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羣立刻上前一把將男人掀翻在地,那個女孩手腳並用的往另一邊爬去,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恐懼,還有滿滿的淚痕。
好事被人打擾,那男人不由得暴怒,大聲喝道:“誰打擾老子的好事,不想活了?”
周羣又是一腳,將還沒爬起來的男人踹倒:“是你羣爺爺我,怎麼的?”
他可是部隊大院長大的,打人哪裡最痛,打哪個地方最不容易留下傷痕他一清二楚,所以只這麼一腳男人就痛的不敢反抗了,乖乖的趴在地上,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
“你……你……”那男人轉過頭來,驚訝的看着周羣,他雖然不認識周羣,但被他的氣勢震住,又因爲做賊心虛,所以只能小聲嚷嚷到,“你幹什麼?我和我女朋友親熱不行嗎?”
霍殷玉把自己的呢子大衣脫了下來蓋在那個女孩的身上,然後轉頭去打量那個男人,長得倒是不錯,可惜油頭粉面流裡流氣的,讓人看了人忍不住皺眉:“她是你女朋友?那你倒說說她叫什麼啊?”
“小西,她叫小西。”男人立刻說到。
霍殷玉冷哼了一聲:“死開,她是我妹妹,姓霍,根本不叫什麼小西。”
周羣也啐了一口:“小爺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們這種渣渣,泡不到妞就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說你缺德不缺德?真他媽該把你這根爛東西給剁了!”
男人臉一陣紅一陣白,他急忙擡出自己的身份,說到:“這家店的老闆可是我朋友,你們……你們不要亂來。”
“嗤,”周羣嘲諷的笑了一聲,他蹲下身拍了拍男人的臉頰,挑着嘴角說到,“看你這麼囂張的態度,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是這家店的老闆呢。”
“晏子的馬伕而已。”霍殷玉在旁邊補了一句。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男人羞憤的吼了一句。
“想怎樣?”周羣擡頭看向霍殷玉。
霍殷玉轉頭看向那個女孩子,然後朝她走過去,輕聲問到:“你沒事吧??”
女孩搖了搖頭,眼淚卻在不停的流。
霍殷玉生氣了,走過去,踹了一腳那個男人:“你這種渣渣還是交給警察來處理吧,關你個十天半個月的你就老實了。”
聽他們說要報警,男人立刻就晃了:“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別報警,我給錢私了,多少錢都可以……我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不能……”
霍殷玉啐了一口:“呸,有頭有臉你還做這種不知廉恥的事?”
“你們說吧,要多少錢……”
“誰要你的臭錢!”霍殷玉狠狠翻了個白眼,她想了想,然後掏出手機給男人拍了幾張照,接着說到,“去,先給這位姑娘磕個頭道歉,不然的話我就把這些照片發到網上去,看你以後還怎麼擡得起頭做人。”
“好好好,我磕……”男人沒想到霍殷玉竟然來這招,只能認慫。
周羣收回踩在他肩膀上的腳,然後說到:“老實點,磕的不響不算。”
男人哎哎的應了幾聲,然後慢慢的爬了起來,結果卻趁着周羣對他放鬆控制的時候猛地竄起跑了出去。
“靠,這孫子!”周羣急忙追了出去,那傢伙卻坐着電梯飛快的逃了。
“算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要找他還不容易?”霍殷玉把周羣拉了回來,她又問那個女孩,“你叫什麼,家住哪裡?你是不是還有個朋友也在這裡?”
女孩點了點頭,一雙眼睛已經腫成了核桃:“我叫沈寧西,我的朋友叫肖唯,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叫一下她?”
“當然可以。”霍殷玉讓那個侍應生去樓下把肖唯叫過來,自己則和周羣在這裡陪着她。
“謝謝你們救了我。”沈寧西垂着頭,低聲說到。
“這沒什麼,不管是誰碰見這種事都會出手相助的。”霍殷玉安慰着,可她從前對人冷淡,就算是安慰人也是故意說反話,所以格外的不熟練。
見自己的安慰並沒有起到什麼效果,霍殷玉頓了頓,又說到:“大不了就當被狗啃了,也不是什麼大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沈寧西的頭垂的更低了。她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一時受了驚嚇,又因爲被那人渣下了迷幻劑,所以現在大腦格外遲緩。就算昏昏欲睡也不敢再睡去。
霍殷玉有些尷尬,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感覺肩上一暖,她回過頭,原來是周羣把他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了她身上。
“彆着涼了。”周羣溫言說了一句,霍殷玉點了點頭。
沈寧西聽着他們的對話,恍恍惚惚中又想起了權振東。
公子王孫逐後塵,綠珠垂淚滴羅巾。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從前讀這首詩的時候她總是想起權振東,因爲他入了侯門,成了別人的蕭郎,而她成了路人。
那時候怨過也恨過,最終還是放不下。
如今的放手,成全的也不過是別人,她沒有一天開心過。
看到相似的背影,她總是忍不住發怔,聽到相似的聲音,也嚇的一動不敢動,等那人走遠,她發現不是權振東的時候,鬆了一口氣卻又滿心失落。
就像現在,看着眼前相愛相守的兩個人,她的眼眶忍不住一再泛紅,因爲她和權振東也曾這樣繾綣過。
她,又開始想他了。
“小西!”門口傳來一聲驚呼,隨後一個人影快速的跑了進來。
沈寧西擡頭一看,是肖唯。她起身想下牀,可是很快又跌了回去,她手腳無力,只能又靠着牆坐着。
看着沈寧西披頭散髮的樣子,肖唯心中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她腿一軟,差點摔倒。
勉強穩住之後她咬了咬牙,狠狠的說到:“我這就去找那個畜生算賬!”
