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有事,不能跟你去醫院了。”
一起來,溫寧就對着還在被窩裡睡覺的周哲吆喝了起來。
聽到她這麼說,周哲顯然有些意外:“爲什麼不去醫院?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好一陣子沒有復建了?”
“說了有事了嘛。好了,先這樣,我的朋友已經在等我了,我走了。”
看着溫寧匆忙的下樓,周哲也失去了睡覺的興致,一下子跳下地換上了乾淨的衣服,打算去追趕她時,卻發現她早已跟艾麗他們走遠了。
苦笑着伸手抓了抓頭髮,周哲一個人低語起來:“看來是我昨天的態度讓她惱火了。哎,我也真是的,爲什麼非要在那種時候綁着嘉悅呢?”
“黑眼圈好大啊。”
艾麗有些吃驚的瞧了溫寧一眼:“沒想到那個醫生這麼厲害,居然把你折騰了一夜啊?”
“別胡說了。”
溫寧有些無奈的嘆息:“我跟他什麼都沒有。”
“不會吧?昨天不是你們的結婚之夜嗎?他竟然忍得住?”
“艾麗,你能不能不說話?你這張嘴很容易傷到別人的。”
葛飛宇好心的提醒着艾麗,可顯然某人並不領情:“要你管。我只是奇怪,爲什麼這個周哲一會對溫寧熱情,一會又冷漠啊。”
“因爲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溫寧淡笑着擺手:“雖然是結婚,但我知道,這是一樁隨時都會結束的買賣。所以,在我陷入之前,我必須要開始新的計劃。”
“說說看。”
“葛飛宇,我記得你好像有一個秘密的訓練基地,專門是用來給公司的職員做保密特訓的是吧?”
“你問這個幹嘛?”
“別緊張,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要讓你借給我用一下。”
“不可以。”
葛飛宇猛地將車子停在了路邊,眼底露出深深的擔憂:“如果你的腿是從前那樣,那我可以讓你去訓練。但如今你是這樣子的情況,去訓練的話只能造成更嚴重的問題。”
“我就是要造成更嚴重的問題啊。”
她的輕描淡寫立刻引來了艾麗的呵斥:“你瘋了嗎?即便現在的丈夫不疼愛你,你也不用自虐啊?”
“我不要他,我要的,只有一個人。”
“許江城嗎?”
“沒錯。”
“可是,你要知道他現在對你什麼感覺都沒有。”
“如果是用一般的方式,自然是看不出他對我是不是有感情。可如果我重演一次車禍現場呢?你覺得,他是會抓住我的手,還是抓住趙嘉悅的手?”
“你瘋了。”
葛飛宇的眼神裡多了一絲冷漠:“你至於爲了他讓自己愛的那麼卑微嗎?你知不知道這次撞車可能會徹底毀了你的雙腿。”
“所以要賭一把。”
溫寧對着葛飛宇露出了決然的笑容:“如果什麼都不敢嘗試,那自然會失敗的。我不喜歡從前的自己,更不喜歡現在的自己。我要做全新的我,一個可以超過趙嘉悅的溫寧。”
“什麼時候要執行?”
“你說訓練嗎?”
“不,我說的是車禍的模擬。”
“就在他們結婚那天吧。如果我算的沒錯,那天應該也是我跟周哲結婚一個月的紀念日。”
“我的天。”
艾麗心疼的伸手摸了摸溫寧的臉:“你是要同時毀掉幾個人啊?周哲不過就是有點癡情而已,你讓他付出這麼沉重的愧疚,真的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他既然當不了我復仇的工具,那就當我報復下的犧牲品好了。從前我總是把問題想得太簡單,覺得世間還是有正義公理可言的。但是,我錯了,這個東西,在趙嘉悅、周哲面前,根本就不存在。”
“幫你可以,但是對象呢?那個撞你的對象該怎麼辦?隨機選擇嗎?”
“對象不是一直都在嗎?”
溫寧笑着開口:“周哲是最好的選擇了。讓他撞我,應該是他一輩子都揮之不去的噩夢吧。”
“寧寧你別這樣。”
艾麗對於面前的溫寧實在是有些害怕:“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可是也不能用這樣的方式傷害別人啊。”
“別再做我的朋友了。艾麗,我要走的路,註定是要用很多很多人的血和淚鑄就的,我不想你繼續跟在我這種人的身邊。”
“我不會離開你的。”
使勁的抓住溫寧的手掌,艾麗顫抖的開口:“就算你會變成一個惡魔,我也要在你的身邊。是現實改變了你,我知道的。”
都到了這個時候,艾麗還願意給自己找理由,這讓溫寧格外的感動。不過,她相信葛飛宇說的話:想要長大,就一定要付出代價。
“艾麗,聽我的,馬上回美國。”
“我不回去。”
“啪。”
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了艾麗的臉上,溫寧的眼底流露出一絲狠決:“我讓你走聽到沒有?你只會拖累我,只會成爲我失去機會的累贅。”
“你再罵我也沒用,我是賴定你了。溫寧,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認定你是我的朋友。”
“惡魔是不能有朋友的!”
