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紫果真給蘇晴賠禮道歉,雙手合十,然後彎下腰去給她行了一個大禮。男人鞠躬的度數足足有九十度,可見他很有誠意,並非虛僞。
她看到男人這副樣子,不由得暗暗好笑。同時她也能看出男人是真心實意地向自己道歉。她自然會原諒男人,不會像剛纔那樣一個勁地埋怨人家。否則她就顯得太過刁蠻不講理了。那樣可不行。
她本來就沒有真的發火,只是在臉上假裝一副生氣的樣子來考驗男人而已。現在看到男人已經表現出自己所希望的態度,心裡感到特別開心。
起碼在這一刻,她可以肯定男人確實是打從心裡喜歡自己。不然人家也不會如此在意她的感受。她打算放過男人,不再嚇唬對方,還會表示理解對方的難處。
她知道李小紫不像周展那樣擅長舞刀弄棍,可謂心有餘而力不足。並非男人不想出手救她,而是沒有那個能力。從主觀意識方面來說,確實怪不得男人。
“好了!小弟,我不怪你。剛纔我也看到了,你不顧自己的死活,都要拼了命來保護我,這些我已經看在眼裡,知道你有這份心意就行。你不用感到太內疚,這事確實怨不得你。”她笑着告訴男人。爲了表示自己對男人的安慰,她還特意伸出手去扶對方。
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無意之舉竟讓男人深爲感動,心裡暗暗樂開花。
可是周展卻有着不一樣的心思。他見蘇晴對李小紫這麼好,又想到剛纔是自己歷盡千辛萬苦,還冒着生命危險,才把她從歹徒手裡救下來,心裡就不由得暗自添堵,有一絲不痛快的感覺。
如果說之前他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和蘇晴交往的話,那他現在看到女人已經認可了李小紫,就覺得自己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都沒有機會了。對此他只能深深地埋在心裡,根本沒有辦法改變。
李小紫非常開心,覺得自己這次陪蘇晴出門遊玩,雖然過程出現一點意外,可終究還是以美好的結果收場。即使他身上還有一點疼痛,但對於他來說,那根本不算什麼。因爲他現在滿心高興,覺得特別甜蜜,好像喝了甜甜的蜜糖一樣,不會在乎身上的那點小傷。
可蘇晴畢竟是一個心細如髮的女人。她沒有忘記剛纔任芳和李小紫都被那個可惡的歹徒推倒在地和毆打的事情。雖然現在已經平靜下來,但她身爲女主人,還要多加關心自己的下屬和朋友。
她看了一眼李小紫,又接着看看任芳,便開口相問:“剛纔你們兩個都摔倒了,身上的傷不礙事吧?”
“蘇姐,你不用關心,我們沒事。這點小傷對我們來說,根本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過兩天就會自然痊癒了。”任芳和李小紫見她如此關心自己,便深爲感動,立刻異口同聲地回答她。之前他們都不敢奢望她還會關心地問自己這樣的問題,現在她給予他們的又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蘇晴見保姆和男人都是好好的,並沒有受傷,就放心了。她立刻決定啓程回家。至於這個小鎮的集市還沒有逛完,她也管不了那麼多,沒有心思去玩了。她只能寄希望於將來,但願還有機會再來玩個夠。
於是,在兩個男人和保姆的陪伴下,她迅速地走到停車場,坐上自己的車子回家。
在路上,她想到自己剛纔在集市上被歹徒追趕的事情如果被靳南成知道了,肯定又會招來一頓埋怨,還會使任芳和李小紫受到男人的責備。既然如此,最好的辦法當然是瞞着男人,絕對不能讓對方知道剛纔的事情。
所以她給任芳和李小紫都下達了封口令,讓他們回到家之後,對誰都不許提起剛纔的事情。只有這樣才能使靳南成毫不知情。兩人知道她這樣做也是爲了自己好。他們可不想被祝思責罵和懲罰,當然求之不得,十分爽快地應承了。
蘇晴沒有忘記自己的保鏢周展。她還特意吩咐保鏢,自己在集市遇到危險的事情不能夠告訴靳南成。可這對於保鏢來說,好像是有點難以做到。因爲他向來都不敢欺騙靳南成。
所謂紙包不住火,假話終究會被人識破。這樣的道理誰都懂。周展擔心的事情就是瞞得住一時,也不可能永遠都瞞得住。
再說靳家的勢力很大,除了自家的耳目衆多之外,在外面相熟的人也不少。蘇晴遇到的危險的事情肯定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入靳南成的耳朵裡。而周展這次就是男人特意派出來保護她的。如果保鏢連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向男人稟報的話,萬一男人知道了,一旦怪罪下來,那麼保鏢就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保鏢沒有膽量去揹負如此重大的責任。所以當他聽到蘇晴說不能告訴靳南成的時候,心裡確實感到十分爲難。
