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新青完全不顧身邊同事們的奇異目光,彷彿發瘋一般在蘇如萍的衣櫃裡尋找着手錶。可衣櫃裡面除了一些女孩的衣服和私人物件之外,別說公司總裁戴的男式手錶,就連女式手錶也沒有。
不一會兒功夫,她已經把女孩的衣櫃反覆翻了兩遍,依然一無所獲。她沒有聽到同事們對其反常表現的小聲議論,只覺得背後直出冷汗,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她想不通手錶爲什麼會消失不見?更加沒有想到女孩早已經識破了她的計謀,有如扭轉乾坤一樣進行絕地反擊。
旁邊的蘇如萍心裡暗自得意,臉上卻又故意露出驚訝和疑惑的神情,似乎還有些無辜。因爲她沒有忘記靳南成現在也在場,還不到她得意忘形地進行炫耀的時候。她要把這齣好戲演下去,直到呂新青向她低頭認輸爲止。
靳南成神情肅然,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面卻清楚得明鏡似的。他是這裡的主心骨,人們紛紛把目光轉向他,想看他如何處置,卻發現他依然保持沉默,一言不發,不置可否。
於是衆人便把目光重新轉移到呂新青身上。只見她的舉動似乎瘋狂,只盯着一個衣櫃,明顯就認定手錶在這個衣櫃裡,可卻又找不到男人丟失的手錶。
同事們對此也無法理解,眼裡紛紛放射出不解的目光,心裡同樣倍感疑惑。這裡有這麼多衣櫃,呂新青怎麼就偏偏跟這個衣櫃過不去呢?難道她跟這個衣櫃的主人有仇麼?
直到這時,人們才注意到這個衣櫃的主人原來是蘇如萍,各人心下頓時反應過來,總算是明白呂新青爲何會有如此奇怪的舉動了。
蘇如萍作爲總裁助理,雖然進入公司的時間不長,但卻深得靳南成的青睞與信任。呂新青一定是由於對她羨慕忌妒恨,纔會如此特意針對她。要不然,她也不會只播找女助理一個人的衣櫃,而對其他女職員的衣櫃視而不見。
不過,現在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有這麼朝夕相處天天見面的同事在看着,呂新青竟然也表現得這麼明顯,有失公允,還是出乎大多數人的預料。
當人們轉而去看蘇如萍時,難得女孩還能夠保持出奇的鎮定,使得衆人反而在心裡面暗暗佩服和支持女孩,而對呂新青則是充滿了鄙夷和輕蔑。雖然當着靳南成的面,大家不好表現出來,但是他們看向那個女經理的眼神明顯跟往常不太一樣了。
此時此刻,呂新青幾乎失去理智,更加顧不上什麼臉面,不再像剛纔那樣按規定小心翻找,而是粗暴又直接把蘇如萍的衣服和裙子一件件地拿出來用力甩,卻還是沒有把手錶給甩出來。
她急得雙手都開始顫抖起來,不僅臉上和額頭上滿是汗水,呼吸也明顯比剛纔急促了許多,眉頭緊皺,真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之前她還敢確定自己就把手錶放在蘇如萍的這個衣櫃裡面,可現在她不得不開始懷疑起來,可能是她自己記錯衣櫃編號,把手錶放錯到別人的衣櫃裡,那可就真是大麻煩了。
現在她想陷害的人是蘇如萍,而不是別的同事呀。如果真是放錯了手錶,那她就無法達到自己的目的,還會落個誣衊人的罪名。那樣就得不償失,可謂是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了。
她越想越怕,突然看到旁邊衆人向她投來的驚訝目光,頓時渾身哆嗦得厲害,方纔反應過來,知道自己剛纔在大家面前丟臉了。她面露尷尬,不敢再胡亂翻蘇如萍的衣櫃,而是不得不慢慢地轉過身來,失魂落魄地向後退,一臉疲憊地倚靠在牆壁上,即使隔着兩件衣服,也明顯感到背脊發涼。
她不得不接受殘酷的事實,精心盤算好的計謀眼看着已經徹底地落空了。而她絕對沒有想到,更大的意外和麻煩還在後面等着她。
剛纔看着呂新青毫不留情面地當衆翻着自己的衣服,蘇如萍也只能暗暗忍住心中的怒火,在一旁冷眼觀看。現在見對方沒有找到什麼,終於後退,她才走上前去,把那些被呂新青弄亂的衣服認真疊好,重新放回自己的衣櫃裡,然後輕輕地關上櫃門。
背對着同事們,她可以放心地露出勝利的笑容,頓時感到心情好了許多。她知道這次自己贏定了,呂新青不僅無法陷害她,還會被她反擊。最後的輸家也只會是對手,而不是她。
看到呂新青一副沮喪的樣子,她倍感高興,故意走到對方的身邊,冷笑着問,“呂阿姨,你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找不到那塊手錶了嗎?”
