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正是拉東鎮最熱鬧的時候,韓進和綺麗小姐靜靜的站在二樓,從窗口觀察着下面的動靜。
樓下的行人已聚成一圈,差不多有二百多人,昨天韓進和綺麗小姐交談時,坐在綺麗小姐身邊的那個老者此刻就站在街道中心,正唾液橫飛的說着什麼。
“那個蠢貨也配做鍛造大師?”那老者指點着一付鎧甲叫道,他的聲音很洪亮,樓上的韓進和綺麗小姐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老者身邊立着一個木架子,架子上掛着一付鎧甲,那付鎧甲的形狀很怪異,充滿了抽象的味道,該平整的地方偏偏多出幾個鼓包,該圓滑的地方卻又被打磨出一條條生硬的棱角,最可氣的是,鎧甲的左右完全不對稱,尤其是右邊的腿甲,短得可憐、也瘦得可憐,整付鎧甲從形狀上評斷,說有多醜就有多醜。
那老者很會罵人,先是攻擊鍛造大師維拉爾的手藝,等圍觀的人接受之後,轉而開始攻擊維拉爾的人品,接着又開始質疑維拉爾父母的智商,最後扯上了整個矮人種族,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來了,來了……”外圍的人開始騷動起來。
眼角猶帶着眼屎的維拉爾從外面擠了進來,他宿醉剛醒,聽到外面有人在痛罵矮人這個種族,當時就憤怒了。
那老者看到維拉爾進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猶在痛罵不休,只是話題重新轉到了維拉爾的手藝上。
維拉爾死死的看着那付鎧甲,突然暴跳起來:“你他媽胡說八道!”
“我在胡說八道?”那老者冷笑道:“維拉爾大師,鎧甲後面還有你的印章呢,難道這付鎧甲不是你鍛造的?”
“是我鍛造的!”維拉爾吼聲如雷:“可……可這是客人的要求!”
“客人的要求?哈哈哈……維拉爾大師,不要把別人都當成傻子,誰會要求打造這樣的鎧甲,這是人能穿的麼?”聽了這話,圍觀的人們發出了鬨笑聲,那老者得意洋洋的叫道:“我告訴你,你說的那個客人就是因爲上了當,又急着離開拉東鎮,所以才把鎧甲交給我,讓我來揭露你的真面目!”
“你……你……”維拉爾急得滿臉通紅,卻偏偏說不出話來,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
那老者更得意了,話題又開始向維拉爾的父母以及整個矮人種族延伸,周圍的人不時發出鬨笑聲,維拉爾的臉色越來越紅,終於,脾氣暴躁的他忍無可忍了,暴吼一聲,身形急衝而至,揮拳痛擊在老者的小腹上,按照維拉爾本人的意願,他極想把那老者的嘴打爛,但身高是個問題,只能挑順手的地方攻擊了。
那老者措手不及,被打了個正着,身形如風箏般倒飛出去,撞翻了七、八個圍觀的人,滾落在地一動不動了,鮮血伴着泡沫從他的嘴角噴涌而出。
“打死人了……”圍觀的人一片大譁,爭先恐後的向四下逃去。
“現在,您的麻煩解決了。”韓進收回目光,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椅子上。
綺麗小姐驀然轉身,直視韓進,她的胸膛在急速起伏着,目光森冷,還夾雜着幾分憤怒與譴責。
“怎麼?有什麼地方不對麼?”韓進淡淡的說道。
“不,你很對!”綺麗小姐長吸了一口氣。
“既然這樣……您是不是應該把另一半金幣付給我了?”韓進露出微笑。
綺麗小姐掏出一個絲巾包,就要扔到地上,卻又頓住了,隨後緩緩把絲巾包放在了桌子上,一字一句的說道:“拉斐爾少爺,這一次真是太‘謝謝’您了。”
“您太客氣了。”韓進沒有察看裡面到底有多少金幣,直接收了起來,接着又頓了頓:“看樣子我現在已經成了一個不受歡迎的人,不過……我要告訴您,雖然我是一個活得非常失敗的貴族,但這不代表別人可以隨意侮辱我,當然,我也很遺憾,我只想略微懲罰他一下,讓他以後管好自己的嘴,沒想到最後會變成這樣。”
綺麗小姐什麼都沒說,只冷冷的揮了揮手。
韓進笑着站起身,緩步向樓下走去,斯蒂爾伯格乖巧的跟在韓進身後。
從店鋪的後門走上另一條街道,韓進長吁了一口氣,他的情緒稍微有些低落,其實剛纔的話都是實話,可惜,對方並不相信他的解釋。
雖然最後出現了意外,但對綺麗小姐來說,絕不是一件壞事,因爲她多出了一條路,可以藉此牢牢控制住維拉爾,甚至可以逼迫維拉爾簽訂奴隸契約。她是苦主,如果她拒絕賠償,維拉爾肯定要遭受嚴厲的懲罰,簽訂契約成爲維拉爾最後的生路,不過,韓進更清楚,不管綺麗小姐選擇了什麼,都是最後的掙扎而已。
發現陽光被人擋住了,韓進一轉頭,身後除了斯蒂爾伯格之外,還有身材高大的摩信科,韓進奇道:“摩信科,您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還跟着我們做什麼?”
