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坐上南氏總裁的位置,想來也不會閒。
南懷煜早就習慣她這副疏離的模樣了,也不覺得礙眼,反而看着還挺自在。
不疾不徐走到她面前,俯身,修長的手指探了過去,然而還未觸碰到那細膩的皮膚,就被推到了一旁。
似乎是早就預料到了一樣,南懷煜的神色沒有一絲波動,低低緩緩的笑,“你倒是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名聲,爲了一個陸離做到這個份上,挺讓人感動的。”
男女之間哪有什麼純潔的友情?
不過是,一個打死不說,另一個裝傻到底。
南灣知道他什麼意思,無非就是打着朋友的幌子,卻不要臉的搶了表妹的男朋友。
諷刺的意味很明顯,“不然,爲了你?”
南懷煜也不在意,依舊是那副散漫的模樣,黑眸裡笑意越發的耐人尋味,“你要是爲了我,我就會真的...娶了你。”
【真的】這兩個字,咬的極重。
南灣不會傻到以爲他是無心的,他說的這麼明顯,就說明他從頭到尾都知道他跟陸離是假結婚,卻不戳破。
“胃口這麼重,我還真是小瞧你了。”
好歹她們也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雖然南灣不想承認,可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比她大兩歲的私生子,就是南承智婚內出軌的直接證據。
其實從名字上就可以看出來,南承智對他的與衆不同。
南澤,南懷煜,南灣。
就差把南家所有的一切都捧到他面前,彌補這些年對他的虧欠。所以纔會在哥哥出事的一個禮拜後,就直接把公司交到了他手裡。
如此迫不及待,良心不會疼嗎?
南懷煜看着跪在地板上南灣,隱約可以看見似乎是被擦破皮泛着紅的地方,眉頭皺起。
吩咐一旁的傭人,“拿個墊子過來。”
被塞到手裡的軟墊,南灣看都沒看一眼,隨手就扔了回去。
南灣盯着那雙眼睛,面龐清冷淡漠,“南懷煜,別讓我知道害我哥出事的車是你做的手腳,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嗓音荒涼卻又帶着一股彷彿能撐破黑暗的力量。
南懷煜的眸底閃過過一絲暗色,而後低低緩緩的笑從喉嚨裡溢出,似乎是沒聽到她的話,嗓音很平和,“這衣服哪來的?”
西裝上的薄荷味早已淡去,被染上了酒精的味道。
南灣突然想起了那雙深邃的彷彿能溺死人的黑眸,和那低沉的如同大提琴一般的嗓音。
他走向她的時候,那一步一步,就像是電影裡的慢動作,揚起的塵土在車燈發出的光線裡飄飄蕩蕩的。
“反正不是你的。”
南懷煜聽到她的話,閉了閉眼,直起身體,瞥了一眼臥在地板上的金毛,淡淡道,“你活該。”
正文 012.南澤不知道上輩子積了多少德,才能娶到這樣的老婆。
扔下這三個字,南懷煜就上樓了。
拐過轉角,晦暗的眸愈加陰冷,拿出口袋裡的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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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人悄悄送來醒酒茶,低聲勸南灣去給南承智認錯,但是南灣只當沒聽見。
晚上不睡覺對她來說不是什麼大事,反正即使躺在牀上,也不一定能睡着。
一個有病的醫生,說出來都覺得挺諷刺的。
之媚是接近凌晨一點的時候纔回來的,滿臉的疲倦,顯然是剛下手術檯就往家裡跑。
看見南灣也不覺得奇怪,走到餐廳倒了兩杯水,然後遞給南灣一杯,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溫柔的摸了摸巴頓的腦袋,“氣死哪一個了?”
她這次弄出了這麼大陣仗,就算沒氣死,少說也能氣出點內傷。
下午醫院都傳遍了,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南家三小姐作風豪放不檢點,即使沒敢當着她的面議論,背地裡的舌根可沒少嚼。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南灣接過水杯,喝了幾口,“如果真氣死了,我現在應該在放鞭炮慶祝。”
沈之媚看着面前的人,她眼眶周圍紅紅的,卻不像是哭過,是乾澀的。
裹着堅硬的殼,披着薄涼冷淡的外衣,明明很渴望溫暖,卻又害怕擁抱。
餘光瞥到了南灣膝蓋上的傷口,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從包裡取出創可貼,“到時候記得叫我一個。”
動作很輕柔,說實話,南灣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女孩比之媚還要溫婉恬靜,黑長直配上古典美人的氣質,簡直不要太美好。
南澤不知道上輩子積了什麼德,才能娶到這樣的老婆。
她拿着創可貼伸過來的時候,南灣一眼就看見了她手腕處的青紫,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的顯眼,“那混蛋又來騷擾你了?”
“沒辦法,長得太漂亮,”之媚也不隱瞞,掀開南灣的裙襬,把創可貼貼在傷口處,“你嫉妒啊。”
嗓音是一貫的輕軟,還帶着一絲俏皮。
南灣忽然就想起了在學校裡的時光,第一次生理期的無措,第一次經歷親人離去的傷痛,第一次解刨小白鼠的膽怯,第一次看着病人死去的挫敗......
都是兩人一起走過來的。
26歲的年紀,不老,可也不年輕了,青春早就不知不覺間從指縫裡溜走,抓都抓不住。
以前她一直不知道南澤那老牛是什麼時候勾搭上這棵嫩草的,現在想想,很早很早以前,那些細節就有了端倪。
“沈之媚。”
“嗯?”
“你會等我哥多久?”
“等到他醒過來。”
“如果...醒不過來呢?”
“那...我就去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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