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的地點是一家露天的咖啡廳,她現在不好吹空調,就坐在外面遮陽傘下面。
到了約定的時間,沈維駿還是沒有到,今天外面好熱,藍若溪有些坐不住,一遍遍的拿出手機看時間。
剛想給沈維駿打電話,QQ就響了起來:走到路邊來,驚喜馬上出現。
還搞得那麼神秘!
藍若溪有些想笑,可還是依言起身向着路邊走去……
沈維駿等了又等,冷歐莎還是沒有出現,他下午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必須參加,所以將時間提前了,可冷歐莎已經遲到了接近半個小時,他只能打電話過去催。
冷歐莎的聲音有些輕,所答非所問:“你猜……我現在在哪?”
沈維駿聽到她的話眉頭不由得一蹙:“我不知道,你現在到底在哪?什麼時候能過來,我下午真的還有事。”
“呵……就這麼迫不及待了?你說,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藍若溪該有多好,這樣,我們之間也不會走到這一步,我們可以自由的戀愛,結婚,生子,我們不會有爭吵不會有猜忌……”
沈維駿突然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冷歐莎你再胡說些什麼,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就算沒有藍若溪,我們之間也不可能的,你現在在哪?告訴我,你現在在哪?”
冷歐莎突然大笑了起來:“你怎麼連聲音都抖了,你在害怕嗎?別急,我辦完了最重要的事情,馬上就來找你。”
“喂?喂?冷歐莎!冷歐莎!”沈維駿拿着手機焦急的叫着,可是對方已經掛了電話。
沈維駿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他立刻打電話給藍若溪:“你在哪?”
藍若溪慢悠悠的往路邊走,聽到他的問題,又好笑又好氣:“你傻了嗎?你不知道我在哪啊?”
“快說!你到底在哪?你在哪?”
聽到他焦急的低喝,藍若溪報上了自己的位置:“維駿你怎麼了?不是你約我過來的嗎?”
聞言,沈維駿後背已經滿是冷汗,他向窗外看了看,低頭就看到了對面樓下的露天咖啡廳,一個很瘋狂的想法浮現在腦海裡,他一遍往電梯口跑,一遍喊道:“快進咖啡廳裡,什麼都不要問,快進咖啡廳裡。”
原本藍若溪就心存疑慮,聽到沈維駿的喊聲,心跳陡然加快,頓時有些慌亂,一時間卻傻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
甚至直到上了救護車藍若溪都沒有緩過神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眼前只浮現一輛車向她衝了過來,那個時候她已經快要走進咖啡廳,周圍都是尖銳受驚的叫喊聲,然後,她就看到沈維駿和冷歐莎扭打在一起。
嘣的一聲,嚇得她渾身都是一顫。
然後她就看到背對着她的沈維駿背後出現了一個血窟窿,然後慢慢的倒下……
沈維駿死了。
藍若溪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站在醫院的走廊裡感覺這一切其實都是一場夢,因爲她還根本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條鮮活的而且跟她極爲親密的生命就這樣沒了。
沈母趕到醫院,得到沈維駿的死訊時直接昏了過去,受了刺激,搶救回來卻中了風。
冷歐莎已經被警方帶走,當她看到倒在地上的沈維駿時,整個人已經傻掉。
藍若溪就呆呆的站在走廊裡,大腦一片空白,感覺自己和周圍的人好像都在兩個空間裡。
她聽不太清楚他們都說了些什麼,林姍姍聞訊趕來,哭紅了眼睛,卻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將她摟在懷裡,直到藍若琳趕來,直到她的巴掌狠狠的甩在她的臉上,藍若溪終於聽清了外界的聲音。
是藍若琳的尖銳瘋狂的叫喊:“我讓你離他遠一點,你爲什麼不聽我的!現在你害死他了,你滿意了,你這個掃把星,你這個害人精,你爲什麼不肯放過他,你爲什麼就是不肯放過他!!!”
手臂被藍若琳抓傷了好幾處,藍若溪張着嘴想要解釋什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淚簌簌的下流,腦海裡不斷迴響着一句話,是她害死了沈維駿!
眼前不斷的閃過藍若琳離開時,那帶着恨意的絕望的眼神:“我恨你!藍若溪,我恨你!!”
