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我再次暈倒,原因是再次食物中毒,看來我這個人對日本料理過敏([雍正]你爭我奪的日子)。不知道爲什麼,香織堅持不允許我睡在她的房間,所以我只能繼續睡冰冷的客廳。那個奇怪的女鬼每天晚上十二點準時來到這個房間,但她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情,一般就是哭幾聲,然後引誘我的肚子也跟着咕咕叫,其他就沒什麼了。
完全無害的鬼?可我卻感覺她的怨氣和戾氣是我見過的鬼魂中最強的,那她爲什麼不傷人呢?
這幾天,我和布娃娃已經把這本書研究得很透徹,不得不說,這本書原本就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嚴肅和神秘。我第一次見到書的時候就被它那黑色莊嚴的外表欺騙了,最重要的是,書的年代也並不古老,所謂的黴味和焦黃的顏色,不過是因爲圖書館曾經走水加上保管不當而已。據香織這個土生土長的日本人說,這本書的出版商是一個小公司,以賣便宜的盜版書出名。
香織終於上學了,可是她仍然每天帶着傷回來,性格再度陰沉下去,和她說話也不理人。。每天雄一都心痛不已的給傷痕累累的香織擦藥,第二天再換一個學校。直到第五間學校的時候,香織終於開始抗議了,她拒絕換新學校,雄一也沒有辦法,只好要求校長幫忙給香織換了一個班級。
這些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我不明白爲什麼香織總會遇到可怕的校園暴力。難道日本這個國家這樣崇尚暴力??
爲了解開這個謎團,我要求和香織一起上學。
香織最近越來越冷了,她正沉默地坐在梳妝檯前,用雙手將自己的長髮梳成馬尾,再用一些粉底淡化眼角的淤青。等裝扮完畢後,她用那雙深沉如海的眼睛注視了一會兒,直到我渾身發冷之時才緩緩點頭。
每次看到香織的眼睛。都會讓我渾身戰慄,心如死灰?還不算貼切。因爲偶爾她的眼睛還會閃過一絲光輝,只是消失得太快,讓人很容易就錯過了。冰冷卻帶着奇異的吸引力,讓人無法自拔地誘惑,可那絕望也隨着誘惑深入人心。
我再次鑽入了她的書包,這次我地待遇就沒有上次那麼好,書包裡面到處都是書本。讓原本就狹小的空間更是擁擠,還有一本書角堅硬的抵着我的肋骨,我怎麼閃避也躲不開,弄得我很疼。唯一讓我慶幸的是,這個學校條件不錯,有專門的校車到家門口接送學生,我也少了被乘客擠壓蹂躪的痛苦。色狼對我們有心理陰影,我對擁擠異常地公車有心理陰影啊!
日本的學校紀律非常嚴謹。光是大門就很有研究。我不是說那扇門有多麼的華麗和現代化,正相反,那扇破門還沒有我們一個普通小學校的大門漂亮。但是,大門口卻站着兩個威風凜凜的女老師,一個手持秒錶和教鞭,另一個則拿着一根直尺。
我心驚膽戰的透過書包帶的縫隙看到。直尺老師板着臉,測量着女學生們的裙子長度,要求學生校服裙子地長度保證蓋過膝蓋五釐米,然後還會檢查她們有沒有戴首飾。男學生則被檢查是否攜帶了香菸和毒品,最誇張的是,這個學校還有一個酒精濃度測試儀,專門察看有沒有宿醉的學生!
另一個老師就像是門神一樣筆直的站着,看到直尺老師指出不合格的學生後擡手就打,那一根教鞭揮舞得虎虎生威,讓人聞風喪膽。打得學生們鬼哭狼嚎。好在香織的裙子很長。也沒有戴任何首飾,老師沒有阻攔就讓她進入校園了。
很快。關門時間到!大門“嘩啦”一聲關閉了,拿着秒錶地老師冷笑着揮舞着教鞭,怎麼看怎麼恐怖。
奇怪,我要是這個學校的學生,看到時間來不及就乾脆不來了,纔不會送上門來捱打呢!
“姐姐,我看過那個學校的校規哦。非常的恐怖!你以爲不上學就可以了?每個人請假都是有次數限制的,如果出勤日數不夠,自動留級。還有和你有很大關聯的一條:不得攜帶寵物進入校園,違者留校察看!”
平地一聲炸雷,轟得我頭暈目眩。什麼,不得攜帶寵物?那我的到來豈不是給香織惹了很大的麻煩?早知道我就不來了啊!!躲起來,我一定要好好的躲起來!
