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弈城挑眉,那雙眸子風淡雲清的掃她一眼,餘非就感覺一股子薄涼的寒意在她身上拂動着,讓她努力按捺下因爲心虛而浮了一層的雞皮疙瘩,趕緊低頭裝着吃飯。
“今天去哪兒玩了這麼晚纔回來?”
餘非覺得,江弈城每一個回答看似平常,實則都很有可能是別有用心的,所以她必須要謹慎小心的回答!而這謹慎小心的意思就是不要往細了說,一帶而過!
譬如:“沒去哪,隨便瞎逛呢。平時溜達溜達也當鍛鍊身體了。”
江弈城倒是沒繼續追問下去,只是從口袋裡拿出一隻小盒放在她跟前,“送你的,看看喜不喜歡。”
突然拿出禮物,倒是讓餘非頗有些意外,她也學着剛剛江弈城的樣子把眉毛挑的更高:嘿,又送她禮物,他也真倒是鍥而不捨的不差錢兒了,就不怕她又給他轉手賣了?
然,當江弈城把那樣東西拿出來時,餘非突然愣了一下。
那是一條再簡單不過的鉑金素鏈,項鍊的吊墜是fy兩個英文字母,大概有小指的指甲蓋大小,f和y的中間是一枚大概三十分大小的鑽石,璀璨閃電的看得出這是一枚極昂貴的鑽,當然,不管任何東西,只要是他送的那自然都是最好,最獨一無二的,而貴重的東西從來就不以大小去衡量。
貴是貴的,不過這小巧低調的鑲鑽卻甚得餘非的心。不過餘非可以說的,這應該是江弈城送給她的最‘樸素’的禮物了吧?嗯,跟那些大克拉的昂貴彩鑽相比,的確夠普通的了。
不過,這個fy是什麼意思?
江弈城搖晃着手中的紅酒杯,“這條項鍊是我設計的,做出來後也是今天才拿到。f和y分別是我們的名字中的一個英文字母的開頭。”
餘非挑眉,f是非字的字母開頭,y是弈字,這設計倒是挺特別。不過,爲什麼要取這兩個字母?
她的疑問江媽也覺得奇怪,在問江弈城時,他解釋道,“因爲foreverstandbyyou。”
餘非愣了下,頓時明白他說的了。
永遠在你身邊。
這f和y既是他們兩個名字的縮寫,又可以連成這一句英文來翻譯。
可是,這原本應該讓人感覺幸福和美好的話,聽在餘非的耳朵裡卻讓她的心一陣澀然。
她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可是她聽起來卻覺得他好像是在說,萬一手術中發生了什麼事,萬一……他的心也永遠會在她的身邊陪伴她。
可是她不要只有他的心,她要他的人他的心,都陪在她身邊!她就是這麼貪心,一要就全部都要!
就在大家都在嘖嘖的覺得江弈城真是有心,江媽又在那說江爸沒有江弈城年輕的時候浪漫,要是他爸這個‘先天性浪漫不足’的能有他兒子一半浪漫的話,這輩子她也值了時,餘非卻默默的說了句,“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我先上樓了。”
大家討論的話題驀地一頓,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飯菜纔剛吃到一半呢,這就吃飽了?
江弈城低聲說,“我也吃飽了。”
大家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這倆人是咋了。
在江弈城跟着餘非上去後,他動作很輕的關上門,看到餘非坐在*上擺弄着自己的手機,雖然看起來還算是平靜,但卻明顯不在狀態。
“怎麼了?”
餘非搖搖頭。
江弈城坐在*上拉過她的小手,繼續柔聲道,“到底怎麼了,跟我說說?嗯?”
餘非沙啞着嗓子道,“真的沒事。”
然後就想把手抽出來,卻被江弈城越發緊的握住,她掙脫不開竟一下子紅了眼圈,這讓江弈城驀地一頓,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得,神色頓時複雜起來。
“餘非……”
這次,還沒等江弈城嘗試着開口說點什麼,餘非就突然鑽進他懷裡,小手緊緊的環繞着他的腰,眼淚子就開始撲朔撲朔的往下掉。
卻緊緊的咬着脣,一聲也不吭。
江弈城抱着餘非,輕輕的拍打着她的後背,“餘非,你不要想太多,這條項鍊只是我送給你的一個禮物,絕不是留給你的念想,我一定會堅持到底,爲了你和孩子也絕對不會放棄和認輸。我會一輩子都陪伴在你們身邊,親手照顧你們。”
餘非不吭聲,嘴脣越發掉的緊,眼淚卻因爲江弈城的話而落的更兇了!
江弈城嘆氣,“真是,早知道就不送你禮物了,我要的是看到你的笑容而不是眼淚,既然這樣的話還不如扔掉算了。”
說完,江弈城拍了拍餘非的背作勢要站起身來下樓,因爲剛剛怕自己眼圈紅的太快被人發現,餘非跑的很快連項鍊都沒來得及拿。
“不要!”
餘非小手連忙拽着江弈城的手臂,邊掉眼淚邊沙啞着嗓子的嘟囔道,“誰說要扔了。”
江弈城挑眉,看着餘非那小花貓似得小臉兒,故意道,“這禮物惹的你這麼不開心,不扔了幹什麼?與其到時你還得煞費苦心的想着捐給哪家機構,還不如現在我幫你處理掉省心省力。”
“你怎麼這麼討厭!”餘非拍打了一下江弈城的手臂!
她可以面對旁人從容鎮定,想出n種辦法去應對,可是卻只有在面對江弈城的時候完全沒了應對的頭緒。
還有!誰說她要把那條項鍊賣掉或者送掉了!她喜歡的要命!這麼特別的一件禮物,可是獨屬於他們的專屬,她誰都不給!
