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麼?”凌梵伸出手臂,擋住了展勒言的路。
“讓開!”展勒言完全不理會凌梵的態度,拉着程若珂的手沒有放開。
凌梵被展勒言的態度激起了怒火。
“難道你對她的傷害還不夠多嗎?”他堅決不能看着程若珂被展勒言毀掉。
展勒言輕笑。
“呵,”他的臉上帶着不屑與冷漠,“跟你有什麼關係?”
跟你有什麼關係……
程若珂一愣,她不想看到事情變成這樣。
展勒言和凌梵的關係,從凌梵牀頭那張合影就能看出來了,學生時代就成爲了朋友的人,如今竟然爲了他反目成仇。
“凌梵……”程若珂低聲道,“我沒事的,你先回去吧。”
展勒言肯定不會聽她的話,那就先把凌梵勸走。
凌梵放下手臂,無奈的看了眼程若珂。
“你確定嗎?”他問。
程若珂點頭,她確定,展勒言不會把她怎麼樣。
凌梵沉默了一會兒,默默轉身離開了。
展勒言卻更生氣了。
“這麼聽你的話?”凌梵什麼時候這麼願意聽別人的話了!看來他對程若珂是在來真的!
“別以爲他在對你用心,你只是長得像他喜歡的女人而已。”
雖然程若珂並沒有想要對凌梵的付出有什麼迴應,但是展勒言的這句話倒還真是讓她意外的。
記得在那個飯店的時候,那個農家院的老闆,見到她的表情是驚訝的。
原來如此。
“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我和凌梵,都只是朋友而已。”
展勒言似乎並不想聽她解釋,打開車門,將她拉上了車。
“太太。”傑森高興的跟程若珂打招呼。
展勒言不置可否,程若珂卻不能。
“傑森,還是叫我程小姐吧。”她和展太太這個頭銜已經告別過了,現在只要簽下離婚協議書,她和展勒言就再也沒有半點關係。
傑森尷尬的轉過頭,發動了車子。
“先生,我們去哪?”
“回家。”展勒言說。
回家?家這個字,讓程若珂眼眶突然有些溼潤。
她陰差陽錯逃離了程家進入展勒言的世界,好不容易以爲自己終於有了真正的家的時候,卻又被趕了出來。
現在,那個地方已經不是她的家了。
“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程若珂並不想去觸景生情。
展勒言轉頭,看着身邊坐着的自己的女人,竟然有些失神了。
他想她,毋庸置疑。
他擡手將程若珂落在鬢角的頭髮別到了耳後,手指依依不捨的,在她的耳廓上拉來回摩擦着。
他知道這裡是她的敏感點。
果然,程若珂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他在做什麼?程若珂緊張了起來。
不是來談離婚嗎?爲什麼要對她做這麼親暱的動作?
“離婚協議書在家裡。”展勒言的手被程若珂避開了,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臉上飛表情又恢復成了冷漠的樣子。
程若珂心裡一緊,原來,他已經擬好了離婚協議書。
夜晚的車河很美,但是程若珂卻無心看風景,因爲她暈車了。
這暈車似乎是從孕吐開始之後就有的情況,身體無力,頭暈眼花,胃裡一直在抽搐一般的想要吐出來。
她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臉色也蒼白了許多。
展勒言一直看着車窗,那上面有程若珂的倒影。
他發現她似乎有些不太舒服。
“開慢點。”他對傑森說。
於是車速慢了下來,展勒言轉頭問程若珂:“暈車?”
“有一點。”程若珂用手背擦了擦額頭,大口的深呼吸,想要將嘔吐感壓制下去。
“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一下?”展勒言一雙好看的遠山眉已經皺在了一起。
“不用,走吧。”早去早回。
展勒言卻還是讓傑森停下車子。
不巧,這裡正是人民廣場,那個曾經一起吃過火鍋的店鋪,就在不遠處,隔着玻璃窗,能看到裡面火鍋中飄出的熱騰騰的蒸汽,人們歡快的吃着笑着……
程若珂愣愣看着,腦子裡都是展勒言吃撒尿牛丸的樣子。
“要吃嗎?”展勒言見程若珂一直看向那邊,以爲她餓了,畢竟整個晚上她都沒有出來吃東西。
程若珂有些不捨的搖搖頭,轉到另一邊,微涼的空氣讓她舒服了許多,只是裙子露着肩膀,讓她不自覺抱進了自己。
天漸漸涼了,秋天就要來了。
身上突然溫暖了,展勒言將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熟悉的味道直直通過鼻腔進入大腦,程若珂的鼻子一酸,竟有些感動了。
他這樣做,也許是怕她感冒對孩子不好吧。
“走吧。”她將外套拿下還給展勒言,返回車中。
車子進入別墅的院落,林生在門口把守。
展勒言下車後朝程若珂伸出手,將她扶了出來。
程若珂發現院子裡的保衛人員少了很多。
也許是展勒言自己都不回來,所以把人都撤了吧,程若珂想。
她跟着展勒言走進別墅。
林生立即走到傑森身邊問道:“怎麼回事?”
