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訝異了一下,彈開了自己的手,立馬站了起來,回頭,入眼的卻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
陳牧白?!
他怎麼會在這裡,路北不是說就只有這些人嗎。
難道。
今天陸爺爺要把路北迴來的消息,通知給陳牧白?這樣子,算是一家人都聚齊了吧,就差,那個人了……
想到這裡,我竟然控制不住的有點失落。
我看向陳牧白,一句小舅舅還沒有出口,便噎了回去,現在這種情況叫他小舅舅好像有點不太合適吧,畢竟我和陸歷懷,關係已經變成了這樣。
我說:“你怎麼在這,小舅母呢?”
陳牧白沒有說話,司機說:“溫小姐今天身體不舒服,就沒有來了。”
想來,也好多日子沒有見到他們了。
我看向陳牧白,卻見他的手裡面拿着一個靛藍色的手絹,我還不知怎麼回事呢,司機就拿過了手絹,遞給了我,說:“剛剛先生是想要給你遞手絹來着,結果你抓錯了地方。”
我臉一紅,結結巴巴的哦了一聲,然後接過了手絹,說:“謝,謝謝你。”
陳牧白見我這樣,撐起了一端的眼皮,淡淡的掃向我,然後打了一個我沒有看懂的手語,司機立馬給我解釋說:“先生問你,怎麼幾日沒有見,你講話都生分了?”
Www⊕ttKan⊕℃ O 我想陳牧白絕對是故意的,我和陸歷懷原本該訂婚的日子,卻沒有什麼動靜,難道他就猜不出其中的緣由麼。
但見陳牧白溫潤的好似一塊玉,如鹿一般好看的眼睛,不親不遠的瞧着我,一副等我解釋的模樣,我也只好帶着點書香氣的回覆他:“沒有生分,只是叫小舅舅,顯得他年紀大了,還是叫陳牧白比較好,畢竟我們兩個年紀也差不多,是吧。”
我爲了掩飾,還露出一口白牙,笑着看向他,但是他臉上卻冷冷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看起來像個撲克臉。
然後他轉動了一下輪椅,背過身去,朝門內移動過去。
我以爲自己這麼做讓他生氣了,所以等陳牧白走遠之後,我拉住了司機問他:“他生氣了?”
司機神神秘秘的和我說:“沒生氣,我剛看到他轉過去的時候嘴角上揚了呢。”
喔。
真沒想到陳牧白這麼傲嬌。
他們陸家的男人,都一個死樣子,拽的要死。
我跟着走了進去,陳牧白去到飯桌那裡,陸爺爺說:“牧白,過來了啊,你,還記得這個孩子不?阿厲的弟弟。”
路北聞言,站了起來,看向陳牧白,微微的低下頭,說:“小舅舅。”
陳牧白並沒有將視線停的太久,只是淡淡的掃了下,便微微點了點頭,好像,對於路北的出現,並沒有太大的驚訝似的。
胡爺爺朝陳牧白的方向掃了一眼,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重重。
我覺得氣氛很奇怪,但是又說不出哪裡奇怪,好像每個人心裡面都有心事似的。
陸爺爺嘆了口氣,對路北說:“小年,你小舅舅因爲一次意外,失聲了,腿也沒有辦法再站起來了。”
陸爺爺的語氣中雖然有一些些可惜的味道,但是並沒有那麼強烈,畢竟陳牧白只是一個外姓人。
路北說:“是什麼樣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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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沒有想到,路北竟然會這麼直接的問出來,當着這麼多人面,不怕尷尬麼。
雖然,我也挺想知道的。
陸爺爺看了一眼陳牧白,像是在猶豫要不要說,見陳牧白並沒有什麼反對的意思,便嘆了一口氣說:“是因爲一場車禍,牧白爲了救阿厲,變成了現在這樣。”
難怪,陸歷懷會對陳牧白有這麼深的感情。
沒有想到外表看起來那麼涼薄的他,竟然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還真的讓我對他改觀了。
路北擡頭,看向陳牧白。
然後陸爺爺就招呼着大家說:“來來來,都坐下吃飯。”
此時飯桌上多了一個人,氣氛變得更加的詭異,陸爺爺對我說:“小秋,你剛剛出去幹什麼了。”
“剛剛接個電話。”我說着,竟可能的掩蓋自己的慌張。
陸爺爺話鋒一轉的看向路北,說:“對了,小年,剛剛的話還沒有說完,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啊,有看上的,就和爺爺說,爺爺幫你物色。”
陸爺爺明明就知道,卻還故意提這件事。
路北剛要說話的時候,我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衆人視線轉移到了我的身上,我對陳牧白甜甜一笑,說:“來,把碗拿來,我給你盛湯。”
陳牧白竟配合的把碗遞給我。
我一邊盛,卻聽到路北在我的背後對陸爺爺說道:“我比較喜歡,劉亦菲那一款的。”
爺爺一聽,笑了,說:“你小子,果然還是小孩,還喜歡女明星呢,劉亦菲人家已經有主了,我是給你牽不了線,倒是可以給你介紹一個我老戰友的孫女,長得和劉亦菲差不了多少。”
我明顯看到爺爺舒了一口氣,畢竟如果爺爺真要撮合我和路北,會讓他在陸歷懷面前很難做吧。
一家人都來了,就差他了。
就在大家都笑着的時候,一個聲音穿插了進來:“呦,什麼事情這麼熱鬧,怎麼不通知我啊,這是把我當外人了?”