“僱傭關係已經解除了,我還留在那幹嘛?”摩信科憨笑道。
“哦……”韓進還想問什麼,誰知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了一聲‘總算找到你們這兩個傢伙了!’隨後肩膀被人一把抓牢。
韓進側轉過身,他認識對方,斯蒂爾伯格昨天悄悄指給他看過,抓住他肩膀的正是他以前的老管家、巴巴託。
“你們還有沒有良心?”巴巴託聲嘶力竭的叫着:“看在老爺的份上,我一直把你們當成自己的孩子,你們哪一次求到我,我沒滿足你們?竟然敢跑到我家裡偷東西??兩個小畜生!馬上給我脫下來,給我脫下來……”巴巴託一邊叫着一邊往下拽韓進的衣服。
韓進皺了皺眉,伸手一推,把巴巴託推了出去。
巴巴託連退了幾步,他氣得嘴脣都開始哆嗦了:“好啊,還敢動手,給我……”
突然,巴巴託呆住了,他身邊那個剛想破口大罵的女人呆住了,身後幾個治安隊的隊員也呆住了,韓進手心裡多出了一把金幣,信手拋出,空中一片金光閃爍,接着韓進又一伸手,他的手心象有吸引力似的,飛落的金幣一個不拉全部回到他手心中,動作顯得非常瀟灑。
“接着。”韓進微笑道,他的大拇指一挑,一枚金幣劃出一條亮閃閃的軌跡,直飛向巴巴託。
也許是因爲這個場面太熟悉了,熟悉到了深入骨髓的程度,一團極燦爛的笑容在巴巴託臉上綻放,他以一種與老年人不符合的靈活動作向前迎出,穩穩接住了金幣,揚聲道:“謝少爺賞……”
“呵呵……”韓進一笑,他沒有再搭理巴巴託,轉身對斯蒂爾伯格和摩信科說道:“走,我請你們大吃一頓去。”
巴巴託到底是老了,接住了金幣之後才反應過來,翻臉不對,不翻臉也不對,畢竟剛纔那奴僕狀是他心甘情願做出來的,沒有任何人逼他,他呆呆站在那裡,作聲不得。
“走開!”摩信科伸手一推,把一個試圖擋路的治安隊員推到一邊,幾個治安隊員一起色變,可看到摩信科胸前的徽章,又灰溜溜的低下了頭。
其實大多數位面都是一樣的,要麼有權、要麼有錢、要麼擁有讓人恐懼的力量,弱者很難受到別人的尊重。
在拉東鎮東側一座小旅館裡,韓進三人圍坐在方桌旁,摩信科放下菜單,問道:“拉斐爾少爺,您想吃什麼?”
“以後不要用敬語了,感覺太彆扭。”韓進笑道:“直接叫我拉斐爾吧。”
摩信科想了想,點頭道:“也好。”
“你們點你們的,我呢……”韓進猶豫片刻:“給我來兩盤鹽水木薯吧。”其實以韓進的想法,他不想在這裡吃東西,太浪費了,到市場裡買些木薯,然後自己烤着吃多好?不過摩信科的態度有些曖mei,雖然心疼錢,但在搞清摩信科的目的之前,不該省的地方就不能省,憑着直覺,他相信摩信科是善意的。
“那東西有什麼好吃的。”摩信科撇了撇嘴。
“我喜歡清淡。”韓進笑道。
片刻,他們要的菜都擺了上來,摩信科要的是草稚香肉和烤龍心,還有一瓶酒,烤龍心的名字聽起來嚇人,不過此龍非彼龍,只是一種食草的小動物,類似蜥蜴,沒有任何攻擊力。至於斯蒂爾伯格,他什麼都沒有要,在十幾年的歲月裡,他始終都在堅定不移的揣摩着拉斐爾的心思,感應着拉斐爾的情緒變化,並以此爲自己的畢生事業,雖然真正的拉斐爾已經消泯了,但不可思議的是,斯蒂爾伯格還是從某種渠道感應到一些信息,就像現在,他清楚的知道韓進很心疼這筆錢,儘管韓進的笑容是那麼的溫暖、大方。
“摩信科,你剛纔是說,你已經和綺麗小姐解除合約了?”韓進問道。
“嗯。”摩信科點了點頭:“她僱傭我,就是想讓我去對付那個維拉爾的,都被你解決了,她還養着我幹嘛?”
