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賓VIP病房外,長椅上,男人正襟危坐,英俊無敵的面容上籠罩着沉沉的陰冷氣息。
從太平被送進手術室救治之後,祁慕寒的臉就沒有舒展過。
一直都是那般陰鬱,冷凝,桀絕。
祁慕寒低着頭,兩道目光緊緊地落在右手腕上的金色手錶上,看着秒針轉圈,一圈又一圈。
整整兩個鐘頭了,手術室的紅燈一直亮着。
兩個小時,所有的酒意也全都消散不見。
腦海裡空空的,剩下的全都是太平的影子。
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臉,她清爽飄飛的長髮,她玲瓏曼妙的身材,她所有的一切。
該死,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女人就隔三差五地來騷擾他的大腦了。
想着她的時候,心裡竟有些莫名的疼痛。
她是他的老婆,他們本不該這樣疏遠的。
是的,從一開始疏遠她的那個人是他自己,他現在又有什麼資格和理由來責怪氣惱她對自己的不理不睬了。
現在的她,再也不像從前那樣柔軟和靜默。
她看他的眼神,充滿了陌生的恨意,而不是從前的期待和愛慕。
他在她的世界裡,突然間像是從雲端跌入了深深的谷底,他怎麼努力地去爬,都再也感受不到這個女人的存在了。
這種感覺很不好,讓祁慕寒莫名的煩躁不安。
今天晚上發生的這一切,更是莫名其妙。
他一向理性剋制,他一直以爲自己對這個女人可以做到完全的心如止水。
可是在看到她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的時候,他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風,喝杯水。”長廊的另一側,一身銀色休閒西裝的男子踱着步子,優雅地朝着祁慕寒走了過來,撇撇性感的嘴,將水杯遞給了祁慕寒,慵懶地靠着牆壁,單腳點地,狹長的丹鳳眼看向了一旁的祁慕寒,“開心點嘛,耷拉着一張臉,還真不像你啊。她受痛苦折磨,你不是該高興的纔是嗎?”
“是啊,應該高興的纔是。”祁慕寒嗯了一聲,點點頭,煩躁地揉了揉頭髮,眼中添了一絲焦亂,“可他媽的我就是高興不起來。”
“那這問題就有些嚴重了。”男子懶洋洋地眨了眨眼,跟着在祁慕寒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語重心長地道,“男人只有夠狠,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既然當初你選擇了這一條路,就不能夠回頭了。聽我的,把她當成你的敵人,當成你的工具,不然的話,你會輸得一敗塗地的。不要感情用事,難道你想看着祁家永遠被踩在他李志國的腳下嗎?想想若琳,想想她爲你做出的犧牲。風,李志國已經毀了你們祁家一次,你可不要再被這個女人給毀掉一次。不然,我看不起你。”
看似玩世不恭的花花男子,提及那個叫若琳的女子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哀楚。
所有的一切都是命運的選擇,他只能選擇服從。
他唯一能夠爲她做的,就是替她看緊她愛如生命的男人。
“霍焰,你放心,我自有分寸。”處於頹喪邊緣的祁慕寒慢慢地擡眼,輕輕地嗯了一聲,一掃剛纔的陰霾抑鬱,瞳孔裡的自責和愧疚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涼冷漠。
是的,他對這個女人沒
有什麼好內疚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他要復仇,她心甘情願地飛蛾撲火,縱使燒成灰燼,他又何須有什麼憐憫之心了。
比起李志國加諸在他們祁家的痛苦,她承受的這點痛,實在是太不值一提了。
調整好了心情,祁慕寒又回到了最初的冷酷薄情。
與此同時,手術室的紅燈也滅了。
醫生已經做完了手術,從急症室裡出來了。
緊接着,太平的右手打着石膏,綁着白布,被推出了手術室,轉入到了貴賓VIP病房裡。
“醫生,她沒大問題吧?”霍焰聳了聳肩,上前向醫生打聽起來。
醫生摘下了口罩,面色嚴肅地道:“右手骨節錯位,肩胛骨發生斷裂,我們已經給裡面打了釘子進去,一年以後才能取出來。這一年裡,病人不宜做劇烈性的動作。這次的情況有些危險,斷骨差點刺斷了病人的神經線,不然的話,病人的有半邊身體就要長久麻痹了,變成半身不遂偏癱。”
“沒事就好,治好了就行。”霍焰呵呵地笑了笑。
祁慕寒面色冷凝陰鬱,一言不發地進了病房。
護士正在給她打消炎針,太平整個人疲憊不堪地躺在牀上,眼神有些空虛寥落。
在這個男人的身邊,她就沒有過上一天安心省事的生活。
祁慕寒雙手插在褲兜裡,看上去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目光似有若無地從她身上飄過,懶懶地開口:“還有氣嗎?”
