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發出怒吼聲,筆直的向前射去,現在,摩信科和薩+TT+住了,雷哲無法傷害到風雪守護中的泰倫斯,那些年輕的魔法師根本靠不住,所有的擔子,都在他身上!
泰倫斯露出獰笑,毫無畏懼的迎上韓進,雖然在身體的強韌性和速度上,他比不上韓進,但他可以隨時隨地釋放魔法,冰環讓韓進的速度驟然減慢,冰錐具有極強的殺傷力,受到攻擊時他又會釋放冰壁和冰甲術,極大的提高了自己的防禦力,甚至會掄起魔法杖和韓進肉搏。而且還有一片堅硬的冰層隨着他的身形移動,一個具有豐富戰鬥經驗的職業者,通常不會給敵人兩次相同的機會,他時刻都在防備着韓進施展那種怪異的魔法。
不管任何方面,泰倫斯都佔了上風。
韓進的速度越來越慢,泰倫斯抓住一個機會,接連釋放三道冰環,幾乎讓韓進變成了一個冰人,隨後一條巨大的冰錐在他手中出現,夾雜着呼嘯聲正射向韓進的前胸。
韓進用最後的力氣勉強向後讓了一步,接着身形向地下縮去,下一刻,他在幾十米開外的地方出現,遠遠避開了風雪守護結界。
“哈哈……”泰倫斯狂笑着:“這就放棄了?真讓我失望啊!”
就在這時,那些年輕的魔法師們突然發生了爭執,一個男魔法師飛起一腳,把亞撒踢倒在地,接着搶過一張魔法卷軸,甩手就要把魔法卷軸釋放出去。
烏光一閃,一支勁矢激射而至,附着在箭矢上的衝擊力,把魔法卷軸撕成無數碎片,接着下一支箭矢奇準無比的洞穿了那個男魔法師的咽喉,他舞動了一下胳膊,頹然栽倒在地。
年輕的魔法師們都露出了絕望的神色,剛纔他們一直在爭論,其中一些人堅決要求立即釋放空間卷軸,回到孤崖城去,但亞撒執意不從,他不想做一個逃兵,就算要逃也要帶着嚮導們一起逃,事情很清楚,刺客們是衝着雅琳娜院長來的,這幾個傭兵更是爲了保護他們而死戰,不管朋友,只顧自己逃生,這種卑鄙無恥的事他做不出來!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候,亞撒平時積累出的威望,顯得過於蒼白無力了,幾個一心要逃走的魔法師竟然用暴力強行搶過魔法卷軸,只可惜,他們忽略了敵人的殘忍和縝密。
不過,韓進沒有心情去管身後發生了什麼,他的視線掃過囂張無比的泰倫斯,掃過一臉陰笑的射手,掃過那隻也許一分鐘、也許十分鐘,就會從電網中掙脫出來的九頭蛇,韓進突然笑了,笑得無比輕鬆。
韓進爲自己加持了一道回元清神咒。又整理了一下殘破而凌亂地長袍。說實話。他很怕死。所以他也很自私。摩信科那麼哀求他。希望他再給加持一個替身傀儡魔法。但韓進總是不講情面地拒絕了摩信科。因爲韓進第一個要考慮地。是自己地安危!那天他孤身衝進黑鴉城。大殺四方。在別人眼中。他是無所畏懼地勇士。但。如果沒有戌土假屍術地保護。他絕不會進去。名聲對他來說。什麼都不是!
可世事就是如此怪異。或者說。老天爺就是這樣無情。怕什麼。偏偏就要來什麼。當然。他可以用地遁術遠遠逃開。不管任何人地死活。問題是。真地可以麼?
剛纔亞撒不想走。是因爲他有自己地良心。現在韓進不能走。是因爲他心裡已經把摩信科、薩斯歐他們當成了自己真正地朋友!
實際上。做一個無所顧忌地逃兵並不是一件容易地事。要拋棄曾經認爲美好地東西。有承受世人唾罵地勇氣。準備過一種被徹底孤立地生活。仔細想一想。這比死更艱難!從今以後。沒有誰關心他地喜怒哀樂。被人取笑、受人白眼。甚至是被排斥在社會之外。這樣地日子。活着就是遭罪!
