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酒吧,他們又叫了一些酒。一看就是馮伶伶的把戲,大有不醉不歸的意思。一起碰了個杯,丁老四就走出去接電話。
馮伶伶坐過來,搭着我肩膀說:“趙老師,我們倆喝一杯唄。”
我舉起杯子,馮伶伶搶過去放下說:“我們不喝這個,我們叫兩杯雞尾酒,一杯幹。”
“毛病啊。”我端起杯子一飲而盡,指着她杯子說:“你喝就喝啊,我可不陪着你灌酒。”
“什麼意思,瞧不起我是不是?”馮伶伶指着我笑嘻嘻的說。
我湊到她耳邊說:“今天是小鬱的生日,大家玩開心點嘛,何必又喝得醉洶洶的呢。”
馮伶伶拉起我手,把我拽到裡邊,張望了一下直接把我往女廁所拽。我趕緊反拽她,真懷疑她是不是已經喝醉了。
“你跟我進來,我有話跟你說。”馮伶伶依舊使勁拽着。
我寸步不讓:“我跟你進女廁所算怎麼回事啊,有什麼事我們就這兒說。”
馮伶伶不拽了,站起身後我纔敢放開了她手。馮伶伶靠在牆上,朝我伸出食指和中指。
我給她遞了煙,又點上了。馮伶伶吸了一口,煙霧繚繞在她臉上,那一刻她看上去特別的風塵。
馮伶伶抱着手說:“趙遠,你知道小鬱今年多少歲了嗎?”
“二十六啊。”我說:“她比我小半歲。”
馮伶伶又吸了一口,轉過身來朝我吐了一口煙霧,淡淡的語氣裡帶着失落的說:“那你知道她還是個處嗎?”
“知道啊。”我彈了菸灰,我大概能猜到她要跟我說什麼,我特意改變話題說:“伶伶,我們回去坐着吧,小鬱生日,我一會兒就走一會兒走的不合適。”
“等一下。”馮伶伶怕我跑似得,抓住我手臂:“還有幾句話就完事了。趙遠,我覺得你應該給小鬱一個交代了,她的青春馬上就沒有了,全都耗費在了你的身上,可你什麼都沒有給過她。”
“再等等吧,等我把和小麗之間的事情處理完。”之前我跟張小鬱是這麼說的,現在也只能這麼說。
“你們兩口子的事我不管。”馮伶伶提高聲音:“今晚我們好好喝一回酒,你去給她一個交代。”
“怎麼交代啊?”我有點犯懵,難倒喝多了說真心話,可真心話我們早說了。
馮伶伶有點急了:“還能怎麼交代啊,都多喝點,回去摟着睡覺唄。我知道你的爲人,你只有把小鬱睡了,你纔會真覺得你對她是有責任的。我希望至少在小鬱二十七歲之前你能娶她。”
我也拋心置腹的說:“伶伶,你既然知道我的爲人,就該明白在我沒離婚之前,我是不可能對小鬱那樣的。”
“死板。”馮伶伶責怨一句:“其實不是你不願意,而是你不敢,因爲在你心裡,你根本就沒徹底做好以後要照顧小鬱的打算。”
我拿出自己的理由說:“在我能完全保證照顧她之前,我覺得我就沒有資格對她做過分的事情。”
馮伶伶冷哼了一聲,我反問她說:“伶伶,小丁好像也追了你多年了吧,你又打算怎麼辦啊?”
“是啊,都四五年了。”馮伶伶嘆息了一聲:“還從來沒有哪個男人像他那樣對我好過,我知道,我對他挺刻薄的。我把以前對那些辜負了我的男人的仇怨,都報復在了他身上。嘻嘻……他就是個傻子,怎麼
趕都趕不走。”她忽然停下,轉身面對着我說:“今晚我就給他一個交代,你敢不敢也給小鬱一個交代?”
我不太認同的說:“難倒交代就一定得用睡覺的辦法嗎?”
“哥,你們怎麼跑這兒來了。”丁老四忽然出現。
馮伶伶丟了菸頭,走掉了。
“伶伶姐,你沒事吧?”丁老四關切的問道。
馮伶伶往後揚了下手,就走了。丁老四走到我面前問道:“哥,你們剛纔聊什麼了?”
我鄭重的說:“小丁,你趕快去買99朵玫瑰,今晚你的機會來了。”
“什麼?”丁老四不解的問。
我橫他一眼:“你還不懂啊?”
“真的啊,她跟你說的?”丁老四喜不自勝。
我不置可否的說:“做不做就看你自己了。”
“誒,我現在就去準備。”丁老四跑了幾步,又回來說:“你幫我穩住場面,我需要半個小時。”
我點點頭。
丁老四又說:“對了,我兄弟來電話了,說你老婆已經回家了。”
我又點了點頭,丁老四離開後,我就回到酒吧我們的座位上,整理好情緒,邀他們玩起了遊戲,輸了就喝酒。臺上一直有人唱歌。我一直在注視着酒吧裡的狀況,所以輸的次數最多,多數時候都是我在喝酒。丁老四店裡的服務員把其他客人請走了,把燈光調暗,忙活了起來。
我不時的看下手錶,張小鬱幾次問我是不是着急回家,我就忙催促玩遊戲,還故意的起鬨,讓他們把注意力都放在一塊。
半個小時不算久,但是我做着“間諜”總感到時間難熬的很。
一會兒服務員抱着一箱子紅蠟燭來到了我們桌子上,說他們今天要準備一個重要的節目,需要我們配合一下。我怕馮伶伶起疑,就湊到她耳邊說:“幫個忙啊?”
