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就是我的。”
“你的？”葉欣瞪大眼，“可是楊經理不是說這是季子柔構思出來的嗎？今早還特意說起了這件事，說是下次聚餐的時候叫上季子柔。”
聽到這裡，楚恬更加悶悶不樂，可是又不能和葉欣說實話。
畢竟楊子軒已經默認了這件事的存在，再計較下去，只會讓自己難受。但是葉欣還在旁邊看着，她又不好讓對方離開，只能耐着性子解釋，“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季子柔搬到我家附近住了嗎？那天晚上，我剛好碰見她也去想去超市裡買東西，就跟她聊了幾句。”
“你就把你的想法告訴她了？”葉欣眼帶狐疑，“不對啊，你不是一直不怎麼喜歡這個女人的嗎，怎麼可能主動告訴她？而且，你是沒有看見，今早她一句都沒有提起你，要是你真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她，那真的是太虧了！”
“隨便吧，反正項目都已經做好了。”
怕葉欣會越問越多，她迅速結束了這次的談話，聲稱還有工作要忙。
果不其然，過了幾天後，楊子軒把項目的進度彙報上去，領導也知道了這是季子柔的功勞。加上她上次也完成了一個項目，成績喜人，高層親自決定要把她升爲設計部的部長，甚至不用經過黃濤的同意。
正式升職那天，好幾個同事都讓楚恬過去看看。她本來不想去的，可又怕被旁人看穿了她和季子柔的關係，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便按耐着情緒過去。
過去就看見季子柔在幾個同事的談笑中，把桌面上的東西收拾好，準備搬辦公室。
看見她過來，季子柔明顯愣了一下，爾後笑着對身邊的同事道，“你們先看看下午茶要吃什麼，點好了跟我說就行了，我還要把桌面收拾好。”
“好啊，子柔，不，應該是季部長才對。”
“隨便吧，都是一個稱呼，子柔肯定不會介意的。哎呀，以後終於不用被黃濤管着了。”
“噓！你可小聲點，不要被他聽見了，他現在的意見可大了！”
“對啊，差點忘了。”兩人趕緊捂着嘴，貓着腰回到辦公桌。
季子柔招呼了旁邊的幾人，忽然就說要和楚恬去食堂裡買些飲料回來。剛離開設計部沒多遠，季子柔的步伐就慢了下來，一臉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早就知道這女人是故意甩開其他人的，如今見她這副表情，倒也沒什麼奇怪的。
“小恬……我知道上次文件的事情，你肯定還在生氣的。我是特意想跟你解釋。”
“哦，那你解釋吧，我聽着。”
“……”
她的態度太過冷漠，季子柔的臉色一瞬間難看了些，可很快又垂下眼簾，“事情跟你想的真的不一樣，我沒有碰過你的文件。只是在擬定好草稿後，突然發現有些地方不對勁，所以又刪了打算重寫，過去看了一下你們部門的共享文檔，就看見了一個內容差不多的文件。”
“我的項目書就是參考了這份文件的，你看，上面的內容都是差不多的。”
她掏出手機，上面果然保存着之前楊子軒說要修改的那份文件的原稿。
楊子軒當初交給她的就是這一份，要求她將上面的內容作出修改。因爲之前已經修改了好幾份，楚恬也有經驗了，就把一些看起來是多餘的內容刪除掉，重新編輯。
可以說，這份文件是她的創意，突然看見季子柔居然也能寫出一份差不多的項目書，她怎麼可能不懷疑？
只是——餘光瞥向這個女人，她沉下臉，“既然你自己說你不是抄襲的，那你爲什麼還要跟我解釋？清者自清，不是嗎？”
“可是，我……”季子柔咬脣，“我不希望你繼續誤會我，我真的沒有看過你的文件，也許這只是一個巧合。其實我的項目書上還有很多地方和你的想法是不一樣的。”
“那也跟我沒有關係。”
見季子柔想要把文件調出來，她冷臉阻止，“你不是說要到樓下買飲料嗎？我還有些事情要忙，不陪你一起了。”說完，轉身就走，全然不管季子還在身後。
她根本不是真心想要解釋的，只是害怕楊子軒會事後追究，才急着過來希望把事情處理好。
只要當事人不追究，楊子軒沒辦法強逼。
抄襲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尤其楚恬還是楊子軒部門下的員工。無論再怎麼樣，楊子軒都會選擇護着楚恬。
“看吧，子柔，我早就說她不會聽你解釋的。”徐麗這個時候才從身後走來，對着楚恬的背影，不屑撇嘴，“我看你也不要再管這些事了，就算楊經理要追究，也得給胡經理一些面子。”
“……希望是這樣吧。”季子柔看着自己的手，臉色古怪。
胡經理是公司的高層，在公司裡的大半輩子了，祁父還沒有退下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公司裡。說要讓季子柔當部長的人也是他。
可是……她沒有和任何人說過，胡經理和她單獨見面的時候，摸過了她的手，言下的意思很明顯。
胡經理快要五十歲退休了，聽說兒子在國外留學，年紀跟她差不多，這樣的人她是絕對無法忍受的。
徐麗說她可以靠胡經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楊子軒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心裡肯定是記着這件事的，所以，她纔想着跟楚恬解釋清楚，誰知道對方根本不給面子，說走就走。
徐麗看了幾眼，自然清楚季子柔心裡是怎麼想的，這還是季子柔特意讓她過來的。
看見楚恬的態度這麼強硬，她也被驚訝了，繼而更加不屑，“子柔，你也不要多想了，她不管你就算了，還真以爲楊經理會爲了她，跟你計較這些？走吧，我們下去買些飲料，今晚還得好好慶祝，以後都不用被黃濤被管着了。”
見她這麼樂觀，季子柔更加不會把胡經理的事告訴她，說不定徐麗還會支持她接受胡經理。在她眼裡，這是最快捷的方式，只要能和胡經理搭上關係還愁不能升職嗎？
幸好黃濤下午不在公司裡，等到午休時間結束，他們纔回去工作。其他同事似乎都挺高興季子柔能升職。
楚恬這才知道，她在部門裡的聲望這麼高，當下更加不想多說，估計也不會有人相信季子柔偷了她的創意。
下班時，仍是副官過來送她。
兩人也這些天每天都會碰頭，也大概知道了彼此了身份。本來早就應該習慣這種生活的，不知道爲什麼，她今天特別想祁翰墨，心裡總覺得空空。
“對了。”她抿了抿乾燥的脣，“祁翰墨他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我也不清楚，隊長不會跟我交代的？你有事？”
“沒有，我只是隨口問問。”她牽強的扯起笑，眼神卻黯淡下來。
副官看了她幾眼，也沒有追問，按照往常一樣把車子停在了小區門口就回去。她疲倦的錘了錘腰間，明明是一直坐在辦公室裡，卻感覺比之前上班還要累，大概是……不適應吧。
明明知道事情就是季子柔做的，她卻只能忍聲吞氣，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還得跟着同事們慶祝她升職。
季子柔嘴上一臉誠懇的跟她解釋，事情只是巧合，可一轉身還不是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要是真的覺得內疚，她大可以拒絕這次升任的機會，可她沒有。
也許就只是嘴上說說，想她息事寧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