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飛被自家母親一頓猛誇,謙虛的出言道:“娘,你這樣不怕我驕傲自大嗎?而且表妹可是當世第一才女,你這樣我多不好意思啊?”
蘇清淺已經儘量顯得自己沒什麼存在感了,還是有人提起她。
她也不好意思道:“不敢當不敢,表哥纔是人中龍鳳,改日有空還想和表哥學幾招防身用。”
洛雲飛落落大方道:“你來我隨時有空。”
蘇清淺:“好。”
此時蘇屹進門來,看到這一家其樂融融的模樣,轉頭便要回去給母親守靈。卻被蘇策叫住,他不得不和他們同席,介紹一番後蘇屹與洛家人互相行禮。
蘇策看向蘇屹和洛擇沛,呵呵笑着:“屹兒,這洛家賢侄文武雙全,以後要多向他學習啊。”
蘇屹冷着臉回了個:“是。”
他母親還冰冷的躺在靈堂裡,妹妹雖嫁了皇子,卻只是個側妃。這麼快父親就又做打算了,果然子女都是物件,只有自己的前程富貴在他心裡最重。好在天色已晚,他們沒多久就打算走了,他默默回去守靈。
蘇清淺和蘇策母子送他們出門去,依依不捨的不止是洛家,蘇策的目光從未離開過丁鬱湘。
老夫人忽然覺得,當初如果把重心放在她身上,把她嫁給大皇子,他們的某算肯定就不會出岔子了。可惜他們已經把大皇子徹底得罪了,而丞相府沒了楊戴秋,自然將重心放在了嫡親子孫身上,恐怕不太會管蘇屹兩兄妹了。
洛家帶着那與洛一相似的少女來,她當然知道他們的意圖,正好洛家已今非昔比。
許是因此討得了老夫人歡心,新春佳節當日,她與老夫人同乘一輛馬車往城外山上的福象觀去。一路人潮擁擠,不過官家的車馬見者避讓,她們不到午時就到了山頂。途中見許多小販駕着車,拉着一車車貨品不知轉進何處小路。早就聽這山上每逢佳節都有廟會,只是她從未見過。
門前有道士專門迎接香客,山頂這漫山梅花此時開得正盛,空氣都是香甜的氣息。蘇清淺抱着人生苦短,及時行樂的想法,到了好地方便不要去想着不開心的事,也少看不喜歡的人。蘇屹和蘇清淺的廂房挨着,導致他滿臉不悅,蘇清淺則渾然不覺。
很快有道士送來午膳,小玉取出銀針一個個試毒,又先嚐過以防萬一。蘇清淺不覺得這誇張,出門在外自當小心翼翼,別看這道觀說起來是聖潔之地,但古往今來不知道發生過多少骯髒事。
沒有任何問題後,蘇清淺才填飽肚子,午後又聚集在正殿門口。點了祈福燈供在老君神像前,各家跪拜後圍在神像前打坐祈福,大部分只意思一下打坐了一刻鐘。
蘇屹起身道:“祖母,孫兒先回廂房了。”
老夫人不悅的睜眼道:“行了,累了就先去休息吧。”
蘇屹道了聲:“是。”,轉身就走。老夫人看向蘇清淺:“啊淺也回去休息吧。”
蘇清淺睜眼道:“祖母您呢?”
老夫人笑着道:“知道你孝順,祖母啊,要爲蘇家一大家子祈福,所以多在神像前守一會兒。啊淺先回去吧。”
蘇清淺本秉承着鬼神信則有,不信則無的思想。但她來到這個世界本就無法解釋,且覺得自己本就是蘇清淺。到底是重生還是輪迴、穿越,她更無解。起身後又三拜九叩,若是神明垂憐讓她活於世,那她今日謝過了。往後不管信不信,見神就拜自己也不會損失什麼。
他們已經守了一下午,她緩步舒展筋骨回到廂房。天黑盡了,放眼望去小販們的攤子燈火從山廟外,沿着小路擺到山腰,如同一條璀璨的星河。
蘇清淺忙喚雙兒和小玉:“我們去逛廟會吧?”
小玉猶豫道:“要不要請示一下老夫人?”
蘇清婉無所謂道:“說的像我去哪裡他們管過似的,且我的名聲早被他們敗光了,沒什麼在意的了。你要是不想去,我就帶雙兒去。”
小玉忙撒嬌道:“小姐我錯了,你帶我一起去吧?”
蘇清婉得意道:“這還差不多。”
雙兒則咬着手指,彷彿在想象各種零嘴:“小姐我想吃桂花糕、糯米糰子。”
小玉補充道:“還有冰糖葫蘆。”
蘇清婉高興的點頭,即使她們不說,她見着她們喜歡的,也會給她們買些的。如今蘇家給月例,加上自己的診費,足夠她們揮霍的了。她們先買了面具戴上,挑了家生意最好的掛燈攤子,蘇清淺看了一眼人多果然是有原因的,其中一盞琉璃花燈高掛在架子上。
這花燈是要猜字謎的,若是要買的話得付十倍的價錢,蘇清淺看了字謎。折枝目送伊人去,心下又把相思牽。
蘇清淺率先脫口而出:“是君字,是君字!”
攤主無奈取了琉璃花燈給蘇清淺:“請姑娘付一兩本錢。”
蘇清淺好不猶豫的掏了錢,歡喜的走開,一個戴着面紗的華服姑娘追上她們:“這位姑娘,能不能將這花燈賣給我,我願意用十倍的價錢買。”
蘇清淺方纔就注意到她了,她當時看樣子也想到了謎底,只是蘇清淺先一步答了。
蘇清淺問道:“可是我也很喜歡這燈。”
華服女子解釋道:“家中有個弟弟近日生辰,我想拿這燈送他的,若是姑娘捨不得,那我另尋他物吧。打擾姑娘了。”
她就要走,蘇清淺叫住道:“姑娘等等,這燈在我手裡磕去碰去也可惜,既然姑娘有大用,那就送給姑娘吧。”
華服女子道:“我不能白拿了姑娘的,我還是買下它吧。”
蘇清淺塞到她手中:“我說送便是送,姑娘快拿去吧。”
華服女子欠身行禮道:“那就多謝姑娘了,我們有緣再見。”
蘇清淺亦欠身行禮,才見她緩緩繞去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