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似乎覺察到黎寧的情緒不對,奚莫欽連聲問道。
“別問了,你幫不上忙!”黎寧咬脣,低聲說道。
手機那頭靜了下來,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片刻,輕聲說道,“黎寧,如果真的發生什麼事情了,我覺得你去找下薄總,便可以了。”
靠!!!
她蹲在這裡半天了,居然忘了他。
“謝謝,謝謝提醒啊!”
掛斷電話,黎寧真想飛過去給奚莫欽一個熱吻啊!
半山別墅書房裡,薄靳年坐在寬大的真皮椅上,謝尉錚坐在面前,眼底是掩飾不住的頹喪,“靳年,我就奇了怪了,小鴿子一連幾天都不用出門的?今天連帶着黎寧也不出門了?”
頓了頓,繼續說道,“你這樣偷偷地給她拉單,讓她這麼辛苦掙錢,真的好麼?萬一東窗事發了,會不會恨上你了,不,這人,誰不愛錢,說不定因此愛上你了呢。”
薄靳年一直埋頭在文件堆裡,不曾說話。
偌大的辦公室裡,只有謝尉錚一個人在碎碎念。
“唉,我說堂堂薄氏集團CEO,不,前任CEO居然這麼癡情,默默地奉獻着自己的一片癡情,如果是我,早已……”啪地一本書砸了過來,聲音戛然而止。
半晌,謝尉錚摸了摸疼痛的嘴角,狠狠地說道,“薄靳年,你能不能換個新鮮一點的動作,別以爲長得帥,扔什麼都可以。”
薄靳年,“……”
這麼多年來,技術不知道有沒有長進,口才倒是長進了不少。
手機突然響了。
拿起手機一看,沉吟半晌,摁下了接聽鍵,“婉心。”一如往日清冷的聲音,配上英俊無邪的面容,簡直就是走高冷路線的總裁範兒。
只有謝尉錚知道,此時的他,早已是心如磐石。
低頭,謝尉錚爲戚婉心在心底默哀了一萬遍,千不該萬不該,愛上面前的男人哪!
更重要的是,敢在他面前玩心眼!夠膽!
“靳年,一星期後,就要訂婚了!今天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陪我去看訂婚禮服,你知道,人家這輩子就盼着這一天,希望能有一個完美的形象出現在大家面前。”
書房裡靜了下來。
許久,薄靳年淡淡地說道,“婉心,你真的想好了?”
在戚婉心看來,他是在問戚婉心想好
與他訂婚了麼?而在他的心底,是在問戚婉心一定要那麼做嗎?
“靳年,我當然想好了!”
不管未來怎樣,只要過了這幾天,她相信,薄靳年一定會死心塌地對她好,因爲,只有她,只有戚家才能救他。
“那就好!”
放下電話,謝尉錚定定望着他,“靳年,你真的想好了?”一旦走出這一步,他將與戚婉心決裂,與戚家成爲敵對,爲自己樹立了一個強大的敵人。
勾脣,薄靳年嘴角微揚帶起一抹迷人的弧度,“你覺得,我喜歡受人愚弄?或者說,我沒有這個實力。”
謝尉錚,“……”
事已至此,他還能說什麼?
戚婉心自尋死路,也怪不得別人吧。
“快去辦吧!”
“好。”
直到謝尉錚離開,薄靳年一直待在書房裡,自從葉如歌離開後,書房裡很少這麼熱鬧了,有時,坐在這裡,突然便會想起她坐在書桌前俏皮的模樣,清澈如水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她。
“老公,我們去吃飯吧。”
“老公,嚐嚐我削的水果,味道怎麼樣?”
“老公……”
……
甜甜的聲音,一如昨日般縈繞耳際,低頭,薄靳年翻動着手機的照片,那是他偶爾覺得有趣時,拍下兩人生活的剪影,在遇到葉如歌之前,他從未有過這樣的念頭,陪着一個人拍照,看着她的照片發呆。
如同生活在電視裡的人物,早已不食人間煙火。
這樣的行爲,在他看來,都是幼稚的,不可理喻的。
如歌,你現在在幹什麼,等我,等我幾天,好嗎?
神思遊曳間,手機突然響了。
“喂!”手機那頭低沉略帶磁性的聲音傳了過來,黎寧開心地快跳起來了。
“薄靳年,不,不,薄總,你在哪裡呀,快來救救小鴿子吧。”黎寧蹲在派出所不遠處的空地上,抽泣着。
聞言,薄靳年心一沉,聲音冷冽了幾分,“在哪裡!”
聞言,黎寧顫巍巍地起身,迅速報了個地址過去。放下電話,掌心攥滿了汗水,懸着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半小時後,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幻影差點撞上了派出所大門。
門口守衛拿着警棍走來,見到薄靳年佈滿寒霜的俊臉,踏着戾氣的步子走來,到嘴邊的
話,生生吞了回去。
“薄總!”
一直等在門口處的黎寧,見到薄靳年走來,差點跑上前去,抱着他痛哭了。
冷睨了眼雙眼紅腫的黎寧,薄靳年未曾吭聲,徑直走了進去。
所長辦公室裡,薄靳年如黑麪煞神般坐在那裡,周身冒着森森寒氣,如同西伯利亞的寒流突然間颳了過來,辦公室裡的溫度遽然降至冰點。
不曾說一句,已經讓年約四十的所長冷汗直流,據他多年經驗,面前的人惹不起。
辦公室裡氣氛詭異,薄靳年一直坐在那裡,不曾說話,所長不時抹着額角冷汗,偷偷瞄上幾眼。
三分鐘後,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一分鐘的短暫交流,所長目光由先前的敬畏和狐疑,徑直變成了狗腿般的笑容。
“薄總,真不好意思,讓您親自過來。”這話說的,只要他一個電話,便可以將葉如歌送過去。
薄靳年依舊冷若冰霜,不曾言語,在沒有見到葉如歌之前,他不想說一個字。
抹了抹額角的冷汗,所長繼續試探性地說道,“關於葉小姐的案子,經過我們的多方偵查,確實她有着不可重大嫌疑,所以……我們也是無奈之舉。當然,葉小姐身體嬌弱,要是有什麼……照顧不周的地方,請不要見怪。徐家畢竟也是名門大戶,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也不好推卸責任,如果以後需要葉小姐配合的地方,還希望薄總能夠海涵。”
諂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怎麼也吹不散他臉上的寒霜。
從所長辦公室到關押室裡,短短十分鐘的路程,如同過了一個世紀,不是扶着牆走,所長早已癱軟在地。
“砰!”
門打開了。
光亮照了進來,映照着牀上慘白如雪的面容,薄靳年面色徒沉,大步走了過去,一把將葉如歌抱了起來,徑直走了出去。
身後,傳來民警不要命的聲音,“手續,還要簽字!”
“啪!”一拳揮過來,所長徑直將本子搶過來,簽上了他的大名。
這個不長眼的傢伙,再喊幾句,連同他頭上的烏紗帽,都沒了!
睡夢裡,葉如歌突然感受到一陣熟悉的溫暖,伸手,抱緊了他,嘴角喃喃,“靳年,你終於來了。”看着懷裡的葉如歌,在睡夢裡仍然叫着他的名字,這麼多天來,壓抑在心頭的霧霾盡數除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