傑森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先生提到離婚協議書,也許是來簽字離婚的吧。”
“哎……”林生靠近傑森,拉住了傑森的手,“你要是敢背叛我,我就把你帶到無人荒島,讓你每天只面對我一個人。”
傑森笑着抽回手,在林生肚子上輕輕錘了一拳。
最會裝的林生,痛苦的捂着肚子低聲道:“你謀殺親夫啊!”
傑森突然有種負罪感,總裁和程小姐正在鬧離婚,他和林生這樣,似乎不太人道。
陳嫂見到程若珂,眼窩一熱,就要哭了。
“太太,您可回來了,我可是真想你!”她用袖口輕輕擦了擦眼角。
程若珂走過去抱了抱陳嫂,安慰的拍着她的後背。
“謝謝你陳嫂。”這個家,至少還是有人想着她的。
“去做點清淡的飯菜。”展勒言吩咐道。
“好嘞,我這就去做,太太最愛吃我做的皮蛋瘦肉粥了。”陳嫂高興的朝廚房走去。
程若珂想說不用了,她想簽了字就回去,向玲那邊還不
知道什麼情況了。
可是想起陳嫂做的皮蛋瘦肉粥,她的胃竟然咕嚕嚕響了。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被展勒言聽到。
一個尷尬的紅了臉,一個忍着笑。
程若珂乾脆大大方方的去沙發上坐等了。
展勒言脫掉外套,鬆了鬆領帶,在旁邊坐下。
“商場如戰場,”他說,“你一個有孕在身的女人,最好不要蹚這趟渾水。”
做一個CEO有多累,他最知道。
“金阿姨不會讓我太難做。”那是這世界上緊少的,對她好的人。
“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太容易相信別人。”展勒言優雅的坐在那,像是一個看透一切的主宰者,他看着程若珂,她的美讓他移不開視線,“瑞金的人,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手段毒辣的金瑟會無緣無故對一個多年不見的後輩如此器重?他絕對不信。
“就比如你,”程若珂反駁道,“我最大的錯誤,就是太相信你。”
相信他的甜言蜜語都是真的,相信他的誓言,他的愛……
到頭來,他卻成了傷她最深的人。
展勒言一愣,冷冽的目光直直射了過來。
程若珂與他對視幾秒鐘,便覺得自己後背發涼了。
愛她的展勒言,無論人前如何霸氣嚴厲,對她卻是幽默風趣,浪漫溫柔,絕不是眼前這個可怕又危險的男人。
“不管我做了什麼,”展勒言閉着眼,揉着眉心低聲道,“你只要保護好自己。”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明明他傷他最深,卻又要她保護好自己?
真是笑話。
“離婚協議書呢?”簽完字,她要馬上離開這裡!
展勒言從身後的書架上拿下一本雜誌看了起來。
“沒有協議書,”他徐徐說道,“在你哺乳期結束之前,我們是不被允許離婚的。”
經他這麼一提醒,程若珂突然想起來,法律上似乎是有這麼一條的。
那他……帶她來這裡又有什麼意義?
程若珂起身準備離開。
“先生,太太,飯好了。”陳嫂在餐廳喊道。
“吃了飯再走。”展勒言徑自走到餐桌前坐下。
陳嫂見程若珂站在客廳沒有過去,走過來勸道:“太太,吃了飯再走吧,我都是按照您的口味做的。”
陳嫂半推半拉着程若珂,坐在了餐桌前。
果然,餐桌上擺着的,都是她愛吃的。
皮蛋瘦肉粥已經承盛入碗中,熟悉的餐具,熟悉的味道,對面坐着熟悉的面孔,心情卻不一樣了。
程若珂一口一口吃着碗裡的粥,卻不動筷子。
她已經做不到和展勒言相安無事的吃飯了,看到他優雅夾菜的樣子,她就會產生錯覺,以爲又回到了從前,他們一起下樓,一起吃飯,一起在花園閒逛……
突然一陣噁心涌了上來,程若珂捂着嘴起身朝廚房邊上的衛生間跑去。
她的孕吐還沒好,也或者是剛纔暈車的緣故,不管是什麼原因,她剛剛吃下去的飯菜,統統吐了出來。
胃部像是有火在燒,喉嚨痛的她眼淚終於流了出來。
程若珂雙手撐着洗漱池,吐到渾身顫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