韓進回頭看向摩信科。他地雙眼亮而有神。笑容清澈而燦爛。此時地韓進。已不像是一個浴血奮戰地戰士。反倒象一個手捧鮮花、站在村頭。準備迎接自己戀侶地少年。
摩信科和薩斯歐不由都呆了一呆。和韓進認識一年多了。從來沒見韓進笑得如此開心過。難道……他已經有了必勝地把握?
“不要,拉斐爾!不要……”仙妮爾突然發出慘呼聲,有些女性的直覺敏銳得可怕,仙妮爾就屬於其中的佼佼者,何況她至少有半顆心都撲在了韓進身上,雖然說不出具體的道理,但她就是知道,韓進露出這種微笑,絕不是好事,而那充滿了溫暖的眼神,分明有一種訣別的味道!
“還不死心。”泰倫斯譏笑道。
韓進轉了過來,看向泰倫斯,輕聲道:“和我一起走吧。
”
“什麼?”泰倫斯沒聽懂,下意識的反問道。
“呵呵……”韓進發出清朗的笑聲,他現在真的是一身輕鬆!就像一個人站在懸崖邊一樣,最艱難的,是決定邁不邁出那一步,痛苦、不捨、猶豫等等都在煎熬、考驗着人的意志,但到了縱身躍下的時候,一切顧慮都不復存在了,也沒必要存在!
韓進已捏了個劍訣,低喝一聲:“去!”
韓進腰間的劍鞘,劇烈的顫抖起來,隨後一團雪亮的劍光突然炸開,把劍鞘絞得粉碎。
那曾經是一柄普通的長劍,但在韓進手中,它
出了絕代的光華,猶如一條在洪荒中誕生的游龍,輕裹抰着無上的威嚴,它每飛出十幾米,便會爆出一團純粹由流光組成的、煙花般的尾焰,在外人眼中,這好像是元素能量外溢的表現,但韓進卻知道,每一朵尾焰爆開,就代表着一道靈力耗盡的符籙消逝。
韓進在這柄劍上費了不少心血,因爲他的境界還不足以施展飛劍,閒得時候,他會在飛劍上添加近百道符籙,忙得時候也會盡力擠出時間補上幾道,到現在爲止,已算不清一共施加了多少符籙,他只知道,當符籙燃盡的時候,他的生命也就走到了盡頭。
當初在拜特盟西城,他差一點用飛劍去對付傑拉爾德了,幸好突如其來的吸血鬼幫了他一個大忙,可惜,現在只能自己幫自己了。
飛劍突入風雪守護結界,短短的距離,它已經耗盡了三張符籙,在身後留下了長達十幾米的尾焰,那些讓人頭疼的雪花,對飛劍起不到任何作用,耀眼的劍光,牢牢鎖在泰倫斯身上。
泰倫斯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擡手釋放出一道冰牆,他並沒指望靠冰牆去阻攔那柄怪異的長劍,只是想試探一下對方魔法的力量。
韓進冷笑一聲,飛劍以一種無比靈活的姿勢向上竄起,飄過冰牆,繼續逼近泰倫斯。
泰倫斯急忙補上一道冰壁,把自己牢牢擋在裡面,飛劍激射而至,如蜻蜓點水一般在冰壁上輕輕一劃,一聲炸響,冰壁已化作無數碎片向四下迸射,而飛劍也爆出了一團巨大的光焰,接着,飛劍如閃電般向下射去。
泰倫斯臉色陡變,當飛劍已將擊中他前胸的時候,他的身形極其突兀的消失了,下一刻,他在幾十米開外出現。
瞬間移動!這種空間魔法和韓進的地遁術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韓進可以無限制的釋放地遁,而魔法卻有相應的冷卻時間。
泰倫斯只能移動自己的身體,卻帶不走風雪守護結界,當泰倫斯出現的時候,那漫天的風雪都向着泰倫斯涌了過去。
韓進劍訣一引,飛劍閃了閃,便超過了飄舞的雪花,直向泰倫斯射去。
泰倫斯揮動魔法杖,一團巨大的冰球憑空出現,正迎向飛劍。
飛劍就象活的一樣,突然向下一沉,和冰球擦肩而過,貼着地皮激射而至。
對摩信科等人來說,那只是韓進釋放的一種全新魔法,他們體會不到飛劍的威力,而身在其中的泰倫斯卻是有苦自己知,至少,那種飄忽不定、突如其來的速度,就讓他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泰倫斯手中的魔法杖向下一頓,一道冰環以他爲中心向四下捲去,飛劍輕快的一擡頭,斜刺裡向上穿去,那一道道如霧狀的冰浪全都撲了個空。
下一刻,飛劍已閃到泰倫斯身後,泰倫斯想用目光追鎖飛劍,卻是追之不及。