很遺憾,我的活動空間被限制在書桌抽屜中,好在我不是真正地貓,不會發出引人注目地聲音,所以前兩節課平安渡過。我發現香織在學校沒什麼朋友。下課的時候,女孩子都會湊在一起談笑風生,只有香織形單影隻地坐在那裡,低垂着頭。雖然頭髮整齊的梳在腦後,但我仍有一種她把整張臉都遮起來的感覺。
與世隔絕,寂寞如蘭。
也許相對於嘰嘰喳喳的母鴨子來說,這樣面孔姣美、清新淡雅的少女更加超凡脫俗,所以很多男同學都面紅耳赤的偷偷看着她,不過這並不能帶給心如止水的她什麼好運,只能讓周圍的女生更妒嫉她,更孤立她。
看到她的樣子,我真的很心疼,想伸出爪子拍拍她冰涼的小手,給她點安慰和溫暖,但周圍的人體探照燈太多了,我只能無助的蜷縮在抽屜裡,期盼着放學時間的到來(大丫鬟同人--重生爲玉茹)。
也許今天註定是一個不平凡的日子,因爲我竟然看到有一個男生來向香織表白了!!
那是一個很高大英俊的男孩子,頭髮染成了瀟灑的棕色,我看到周圍的女生都用愛慕的眼神注視着他,當然。香織不包括在內,她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還像尊佛像似地杵在自己的座位上。
男孩子走到香織的身邊,在衆人的驚呼聲中說:“加藤同學,能跟我出去單獨聊一聊嗎?”
我偷偷看到了那個男孩的表情,他的臉上滿是自信的笑容,似乎也很享受衆女生凝視地目光。我在心底搖頭嘆息。這個張揚的男孩絕對不是香織地良配,他恐怕只把冰冷的香織當作是有挑戰性的獵物。證實自己魅力的工具。就算他真心喜歡她,這樣沒有耐心、高高在上的性子也不會永遠呵護一個心理有問題的女孩子吧!
最重要的是,難道他真地沒有注意到嗎?他提出邀請香織去聊天之後,周圍女生嫉妒的怒火幾乎要把桌子都燒着了!他這不是愛護別人的做法,明明就是給香織添麻煩嘛!
香織聽到那個男孩邀請她,眉毛輕輕挑了一下。憑我對她的瞭解,她絕對不是高興。而是感到厭煩。可惜的是,香織並不懂得如何拒絕別人(在這種情況下拒絕恐怕會更糟,那時候的罪名就是讓學長傷心,目中無人之類的吧),所以仍然默默的跟着他離開了教室。
等他們剛剛離開,教室裡面頓時炸開了鍋。一個尖銳地女聲憤怒大喊:“憑什麼,我們後援團支持井田學長這麼久了,他竟然會喜歡上一個不起眼的笨丫頭!”班級中一片響應的聲音。
我的心剎那間變得冰涼。看來這個班級也不能繼續讀下去了,原本的漠視已經昇華爲敵意,可憐的香織莫名其妙地成爲了所有女生的公敵。唉,我記得中國有一句話說得很好:女人何苦要爲難女人!
“小律,你去把她抽屜裡的東西統統拿出來,扔到廁所去!”那個尖銳的女聲很自然的發號施令。看來是這個班級女生的小頭目。
我這次連身體也變涼了,天,這要是被人一搜,我哪裡還藏得住?
我連忙向抽屜裡面躲過去,把身體緊緊地貼在後面的木板,嚇得瑟瑟發抖。我不是擔心自己,大不了被這羣人痛打一頓,倒是香織很無辜,恐怕會被我連累受處分的!很快,一隻手伸了進來。很輕鬆的拿走了裡面的書包。然後又在抽屜中胡亂地揮舞着。雖然我很艱難地躲閃,但還是被那隻手抓住了尾巴!
正在我閉上眼睛等着被宣判死刑的時候。那隻手卻沒有使勁地將我拉出去,而是猶豫着向我身體摸去,撫摸了我身上帶着溫暖體溫的絨毛後就把手收了出去。我聽到一個溫軟的聲音說道:“沙拉姐,都拿出來了,她可能挺窮的,除了書包什麼都沒帶。”
那個沙拉冷哼一聲,緊接着就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唔,小律嗎?多謝你了。。。。。。沙拉,哼,好好一個人竟然起了個菜名!!怪不得做事顛三倒四呢!