“那就讓我成爲惡魔手中的利劍吧。用我去傷害別人,這樣我就能安心的在你身邊了不是嗎?”
“傻丫頭。”
溫寧心軟的摟住了艾麗的肩膀:“爲什麼不走呢?你明明有機會離開我這個壞人的。”
“我不想離開行不行?就算是做壞事,你也得帶着我一起啊。我們是一輩子的朋友,不是嗎?”
透過反光鏡,葛飛宇望着艾麗哭的那麼可憐的樣子,不由得有些煩躁:“鼻涕蟲,麻煩你收斂一下好不好?咱們這車空間本來就小,要是你的眼淚還出來,那我們豈不是要被活活淹死了?”
“要你管。”
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艾麗輕咬了一下嘴脣:“淹死也只會是淹死你這個沒有大腦的豬頭。”
“我是豬頭,那你跟溫寧是什麼?母豬嗎?”
“你才母豬呢!”
聽着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葛飛宇吃吃的笑了笑:“真是有默契啊。我看,你們真的是不用分開,兩個人乾脆找個地方一起唱雙簧好了。”
“我可不是爲了唱雙簧留下來的。我
的目的很偉大,那就是戰勝所有傷害溫寧的壞人。”
“戰勝別人之前,我拜託你還是先戰勝自己吧。因爲,這世上最難懂的,就是自己了。”
“該怎麼做呢?”
“溫寧,你挑戰過自己的生理極限嗎?”
“什麼意思?”
“做過類似於閉氣、放血、勒脖這種訓練嗎?”
“怎麼會學過啊?”
艾麗一下子叫嚷起來:“我們阿寧是最溫柔的人了,不可能會這些東西。”
“但也是她的溫柔,差點讓她死於非命。人活着,如果沒有一技之長,是早晚會被這個社會淘汰的。”
“你是要我學着做這些事情?”
“做不做隨便你,反正我只是告訴你,在五六歲的時候,你所聽到的這些事情,我幾乎每天都會重演一遍。如今,放眼中國,還沒有人可以走到我的近身處傷我分毫的。”
“我想要學。”
“這個東西只能是你自己去領悟的。方法我已經說了,具體的事情要你自己去做。”
“閉氣、勒脖我知道。放血呢,放血有規定多少容量嗎?”
“直到你倒下爲止。”
倒下爲止?
艾麗和溫寧不由得倒吸了口氣:“就是說,有一口氣,就要一直放下去。”
“也不完全是這樣,如果你剋制了對血的畏懼,那這個實驗就可以結束了。只要你有一絲一毫的害怕,這個測試就都是失敗的。”
“什麼嘛,你根本是嚇人。”
艾麗無奈的撇嘴:“你直接說是要幫我們治好恐血癥不就好了嗎?”
“恐血癥不是所有人都有的。人只有在看到超越了心裡承受能力的血液後,纔會流露出本性來。而如果那個時候正值生死關頭,你的害怕卻可能成爲致命的一點。”
“我明白了。”
溫寧輕輕的點了點頭:“這段時間我會着重去做這件事情的。”
“那是你的事情,我只是提供你一個方法。可是,這些不過是簡單的手段,真正的保護自己的方法,還是必須等你的雙腿康復到百分之八十才能進行下一階段的訓練。”
“你到底是做什麼的呀?”
艾麗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聽你這話我怎麼覺得有點害怕呢?”
“我做的不就是餐飲工作嗎?還能是什麼?這些手段不過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而已。在我看來,什麼保鏢都不如自己來的有用。我的員工如果沒有自保能力,我是絕對不會僱傭的。”
“這麼牛啊?”
“信不信隨你。”
“既然是訓練,那就不能在家裡。家裡人多眼雜的,指不定會被人以爲我們是犯病了呢。看來,還是要找個地方單獨的進行。”
“不。”
溫寧慢慢的開了口:“不能去外面,我就必須在家裡做這件事情,而且,一定要更多的人知道這件事情。”
“這是爲什麼?”
“趙嘉悅是不動手了,但我爲什麼不能逼她出手呢?給她製造一點輿論,方便我加大力度打擊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