一方面,他不敢欺騙隱瞞靳南成,而另一方面,他同樣不敢違抗蘇晴的命令。身爲靳家的保鏢,不僅要聽從靳南成的差遣,而且還要服從蘇晴的命令。這讓他頓時陷入一種兩難境地,真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他的臉已經皺成一團,希望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可惜他武功高強,頭腦卻也不靈活,想了許久,仍舊沒有想出什麼辦法,眼看着就快要回到家了,他必須及早做出決定。
蘇晴很聰明,一看到周展臉上的爲難神色,便已經猜到對方的心思。她覺得自己必須開導一下對方,好讓對方能夠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而不是那麼死板地把一切事情鉅細無遺地向靳南成稟報。
她覺得瞞住男人,不僅是爲自己着想,更是爲男人好。因爲這樣就可以不用讓男人擔心受怕,整天顧虎着自己的安危。同時她以後要是想出來遊玩的時候,也不會遭到男人的阻攔。否則,要是真讓男人知道她這次出來差一點就被歹徒綁架,就不知道有多擔憂,以後可能都不允許她這樣隨隨便便出門了。
那樣一來,對於她來說無異於像被關進監獄一樣難受。她絕對不會讓自己到達那種境地。所以她一定要盡力阻攔和勸說周展,務必配合自己,一起瞞着靳南成才行。
“周展,你是不是決定向南成稟報剛纔的事情了呢?”蘇晴決定試探一下保鏢的想法,便出其不意地突然問對方。
她在問保鏢話的時候,還故意一直盯着對方看,臉上帶着一絲冷冷的微笑,好像是在捉弄對方一樣。在她看來,在這個浮躁的年代,像周展這樣忠心耿耿的男人已經快要絕跡了。
這讓她不由得暗暗感慨起來。有時候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確實不是同步發展的,殘酷的現實已經證明這兩者往往都是沿着相反的方向。有時候物質文明已經進步了,而人性則是變得多疑猜忌,再也沒有以前那種純樸和真誠。
“是的……”周展在突然之間聽見蘇晴的問話之後,便不假思索地回答。這就是他心裡的真實想法。他覺得自己必須向靳南成坦白,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地向上司稟報。
所以當蘇晴出其不意地問他時,他就立刻遵照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來回答她。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想起她剛剛纔吩咐過另外兩人,一定要瞞着靳南成,不準透露半個字。這樣一來,如果他還堅持自己的打算,就難以通過她這一關。
於是,周展連忙慌張地改口,“不是的。蘇姐,既然你不讓告訴靳總,那我就不向他稟報了。”
保鏢一邊說,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看向她,明顯在她的眼裡看見了對自己的懷疑。很明顯,她根本不相信他現在所說的話。因爲他的話裡明顯充滿矛盾。她可不像那些沒有頭腦的女人一樣好糊弄。
他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已經被蘇晴識破,正猶豫着要不要向她坦白呢,只聽見她已經向他作進一步的發問了。
“周展,你沒有說實話。我也沒有說錯吧?”蘇晴馬上接着問保鏢。雖然她知道對方剛纔的話裡有虛假成分,但是她現在跟對方說話的時候,卻仍然是一副面帶微笑的樣子,並沒有生氣。
她也沒有對保鏢發火的打算。這也許是因爲她能夠設身處地地爲保鏢着想,也知道對方的難處。她決定用自己的耐心和智慧去勸服對方,讓對方放下憂慮,百分之百情願地聽從自己的命令。
“對的,蘇姐,你火眼金睛,一眼看出我心裡有矛盾。請你原諒。如果你真的要我瞞着靳總,那對於我來說,確實是一件很難做到的事情。這就是我心裡面的擔憂,再也沒有半句虛言了。”周展低下頭去,小聲地告訴她。
男人只希望她能夠寬容地原諒自己,不要爲難自己。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做纔好。畢竟他身爲靳家的保鏢,其實就是靳家的奴僕,蘇晴和靳南成都是他的主子。他誰都不能得罪,也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