我在抽屜中等了好久好久,香織都沒有回來。等她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最後一節課上課了。我被今天的事情嚇到了,不敢再靠近抽屜口,只能嗅到她身上愈發濃厚的血腥味。她把書包塞了回來,裡面卻空空的,什麼都沒有,而且書包似乎也剛剛洗過。我只能鑽回了那個還有些潮溼的書包,希望能夠平安回家。
我本來就不喜歡上學的,但在日本學校的一天,卻讓我感覺到度日如年的痛苦,原來我一直怨恨的中國應試教育竟然這麼人性化,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會這麼懷念我的學校,我的家!我好想回家啊,哥哥,你到底在哪裡!!!隨着下課鈴聲響起,我終於鬆了一口氣,但我沒有想到,這一天苦難還遠遠沒有結束。
書包被香織抱在懷裡,我能感覺到她在飛速的奔跑,呼呼嗤嗤的喘着粗氣(後宮佳麗)。可是很快,她就狠狠地跌倒在地上,周圍響起一片嗤笑的聲音。
那個尖銳的聲音冷笑着,故意用奇怪的語調嘲諷道:“什麼呀,大家看見沒有?棒球部井田學長的未來女友竟然是個運動白癡哦~~~”周圍立即響起一片嘻嘻哈哈的笑聲。
我心中憤憤不平,這個傢伙真不要臉,我能感覺到香織跌倒時身體停頓了一下,一定是被人絆倒的!
“真不知道井田學長看中你什麼地方,是不是你整張臉?還是你那雙死人眼睛?呸!看到你那眼睛就讓我不爽,竟然還敢搶走井田學長??”那個令我厭惡的聲音靠近了香織,然後留下了她的某種體液。“給我打!!”
香織立即將翻身書包護在身下,我聽見拳打腳踢的聲音,我聽見那些女孩子難聽的辱罵聲,我聽見雨滴落下的聲音,一滴一滴滾燙得落在書包上,滲透過來貼在我的皮膚上,燃燒着我的靈魂,這是香織的眼淚嗎?我拼命的掙扎,希望能從書包中出來。我要撓死她們,我要燒死她們,我。。。。。。
但是我被香織死死的按在書包裡面,根本就掙脫不出。我的四肢軟綿綿的沒有力氣,連香織都推不開又怎麼能保護她?我好恨,好恨,好恨。。。。。。爲什麼我還不能恢復力量呢!!
我暈過去了,被香織用身體護住的我沒有捱打,而是被氣暈的。不過意識開始模糊的時候,似乎記得渾身發燙,難道我是被怒火點燃了?真奇怪。香織也暈過去了,是被一個女生用棒球棍失手打在了後腦上,送到醫院去搶救,好在沒有大礙。我被醫生髮現了,但沒有通知學校的工作人員,而是把我交給了匆匆趕來的雄一。
我好不容易醒過來之後,正好躺在雄一的懷抱裡聽到了他和校長的談話。我睜開眼睛,只能看見一個面孔和藹,但眼神中卻透露出冷淡和不屑的女人在不停開合着嘴脣。
“令媛的遭遇很值得我們同情,但她遭受了這樣的事情,自己有很大的責任(曖昧專家)。”
什麼?
“你要知道,我調查過她以前的上學紀錄,幾乎都被欺負呢,這還不能說明這孩子有問題嗎?”
什麼?
“這次的醫療費我們會支付的,但您要明白,主要責任不在學校。我們學校的校風嚴謹,女孩子們一個個都循規蹈矩,從來沒有發生過惡**件,所以也不希望這樣不名譽的事情出現在公衆面前,您能理解嗎?”
什麼?
“雖然有些無禮,但聽說加藤小姐是單親家庭,是不是您對她的關心也不夠呢?希望您能夠檢討一下自己的行爲,對女兒能有一個更好地引導,她這個年齡的孩子很容易發生行爲偏差。”
。。。。。。
我懵住了,香織躺在手術室中生死不明,現在應該關心她愛護她,而不應該滿腦子考慮怎麼推諉責任吧?眼前的人帶着虛僞的面具,那哀痛,那憐憫,統統都是假的。我能感到雄一也非常的憤怒,穿着廉價西裝的他身體在微微顫抖,無意識地把我捏得生疼。但他仍然穩和有禮的回答:“我明白了,謝謝校長的關心。”
渾渾噩噩的送走了滿意而歸的校長,經過了磨人的等待,手術室的燈光終於熄滅了,醫生走了出來,面帶欣喜:“病人恢復良好,可能會有輕微腦震盪,幸好沒有傷到大腦組織,大概很快就會甦醒。”
香織被推了出來,躺在雪白病牀上的她顯得無比脆弱,大約晚上十點鐘,她終於醒了過來,她怔怔看着雄一,那無神的大眼中透出令人窒息的痛苦和絕望,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卻哽咽着什麼都沒說。雄一疼惜的輕撫她的黑髮,語氣不容置疑地說:“香織,去看心理醫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