馮伶伶笑了一下,點點頭。服務員在我們桌子上擺了一個一箭雙心的團,我們桌子上的蠟燭全部點亮後,其它桌上也全部點亮了蠟燭,燈光熄滅,酒吧內一片溫馨的火紅。而這個時候剛好半個小時。
張小鬱和吳小婉她們幾個一臉茫然,我怕張小鬱誤會,就悄悄告訴了她緣由。
“好了,好了,都跟我過來,下面看精彩表演了。”馮伶伶拍拍手招呼說。
我上去說:“我們過去,你站在這兒,這一切都是爲你準備的。”
馮伶伶一愣,推了我一下:“你別跟我開玩笑。”
我認真的說:“真的,你等着吧。”
馮伶伶睜大她本來就很大的大眼睛,有點疑惑,我們讓到一邊後,丁老四就捧着一大束玫瑰花進來了。
馮伶伶看到後,一下就傻眼了,店裡的服務員也都過來了。丁老四走到馮伶伶面前,單膝跪下,舉着玫瑰花說:“伶伶,我喜歡你整整五年了,今天是我第十二次對你表白,但是你每一次都拒絕了我,但從第一次給你表白的時候,我就發過誓,我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人,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只愛你一個人。”
“行了。”不等丁老四深情的說完,馮伶伶就煞風景的打斷:“又沒什麼文化,裝什麼文化人啊。”
丁老四尷尬的低下頭,想接着說下去,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我碰了下丁雪一下,提醒說:“帶頭起鬨。”
“在
一起……在一起。”丁雪起了個頭,其他人都跟着喊了起來。
“打住。”馮伶伶很有氣場的呵止。
一片安靜後,馮伶伶對丁老四說:“這次我肯定還拒絕的。”
“那剛纔。”丁老四試圖解釋。
馮伶伶搶白的說:“我就問你一句,我現在拒絕了你,你還會對我有第十三次,第十四次,甚至是第一百次表白嗎?”
“我會。”丁老四斬釘截鐵的說。
馮伶伶搶似得把玫瑰花從他手裡抱了過來,仰着頭高傲的說:“那這一次我就答應你了吧,省得你以後繼續煩我。”
“真的,真的嗎?”丁老四不敢置信的大聲問。
馮伶伶嗯了一聲,就在我們期待他們兩個來個親密場景的時候,丁老四跪在地上忽然哭了起來,像個小孩似得。
大家都愣住了,馮伶伶有點被嚇到了,把玫瑰放到沙發上,蹲下身問道:“我都答應你了,你還哭什麼啊?丟不丟人。”
丁老四一把抱住馮伶伶哭的更加厲害了。馮伶伶像哄小孩子那樣哄着她。我不禁的扭頭看見張小鬱也在抹眼淚。桌子上的紙巾也被服務員拿走了,我只好用手去幫她擦眼淚,張小鬱忽然撲進我懷裡。我遲疑了一下後抱住了她,小聲的勸慰。
張小鬱把情緒穩定下來後,丁老四那邊也差不多了,他站起身來拉着馮伶伶的手往外面走,我們都趕緊跟出去。在他酒吧前面的小空地上,用蠟燭擺出了“馮伶伶,我愛你”的字樣,而外圍是一個巨大的心形。樣式簡單,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無比的華美。這下終於輪到馮伶伶抹眼淚了。
丁老四哄了她一會兒,都沒哄好,但是兩個人抱在了一起。整整抱了十多分鐘,我們都在一旁乾等着。
我一直注視着張小鬱的情緒,看到她沒有再掉眼淚就放心了,不過心裡的愧疚更加深重了。
等到丁老四他們兩個抱完後,他興高采烈的揮手說:“我請大家去吃夜宵,每一個人都得去啊。”
我們和他店裡的服務員一切把所有的蠟燭熄滅,重新收集了起來,才轉場夜市。丁老四和馮伶伶坐在一起,兩個人都變的安靜了許多,手一直就拉在一起。我注意到張小鬱一直在用目光注視着他們,眼神透露着羨慕。
夜宵散場後,他們兩個就單獨離開了,我負責送張小鬱他們三個回家。丁雪要去張小雨家住,我就直接送了過去。
我也跟着她們下了車。
丁雪站在路邊,趕她們兩個說:“你們先上去,我還有話要跟趙遠哥哥說。”
“你和小婉先上去,我有話要跟你們小鬱姐說。”我說。
丁雪朝我吐吐舌頭,被吳小婉拉着走了。
“怎麼了?”張小鬱微笑着問。
我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氣韻說,語氣和平的說:“小鬱,今天我和伶伶談他們的事,也談到了你和我之間。”我停頓了一下,看着她說:“如果命運不捉弄我們的話,我一定會把我曾經沒有做到的事情做了。”
張小鬱點點頭。
兩個人都沉默了一小會兒,我又說:“那你快上樓去吧,我回家了。”
“嗯。”張小鬱點點頭,關切的說:“回去路上慢點。”
回到小區,坐電梯的時候我都哈欠連連了。走出電梯時,看見有個人鬼鬼祟祟的站在我們家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