說着又要衝出去。
“小唯!”沈寧西急忙喊住她,因爲渾身無力,聲音也軟綿綿的,她停頓了好幾秒,稍稍恢復力氣之後又說到,“我沒事,你別去。”
兩個人感情一直很好,簡直就像親姐妹,見到沈寧西被人欺負了,肖唯怎麼能不傷心,不難過。
可她又什麼都做不了,就算把那個傢伙抓住爆打一頓又怎麼樣,還是什麼都解決不了。
如果權振東在就好了,他必定不會讓沈寧西受委屈的。想到這兒,兩姐妹又抱着頭痛哭了一場。
過後沈寧西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喝了那個男人遞過來的東西之後,她覺得頭暈,就到洗手間洗了一下臉,然後又上了一下廁所,出來的時候就被那男人抓住了。
她拼死反抗,卻沒想到還是被拖入了房間,而她的四肢也越來越無力。
後來,她終於又找到了一個逃跑的機會,她逃到了門外,可惜還沒來得及呼救就被這個男人又抓了回去。
當時她都快絕望了,幸好霍殷玉和周羣救了她。
肖唯轉頭看向霍殷玉,驚訝到:“啊,你不就是在洗手間裡的那個……”
霍殷玉已經記不清楚她的樣子了,不過看衣服應該就是她沒錯。
她點了點頭。
肖唯感激的說到:“謝謝你們救了我朋友,對了,還不知道你們叫什麼呢。”
霍殷玉說:“我叫霍殷玉,他叫周羣,我看你朋友好像不太舒服,要不我們先把她送到醫院去吧。”
大家都贊成,可是沈寧西卻搖了搖頭,她強撐着最後一絲理智說到:“不行,於佟會擔心的。”
每天下午十四點她都會趕回家去給於佟熬中藥,所以到那個點他就會在門口等着,如果她沒回去,他肯定會擔心。
說起於佟,肖唯也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她輕聲說到:“沒事,打個電話告訴他一聲就行了,就說你還有別的事,放心,藥我會熬的。”
“你……你會熬藥嗎?”沈寧西還是不放心。
肖唯立刻說到:“放心吧,看你熬了那麼多次,學也學會了。”
霍殷玉也說到:“你現在這幅樣子回去你家裡人不是更擔心?再說也不知道那個什麼藥有沒有副作用,依我看,就照你朋友說的做吧。”
沈寧西自己也快堅持不住了,聞言只能虛弱的點了點頭。
最後他們兵分兩路,周羣霍殷玉送沈寧西去醫院,肖唯一個人回了家。因爲三個人是住一起的,所以肖唯直接用鑰匙開了門。
聽到門口的動靜,屋內的於佟吃了一驚,他嚇了一跳,回頭見是肖唯,立刻慌張的把手裡的東西往身後藏。
肖唯見他神色古怪,把包放好又換好鞋子之後她走了過去,疑惑的問到:“你幹什麼呢?怎麼鬼鬼祟祟的?”
於佟的神色很是緊張,卻還努力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說到:“沒有啊,什麼都沒有。”
手卻背在身後,怎麼也不肯拿出來:“啊,對了,小西呢,她怎麼還沒回來?”
肖唯雖然心中有疑,卻也不會去逼問他:“她還有點事兒。”
因爲想着反正自己要回來的,所以當時她就沒打電話,免得於佟追問。
她收回目光,向廚房走去:“我現在去給你熬藥,你吃完藥再吃飯。”
“嗯,知道。”於佟見肖唯轉過身去了,暗暗鬆了一口氣,然後轉動着輪椅到了洗手間,還特意把門關好,接着把手裡的東西倒進了馬桶裡,再衝走。
證據被銷燬,於佟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
藥熬好了,於佟坐在一旁慢慢的喝着,肖唯則熬湯炒菜。
她看了眼於佟,又想到沈寧西,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說到:“你這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你知不知道……”
說到這兒她又把話嚥了回去,沈寧西必然是不希望他知道的,所以還是不要說得好。
於佟眼神閃了閃,而後摸着自己的腿說到:“是啊,小西前前後後給我找了不知道多少個醫生,嘗試過多少治療方法,可是我這腿卻一直不見好,可能這輩子都站立不起來了。”
“那你……”肖唯頓了一頓,有些猶豫的說到,“你就沒想過以後怎麼辦?難道你和小西真打算一輩子這樣過下去?小西她……”
一時衝動,她差點又把沈寧西受傷的事給說了出來。
“小西她怎麼了?”於佟立刻緊張的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