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首的展夫人一下子將暖暖抱起來，仔仔細細把孩子從頭到腳看了個遍。
“奶奶。”暖暖很識時務的叫了展母一聲奶奶。
要知道，展亦揚家的孩子，可還不會說話呢。
展夫人聽到孩子叫奶奶，已經喜極而泣了。
“哎呦我的大孫子！”她激動的在孩子臉上親了一口，抱着走向沙發坐下。
暖暖好整以暇的看着這個又哭又笑的奶奶，最後還是伸出手，給她擦了擦眼淚。
“奶奶，您別哭呀。”
這一個小小的舉動，讓展母淚如雨下。
“我的大孫子，你是從哪冒出來的，哎呦快瞅瞅這個小臉，跟他爸爸小時候一模一樣的！”
展家老爺把大兒子生的孩子還給展亦揚，也湊過來看暖暖。
“爺爺！”暖暖甜甜的叫道。
“啊哈哈哈……哎！”展宗明答應的那叫一個痛快。
這下倆人也不打架了，也不搶孩子了，把暖暖往沙發中間一放，東一句西一句的問。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呀？”展母摸着暖暖的頭，看着暖暖的眼神就像在看什麼珍寶。
“奶奶，我叫暖暖。”暖暖雙腿併攏，安靜的坐在兩位老人中間，眼睛不停的看着房子裡的人和事物。
“展暖暖？”展宗明氣的吹鬍子瞪眼，“展勒言給孩子起的什麼名字這是！”
“你生什麼氣呀，暖暖一聽就是小名兒，暖暖，你的大名叫什麼？”奶奶哄着孩子。
暖暖歪着頭想了想，說道：“大名？蘇暖暖。”
不姓展？
倒是展亦揚先反應過來，抱着自己的兒子邊晃悠着邊問暖暖：“你媽媽是誰？”
對呀！這下屋裡的人都反應過來，展勒言突然冒出一個這麼大的兒子，這孩子她媽是誰呀？
“我媽媽叫蘇若，我們生活在瑞士。”暖暖知道這些都是自己的家人，所以知無不言。
蘇若？瑞士？
就連展亦揚都開始奇怪了。
“據我所知，展勒言好像並沒有去過瑞士，更不曾認識一個叫蘇若的女人呀？”
林生清清嗓子說道：“其實……蘇若就是程若珂，她並沒有死。”
這句話如同驚雷般在屋子裡炸響，最高興的莫過葛藝。
“你說什麼？若珂沒有死？太好了！”葛藝跑過來，抓着暖暖的小手問道，“大侄子，你媽媽呢？你媽媽在哪裡？”
暖暖雖然早熟，但是對於大侄子這個稱呼，他卻是沒有聽過的，於是便好奇起來。
“大侄子是啥？是橘子嗎？”爺爺奶奶被逗得哈哈大笑，葛藝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暖暖尷尬的看向林生，眼神中發送求救信號。
“我是你的大伯母，所以你是我的大侄子呀！”葛藝解釋道。
暖暖還是不太懂的，但是他點了點頭，想着回頭去問爸爸或者媽媽就好了。
“那你告訴大伯母，媽媽在哪裡？”
“媽媽和爸爸在一起。”暖暖認認真真的說，“有個壞女人要把我送去鄉下，但是我逃跑去找爸爸，爸爸又去找了媽媽……”
這件事情的複雜程度已經超過了暖暖能表述的範圍之內，他說得有些語無倫次。
“林生，到底是怎麼回事？”展宗明聽得出，這並不是一件什麼好事兒。
展母怕孩子聽到不好的事情，於是叫陳嫂帶着暖暖去玩兒。
“暖暖，走吧，跟陳婆婆去和弟弟玩兒好不好？”
暖暖聽到自己有個弟弟，驚喜的不得了，他跟在陳嫂身後，陳嫂懷裡抱着瞪着大眼睛懵懂無知吃手指的展俊良。
“你是我弟弟嗎？”暖暖追在陳嫂身後仰着頭問小娃娃。
展俊良快兩歲了，說的話卻很少，平時只會說一些咿咿呀呀的話，見暖暖像是在跟他說話，於是又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說了啥。
“暖暖，弟弟還不會說話，你要教他。”陳嫂把孩子們帶到二樓的兒童房裡。
樓下，林生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盤托出。
展宗明氣的茶杯都摔在地上了。
“沒想到方粵竟然是這樣的人！幸虧勒言沒娶她進門！”
但是展母卻想到的是另一方面。
“既然若珂沒死，還爲展家生了孫子，爲什麼三年多不回來？萬一我孫子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想想就後怕！”
林生在心中哀嘆，果然，在婆婆心裡，下一代永遠比生了下一代的兒媳婦有地位的多。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葛藝自然是爲程若珂說話的那個。
“他們現在在哪呢？”展母問林生。
正說着，展勒言帶着程若珂已經走進來了。
程若珂其實是很不願意回來的，但是展勒言一路上緊緊抓着她的手，讓她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更何況，暖暖在這裡，她不來怎麼能放心。
程若珂一進屋，葛藝就撲過去把人抱住了。