“郝瑟絲,幫我!”泰倫斯一聲大喝,隨後釋放了一道魔法,他的身體被一層層堅冰牢牢的封在裡面。
冰封術,被人戲稱爲冰棺術,本是用來儲存一些稀有物品的魔法,冰封術的效果可以持續很長時間,冰塊非常堅實,就算受到陽光長時間照射,冰塊也不會融化,但在實戰中用處不大,泰倫斯用冰封術來保護自己,稱得上活學活用的典範了。不過,從另一方面也驗證了他的無奈,他所擅長的魔法攻擊根本碰不到飛劍,連冰壁都無法保護他,冰甲術更不可靠,如果想釋放其他魔法,他又根本沒有吟唱咒語的時間,現在最重要的,是先保住性命,至少也要拖到瞬移魔法冷卻完畢。
那個叫郝瑟絲的射手已經看呆了,聽到泰倫斯的大喝才如夢初醒,拉開長弓瞄向韓進。
一個木人出現在韓進身前,遮斷了郝瑟絲的視線,而摩信科已經象一頭猛虎般撲了出去。
瑟絲突然感應到了什麼,胡亂射出一箭,接着用最快的速度向一邊退去,同時雷哲的身影出現在她身邊,那柄寒光閃閃的匕首奮力刺出,卻刺了個空,身受重創,雷哲的速度和力量都大打折扣,否則,郝瑟絲不可能輕易逃出他的攻擊範圍。
飛劍懸浮在空中,一點點向後退去,憋在冰棺裡的泰倫斯緊張的看着飛劍,他當然不會把自己完全封住,這屬於魔法的釋放技巧了。
再等等!泰倫斯在心中狂吼着,只要再過一點時間,他就又可以釋放瞬間移動了!
可惜,現在韓進是最等不起的人,他就象一支燃燒的蠟燭,飛劍的每一個動作,都在燃燒着他的生命力。
一團極耀眼的光芒在飛劍上亮起,隨即一道流光裹挾着萬鈞之勢撞在了冰棺上,轟地一聲巨響,冰棺已化作無數晶瑩的碎片,向四下迸射,組成了一團籠罩着幾十米方圓的璀璨煙花。
泰倫斯的眼光變得暗淡了,他的前胸上,多出了一個比碗口還要粗的血洞,隨後,他的身形晃了晃,逐漸倒在了地上。
韓進又引了個劍訣,飛劍在空中輕盈的點了點頭,便超過了雷哲和摩信科,直向郝瑟絲射去。
瑟絲被嚇得魂飛魄散,尖叫一聲直向森林中逃去,不過,想用自己的雙腿和飛劍賽跑,那純粹是在做夢,再強大的射手,也不可能讓自己變成一道光!
在
耳的嘯聲中,飛劍疾刺郝瑟絲的後腦,郝瑟絲用盡全\7向一旁跳開,飛劍刺了個空,而韓進劍訣一引,飛劍又劃出一溜殘影,射向瑟絲的脖頸。
瑟絲剛纔奮力躲閃,有些慌不擇路,竟然撞在一棵古樹上,但,在她身後追趕的雷哲和摩信科,都無法看到她那雙亂轉的瞳孔。
瑟絲等了等,在飛劍將要及體的一瞬間,猛地向旁一仰身,飛劍擦着她的脖頸射了過去,正擊中那棵古樹。
得意的笑容剛剛在郝瑟絲臉上綻放,卻又變得僵硬了,她看到一溜劍光從樹後繞了過來,那棵幾人合抱粗的古樹根本無法擋住飛劍。
瑟絲又發出一聲尖叫,連滾帶爬的向斜刺裡衝去,韓進不會因爲敵人變成了爬行動物就生出憐憫之心,飛劍在空中微一停頓,激射郝瑟絲的背心。
沒有人注意韓進,他的臉色由通紅轉成蒼白,又從蒼白轉成鐵青,現在,他的臉頰上已經透出一種類似死人一樣的灰黑色,和最開始相比,飛劍的速度已經慢了許多。
瑟絲翻身躍起,飛劍又一次撲了個空,大半截劍刃已沒入地下。
瑟絲突然輪起長弓,重重抽打在飛劍上,遠處的韓進晃了晃,一僂血絲從他嘴角滲出,郝瑟絲反手再打,咔嚓一聲,她的長弓齊腰而斷,幸好,她手裡拿着的不是摩信科的巨劍,否則,現在韓進已經命喪當場了。
飛劍劇烈的顫抖起來,郝瑟絲心中大急,竟然伸出腳,用力向飛劍踩去。
韓進低喝一聲,接連變化了幾個手訣,飛劍驀然從泥土裡退了出來,瑟絲一腳踩空,差一點把自己晃了個跟頭,在她做出任何反應之前,劍光一閃,接着便是噴濺的血花,飛劍已洞穿了郝瑟絲的左腿。
“啊……”郝瑟絲悲呼一聲,身不由己向下栽倒。
按理說,最先趕到的應該是雷哲,但他移動起來很不方便,已經被摩信科拉下老遠。
摩信科本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又被激起了滔天兇焰,也不說話,揮劍怒斬而下,他的目標是那郝瑟絲的右腿。
摩信科剛纔聽得很清楚,不是要一點點折磨韓進麼?那你就要有被折磨的覺悟!