那明明是在生氣,卻分明就是在撒嬌的語氣讓江弈城不由得笑,“你要是不這麼讓人擔心,也就不會覺得我這麼討厭。”
他身手去抹她臉上的淚,“不許再哭了,這麼大的人了還不動不動就掉眼淚子,兒子知道的話不知道在肚子裡怎麼笑話你呢。丟人是一回事,關鍵看起來還那麼醜。來,用力——”
在江弈城拿紙給她擦鼻子時,餘非乖乖的按照他的話擤了擤鼻子,在江弈城嫌棄中夾雜着無奈的表情下發出地動山搖的聲音。
“哼,笑話?他們哥倆兒還得指望我呢!”
江弈城搖頭,你看,這麼只要想想就令人堪憂的母子,沒有他在身邊陪着帶着可怎麼好?
在餘非心情平靜了下後,她說,“大叔,離你動手術的日子就剩幾天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江爸江媽?”
江弈城淡淡道,“前一天吧,這兩天我打算不去公司了,手邊的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想去哪想做什麼,就多陪陪你們,把時間都留給你們。”
“可是……”
江弈城吻了下她的脣,“沒有什麼可是的。一切都會順利進行的。相信我。”
餘非點點頭,在他懷裡聽着那有力的心跳,她覺得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踏實感。
待到江弈城的手機在樓下響起,江媽在那叫呢,他才放開餘非說,“乖,我先下樓去接個電話,等會上來幫你把項鍊拿上來。”
……
過了會,江弈城在幫她把項鍊拿上來後親手爲她戴上後說,“剛剛鬱紹庭打電話叫我出去,他現在在橋酒吧。你要過去嗎?”
“我就不去了,今天有點困了。”
聽餘非這樣說,江弈城道,“那我也不去了。剛以爲你會想要一起去,我就答應他了。”
“那你去吧,要喝點的話就別開車了,到時讓司機過去接你。”
江弈城遲疑了一下後,最終吻了餘非的額頭,“好。”
要換做平時,她是肯定會跟去一起玩的,不過今天她確實有點累,也沒什麼興致去玩。而且她還有別的事情要做。至於讓江弈城去,也許他也覺得,在最後幾天裡除了把時間留給家人,留給朋友也是應該的。
雖然不知道江弈城會不會把自己的病和鬱紹庭說,但是餘非覺得,朋友間就算什麼也不做,只這麼坐在一起喝杯也是不錯的。
在江弈城離開後,餘非拿出手機,發現艾倫自從連續三個電話沒給殷雪打通後,他給她發了幾天短信:我因爲擔心你去你那等了,可是你家燈都是黑的,你在哪?怎麼不接電話人也不在?
餘非看了幾條,大致都是擔心的話,甚至最後一條短信他還說自己會在她家樓下等她回來之類的云云。每條短信發的內容都不少。看得出果真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平時肯定對殷雪很是愛護有加。
餘非想了想給艾倫發短信告訴他,現在她人在外面和朋友一起吃飯,有點喝多的今晚不回去了住朋友家,另外讓他不要在她住的樓下等她,以免給媒體拍到的話不好。
和殷雪接觸下來,餘非對她的性子也算是比較瞭解,不管對誰,愛的不愛的,她都可以一半趾高氣昂,一半讓溫婉順從,這相互矛盾的兩點放在一起竟毫無違和感。
其實想來也不奇怪,不過只是當男人還沒上鉤或者有求於人的時候溫婉順從,而成功掌控後則趾高氣昂。現在雖然她有所求於艾倫,但畢竟已經是他的人了,所以拿出這趾高氣昂的態度來半點不奇怪。
果然,艾倫在聽她這樣說後表示既然這樣他就回去了。不過他卻說很想她,明天他想見見她,餘非卻短信他說明天她要回家去看她哥哥,和她哥嫂一起吃飯,回國後一直在爲這裡的朋友安排時間,等他們的事他手術完後再說。
對此聽得出艾倫並沒有什麼異議,只說讓她好好照顧自己。
餘非有種預感,說不定艾倫已經起了疑心,她要是再這麼躲着他的話,只怕他真的懷疑了後事情就棘手了。
餘非站在窗前默默祈禱,願一切都能順利進行,江弈城一定要平安動手術!
餘非去看殷雪的時候,後者因爲不敢喝水嘴脣都起了一層皮,臉色不知道是沒睡好還是看到她,反正是臭的可以。
雖然藍起帆給她買了飯菜的,但是這女人倒是很有骨氣的一口也不吃。
不吃飯?
沒關係,不吃就不吃唄,又不會餓死人。一天兩天的她還能堅持着,時間再長那麼一點的話,以後還省了給她捆綁,一點力氣都沒有她往哪跑去?
餘非把包放在一邊,從裡面拿出殷雪的電話來,“艾倫給你打了電話,也發了短信。他似乎對你的擔心比我想的還要重的多。給他回個電話,讓他知道你現在很好,很平安。”
殷雪當時就笑了,她逼近她的臉冷冷道,“讓我打電話給艾倫?呵,你會這麼好心?就不怕我在電話裡像他求救?”
餘非聳聳肩,“不害怕啊,因爲事先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然後就見餘非從包的夾層裡拿出一隻巴掌大小的褐色瓶子,裡面微微搖晃着因爲瓶身的關係而看不出顏色來的不明液體。當時窗外的陽光正好,襯得她眼裡的光芒都一閃一閃的,可看在殷雪的眼裡,那分明就是散發着寒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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