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修遠將路蔓抱上了車,他要和這個女人好好談談。
可是當車行駛了十分鐘左右。也沒有人開口說活。車內的空氣像凝結了般,快要讓人呼吸不過來。
路蔓坐在副駕駛上。不吵也不鬧,安靜得沒有一絲生氣,讓他心疼裡摻雜着難以排解的煩躁。
許久,他重重砸在方向盤上,低聲咒罵了句該死。便踩了剎車,把車停在了路邊。
搖下車窗。點了根菸,狠狠吸了一口。
“你回去吧。”
許久他再次平靜下來。說了這麼一句話。
她不回答,安靜地看着窗外蔥鬱的樹木。
他不由更煩躁了,將菸蒂朝窗外的垃圾桶一扔,疲憊地靠在椅背上。再次道:“跟我回去。”
他擡手,用指甲緩緩摳着玻璃,發出刺耳的響聲。伴着她淡的不能再淡的聲音。
“我爲什麼要回去?”
她問這個問題時,還是報有希望的。希望他哪怕能騙騙她。
耳邊響起他涼薄至極的聲音:“爺爺奶奶的意思。”
“嘶——”
她的指甲在窗戶上劃出一道細長的印子,雖微不可見,但讓她的心變得血淋淋。疼得渾身都在顫抖。
呵。真是個冠冕堂皇的好理由。
路蔓的模樣落入他的眼中,薄脣張了張,卻沒有說話。
就在他以爲她不會答應的時候,她卻說:“好。”
“不過,我只會在兩位老人家面前和你一起出現,讓他們安心。其餘時間我們互不干涉。”
“你這是要和我分居?”復修遠怒道。
她淡淡一笑,嘴角扯起一抹無所謂的弧度,說:“我們以前不就是這樣嗎?現在知道我懷不了孩子,難道不應該恢復以前的相處模式嗎?”
復修遠的臉色一變,起身將她困在椅背和他的胸膛之間,眸中是洶涌的怒火,扳正她偏過去的臉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呵,別自以爲是了,我所想的,你什麼時候知道過!”
他的神情更加暴躁,手上也用了力,道:“今天這個家,你不回也得回!”
“那只是你的家,而我家裡絕對不應該有第二個女人!”這一句話,她幾乎是吼出來的,所有的不甘都在瞬間噴涌而出。
復修遠一愣,手上的力道讓她吃痛。
他還想開口,放在架子的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上,跳動着“魏如歌”三個字。刺得她偏過頭去。
復修遠終於放開了她,轉而去接電話。
溫度遠離,寒冷驟來,她臉上的最後一抹笑容也消失不見。
“喂,如歌什麼事?”
在面對魏如歌時,他的語氣總會變得不同,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
“嗯?什麼?你等着我,我馬上就回去。”
在他說完最後一句話時,路蔓已打開車門,下了車。
映在他眼中的,是個單薄瘦弱的身影,一如記憶裡的那般。他只停頓了幾秒,想起如歌說的那件事,深深看了她一眼,終是發動了引擎。
路蔓聽着車輪擦過地面的聲音,閉眼,淚水滑落。
她疲累地靠在路旁的樹上,茫然地看着城市的霓虹閃爍,不知所措。
一個電話而已……就走了……
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