“若珂，太好了，你真的還活着！”
見到葛藝，程若珂意外之餘，又甚覺欣慰。
“小藝，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你。”她開心的看着葛藝成熟了許多的樣子，笑道。
展亦揚走過來，攬過葛藝在懷裡，戲謔說道：“現在她可是你的大嫂了。”
程若珂一陣尷尬。
大嫂？她現在的身份，不過是個死人，怎麼能叫她大嫂呢。
而面對展家二老，程若珂也是不知該如何稱呼了。
“伯父，伯母。”她很識時務，知道自己早已經不屬於這個家，甚至就算是以前，這裡也並不真正的歡迎她。
一聲伯父伯母，讓展勒言好不容易緩和的臉色再次沉了下去。
展母雖然有些詫異，但並沒有說什麼，倒是展宗明，糾正道：“怎麼，才離開幾年就忘了這裡是家，我們是你的爸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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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雖然是玩笑的語氣，但情誼卻是真的情誼。
程若珂苦笑。
“我……”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展勒言走過去，學着展亦揚的樣子，攔住了程若珂的肩。
程若珂想要掙扎，卻發現展勒言的手臂力道很大，完全容不得她動半分。
“我先帶她上去休息。”不容分說，展勒言攬着程若珂往樓上去了。
聽到動靜的暖暖從二樓跑下來，一眼看到媽媽，高興的不得了。
“媽媽！”他衝過來想要撲進媽媽的懷裡。
程若珂正準備彎腰把孩子抱起來
，卻被半路攔住了。
展勒言拎着暖暖的衣領，就把人拎到半空去了。
暖暖手腳並用想一直樹袋熊一樣，扒在了展勒言的身上。
他雙手環住了展勒言的脖子，與他相對而視。
“你真的是我爸爸！”暖暖高興的笑道。
眼前的一幕讓程若珂溼了眼眶，她從來沒見過暖暖這麼開心的笑過。
樓下的衆人都安靜的看着樓梯上的場景，展母甚至涕淚滿衣裳了。
自從程若珂走後，整個展家的人都知道，展勒言幾乎每天都回家睡覺，方粵幾次追到家裡，都被他趕走了，雖然外面也是緋聞不斷，卻也沒一個能讓他真正用心思的。
展母還以爲自己這輩子都看不到小兒子抱着孩子的畫面了。
幸福來的太突然，不光展母，很多僕人都被這一幕感動的長吁短嘆，甚至陳嫂已經落淚的。
“我是你老子，沒錯。”展勒言看着這個和自己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小不點兒，突然有種奇妙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是他的孩子，身上流着他的血……
而他的媽媽，是自己最愛的人。
也許這就是家庭的意義。
“你爲什麼不去瑞士找我？”暖暖的話裡帶了些小幽怨。
展勒言的目光轉向程若珂，然後故意大聲對兒子說：“因爲你媽媽帶着你藏起來了，不讓爸爸找到你。”
程若珂的臉色難看極了。
“暖暖，既然已經見到了爸爸，我們可以走了。”她伸手去抱孩子，暖暖卻一下子扎進了展勒言的懷裡。
“媽媽，這裡不是爸爸的家嗎？我們爲什麼要走？你們離婚了嗎？”暖暖的連續發問，讓程若珂覺得如鯁在喉，不知如何回答。
展勒言好整以暇的看着程若珂被孩子問住，尷尬的樣子。
“爸爸和媽媽當然沒離婚。”展勒言大聲說道，“而且，以後你就要和爸爸一起生活了。”
聲音這麼大，明顯不是說給暖暖一個人聽的。
展家所有人都在場，展勒言這是明擺着，在‘昭告天下’呢。
但是程若珂卻不能接受。
看了看一樓都在看熱鬧的人們，程若珂拉着展勒言去了他的房間。
“我是不會把孩子的撫養權給你的。”才一關上門，程若珂就從展勒言懷裡搶過了孩子。
她發現這屋子的裝飾全都變了，不再是冰冷的色系和幾乎沒有任何擺設的房間，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真正的臥室。但是她現在沒心情管這些。
“你沒有權利這麼做。”展勒言脫掉西裝外套，將領帶接下來扔在牀上，骨節分明又修長的手指一粒一粒解着黑色真絲襯衣的扣子。
“你……”程若珂想要反駁，發現暖暖正在看着他們，於是閉了嘴。
展勒言坐在牀邊，拉過暖暖的手，看着這個小傢伙。
“有大名嗎？”他問。
暖暖搖搖頭。
展勒言擡頭看程若珂。
程若珂搖搖頭。
他看着孩子，想了想，復又拉着孩子下樓去了。
“程若珂大概猜到他要什麼，於是並沒有跟上去，畢竟她的出現已經讓氣氛太過尷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