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提示音突然響了,還是程旭。
“別以爲你嫁入豪門就一生無憂了,展家都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沒有所圖絕不付出,對你好是因爲你有利用價值罷了,不賠本的交易纔是商人最看重的,看在好歹是一家人的份上,我提醒你,最好趕緊離開那個是非之地。”
“他說什麼?”展勒言靠過去,試圖將程若珂抱進懷裡,這樣的她,讓他心疼。
程若珂僵硬的身體證明她現在並不希望展勒言靠近。
“我是不是該對你說聲謝謝。”她苦笑道,“謝謝你救程家脫離苦海。”
當初他明明說過會接受自己的意見,對程家不問不管,他們的交易也從程家陷入囹圄後解除。
然而現在這樣又算什麼呢?如果程旭不打電話來,她是怎麼也不會知道展勒言揹着她救出了程家人,他肯救人,是不是因爲程旭說的那樣,他們的交易還沒有結束,而自己,只不過是在被利用而已。
剛剛的熱情和慾望,統統消失,程若珂推開展勒言,穿好衣服下了牀。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有什麼價值值得展家利用呢?或許你可以直接說出來,也好過把我當成傻子一樣欺騙。”
越是心痛就越是冷靜,所以現在的程若珂,看起來與剛纔那個嬌羞的小女人判若兩人。
展勒言微微皺眉,伸手想要拉住她。
“不要再演戲了,展總。”
一聲展總,讓展勒言的心情瞬間跌到了谷底。
“不想聽我解釋嗎?”
“抱歉,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聽。”
她傷心極了,心中那顆剛剛萌生的嫩芽就這麼硬生生被蹂躪了,她到底有什麼可利用的價值,能讓展勒言做到這份上,讓她差點就相信了他的告白他的真心!
我可真是個傻瓜,程若珂朝樓下走去,展勒言說的沒錯,她就是個笨女人。
利益爲重,其他的統統靠邊站,商人不就是如此麼,從小她見到的程旭和那些程氏元老們的行事作風,就是最好的證明。
她回到臥室,打開衣櫃收拾自己的東西。
“你敢踏出這個家門一步試試!”展勒言一進屋就關上了臥室的門。
陳嫂還在下面。
“你要不要愛我試試?”腦海中閃過剛剛展勒言纔在她耳邊說過的話,程若珂心如刀絞。
“展勒言,你想要什麼,只要我有,雙手奉上。”程若珂的聲音中帶了些祈求,她覺得她又回到了剛嫁過來的時候,而中間兩個月經歷的一切,就像一場夢,現在夢醒了……
“我要你呆在這裡,哪都不許去!”他想要的,不就是她麼!
程若珂擡起頭,兩行淚順着白皙的臉頰滑落,路過她修長的脖頸,落在肩胛骨處,那裡有一顆他剛剛中上去的草莓。
展勒言走過去,目光溫柔如水,他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低聲叫了句:“若若。”
“我求你放過我吧!”不要再折磨我,否則我就要徹底淪陷在你佈置的溫柔陷阱中了!
心像是被拳頭猛烈擊中,展勒言悶哼一聲,身體一軟,重心落在了程若珂身上。
程若珂慌張的將人抱住,擡頭一看,展勒
言雙目緊閉,額頭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展勒言!你怎麼了?”驚慌之下,她也沒了力氣,抱着展勒言滑倒在地。
她突然想到展勒言的心臟問題,於是立即將人平放。
她起身跑到門口,大聲朝樓下喊道:“陳嫂,快叫救護車,先生暈倒了!”
陳嫂正在收拾房間,聽到程若珂驚慌的喊叫聲,哎呦一聲拍了大腿,抓起電話打給醫院,隨後跑上樓,看到展勒言臉上沒有血色躺在地上,程若珂正在爲他做心臟按壓。
“展勒言你給我醒醒!”她一下一下按壓着展勒言的心口,間隔着做人工呼吸,但是他的脣瓣冰涼,心臟的跳動微不可查,有那麼一瞬間,程若珂以爲展勒言已經死了。
“我不許你死,我不要做寡婦,你兒子也不能沒有爸爸,醒過來啊展勒言……”她的汗水隨着身體的動作不斷滴落,陳嫂焦急的在一旁哭着。
“二少爺你可不能有事啊……你這樣讓老爺和夫人怎麼活……”
外面的保鏢聽到屋裡聲音不對,進來查看。
“太太,出什麼事了?總裁他……”
林生和傑森都不在,剩下的幾個人平時並沒有什麼交流,程若珂想了想,說道:“先生突然身體不適,一會兒救護車會來,你們出去接應一下。”
展勒言的情況,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果傳了出去,這將成爲他最致命的弱點,商場如戰場,他這樣的性格,一定樹敵很多。
衆人雖然疑惑,但還是退了出去。
程若珂不斷爲展勒言做着心肺復甦和人工呼吸,直到救護車呼嘯而來,醫護人員帶來了所有裝備,將人擡到牀上,就地搶救。
程若珂站在旁邊,感覺時間過得如此慢,似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直到展勒言終於輕哼一聲,閃動了幾下睫毛,她的心才終於落了地。
“怎麼又會出現這種情況!”展家醫院的副院長親自來了,他是展勒言的主治醫生,對他的病情瞭若指掌,“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或者情緒波動太大?”
