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餘非跟着殷雪上去後,她果然很悠閒的開始幫她調和起奶茶來,還詢問她在奶茶上的喜好。
餘非環顧四周,看這裡的擺設就知道是女人居住的房間,整個房間的設計感和樓下一樣,都是那種華麗高貴的歐式宮廷設計風格,漂亮歸漂亮,只不過卻因爲色調太沉鬱,反而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你是早知道我會來這裡,所以才早在這等好了是不是?”
在殷雪把奶茶遞給餘非後,說話間,她看向她的眼睛。
殷雪輕輕挑眉,糾正她話裡的語病,“我不是早在這等你,而是我一直都住在這裡。”
一直?餘非蹙眉,難道是從她們最後一次見面,她就住在這裡了?
“你知道江弈城生病的事。”雖然這話是詢問,但是餘非卻說的很篤定。
這一切都怎麼可能是偶爾,而是一場赤/裸裸的預謀
!
“是,我早就知道了。他的病當然是他告訴我的,否則我又怎麼會知道呢?不過,你怎麼來問我呢?江弈城他沒跟你解釋過嗎?他終於肯告訴你他的病了?”
殷雪的話讓餘非冷冷一笑,“你不用挑撥我和江弈城的關係,事到如今說出你的條件就可。”
餘非端起桌上的奶茶喝了一口後淡淡的道,“其實我一直覺得,不管喝什麼東西都跟心境有關,心情好喝什麼東西都是瓊漿玉釀,心情不好,喝什麼都索然無味。不過我喝東西的口味一向簡單直白,不喜歡勾勾兌兌的複雜過程,奶茶就是奶茶,加那麼多東西,繞那麼多彎路反而壞了奶茶的本真味道。”
殷雪輕笑着坐下,“餘非就是餘非,不管什麼時候總是這麼伶牙俐齒。不過呢——”
殷雪攪拌着手裡的湯匙說,“口才好雖然是一種本事,但是光有口才那是不夠的,還必須要有能力。至少是,能夠救你愛的那個人的能力。”
“餘非,你是個聰明人,相信爲了救江弈城沒有人少出力,每個關心他的人都想爲他做什麼,但是艾倫的脾氣你也看到了,並不是你想要做,你肯犧牲他就會給你機會的,相信你們應該碰壁了無數次吧?可是你卻還是來了,不過我奉勸你一句,就算是你說破了嘴皮子,在這裡跪個幾天幾夜也沒用,艾倫說不會幫,就不會幫的。他是不會改變自己的初衷的。”
“是麼?他不還是爲了你改變了?”餘非道。
“知道爲什麼我是個例外嗎?”殷雪反問她。
“那是因爲我和他死去的妹妹長的非常像,你看這房間的一切擺設,你以爲都是以我的喜好來擺放的麼?不,這裡的所有擺設都是以他妹妹的喜好來的。他不讓我碰這裡的任何一件東西,可又偏偏安排我住在這個房間裡,就是爲了可以緬懷他的妹妹。這種生活大概持續多久了呢?好像就是從我知道江弈城的病,到後來知道艾倫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奇蹟開始吧。我事先大概打聽到了艾倫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也知道想要求他肯定會非常的困難,當時我來的時候可以說心境和你是一模一樣的,他不答應我我跪到死也不會走。可是卻想不到他看到我的時候居然驚呼出聲,我才慢慢從他口中聽說了他妹妹的事。哪怕是這樣,我向他做請求的時候他依然沒有答應,可是他讓我在這住了幾天後,尤其是聽到那天我在彈琴觸動了他的神經,我才知道自己和你妹妹有着諸多相像之處,不僅僅長得像,而且他妹妹也會拉琴,甚至生活方面的某些細節也相似
。所以他考慮了幾天便告訴我,他可以違揹他的意願,幫我達成所願,但是他有個條件,如果我能夠在他身邊陪伴他三年,他就幫我這一次。”
殷雪收回出神的視線道,“這次你不用懷疑我所說的一切,當然,如果你不信的話大可以去問艾倫,就算我會騙你,他也沒有那個必要騙你。不過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我也敞開天窗說亮話,根本沒必要騙你。其實我的條件很簡單,就是要你離開江弈城。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就是爲了救江弈城,艾倫要我三年,我要你——一輩子!”