接下來的整個星期,藍若溪都過的渾渾噩噩,她好像生病了,身體都輕飄飄的,像是與外界隔絕,她不知道這一個星期自己都做了什麼,等到病好了,沈維駿的喪禮已經過了,她也終於接受了在那天沈維駿就離開的事實。
林姍姍總是一遍遍的安慰她,那些事跟她都沒有關係,是冷歐莎的錯,是沈維駿和冷歐莎兩個人之間的事。
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那樣,但她沒有辦法忘記藍若琳最後看她的眼神,也沒有辦法忘記沈維駿倒下時的畫面。
但她要逼自己不去想,否則,她擔心自己會把自己逼瘋。
她以爲只要自己不去想,噩夢就過去了,可讓她沒想到的是,這一切不過只是噩夢的開始……
接下來會有一波波讓她無法承受乃至最終絕望的事情發生。
她也會從不諳世事的小公主變得連她自己都不認識的可怕的有心計的女人。
藍氏危機。
很突然的一個消息,跟當初冷氏危機時一樣的突然,而藍氏的危機卻比冷氏更加的兇猛,因爲當初還有冷父還在冷氏坐鎮,而當藍若溪知道消息時,藍賢文已經被送進了醫院。
腦溢血,腦中風。
說是受了刺激。
藍若溪匆忙的趕去醫院,得知藍賢文出事時,是在辦公室裡,而辦公室那時候只有他和藍若琳在一起。
她問藍若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藍若琳卻只說了一句“不知道”就匆匆的離開了醫院。
藍若溪欲哭無淚,最近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發生,她感覺自己好累,好辛苦,可她知道,她身邊的人更辛苦,只是突然間幸運女神好像就不站在她這邊了,一夜之間,所有倒黴的事統統都落在她的頭上,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她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藍賢文昏迷了,醫生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
她的眼淚流乾了,每天在醫院照顧着藍賢文,和他說話,希望下一秒他能睜開眼睛看看她。
藍氏的事情她不懂,但她也知道這次藍氏的危機有多嚴重。
WWW¤t t k a n¤C○ 鋪天蓋地的新聞,都是預測藍氏什麼時候破產,什麼時候易主。
即便她再不懂,但經過了冷氏和沈氏的事情後,她也想得出,藍氏這樣大的危機不會平白無故,事出有因,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賀景軒。
可她不敢相信,她不相信賀景軒會這樣對她,他會嗎?他會嗎?
當這個想法從腦海裡冒出來時,藍若溪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幾乎是立刻就趕去了CK。
一個接着一個波折讓她整個人憔悴了很多,臉色蒼白,她這個時候趕去CK,雖然沒有人攔着她,但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同情,因爲所有人都知道她來的目的。
在總裁辦公室外,付言攔住了她。
藍若溪怔怔的側頭看了他半晌:“我現在連進去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付言眸光一閃,薄脣緊抿,低聲道:“總裁在見一個重要的客人,他現在心情……不太好,我知道你來的目的,不過最後不要趕在這個時候進去。”
“是嗎?”藍若溪目光轉移到總裁的辦公門上,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麼久以來,付言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慘白的臉色,整個人虛弱到好像風一吹就能將她吹倒一樣。
他仍舊記得她臉上曾經的笑容,那麼燦爛,那麼朝氣,好像有一種奇妙的感染力,讓所有看到她笑容的人,心都會放的很輕鬆。
他其實早就知道也許有一天,這個燦爛的笑容會消失,他很早就知道了。
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那樣快,當他那晚接到賀景軒的電話時,他就知道,她的笑容很快就會消失了。
“藍氏的事,是他做的嗎?”藍若溪沒有看他,聲音輕輕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問他。
付言張了張嘴,卻還沒等他說出什麼,藍若溪已經越過他走向了總裁辦公室,沒有敲門,直接走了進去。
不請自入是賀景軒的大忌,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
犀利的眸光射向門後,他已經準備好讓眼前的人捲鋪蓋滾蛋了,卻沒想到進來的會是藍若溪,眸光陰轉沉。
藍若溪來只是想要一個答案,她不管誰在這裡面,也不管他現在心情是不是不好,她只是迫切的想要一個答案,她希望他能夠給她否定的答案,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到底是什麼。
“藍氏的事情,是你做的嗎?”藍若溪走了進去,在他桌前站定,目不斜視的看着他。
“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賀景軒低喝,看着她的眸光不含絲毫的溫度。
“是你做的嗎?”
“出去!”
聽着兩個人重複的言語,坐在賀景軒對面的男人突然噗嗤一聲,辦公室裡就出現一聲很不和諧的笑聲。
藍若溪這才注意到還有別人在,視線下意識的下移,當看到坐在賀景軒對面此時滿臉笑意的男人竟然是範斯仁時,有些意外。
範斯仁也對上了她的視線,帥氣的吹了一記口哨,手臂很自然的環在她的腰身,微微一用力,藍若溪就已經跌在了他的懷裡,甚至連反抗的時間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