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耳光響亮。靳南成重重地摑了林雪一個巴掌,頓時把處於暴怒狀態中的女人打得清醒過來。在他面前,絕不允許女人如此放肆。
臉上火辣辣的疼,女人禁不住掩面痛哭,鑽進自己的車裡,趴在方向盤上繼續放聲大哭。男人冷冷地看了她一會兒,沒有半句安慰之言,更無道歉之意,居然丟下她,直接開車走了。
她擡起頭,淚眼婆娑地看着男人的車子已經走遠,只能自己擦乾眼淚,忍着臉上的劇痛,開車回家。
傭人看到她的半邊臉又紅又腫,不敢多問,連忙去拿冰袋給她敷臉,並且塗上藥水,以便能夠快速消腫。
可直到吃晚飯的時候,她的臉上依然有些紅腫,並沒有迅速地消退。林珍月見了,一臉驚訝,“林雪,你的臉怎麼了?”
“媽,我不小心撞着門的。”她不敢說出實情,還非常驚恐地偷偷瞄了一眼正坐在旁邊吃飯的靳南成。
“撞門怎麼會撞到臉都腫了?你撒謊也不會。”老太婆非常精明,轉念一想,就知道是誰幹的好事。
她立刻轉過頭,瞪着自己的兒子,“你說,爲什麼打林雪?”
男人還沒有來得及回答母親,林雪就不得不搶着開口,“媽,不是南成打的,不關他的事!”
“對啊,本來就不關我的事,是她自找的!”男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對自己的假妻子毫無歉意。
他現在的計劃不只是打一巴掌林雪那麼簡單,他還要把這個女人趕出靳家,以便把蘇晴重新迎回來。當然他也知道家中的老太婆是最大的障礙,他還必須想個好法子,以策周全。
否則,他就算是硬着把前妻接回來了,也無法讓對方在靳家過上開心又快樂的日子。如果是那樣,前妻還不如不回來呢。
老太婆當然不相信兒子的話,還當場大聲呵斥,“你閉嘴!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男人不覺得自己在外面和蘇晴之間的事情是亂七八糟,他真想大聲頂撞老太婆,但又擔心把對方氣暈,只能強忍不說。可他滿肚子氣必須發泄,當即重重地把手中的飯碗放在餐桌上,發出一陣響聲,然後就離席走人,進入臥室。
老太婆看看當着自己面動怒的兒子,不禁又氣又無奈。她深知兒子的性格,要是倔起來,她這個做母親的也根本管不了,更加別指望兒媳婦去管男人了。況且,這個兒媳婦還只是一個假的冒牌貨。
陸明軒忙完一天的工作,早就過了下班時間。他想約蘇晴一起出去吃晚飯,卻發現女人的辦公室空蕩蕩的,早就不見人影。
難道她走了?不可能啊,要是她走了,應該會告訴自己一聲。他帶着滿肚子的疑問,撥通了女人的電話。
自從回到家裡之後,蘇晴還一直沉浸在與靳南成見面過程的回憶中。她甚至還有點後悔沒有讓男人親一下,以此來表示謝意。畢竟從男人的表現來看,她發現對方確實已經改變了許多,變得前所未有的體貼,懂得照顧女人。
特別是在醫院裡的時候,男人不僅爲她跑上跑下,還親自給她打來開水,服侍她吃藥。這在以往可是不敢想像的。他一個大男人哪裡會做這些小事呢?
可現在他做了,而且不爲別人,只爲她。現在想起來,她依然能夠感到溫暖。她甚至忍不住把那一袋子藥都抱在懷裡,好像上面還留着男人的氣息一樣,讓她留戀。
直到陸明軒打來電話,她才從對前夫的思念中回過神來,不禁暗暗叫聲不好。因爲自從她離開公司之後,還沒有向男人告知一聲呢。
果然,電話一通,陸明軒就十分着急地問:“親愛的,你在哪裡呢?我在辦公室找不到你啊。”
她絕對不可以把自己和靳南成見面的事情告訴對方,只能隱瞞了下來,直接說後面自己胃病發作的事情。至於誰陪她去醫院,當然也是不能說的。
現在想起來,她反而覺得當時自己的肚子痛得很是時候,起碼能夠給了她一個向男人撒謊的理由。
打定主意後,她才放心大膽地回答陸明軒,“我已經離開公司,回到家了。下午的時候我突然感到肚子痛得難受,就到醫院看病去了。”
“啊?你生病了?那你怎麼不告訴我呢?”男人顯得更加心急,又忍不住埋怨她。
“我見你工作忙,就沒有打擾你。反正又不是很嚴重。”她想到的理由合情合理,滴水不漏,男人不僅找不到任何漏洞,還會覺得她心地善良,懂得爲人着想。
“你在家裡等着我,我馬上去看你。”男人說罷,竟然直接掛掉了電話。可見他心裡面有多着急,爲女人擔心到了何種程度。
她本想攔住男人的,但是對方已經掛掉電話,只能作罷。
陸明軒很快就來到蘇家。女人正在房間裡休息,他便走了進去。只見她並不是躺在牀上,而是坐在沙發上看雜誌。
他走過去,坐在女人面前,“你身體不舒服,怎麼不睡牀上休息,還看什麼雜誌呢?”