程若珂被問得啞口無言,受刺激?情緒波動太大?
他只是在演戲而已,需要那麼逼真嗎?除非……他說的一切做的一切都是發自真心。
那麼她剛纔的態度……
想到這兒,程若珂內疚不已,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我不知道……我們只是在吵架,他就突然……暈了過去。”
“吵架?你竟敢跟他吵架!你難道不知道,他隨時可能猝死嗎?你作爲他的妻子,是說了什麼還是做了什麼,讓他收到如此大的衝擊!”
展勒言的命,是他一次次從鬼門關撿回來的,每救一次,他的心臟就會衰弱一點,幾年前的手術好不容易讓他的情況穩定了些,沒想到該來的還是來了。
“我……”程若珂蹲在牀邊,看着展勒言蒼白的脣色,哽咽的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會對展勒言造成這麼大的傷害,更沒想到她的話能給他帶來這麼大的影響。
她似乎……錯怪他了。
“他的心臟瓣膜移植手術一直因爲沒有合適的
配型而出現排斥反應,幸好他夠強大,挺過了最艱難的時候,但是現在看來,要準備尋找新的瓣膜配對了。”
“副院長,展總好像醒了。”護士正在調整點滴的速度,發現展勒言的手似乎動了一下。
程若珂立即握住了展勒言的手。
“展勒言……對不起,是我錯了,你不是說要活得久一點嗎?你不是保證了不會食言嗎?你努力一點,醒過來吧……”她真心真意的道歉。
“東西留下,你們都回去吧,我在這兒守着,”副院長交代道,“閉好你們的嘴,不該說的別說。”
“我們知道的副院長。”
幾個人似乎並不是第一次爲展勒言急救,熟門熟路離開了臥室。
“從現在開始,要不斷的叫他的名字,直到他真正清醒過來。”
於是程若珂一遍一遍呼喚着展勒言的名字,不放過他每一下的呼吸。
展勒言已經恢復了意識,但是因爲過於疲憊,還沒有睜開眼睛。
他一直聽到耳邊一個聒噪的聲音在叫他的名字,真的很想堵住她的嘴。
“吵死了……”程若珂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她的額頭抵在與展勒言交握的手上,嘴裡依舊迷迷糊糊叫着展勒言三個字。
沙啞又虛弱的聲音傳來,程若珂立即清醒,擡起頭,看到展勒言深邃的目光正看着她。
“你醒啦!”程若珂喜極而泣,“差點嚇死我了你!”
展勒言眨眨眼,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現在,相信我了嗎?”他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我相信你,我錯了,不該氣你,你打我吧……”程若珂抓着展勒言的手,低聲抽泣道。
副院長輕咳一聲,提醒道:“展總不宜情緒激動,太太不如有話回頭再說。”
“好,我知道了。”程若珂抹掉眼淚,將展勒言的手放進被子裡,“那你好好休息,等身體好了再打我吧……”
“不打你,我難消氣……”展勒言竟然微微彎起嘴角,笑了。
這個笑容,讓副院長甚是震驚,這麼多年,他可是極少又少在展勒言的臉上看到除了冷漠和淡然以外的表情的。
他爲展勒言感到欣慰的同時,卻又多了一絲擔心。
看來,又多了一個誘發因素。
於是副院長給程若珂使了個眼色,把人叫到一邊。
“太太,這麼多年,我是看着展總過來的,他所受的痛苦,非常人所能想象,之所以他能活到今天,靠的是冷漠的性格和堅韌的毅力,但是現在,你的出現讓不得不開始爲他擔心。”
程若珂一愣,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據我所知,這麼多年來展總從未和任何人交往過,你,是第一個。”
怎麼可能!程若珂完全不信,他撩妹的技術那麼強,吻技那麼好,怎麼可能是沒有過女朋友的人!
“而且很顯然,他對你很上心,這就是我擔心的,最傷人的往往就是情感。今天他暈倒,一定和你有關,我猜的對嗎?”
程若珂點點頭,承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