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急促的馬蹄聲中,幾十個騎士手舉着火把衝出地道,他們的騎術很高超,地道口距離峽谷只有不足二十米的距離,一般人非得手忙腳亂不可,那些騎士卻是遊刃有餘,很輕鬆的勒住了戰馬,接着布成一道散兵線,四下散開。
“好壯觀的一條熔岩河……”一個騎士發出了由衷的嘆息聲。
“這裡有人活動的痕跡!”另一個騎士發現了一些什麼。
就在這時,一個嘶啞而又模糊的聲音傳了過來:“將軍,是我啊,救救我……”
騎士們一驚,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條瘦弱、骯髒的手臂從一塊條石後面伸出來,正在賣力搖晃着。
幾個騎士催動戰馬,緩緩向前圍了上去,其餘騎士繼續保持警戒,當他們接近條石的時候,一個髒兮兮的人跳入他們的眼簾,衣衫破爛,甚至比不上乞丐,臉上有一層厚厚的油垢,根本無法辨認他原來的樣子,而且身上還散發着一種怪異的氣味。整個人趴在地上,一柄長劍從他的小腿肚子刺進去,直刺入地下,把他的腿釘在那裡,最怪異的是,他居然大口大口咀嚼着什麼,右手還緊緊抱着一塊不知道哪種動物的烤肉。
“你是什麼人?”一個騎士大聲問道。
“昆……昆西將軍在嗎?我是利奧波德啊!”利奧波德含含糊糊的說道,他也知道現在很是失禮,但是和那痛徹心扉的飢餓相比,失禮又算得了什麼?
“誰?”一個高大的身影遮在利奧波德前方:“利奧波德?你……你變成了這個樣子?”
利奧波德剛剛把口中的肉嚥下去,還想再啃上一大塊,聽到昆西的聲音後,他整個人僵在那裡,接着慢慢起來頭,無盡的委屈在此刻化成一聲尖利的哭嚎。
“真的是你?”
“將軍,您要爲我報仇啊……”
“我以爲那些匪徒肯定……神靈保佑!”昆西從戰馬跳下來,喝道:“告訴我,是誰幹的?”
“是那個傭兵!那個該死的傭兵!!”利奧波德咬牙切齒的說道。
“哪個傭兵?”昆西一愣。
“就是他殺了馬里奧大人!”
“馬里奧……原來是他!”昆西的臉色陡然變得陰沉了:“只有一個人?”
“是的,這裡只有他一個人。”
“大人、大人……”那邊負責警戒的兩個騎士突然一迭聲的叫起來。
“喊什麼?”昆西怒道。
“大人,剛纔我們看到橋對面有一個影子!”
利奧波德象吃了興奮劑一般全身都抖動起來:“將軍,那就是他,他剛剛離開不長時間!將軍,絕不能把他放跑了啊……”
幾個性急的騎士拽着戰馬就要上橋,昆西突然喝道:“慢着!”
騎士們一愣,都呆呆的看向昆西,昆西大步走到橋頭,伸腳在橋頭重重的跺了一下,幾十丈長的鐵索如波浪一樣搖盪起來。
昆西耐心觀察了片刻,覺得沒什麼問題,一揮手,騎士們魚貫跑上橋頭,向一端衝去。
“將軍,不要丟下我啊!”利奧波德叫了起來,他有些心慌。
“你、還有你。”昆西隨便叫出了兩個騎士:“你們留下來照顧他。”
“將軍……”很奇怪,利奧波德覺得越來越害怕了,他不想讓昆西走,但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昆西點了點頭,舉步踏上鐵索橋,算上利奧波德那一次,一共有三支車隊在地洞中消失了,全都是那個傭兵乾的,而且那傭兵還是殺死馬里奧的兇手,做爲密洞駐地的最高指揮官,他必須給出一個交代,否則,他和他家人的下半輩子就要在奴隸營中度過了。
利奧波德愣愣的看着昆西的背影,一個騎士突然在他耳邊道:“大人,您忍一下。”
“什麼?”利奧波德沒聽明白,下一刻,一股劇痛從他的小腿上傳了過來,那種痛苦是如此的猛烈,以至於他呆了片刻,才發出刺耳的慘叫聲:“啊……你他媽的在做什麼……”
“大人,忍一忍就沒事了。”那騎士笑道,接着隨手把那柄長劍扔到地上。
叮……長劍和地面相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音,緊接着又是一聲,叮……那騎士一愣,怎麼會發出兩道聲音?就在他疑惑的時候,叮……撞擊聲再一次傳了過來,這回他聽出些不對來了,轉身向橋的另一端看去,有條人影正用什麼東西撞擊着鐵索。
嘩啦……一條鐵索軟綿綿的垂下來,而那座鐵板橋馬上就開始偏移了,對面的人影又走到另一側,那騎士猛然明白過來,有人要毀橋!
“殺了他!快!”兩個騎士大驚失色,用最快的速度向對岸衝去,不過這座橋太長了,他們剛剛衝到一半,另一條鐵索也離開了橋板,橋身開始左右劇烈搖晃起來,那兩個騎士嚇得趴在橋板上,死死扣住鐵板與鐵板之間的縫隙,一動不敢動。
韓進淡淡的拍了拍手,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張火符,他甩手把火符打了出去,火符剛剛脫手,就變成了一團怪異的火球,以奇快無比的速度劃破長空。
轟地一聲,吊橋上方二十餘米處的一塊巨巖被擊中,無數細小的沙石撲撲簌簌掉落下來,從利奧波德等人的角度看,那塊巨巖很普通,但從韓進現在的角度看,卻能清清楚楚的直到,那塊巨巖深入洞壁的一端已經快被人挖空了!
韓進又甩出一張火符,那塊巨巖承受不住打擊,轟然墜落,數萬斤重的巖體兇猛無比的直砸向鐵橋,橋上的兩個騎士被嚇呆了,傻傻的看着巨巖當頭落下,只聽轟地一聲,固定在鐵橋上的十幾根鐵索瞬間同時崩斷,或甩向半空,或抽打在峽谷兩旁,打得沙石陣陣飛揚。
利奧波德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剛纔有一根鐵索甩過來把那塊牛肉劈成兩段,差一點就劈中他了,過了半晌,驚魂初定的利奧波德剛想擡起頭觀察一下,誰知一隻腳伸過來,重重的踩在他的手上,接着又看到一隻手,很自然的把他手上的空間戒指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