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閃身去馬圈:“啊啊啊,你這裡也沒掃乾淨,這裡還有馬糞,草也沒喂喂,你到底收拾了些什麼?”
“你,你……”宇文朗氣得氣息奄奄。要是原來吃白食也就罷了,這是自己的辛苦一天換來的,怎麼忍得了別人指手畫腳?
“你,你太過分了”宇文朗一扔掃帚,剛想罵人,就見帳篷裡“呼啦啦”出來三四個女子,對着自己一通臭罵:
“啊,你是什麼東西?敢罵凌大夫?”
“就是,一身髒兮兮的……啊,娜仁託婭,他好臭啊”
“髒死了,走開走開別站在這裡,髒了凌大夫的地方”
“你,你,你們……”宇文朗氣憤到了極點,指着她們,話都說不利索。被那個該死的臭屁大夫罵也就罷了,沒想到還被幾個刁民潑婦罵,真是這是什麼破地方,可惡可惡
然而宇文朗還沒有罵出來,他一歪頭,暈了過去。
“喂,喂”
好溫暖啊……
就像在溫泉裡過一樣。
渾身輕飄飄地。周身輕柔而舒適。
一隻溫軟地手貼上自己地額頭。指尖馨香淡然。沁人心脾。
好像還在宮裡。是茹妃?不。她雖然溫柔和順。卻並不怎麼會照顧人。那是誰?柔妃麼?是啊。只有她才最得朕地心意。朕在她地宮裡是最順心地。最不需要考慮江山社稷地。
宇文朗順手便撈住“柔妃”地手。呢喃道:“嫣然……”柔妃原名許嫣然。
“柔妃”卻毫不留情地打落他地手。宇文朗抓了一個空。也不再探索。又躺了不知道多少時辰。宇文朗緩緩張開眼。頭上似乎是白花花地帳篷頂。那剛纔遇到柔妃。就是一場夢咯?
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宇文朗獨自一人躺在地毯上。
“誒。真是龍遊曲沼遭蝦戲啊……朕何時遭受過這等事情……”宇文朗自嘲一笑,“可能朕這條命啊,沒被馬賊取走,也沒被什麼刺客暗算,倒是在這個不知道什麼的凌大夫這裡交代了……”
好像衣服換過了,身上也不臭了。新換的衣服香香地。誰幫我換的,誰幫我洗過澡了?這也不是我睡的那間窄緊的屋。這是誰的帳篷?
“你好些了麼?”正在宇文朗疑惑之時,一個人影打了簾子走進來,是寒霜。她手裡端了一碗湯,笑道:“這是藥,趁熱喝了。”
宇文朗接了過來:“謝謝你了。”
“不客氣,”寒霜坐下來道,“兒啊,是做得過分了一點。你別往心裡去。”
“何止是過分……”宇文朗咬牙切齒地道,“朕……真的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這些罪”
“我也不知道兒是怎麼了……她平常絕對不會做這些事情地。可能是因爲。你長得像那個人……”
“那個人?”宇文朗一邊喝湯,一邊疑問。
“啊,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寒霜的話語裡透出一抹淡然。宇文朗也不好再問,低着頭默默喝藥。
“啊,對了,只顧說話,你餓了?”寒霜笑眯眯地問。
沒說的時候還不覺得,聽寒霜這麼一說,宇文朗忽然覺得肚子又開始抗議起來。他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我去給你點肉湯來。”寒霜站了起來。
“謝謝。”
“不用客氣。你身體虛得很。要好好休息休息。”寒霜笑着道,“先躺着。”
“對了,”宇文朗忽然想起什麼來,“我的衣服……”
“哦,那是薩如拉幫你擦洗身子以後,我看你的衣服實在是太髒了,就拿了兒往日裡做的大一號的衣服來,雖然還是短了一點,還是可以穿穿的。公子地衣服我已經洗了晾在外面。幹了就可以收了。”
“那剛纔,也是你照顧我的麼?”宇文朗想起迷迷糊糊間將一人當成柔妃,握住了“她”的手。這萬一要是寒霜……男女收受不清啊
“嗯?剛纔?”寒霜疑惑道,“剛纔我一直在後面爲你熬藥湯,倒是兒幫你施針,這會子去看你那個受傷地僕人去了。有事麼?”
“哦,沒事沒事。”宇文朗端着藥碗,擰着眉毛:是他?
第二天早上……
“喂喂,起牀起牀。日上三杆啦”
“啪”重重一掌。拍的是宇文朗的----臀部。
“啊----”殺豬一般的慘嚎,直把隔壁鄰居嚇得虎軀一震。
宇文朗摸着屁股跳將起來。見琴拿着一柄鏟子----不錯,就是拿鏟子拍宇文朗的屁屁:“喂,你幹嘛打我?”