當餘非聽到這些時是極觸動的,她早就知道艾倫會幫殷雪肯定事出有因,但是她卻依然抱着一線希望,希望能通過她的努力打動艾倫,只是現在聽殷雪說來,原來艾倫幫她竟是因爲機率如此渺茫的巧合,否則他根本就不爲所動!
那她呢?做牛做馬只怕都沒用了吧?人家有的是錢,有的是人求着,從來就不缺牛馬,而且他的親人都去世了,只有他一個人,就連從他親人身上下手的餘地都沒有!
殷雪越說越篤定,“我不需要你離婚,也不需要你現在就走,因爲這會影響到江弈城的心情和手術,萬一他因爲你失蹤而不願意動手術的話,那我們的犧牲就全部都白費了!”
餘非笑的很冷,“這樣聽起來,好像我們是一條線兒上的螞蚱一樣。可是殷雪難道你就沒想過,江弈城要想和你好的話早就和你好了,他心裡早就沒有你了。就算是後來他知道你是爲了他才犧牲這麼大,你以爲他會感激你麼?你以爲他還會愛你麼?只怕,他會覺得你比他想象的更可怕吧?”
殷雪眸色頓時陰沉下來,“只要你不說他又怎麼可能知道?餘非,我知道你愛江弈城,我也愛他,而且事實證明,到底誰纔是能夠在最危急關頭幫得上他的女人。沒有人喜歡受人威脅,我知道,這受人威脅的滋味兒不好受,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除非——你能眼睜睜的看他去搏那百分之四十的可能!這可是多了百分之二十啊,若是真正愛的人就更應該明白,用你的那點犧牲來爲他換的活下去的更大可能性是多麼的重要!他愛你,你也愛他?呵,他不在乎自己去死,難道你也不在乎他的死活麼?”
見餘非沉默,殷雪離開座位的走到窗前,雙手抱臂的接着道,“餘非,現在的你做任何的抵抗都是困獸之鬥,只有我能救江弈城的命,也只有我能給他更大的希望,如果得不到他,我寧可他死了,也不要你得到
!不要看到你們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我覺得剛纔你說的那番話我應該拿過來問你。你口口聲聲說着怎麼愛江弈城,可事實呢?爲了得到你煞費苦心,不擇手段,如果我不答應你你就寧可他去死!怎麼會有你這種狹窄的愛,我覺得江弈城最大的優點不是他在事業上多麼的能幹,而是他有一雙雪亮的眼睛。當然,這點繼承了他母親的優良傳統,早早的就能看出你是個爲了達成目的可以不惜犧牲任何的人,哪怕是你心愛人的性命。不,你對江弈城的不是愛,而是佔有,所以不要再說什麼‘愛’這個字眼了,實在太玷污它了。在這點上,我的確不如你。”
殷雪給餘非氣的咬牙,可是想想她纔是佔上風的那個,餘非不過只是一逞口舌之快罷了,現在一切的決定權都在她手裡,她根本就沒有必要跟她去計較什麼!
餘非聳聳肩,“其實我答應你也沒用,江弈城多精明的一個人,他要是成心想找,整個地球他都會翻過來!你認爲有找不到的可能麼?”
殷雪眼底狹光一閃,“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我要你發誓,在江弈城進手術室後你就走!去哪都好,永永遠遠的離開,不許讓他找到你。我不管是你故意還是無意的會被他找到,這種情況我都不希望發生,就像你說的,成心要找總會找到,我也相信,成心要躲總會躲的了,就看你想不想了。所以我要你發誓,不是讓你用自己的命發誓,而是用肚子裡的孩子發誓,如果你違背自己的誓言,他們就無法平安降生在人世!”
餘非暗暗緊了緊拳頭,這個女人,還真是惡毒!
殷雪會心的笑,“至於你離開後,我一定會把他照顧的很好的,男人麼,都是忘性大的動物,也許一開始他會惦記着你,會全世界找你,可是時間一長只怕他連你什麼模樣都忘了。到時候我再把醫院的證明拿過來給他看,告訴他,你對他沒希望,趁着你手術時把孩子打掉就走了,你猜他會不會恨你?”
的確夠狠夠毒的了。不但要她用肚子裡的孩子發毒誓,還要在她背後捅一刀子,果然最毒婦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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