“沒氣了。”太平臭着一張臉,想把這個男人大卸八塊的心都有了。
“是嗎?”祁慕寒笑得有些邪佞,闊步灑灑地朝着太平走了過來,俯身看着太平,左手按在了她的左肩上。
“先生,病人需要靜養休息,她……”小護士秉着職業道德守則,開始向祁慕寒建議。
“滾出去。”祁慕寒瞪她一眼,語氣冰冷得駭人。
小護士身子一顫,卻是嚇了個半死。
眼前的男人,就像一頭食人的虎豹,隨時有將人撕碎扯裂的可能。
算了,她還是不要多管閒事了。
能夠住進這種病房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她這種小屁民根本招惹不起。
只不過要可憐這個剛剛纔做完手術的大明星了。
小護士無奈地嘆了口氣,訕訕地退出了病房,有些唏噓起來,又一出女星嫁豪門的不幸婚姻。
“你,你幹什麼?”屋子裡就剩下他們兩個人,太平覺得非常的不自在起來。
剛剛全身進行了麻醉,這會兒她身體都是僵硬的,沒有任何的知覺。
“不是說沒氣了嗎?”祁慕寒俊冽的面容向她迫近,邪氣而霸道,“給你人工呼吸,直到你有氣爲止。”
一邊說着,祁慕寒慢慢地吻上了她的額頭。
“祁慕寒,你這個噁心的混蛋,別碰我。”太平大聲地喊着,可是因爲剛剛用藥的緣故,她喊出的聲音細碎而無力,伸出的左手無力僵硬地擡起,想要推開這個男人。
“如果你想連左手也廢掉的話,我是不介意的。”祁慕寒笑得奸險,“反正受痛苦的人是你自己,我不會有任何的損失。”
“你不是人。”他怎麼可以無情到這樣的地步?
爲什麼自己剛剛受傷的時候,
他那麼緊張和在乎,害怕和恐懼,她以爲他對自己多少還是有些憐憫之心的。
可是剛剛手術出來,他就判若兩人,冷血到令人髮指。
“這話我已經聽了很多遍了,你覺得有意義?”祁慕寒揚着下巴,嘴角勾起一絲薄涼的淺笑,“李沁雪,我要你記住,不管你是從前的那個李沁雪,還是現在改變了的李沁雪,你都是我祁慕寒的女人。做我的女人,就得安分一些,不要有那麼多的小心思。不然的話,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知道嗎?”
“爲什麼?是不是非要把我整死了你才甘心?”太平淚眼婆娑地看着他。
“整到你生不如死我才甘心。”祁慕寒拍了拍她的臉,輕輕地吐氣,“整死人要坐牢的,我沒那麼傻。”
“瘋子,你真是個瘋子。你是恨我嗎?既然你這麼恨我,爲什麼當初還要娶我?”眼前的男人,讓她莫名的害怕和恐懼,她已經沒有勇氣再和他鬥下去了。
“是你自己投懷送抱,倒貼過來的,不要白不要。”祁慕寒寡情地笑着,不復一點溫存。
“我會記得你說的這句話的。”她一個外人聽了這樣的話都覺得委屈得狠,不知道李沁雪聽到這樣的回答的時候該有多麼的揪心和難過。
她愛到骨子裡的男人,對她的愛就是這樣的定義和評價。
她一生的癡情,終究是錯付了。
祁慕寒看着神情黯然,目光悲涼的太平,心裡有些莫名的煩躁。
這明明不是自己的心裡話,可終究還是毫無顧忌地說出了口。
絕情殘忍地在她的心窩上捅刀子,這似乎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或許只有這樣,才能發泄他對李志國的憤懣和怒意。
“怎麼,心痛是不是?”祁慕寒呵了口氣,一臉嘲諷地看着她。
“是心痛。”太平閉了閉眼,“不過不是爲你,是爲曾經的那個李沁雪心痛。心痛她嫁給了這樣一個狼心狗肺的衣冠禽獸,心痛她這樣下賤卑微地去愛一個踐踏她的尊嚴和人格的男人,她死得活該。”
“你以爲失去了記憶,你就不是李沁雪了嗎?”祁慕寒冷冷地哼了一聲,“我早晚會讓你想起一切的。我會繼續踐踏你的尊嚴和人格。還有,如果你不想姓展的有事的話,最好給我聽話一點,該說什麼,該做什麼,都給我過過腦子。”
“你想對他做什麼?你這個混蛋!”太平有些激動起來。
“怎麼,擔心我對你的姘夫下狠手嗎?不想我動他的話,你就給我老實點。”祁慕寒殘酷地笑了笑,心裡卻像是被扎進了一根刺,讓他坐立不安。
這個該死的女人,她的心裡果然有了那個姓展的,她果然在乎緊張那個姓展的。
忽然之間,祁慕寒想要狠狠地發泄,只有把這個女人牢牢地壓在自己的身下,他纔會覺得她是屬於他的,是跟他連在一起的。
說完這句話,祁慕寒的脣再次覆上了太平的脣角。
太平表現出強烈的不願和嫌棄,緊緊地閉着眼睛,沒有任何的迴應。
“想他活得好好的,想他平安無事的話,你就得乖乖的聽話一點。比如現在,我可不喜歡像條死魚一樣的女人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懂嗎?”祁慕寒有些煩躁,一邊捏住了太平的嘴巴,兇悍殘絕地看着太平,迫得她不得不張開嘴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