“看雜誌就是我休息的一種方式啊。反正我現在已經覺得好了。”她故意朝男人露出一個輕鬆愉快的笑容。
可男人一眼看到桌子上放着的一大袋子藥,便不敢相信女人的話,“既然好了,怎麼還有這麼多藥呢?”
“我的是胃病,醫生說要根治,就必須繼續服藥才行,所以就整整開了七天一個療程的藥。”她詳細地告訴男人。
男人的臉上頓時露出愧疚之色。他爲自己沒有及時察覺女人身上的毛病而感到懊惱不已,“對不起!親愛的,我沒有把你照顧好。”
“沒事,這不能怪你,是我自己飲食不規律造成的。”她笑着安慰男人。
男人搶過她手中的雜誌,放在桌面上,然後緊緊地握住她的雙手,“你的手很涼,身子一定很虛弱。”
她看着男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便忍不住笑起來,“女人的手都是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照你這麼說,每個女人的身體都虛弱了。我真的沒事。”
她用力地把自己的雙手抽了回來,不讓男人再握着。她想起下午的時候靳南成也是這樣握着自己的手,同樣一臉擔心。可當時她還覺得挺感動,現在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她已經沒有當時那種感覺了。
“下午你一個人去的醫院嗎?”男人看着她的雙眼,突然問起細節的問題。
她不是一個善於撒謊的女人。剛纔應付男人的一套說辭,也是她經過一番認真思考之後,才勉強準備好的。現在聽到男人突然問起這個問題,她心裡面根本沒有準備,還以爲對方已經產生懷疑,不禁感到一絲慌亂。
可她是絕對不能把實情告訴男人,只能硬着頭皮來回答,“是的,我自己打車去的醫院。”
她聲音很小,目光飄忽,根本不敢看男人。另外,她還擔心男人繼續問下去,那她就不知如何應付,可能很快就會露出破綻,無法自圓其說了。
他一直盯着女人的雙眼,不可能沒有發現對方慌亂的眼神。他心裡已經知道女人一定對自己隱瞞了什麼,可既然對方不想說,他也不好再問下去。否則,他就有可能把女人惹惱。他可不能冒這個險。
這個女人對他還是沒有完全信任。他暗暗嘆了一口氣,感到無奈,表面上卻裝作對女人無比關心的樣子,“你應該告訴我的,不管我有多忙,我都會陪你去。因爲在我心裡,你纔是最重要的。什麼事業,地位,我都不在乎。爲了你,我都可以放棄。你明白我的心意嗎?”
“我明白!”她點了點頭,暗暗鬆了一口氣。
她並沒有被男人的這番話所感動,只是慶幸對方沒有刨根問底。她去見靳南成的事,總算是瞞過去了。
爲了避免節外生枝,她恨不得男人儘快走,便找了一個理由,特意提醒他,“思思還在家裡等着你,你還是快回家去吧。”
“思思有專職保姆照顧,我完全可以放心。倒是你,我真放心不下。如果你願意搬過去住,就最好不過了。”他依然坐着,根本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
雖然這不算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但起碼也算是問題一個接一個了。她疲於應付,居然有一種煩躁的感覺,臉上慢慢地出現不悅。
這男人也太不識好歹了。女人讓他進到房間裡來相談,已經算是給他面子了。如果不是看在他平時對人照顧得挺周到的份上,她才懶得見他呢。有這時間,她覺得自己用來多回憶一下與前夫相處的快樂時光也好。
她不能明着把男人趕走,只能沉默以對,不再主動開口說話,以免男人一直糾纏下去,甚至會提出留下來過夜的過分要求,就會讓她更加無語了。而這個男人確實很不識趣,居然沒有看出她臉上已經有點厭煩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