“那也太快了,這邊剛完事,然後馬上就趕你走?”韓進嘆道。
“呵呵……到拉東鎮之後,我什麼都沒做過,反正錢收到手了,讓我走就走唄。”
“那你下一步想做什麼?”韓進笑眯眯的問道。
“你想做什麼?”
“我?我還沒想好呢。”
“我也沒什麼計劃。”摩信科吐出一塊碎骨,憨笑道:“老師說過,我的腦子不太好用,他勸我要多和聰明人交朋友,這樣才能學到東西。”
“哦?”韓進在心中暗笑,摩信科絕不像外表那麼憨厚,相反,他非常機靈,比如說,昨天配合自己嚇唬維拉爾,比如說,剛纔給那幾個治安隊員小小的難堪,爲自己出氣。
“拉斐爾,你就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摩信科突然開門見山的說道。
“爲什麼這麼說?”韓進笑道。
“昨天你說可以用頭腦去解決那個維拉爾,我以爲你是一個說大話的人,誰想你真的做到了,不過你的辦法陰損了一些,呵呵……”
“我不認爲我錯了。”韓進認真的說道,他很明白,摩信科當面說自己陰損,不外是想試探自己的心性:“綺麗小姐幫助他、相信他,他做了什麼?一個卑鄙的背叛者,有資格要求別人麼?”
“嗯……你這樣說也有道理。”摩信科想了想,點頭道:“對了,我那時下樓追你們的時候,聽到綺麗小姐在念你的名字,拉斐爾,我看綺麗小姐是喜歡上你了。”
“真的嗎?”斯蒂爾伯格喜形於色的叫道,他知道少爺的心事,聽到這個消息,從心裡爲韓進感到高興。
“想什麼呢!”韓進白了斯蒂爾伯格一眼:“喜歡?唉……她是在憎恨我啊。”
“少爺,爲什麼啊?”
“因爲她的人被維拉爾打了,她認爲一切都是我故意佈下的圈套。”
“那你是不是故意的?”摩信科問道。
“是。”韓進輕聲道,短短的時間裡,摩信科已經數次試探自己了,不管對方得出什麼結論,他已經先一步看穿了摩信科的‘憨厚’:“我錯就錯在太高估維拉爾了,我以爲他在聖冠城中打傷了人,最後不得不跑到這個地方來,肯定會牢牢記住教訓,誰想……他的脾氣那麼大,上來就往死裡打啊。”
摩信科沉默了片刻:“拉斐爾,你說……綺麗小姐是個什麼樣的人?”
“非常聰明,只不過在經驗上差了些,應該是以前沒什麼歷練。”韓進想了想:“我讓她的人去罵街時,她沒有反對,這意味着她沒有看到危險,可是事情剛剛發生,她馬上反應過來一切都是我故意安排的,我想,已經足以證明她的聰明瞭。”
摩信科撓了撓頭,好似能明白韓進的意思,又好似沒有聽太懂。
“再給她幾年時間,她會變成一個非常厲害的人。”韓進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當然,如果她能安全活上幾年的話。”
摩信科動容道:“拉斐爾,你這是什麼意思?”
“一個犯了罪的矮人,沒有靠山支持,他敢背叛綺麗小姐麼?”韓進輕聲道:“在我看來,不外有兩種情況,一個是被人利誘,一個是受人威脅。我知道這些,而綺麗小姐也知道,但她做了什麼?先是讓你去殺維拉爾,後來又讓我去對付維拉爾,呵呵……摩信科,你還沒有明白?”
摩信科搖了搖頭,雙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韓進,這次他沒有裝憨厚,他是真的不明白。
“在和那個人或者是那些人的爭鬥中,綺麗小姐處在絕對的下風,所以她只能、也只敢把矛頭對準維拉爾,甚至沒有想過用說服、勸導的辦法,直接選擇了極端,因爲她很清楚,在那些人的操控下,維拉爾回頭的可能性很小很小。”
“可是……這些只能說明綺麗小姐陷入了困境,不代表她的生命有危險啊?”摩信科道:“也許那些人是想逼迫綺麗小姐答應他們什麼條件呢?”
“不錯麼,這都能想到?”韓進似笑非笑的說道:“你的老師看錯你了啊。”
“哈……”摩信科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隨後轉移話題:“拉斐爾,你繼續說。”
“綺麗小姐會不會有危險,是由她的性格決定的。”韓進緩緩說道:“說實話,我去找綺麗小姐,一方面是想賺點錢,另一方面是想用行動來推薦我自己,既然我可以爲她解決維拉爾,自然也會爲她解決其他麻煩,儘管她的對手很厲害,但至少我會給她帶去一點希望,試試總是應該的吧?”