一個射手失去了長弓,又傷了一條腿,她根本無法保護自己,只能用絕望的目光看着劍芒落下。
噗……血光又一次濺起,郝瑟絲的半截小腿被齊刷刷的斬了下來,劇烈的痛楚,讓郝瑟絲髮出了一聲比一聲悽慘的嚎叫。
摩信科一腳踢在郝瑟絲的臉頰上,獰笑道:“不是要折磨我們麼?來啊!你來啊!”
就在這時,一聲恐怖的咆哮傳了過來,摩信科的臉色當即大變,而瑟絲卻露出了一種近乎扭曲的笑意:“哈哈……你們……你們也會和我一起死的,一起死,哈哈……”
笑聲未落,摩信科的劍鋒已經從她的脖頸上掃過,一顆血淋淋的人頭直飛起老高,滾落在草叢中,那種猙獰的笑容凝固在了她的臉上。
摩信科懶得看屍體,拎着長劍大步向林外衝去。
韓進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但他無法放鬆,也不能放鬆,裹在九頭蛇身上的電網已經很黯淡了,也許,下一刻九頭蛇就會衝出來!
飛劍飄了過來,只是飛劍上的光芒已不像開始時那麼耀眼,速度也不再那麼輕靈了,但目標卻是明確的、堅定而不可動搖的!飛劍每一次攻擊,都會耗盡十幾道甚至是上百道符籙的靈氣,尤其是強行擊破冰棺的那一劍,幾乎耗盡了他的心血,現在韓進完全是靠着本身的能量驅動飛劍,而這,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承受力!
九頭蛇猶在電網中蜷縮着,幾雙兇惡的眼睛,緊緊盯着飛劍,憑着本能,它感應那小東西有着極其可怕的殺傷力。
韓進的身體已經搖搖欲墜了,不過他打出的手訣卻異常的清晰、準確,飛劍頓了頓,向下激射而去,那九頭蛇的背上已被幼龍撕咬出一條極深的傷口,飛劍一閃而沒,消失在傷口中。
韓進嘆息似的輕籲一口氣,隨後一聲如炸雷般的怒吼在森林上空響徹着:“破!”
轟地一聲巨響,韓進的飛劍瞬間震成無數碎片,而每一塊碎片都化作可以洞穿金石的能量亂流,無情的撕扯着九頭蛇的肌肉和內臟,一道噴涌的血泉足足濺起十幾米高,那九頭蛇背上的傷口已變成一個幾米寬、深不見底的大血洞。
九頭蛇發出痛苦的咆哮聲,拼命掙扎着,但這一切,韓進都看不到了,也聽不清,他雙腿一沉,跪倒在地,隨後軟軟的癱在那裡。
“拉斐爾!”摩信科又驚又喜的叫道,不過,當他抱起韓進,看到韓進那張如死人般的臉頰時,他的聲音突然開始發抖了,就像一頭野獸在哀鳴:“拉斐爾……”
“龍之血!”仙妮爾腦中靈光一閃,這裡只有她知道韓進的秘密,也只有她能想出辦法,仙妮爾尖叫起來:“讓他喝龍之血!快!!”
“什麼?”薩斯歐一愣。
“快啊……”仙妮爾急叫道,隨後她的頭一沉,身體也跟着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