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琛的眸子冷了下去,審視着蕭瑟琴的樣子,想要確認她現在到底是真的醉酒還是在裝。
“阿琛,阿琛你在哪裡?我快要死了,爲什麼你還不來救我?”蕭瑟琴掙脫開了他捏着她的下巴的手,朝旁邊跑去,聲音還是那麼醉醺醺的,帶着很強烈的哀傷。
她的步履凌亂,連腳心的傷口不斷地在流血似乎都沒有注意到一樣,可是不時地冒着冷汗和扭曲着的表情都暴露了她的痛苦。
但是處於醉酒中的人多多少少對疼痛是有些麻木的,所以酒精的攝入量越大,疼痛的感覺就會越輕。
袁琛這一次,相信了蕭瑟琴是真的醉了,在發酒瘋。
他追了上去,拉住了她的手,“如果你要死的話,不要在我面前死。”他的聲音冷冷的,透着薄怒。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敢在這個地方尋死,如果傳出去的話要袁家和蕭家的臉面往哪裡擱,一定又會是頭版頭條。
他的心裡不想承認自己對蕭瑟琴還有那麼一絲一毫的關心,可確實不想讓她就這麼糟蹋自己。縱然自己不愛她,縱然她做了天大的錯事,也不該用這樣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啊,你說什麼?死?我死了嗎?”蕭瑟琴像是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一樣,迷迷糊糊地胡亂指着自己的臉問道。
腳心上傳來的疼痛彷彿是更劇烈了一些,她的眉頭皺得更緊,臉色也變得蒼白,原先因爲酒意而泛紅的臉頰此時像是沒有了血色一般的蒼白,像是隨時都會失去生命體徵。
袁琛的眼神一凜,沒有再做猶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朝着電梯的方向疾速奔去。
雖然他因爲這個女人對夏凝所做的事情對她恨之入骨,可是卻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死去。
蕭瑟琴彷彿還殘存着一些意志力,看到自己不在自己的包廂裡,有些緊張。
“這裡是哪裡?我,我在哪裡?”她的聲音已經開始漸漸虛弱起來,顯然是因爲傷口的失血過多造成的。
袁琛知道,如果她再繼續這樣流血下去,一定會因爲失血過多而導致昏厥,還會因爲傷口感染髮高燒。
幾乎是當機立斷的,他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塊精緻的手帕,壓在了她腳心傷口的地方,幫她止血。
當這個頎長的身影從電梯中抱着蕭瑟琴出來的時候,卻被正好要上樓去的Vic碰到,兩個人在電梯的門口打了一個照面。
Vic覺得有些奇怪地看着這個懷裡抱着一個女人的男人,五官俊挺卻透着一股子的冷意,而且還讓他覺得有些莫名的眼熟,卻又不知道在哪裡見過。
而他懷裡的那個女人,蓬頭散發的,光着腳,還帶着血跡。
他微微有些吃驚,可是卻又覺得這個女人有些眼熟。可是他也先前在樓上喝多了酒,現在也處於一種迷迷濛濛的狀態,也沒有想到她是誰。
袁琛卻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快步地走出了電梯,朝着大門外自己車旁走去。
等到袁琛的車已經朝着醫院開去,而Vic已經重新回到三樓的時候,才猛然想了起來。
剛纔那個男人是袁琛,那個蕭瑟琴的未婚夫!而那個女人,是蕭瑟琴。他的酒像是一下子醒了大半一樣,如夢初醒。
他的心裡開始擔心起蕭瑟琴來,忙又按了下樓的按鈕。
可是等到他下去,到了門口的時候,早就不見了人影。本想打開電話打給蕭瑟琴,可是想到她現在的狀態,又猶豫了一下。
那個男人,應該會照顧好她吧?
Vic心裡還是不放心,於是打了個電話給蕭國慶。
“喂,是蕭總嗎?”
蕭國慶一聽,是Vic的聲音,喜出望外,“啊,是啊,歐總有事嗎?”
蕭國慶心裡頭惦記着女兒的事情,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告訴Vic這件事情,不過正好他打來了電話,他也可以探探口風。想着,如果蕭瑟琴沒有說的話,他先開個口,應該也不會拂了他的面子。
現在Vic就是他們蕭家的恩人和救世主,蕭國慶看到他就會眉開眼笑的,而且越看越順眼。要是他能當自己的女婿,那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可是偏偏自己那個女兒不爭氣,還一心想着那個該死的臭小子袁琛,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但是心裡還是希望Vic能夠成爲自己的女婿。
要是這個孩子成了自己的女婿,那麼他們蕭氏就等於擁有了Su集團的半壁江山,整個蕭氏都會跟着沾光,以後也一定可以成爲一方霸主。
可是到目前爲止,這也只是蕭國慶的一廂情願,蕭瑟琴的心裡根本就沒有Vic。要是她的心裡能夠有Vic一點位置的話,也不會因爲袁琛的事情去米卡會所買醉了。
Vic那邊頓了頓,一時間還不知道怎麼開口。不過很快的,他的眸光一閃,就想到了說辭。
“蕭總,不知道令千金可在府上?”他淡淡地開口,似乎是不經意的一般。
心裡想着,要是一開口就讓蕭國慶幫忙打電話給蕭瑟琴詢問情況的話一定太突兀了,而且先前蕭瑟琴那個樣子,一定是家裡不知道的。蕭國慶和陳悅如疼女兒的程度他是知道的,一定不捨得蕭瑟琴那副模樣在外面。
蕭國慶聽到Vic詢問自家寶貝女兒的下落,立刻又是笑開了花來。看來啊,他是真的對自己女兒有心,要不然也不會一有空就打來電話問候了。
而且對於Vic先打電話給他,沒有直接打電話找琴琴的舉動他也覺得很滿意。這個孩子雖然在國外長大,可是卻很懂得長幼有序,先經過父母,再私下交往,無疑是很有禮貌的舉止。
現在的年輕人,倒是沒有幾個像他這麼有禮有節的了。這一點,也是讓蕭國慶更加欣賞的地方。
“啊,現在琴琴不在家,出去有點事情了。怎麼了,你找琴琴有什麼事嗎?需要我轉達給她嗎?”蕭國慶饒有興致地問道,對這個Vic是越來越滿意。他都恨不得他和蕭瑟琴立刻訂婚,哦不,是立刻結婚。
而且這個孩子長得還這麼帥氣,以後給他生個外孫也一定錯不了,都是濃眉大眼的混血兒,多好!
