好這一口。”
“年輕又漂亮的,誰不喜歡,你說是吧?”
當着何妍夕的臉還真算是說的出口這些*的話題,西裝革履之下,都溼一副披着羊皮的狼,那嘴臉看清了都覺得噁心。
他們嘲諷完了之後,才告訴何妍夕顧冷斐就在房間裡頭,給何妍夕指了指路。
何妍夕咬着牙去了顧冷斐的房間,顧冷斐很驚訝何妍夕怎麼會來,何妍夕卻沒有絲毫猶豫地讓顧冷斐走——顧冷斐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何妍夕拉着往外頭走。
她們兩個人到了電梯那裡,結果電梯還在最下面一直上不來,何妍夕看了看錶,絲毫不猶豫地拉着顧冷斐走樓梯了。
兩個人在樓道里頭狂奔。
等到了最下面顧冷斐問何妍夕到底爲什麼來找她,何妍夕才告訴他,說可能要爆炸了。
“你知道這棟樓可能會爆炸麼!這裡真的很危險,所以我纔來找你的……這裡太危險了,不要再呆了。”
顧冷斐倒是笑了起來,他說他知道。何妍夕愣住了睜着眼睛看着顧冷斐,有點不相信他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