琴道:“去,今天挖個水渠,把馬棚裡的穢物排到外面去。”
“你,你……昨天要我掃馬圈,今天居然,居然要我……我不幹”
“不幹也得幹”琴不由分說,將鏟子硬塞到他的手上,一轉身走人。
“啊你個死大夫我,我咒你不得好死,我咒你全家不幸”宇文朗氣憤一上,指着琴的背影大罵起來。
琴步子忽然一停,宇文朗一嚇,提起鏟子自衛:“你待怎的?”
“不用你咒……我地親人,已經全部離世了……”說完這句話,她緩緩走了出去。
宇文朗倒是愣在當地,靜靜地看着她的背影出神。
烈日炎炎。
宇文朗挽起袖子和褲腿,深一腳淺一腳地挖溝。
平日裡連穿個衣服都不用自己親自動手的他,這兩天總算體會了一把苦力的滋味。不論是在污穢的馬棚裡清掃,還是挖水渠----有一點是很清楚的,這個臭屁大夫,這個娘娘腔不打算輕易放過自己
天啊,還有二十幾天,還讓不讓人活啊
哼,這個臭屁大夫,還正在想他性格怎麼這麼差。原來是沒有家人教導啊該
想到這裡,宇文朗心情暢快了好些。手下也用力鏟,一下又一下
“喲,今天還挺賣力的嘛”正午,琴忙完所有的活計,出來轉悠的時候。正巧看着宇文朗費力在屋外幹活。
“哼。”宇文朗頭也不擡,懶得看她一眼。
“我還以爲,你會像昨天一樣,故意暈倒來逃避呢”琴輕輕一笑。
“喂”宇文朗用力一鏟地,腳就踩在鏟子上:“少羅嗦,你這娘娘腔”
“你”琴最討厭有人說她“娘娘腔”,“你有種,你是個男人,昨天還不是說暈就暈孬種”
“你----”宇文朗氣得一扔鏟子。“好小子,有種跟本少爺單挑”
琴看着他高低不同地褲腿,臉上白一塊黑一塊的蹭着泥。笑道:“就憑你?別忘了,我是這盟裡最好地神箭手”
忘記這一茬了宇文朗只是看着琴瘦弱的模樣,忘記她也是個會功夫的。
“怎麼?不動手了?”琴看着他笑。
“君,君子動口不動手”宇文朗沒話說了,只好這樣,“有本事,你跟荊棘打一架”自己打不過,但是荊棘沒問題啊他是大內侍衛,打一個瘦小男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你的僕人叫荊棘?”琴道,“----不過你別忘了,你用二十兩銀子把他賣給我了。要打架也是他和你打”
“你----”生平沒有受過這些閒氣,宇文朗差點要背過氣去。他不斷安慰自己“大人不計小人過”,許久,終於和緩下來。擡眼一看,琴也晃晃悠悠走遠了,當然,走之前還丟下一句:“好好挖溝。不然沒飯吃”
“啊啊啊----畜生”好不容易忍下來的宇文朗又一次爆了。
不過這次宇文朗倒是學乖了,幹完上午的活,悶聲不響溜到琴帳前討飯吃。琴自然是不准他進帳篷在案上吃飯地,宇文朗只得自己端着碗蹲在帳篷門口吃飯。來來往往地人像看戲一般看他,那個淒涼啊
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宇文朗端着碗,一面拼命爬拉,一面惡狠狠地詛咒。
吃罷飯,丟下碗。宇文朗又扛起鏟子挖溝去了。現在地他。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來,都和金鑾殿上殺伐決斷的晟國皇帝全然不同。
整個下午。也許是琴太忙了,總之宇文朗在辛苦幹活地時候,她沒有得閒來挖苦自己。宇文朗吃過虧,知道琴這傢伙偏偏針對自己。那好,自己就把工作完成地好好的,看你怎麼挑刺
也許是這樣想的緣故,宇文朗今天的工作格外賣力,還不到日暮西沉,就已經做好全部的工作。大功告成地他一甩鏟子,坐在地上直喘氣。雖然很累,卻有種做完事情後的欣慰,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勞動地快樂”
然而,夏季頂着大太陽幹苦力活,汗流浹背,渾身上下都是黏黏的。去洗個澡這兩天他也在村子周圍轉過了,知道離這南邊不遠的小山包後面,就有一條小溪,水還算清澈。經過太陽一曬,水暖洋洋的,正好洗澡。
PS:評區裡有親說本文拖沓、男配太多女主花心。
額,先還是感謝這位親。我寫時有這個拖沓的毛病,現在努力收斂,再不寫廢話了。
至於男配太多就是女主花心……這個,男配是很多,但是女主喜歡的人只有一個,這也算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