“不用了,既然她有事的話就讓她忙吧。謝謝蕭總了,就不叨擾了。”Vic有禮貌地說道,聲音輕淡。
“真的不用我轉達嗎?你有什麼話都可以和我說的,孩子。”蕭國慶卻是不想放棄這個機會,恨不得他有什麼悄悄話和甜言蜜語和自己女兒說。
可是轉念一想,就算他有,也不可能跟他一個老頭子說啊,自己也真是老糊塗了!
這麼想着,蕭國慶立刻趁着那邊沒有迴應改了口,“啊,好好好,這個你要是沒事的話就早點休息吧,這天色也不早了,注意身體啊。”
“好的,謝謝蕭總,我知道了,您也是注意身體,改日我會登門拜訪。”
“好的好的,那我可等着你了。”蕭國慶的聲音滿是歡喜,他可是巴不得Vic可以過來。一來是可以讓他好好再審視審視這個自己看中的未來
女婿,二來他是想和他好好談談關於琴琴的事情,希望他可以幫忙。
雖然出了人命的事情他們難辭其咎,但是現在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紙是包不住火的,想要讓人家幫忙,自然是要把事情說清楚。
這個Vic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也是很多年了,想來爾虞我詐的事情也見得多了,這些事情或許在他的眼裡也不算些什麼。
不過蕭國慶的心裡頭也還是有些顧慮的,因爲他並不確定Vic對自己女兒的感情有多深厚。
雖然他出資20個億已經可以表明是對自己女兒有絕對的真心,可是他卻不確定在知道了蕭瑟琴做出了這些事情之後,他還會心甘情願地對他們女兒和他們家好。
這一點,不僅僅是蕭國慶顧慮的,也正是蕭瑟琴會顧慮的原因之一。所以蕭瑟琴纔會走投無路也沒有第一時間去找Vic,情願自己一個人借酒澆愁。
蕭國慶心想一切都等到蕭瑟琴回來之後看看她的反應,再仔仔細細地詢問下她和Vic之間發展到哪個程度,他對她的表現有多殷勤,如此再來判定他會不會幫忙。
一旦要把事情告訴他,要承擔的不僅僅是他對蕭瑟琴的感情消失的危險,而是整個蕭氏的財務危機。那20億資金雖然已經注資,但是也有Su集團的專業財務人員在監督管理,一旦他要追回,也是隨時可以追回的。
如果這件事情讓他知道,他對蕭瑟琴的態度大變,那麼整個蕭家在他的心裡的地位也會一落千丈,到那個時候,他們蕭氏豈不是又要面臨破產?
注資不過纔將將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根本不足以讓蕭氏的情況緩過來,如果他現在撤資,無疑會是蕭氏的滅頂之災。
所以,一切還是要等到自己女兒回來從長計議,看看有沒有更穩妥的方法來解決這件事情。或許,琴琴不肯去和袁母說這件事,他自己拉下老臉,爲了自己女兒,去求求齊心惠。
他想着,看在兩家昔日的情分上,齊心惠應該也不會見死不救的,而且又是她看中的兒媳,說不定這件事就算過去了。雖然這一切都只是他自己一個人的設想,但是總歸有樂觀的想法是好的。
他總不能就這麼盼着自己的女兒出事,也不能就眼睜睜地看着她進去。
但是除了這些辦法,他到底還是要想想別的辦法,或者到時候實在不行了要和公安局那邊通通氣,說不定也可以走個後門。
現在蕭氏和Su集團合作,多少的人都想着要和蕭氏攀上關係,所以說不定他可以利用這層關係來幫助女兒也未嘗不可。
之前一直都人要登門拜訪和請他吃飯,可是他一直考慮到那些人想要去攀上Su集團,他又不能在這個時候幫忙引薦讓Vic反感,所以都一一婉言回絕了。現在看來,該搞好的關係還是要去處理,否則的話,自己女兒這件事情還真的棘手了。
蕭國慶正陷入在自己的思考之中,忽然聽到樓下傳來了“砰”的一聲巨響,好像是什麼東西打落在地上的聲音。
隨後很快的,就響起了陳悅如的聲音,“哎喲!”
蕭國慶沒有猶豫,連忙是站起了身子,衝了出去。
下樓一看,陳悅如正倒在地上哀嚎,眼淚都落了下來。
“哎喲,好痛啊,好痛啊!”陳悅如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腰,疼的直叫喚。
蕭國慶大驚,連忙走了過去,本來伸手想去攙扶,可是想到她這是閃了腰,應該不能輕易地攙扶,也就縮回了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