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以後。鄉·村·暁·說·網
海城,北冥集團旗下一諾珠寶新款發佈會。
一諾珠寶,雖然說起來是一家子公司,但實際上只是一家小型工作室。
四年前好好失蹤之後,樑諾頹廢了很久。
後來她便重新回到學校,開始重新學習設計。
將近一年的學業荒廢,樑諾複習了很久才找回當初的那些知識和感覺,大學畢業之後又讀了研,研三那年幾乎沒什麼課,她便將以前的一諾珠寶拆分,從裡面選了幾個比較靠譜的人一起組成工作室。
這一年來,她的工作室出了很多套珠寶。
有些出名,有些反響一般。
但每一次出新款,或者說北冥集團每次有什麼重大活動要開記者發佈會,她都會盛裝出席。
會上,她曝光了所有留存下來的好好照片。
奢望有朝一日,會有人找到好好的消息。
但每一次懷抱的希望越大,到最後失望也就越大,逐漸地,她就有些麻木了,但她從不放棄。
珍珠白的禮服加深,深v領口搭配魚尾下襬。
腰身被完美收着,很襯身材。
一旁助理安瀾將新設計的項鍊往她脖子裡一戴,又將裙襬往下拽了拽:“不錯,前凸後翹,再加上珠寶耀眼,我們樑姐的身材真好!”
“不行。”樑諾盯着自己裡的自己,搖了搖頭:“這胸口開的太低了,再換一件。”
“怕什麼啊?身材好還怕別人看麼?!”
樑諾堅決搖頭:“我不希望有一天好好看到自己的媽媽在舞臺上不是找他,而是賣肉!”
一句話,徹底斷絕了所有人的念頭。
安瀾認命地去重新挑了一件禮服遞給她。
換好之後,便開始了記者招待會,因爲掛在北冥集團旗下,所以記者非常給面子,這些年,北冥集團和季崢衍的季氏幾乎壟斷了海城所有賺錢的行業。
媒體幾乎追着她問。
“樑小姐,你這麼年輕就成立了工作室,去年一款‘母戀’還獲得相當於珠寶界的奧斯卡獎,你是不是很高興?”
“是的,我很開心,也非常感謝大家對那一系列珠寶的認可。”樑諾嘴邊掛着標準的微笑。
“據說你能得到現在的成就,背後是因爲你老公北冥煜在大力支持,甚至買通評委,請問有這回事麼?”
記者逐漸偏題,開始提花邊新聞:“上週有記者拍到北冥先生與一美籍女子共進晚餐,請問你們的婚姻是不是出了問題?”
樑諾臉色微變,轉瞬笑意不減:“我更希望大家將注意力放在我走失的孩子身上,我和我老公提出的條件依舊不變,誰能找到我的孩子,我願意將我工作室每年的一半收入贈給他!”
“樑小姐……”
“樑小姐……”
一個又一個問題接踵而來,樑諾都保持微笑迴應,臨散場時,又給那些記者包了紅包,讓他們多多報道關於好好的新聞。
雖然杯水車薪,但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好。
這些年來,她跟北冥煜也樂忠於慈善事業,尤其是與孩子有關的,去年,北冥煜還被評爲海城慈善企業家。
回到家裡,北冥煜還沒下班。
陳媽依舊在他們家當保姆,不過鐘點工的性質居多,樑諾有空的時候就會親自下廚,換回普通的居家服,她做了三菜一湯。
陳媽在旁邊笑眯眯地說:“我以前也伺候過別的富家太太,她們不喜歡煮飯不說,就連廚房都不願意進,哪像您啊!”
樑諾苦笑,並不說話。
北冥煜回來的時候,陳媽剛走沒多久。
北冥煜在玄關處換了鞋子,鬆了領帶脫下外套扔在沙發上,洗了個手便入作吃飯,隨手將電視打開。
全程兩人都沒怎麼說話,氣氛有些詭異。
led屏幕正好播放到下午的發佈會。
記者笑裡藏刀:“背地裡有很多人說你其實完全沒有實力,設計稿都是找槍手畫的,比賽也是你老公爲你疏通的,你對這個說法有什麼看法麼?”
北冥煜抿着脣,放下碗筷,目光直直落在屏幕上。
樑諾咬着筷子,一言不發。
“我能走到今天很大一部分原因的確來自我老公,大家要這麼猜測也無可厚非。”
又有一個記者拋出更尖銳的問題:“最近一年來北冥先生多次被拍到與別的女人同進同出的畫面,你卻一直沒有任何聲明,請問你們是否感情破裂?”
“請問你們什麼時候會離婚?”
“離婚之時財產如何分割?”
“……”
樑諾嘴角的笑容逐漸僵硬,安瀾立刻給公關使眼色,公關迅速接替樑諾的角色,代替她回答所有問題。
北冥煜眸光沉了沉,隨意搭在桌上的手下意識攥緊。
“樑諾,這就是你想要的?”他冷冷地看向對面的女人:“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好好失蹤不是你的錯!你非要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裡,幻想着好好還在你身邊麼?”
樑諾的僞裝被戳破。
“那我要像個沒事人一樣麼?”
“我說過,我們可以再生一個!”北冥煜忽然暴躁地站起來,一腳踹翻了腳邊的椅子:“你他媽到底還想怎麼樣?四年前,你說你要時間要去學習設計,我答應了,兩年前,你說你要開工作室,你要增加曝光度,想找回好好,我也沒有反駁,現在別人都指着你鼻子問我們什麼時候離婚了,你就沒一點感覺麼?!”
樑諾鼻尖泛紅,捂着頭哭起來。
“我忘不了好好……我每天一睡覺,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好好的笑,他在哭呢,他問:媽媽,你爲什麼沒有好好照顧我?媽媽,你爲什麼要把我弄丟……我怎麼能心安理得再去生一個孩子呢?”
北冥煜重重嘆了口氣:“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說完,他忽然將樑諾打橫抱起,闊步往臥室而去。
樑諾揪着他的領口,無助地靠在他胸口:“我、我其實也知道這樣不對,我會努力剋制的。”
“已經過去四年了,不是四天!我的耐心我的愛都是有限度的,經不起你這樣無度的揮霍。”他將她放在牀上,健碩的身軀壓了上去:“好好失蹤我也心痛,可我從來沒有怪你,你何必自己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