這聲音聽起來刻薄,一下就能分辨出是賀心蓮的。
我盛湯的手,沒由來的一抖,陳牧白見狀,到沒有任何波動,連扭頭都沒扭頭,只是伸出手,示意我吧湯遞給他,這才讓我沒有打翻。
擡頭看向遠處,只見賀心蓮穿着一身絳紫色的衣服,站在不遠處,面上畫着妝,在看到與陸正庭並排坐的楊雪晴之後,兩隻眼睛,瞬間瞪的宛如燈泡,憤怒極了。
牙齒一顆一顆的擰在一起,像是恨不得立刻將楊雪晴撕成碎片。
路北不慌不忙,反而神色難以琢磨的看着這一幕,就像是在看一場戲,然後等待着戲中的人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還以爲之前他說的那句話,不過是一句閒聊,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快就成了真,相比賀心蓮能夠來的這麼‘巧’,少不了路北的功勞吧。
陸正庭一時間有些騎虎難下,顯然,他雖然膽大的把楊雪晴帶到這裡吃飯,卻沒有想好應對的措施。
賀心蓮獰笑,五官都變了形,先是看向陸老爺子,呵呵的說:“爸,您可真不厚道啊,我做了您三十多年的兒媳婦,現在,你們卻都在背對着我,一家子人坐在這裡招待一個賤人,連陳牧白都來了啊,您這是準備允許她進家門啊,所有人都知道,就我一個人被矇在鼓裡!”
“呵呵,您忘了當初這個女的怎麼破壞的我的家庭嗎,老了老了還要來插一腳,弄得大家都晚節不保!陸正庭,阿厲多大了?你還要不要你那個臉?!還把小野種給帶回來了,你們是想逼死我賀心蓮嗎!”
賀心蓮有些崩潰了,眼睛都紅了。
楊雪晴說不出話,不知道怎麼組織語言,只是看到賀心蓮的那一刻,本能的害怕,抱住自己個胳膊,一直不停的說好冷好冷,像是受到了驚嚇。
陸正庭站了起來,對賀心蓮說:“雪晴她現在都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你能不能少說兩句!你的教養都到哪裡去了!”
“呦,叫的可真親啊,怎麼,我的教養就是讓我忍氣吞聲,然後把自己的家庭讓給這個騷狐狸精,和這個小雜種嗎!我告訴你陸正庭,不可能!這種賤女人,就應該去死!”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扇到了賀心蓮的臉上。
所有人都震驚了。
賀心蓮不可置信的落下眼淚:“陸正庭,你竟然打我?你竟然爲了這個女人,打一個陪你過了三十多年的女人!”
陸正庭的手掌紅彤彤,他愣住了,似乎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伸出手,打了這一巴掌。
賀心蓮一邊眼淚往下流淌着,一邊笑:“好、好好、這日子沒法過了,還吃飯是嗎,我讓你們好好地吃!”
她唰的一下把桌布掀了起來。
一盆熱騰騰的湯,直衝我的面門而來,路北下意識的將我往懷裡一拉,想要幫我把燙給擋住。
然而,意料之中的湯水並沒有飛過來。
因爲在半途中的時候,陳牧白忽然伸出了手臂,擋住了湯水的軌跡。
湯盆砰砰砰的在地上砸了幾下。
陳牧白從頭髮,到下身,都被熱騰騰的湯水給澆透了,頭髮溼噠噠的貼在了臉頰上,那一塊的皮膚都給燙的紅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