摩信科極認真的聽着,而斯蒂爾伯格已經聽傻了。
“是我自作聰明瞭,我的錯誤不止是看錯了維拉爾,更看錯了綺麗小姐,事情發生後,她一點沒有掩飾對我的厭惡,不過她又把另一半金幣如數交給我了,呵呵……如果她用賴賬來報復我,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而且,她本來想把金幣扔到地上,以顯示自己的輕蔑和憤怒,但最後她還是把金幣放在了桌子上。”韓進頓了頓,接道:“這些,讓我知道,綺麗小姐是一個愛憎分明、極有原則的人,她不會因爲心中的恨去欺壓、折辱交易者,也不會因爲對方是交易者而掩飾自己的恨。一個愛憎分明、有原則的人,性格通常都是非常剛烈的,這麼說吧,如果面對着無法抗拒的壓力或者是壓迫,他們寧願做一塊粉身碎骨的玉石,也不會做苟且偷生的磚瓦!你明白了?”
“明白。”摩信科點頭道:“在越來越混亂的大陸上,這種人是越來越少了。”
“其實我這些都是猜測。”韓進把最後一塊木薯放進嘴裡:“事情未必會按照我說的發展,意外隨時可以發生。”
“你的意思是……你說的都是廢話?”
“你可以把這些當成廢話。”韓進一笑,他的目光突然落在菜單上,一盤鹽水木薯的價錢竟然只有十二枚銅幣,仔細計算一下,這間旅店只加收了一點點費用。
韓進招了招手,一個侍者迎了過來,天知道這種小旅店的服務人員到底能不能算侍者,他陪笑道:“少爺,您還需要什麼。”
“來五十盤鹽水木薯。”
“多少??”只有斯蒂爾伯格能保持神色不變,摩信科和那侍者異口同聲的問道,他們都以爲自己聽錯了。
“五十盤鹽水木薯,有問題麼?”
那侍者呆立半晌,沒說有問題,也沒說沒有問題,直接奔着後堂走去。
“你要這麼多鹽水木薯幹什麼?”摩信科奇道。
“吃。”韓進回答得非常簡潔。
時間不長,一盤接一盤的鹽水木薯被端了上來,韓進沒有客氣,甩開膀子大吃起來,體內已經打下了一定的基礎,無需細嚼慢嚥也能吸收能量,自然要求速度了。
吃前幾盤的時候,摩信科還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態,可韓進如風捲殘雲般一口氣掃光了二十多盤鹽水木薯時,摩信科的眼睛越瞪越大,甚至忍不住彎下腰觀察桌下的動靜,以爲韓進用什麼方法把木薯藏起來或者扔掉了,但韓進正處於能量原始積累的關鍵時刻,連木薯渣也捨不得掉,更別說整塊的木薯了,桌上桌下全都是乾乾淨淨。
轉眼,韓進已經吃下了四十多盤,上菜的侍者已經麻木了,摩信科放下手中的酒杯,吃吃的問道:“我……我說,拉斐爾,你不會是巨龍吧?怎麼能吃這麼多?”
“有我這樣子的巨龍麼?”
“不一定,高階巨龍可是會釋放變形術的!”
“你聽說過有喜歡吃鹽水木薯的巨龍嗎?”韓進百忙中也不忘露出笑容:“放着美味的烤肉不吃,吃木薯?”
“有點道理。”摩信科想了想:“但如果你是一隻很窮的巨龍呢?”
“我真是……就算我很窮,可巨龍象徵着什麼?有在這裡和你無聊的時間,我飛到聖冠城去找迪斯馬克領主好不好?”
“可人類根本不可能吃這麼多東西啊!如果……如果你的性格有些孤僻……我是說很怪異,偏偏就是喜歡吃鹽水木薯呢?”
“摩信科,說實話,以前你的老師是不是狠狠的刺激過你?”韓進問道,他算是看出來了,不能低估摩信科的頭腦,但也不要高估他,他喜歡和別人擡槓不是因爲察覺了問題,純粹是因爲習慣!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韓進無奈的搖頭道:“好,我承認我是巨龍,行了吧?”
“誰信啊?!”摩信科嗤之以鼻:“你如果是巨龍會放過綺麗小姐,我告訴你,巨龍都是極其銀蕩的!”
儘管韓進一直用五講四美三熱愛來‘嚴格要求’自己,也差一點把手中的盤子砍到摩信科的臉上,這算什麼人啊?!分析綺麗小姐的時候,就在那裡不停的擡槓,好,正經事應該慎重,不用怪他,剛纔否認自己是巨龍,摩信科在擡槓,最後承認了,摩信科又開始反方向擡槓,簡直是讓人徹底無語!如果只看摩信科的外表,或者接觸的時間短,任誰都無法看出摩信科竟然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