她把聲音壓得很低,而且幾乎是貼着呂新青的耳朵來說,就是爲了避免讓同事們聽到。她當然沒有忘記過這個女人告誡過她,在公司裡不能把她稱作阿姨,但是她現在就是故意這麼叫。
並且這還不是她對呂新青出於內心的尊重稱呼,反而有一種諷刺意味在裡邊。她是在以這種方式提醒對方要知道自己已經是一個阿姨級的老女人,根本就沒有資格來吃她的醋。
她跟總裁的關係再親再密,也與這個女人無關。那都是她跟男人之間的事情,用不着別人指手劃腳。
呂新青看着蘇如萍臉上的得意表情,還有對她極盡嘲諷的語氣,頓時氣得要跳起來,真想一個耳刮子給女孩打過去。可她沒有忘記靳南成在場,容不得她放肆。
看到女孩臉上的笑容,她更加苦惱,神情變得兇狠起來,狠狠地瞪了女孩一眼,並沒有回答對方。實際上,她也無法回答。因爲她確實不知道爲何在對方的衣櫃裡找不到手錶。
蘇如萍見面前的女人被自己問得啞口無言,便更加得意,微微一笑,“我們等着瞧吧。”
想到即將上演的好戲,她就忍不住開心得想大笑。爲了讓同事們不要忘記搜查呂新青的衣櫃,她還特別提醒,“現在幾乎每個人的衣櫃都檢查完了,卻還找不到手錶。可大家也不要灰心,還有一個人的衣櫃沒有打開給我們檢查呢。”
她故意把目光瞄向呂新青,使得身邊立刻有同事反應過來,附和着她,“對呀,蘇小姐說的沒錯,呂總的衣櫃確實還沒有檢查過。”
“既然是搜查,那麼就應該一視同仁,全部都要查一遍,不能有任何人例外,這樣纔算公平。”
“對,即使是呂總,也應該打開衣櫃來讓大家檢查。不然就脫不了嫌疑。”有人說得更加直接,這就特別符合蘇如萍的心意。她特意朝說出這句話的同事投去充滿讚許和感激的目光,將來有可能的話,她也要好好地報答這位與自己配合得如此默契的好同事。
只要有人帶頭,同事們就膽敢當着呂新青的面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根本就不怕被她報復。反正這也是合情又合理的要求,使得呂新青想拒絕也找不到理由。
在衆人注視之下,她當然感到渾身不自在,卻也找不到發作的理由,甚至還不得不向衆人低頭,“查就查唄,我又不是不讓你們查我的衣櫃。”
她的聲音變得很小,不像平時那樣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讓人望而生畏。這也讓平日裡根本不敢得罪她的人變得大膽起來。她話音剛落,在場的人當中就有一個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毫不猶豫地把她的衣櫃打開了。
“啊——”就在呂新青的衣櫃被打開的一剎那,人羣中就馬上發出一聲異常統一的驚呼聲。因爲人們清楚地看到,在她的衣櫃裡有一塊金燦燦的黃金手錶,在燈光照射下,還折射出刺眼的光芒,顯得特別耀眼。
人們完全忽略了她衣櫃裡的漂亮衣服,目光全部集中在那塊漂亮的手錶上,心裡面則不約而同地對她充滿鄙視。虧她還是掌管着公司人事任免的經理,卻沒想到是一個小偷。
看到眼前這幕好戲完全按照自己的設想進行,蘇如萍的臉上露出了更加開心又得意的笑容。她似乎從來沒有感到如此輕鬆,也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這次她可是完全憑着自己的沉着冷靜和膽量智慧,才挫敗了這個惡毒女人的陰謀,並且還成功地把對手推向絕境。
這一仗她覺得自己打得真是太漂亮了。她完全由此而增強自信,不用畏懼職場路上的風風雨雨。像今天這麼大的風浪她都能夠挺過來,並且成功地化解危機,那還有什麼困難能夠打倒她的呢?
靳南成倒是沒有注意到年輕女助理的表情變化。事實上包括他在內都已經被這個意外情況震驚了。他也跟公司裡所有的下屬一樣,沒有想到會是呂新青偷走自己的手錶,並且就存放在衣櫃中。
他慢慢地走過去,把手伸進衣櫃裡,把手錶取出來,仔細地察看了一遍,錶帶上還清清楚楚地刻着他的尊姓大名。這不是蘇晴送給他的那塊手錶,又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