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自作孽不可活啊
“媽,你也病了這麼久了,我還是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江遠盯着老媽的背影,面無表情地說道。
江母哼了聲:“檢查什麼?我死了不正如你的意?你愛帶誰回來就帶誰回來,我也管不着。”
江遠站了一會兒便直接離開了。
關門聲讓江母坐起身,嘟囔着:“就這麼走了?”
江遠不是搞不定江母,只是不屑用女人的伎倆去達到目的,但目前看來,他的說服並不見絲毫成效。
江遠不是沒有耐心,只是他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這裡,於是,他不得不開始他的第二個方案。
江遠拿出手機撥了一串號碼:“放出消息,就說江氏出現了危機。”
掛上電話後,江遠便離開了別墅,再回來的時候身子有些虛,走路的時候還晃了兩下。
“少爺,你怎麼了?”陳嫂見狀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攙扶,結果卻被躲開了。
“我很累,想要休息,沒事兒別打擾我。”江遠沉聲吩咐了句,然後便上了樓,回了自己的臥室。
陳嫂着急了,趕緊去通知了江母:“夫人夫人,不好了。”
“什麼事兒啊這麼慌慌張張的。”江母從牀上坐起:“不是說他回來了嗎?怎麼不來看我?”
“夫人,少爺好像不舒服,直接回臥室了。”陳嫂如實稟報道:“他不讓我進去打擾,夫人,你還是過去看一眼吧!”
江母一聽也着急了,趕緊下牀:“上午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不舒服了?”
江母疾步來到江遠的臥室,見兒子躺在牀上,臉色有些發白,額頭上還沁着冷汗,心瞬間慌了。
“遠兒,你這是怎麼了?”江母撲在牀邊,探手試了試兒子額頭上的溫度,手瞬間收了回來:“怎麼這麼燙?”
江遠直接轉身,背對着江母:“你們都出去,我想要休息了。”
“你在發燒啊,不行,得趕緊去醫院。”江母慌亂失措地說道。
“我沒事兒,不用管我!”江遠揮開了江母的手,繼續閉眼假寐。
“你是不是在跟我置氣?”江母擰眉,問道。
江遠沒吭聲。
“陳嫂,叫樑醫生來別墅一趟。”江母直接朝陳嫂吩咐道。
“是,夫人。”
樑醫生來到別墅後,江遠卻很不合作:“誰讓你進來的,給我出去。”
“遠兒!”江母朝江遠呵斥了聲。
樑醫生冒着捱揍的危險給江遠檢查了一下,然後臉色一沉:“必須得打點滴了,若是控制不好很可能會引起一系列的病症。”
江遠的病不是裝的,確實是真的發燒了,他感覺渾身發冷,看來是在冷凍室待的時間過久了。
沒錯,他現在演的正是苦肉計!
“好好給我躺好了。”江母心急如焚地喊道。
江遠卻翻坐起身,準備下牀:“煩不煩?我要去公司了。”
江遠的身體素質向來很好,即使是沖涼水澡也不會感冒,所以才選擇去了冷凍室,結果沒把握好度,現在不止頭有些沉,就連雙腳都有些站不穩了,踉蹌了一下,差點兒跌倒。
他這回下的本可是夠大的!
“好了好了!”江母扶着兒子,不得不妥協道:“我答應你還不行嗎?”
江遠就像沒聽見似的繼續往外走:“媽,我不想勉強你的……”
“你是我兒子,我能不心疼你嗎?我就算有百般個不願意,我往自己肚子裡吞還不行嗎?”江母實在沒轍了,便朝江遠喊道:“你的事情啊,我以後也不管了,你愛娶誰娶誰這總行了吧?”
江遠只覺得腦袋嗡嗡嗡的轉着,緊接着便暈了過去。
“遠兒!”
“少爺!”幾個人急忙衝了上去。
樑醫生給江遠測了嚇體溫,不僅皺眉:“40.5度,體溫太高了,不行,得趕緊送醫院。”
於是乎,江遠這小子自作自受,被送去了醫院。
寒氣入體,江遠的溫度居高不下,這不僅嚇壞了江母。
江母一直陪在江遠身邊,當聽到兒子嘴裡發出囈語的時候,不僅湊上前去聽,才發現兒子竟然喊的是那個狐狸精的名字。
江母心澀不已,這真是造孽啊!
江遠還在昏迷之中,結果公司那邊又傳來了不好的消息說是資金週轉出現了問題,江母從開始的心神不寧改爲了恐慌。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怎麼都讓我給趕上了?”江母對公司的事情那根本是一竅不通,奈何兒子還躺在病牀上昏迷不醒呢,這可怎麼辦是好!
“夫人,要不讓蘇小姐過來照顧少爺?”陳嫂提議道:“說不定聽到了蘇小姐的聲音,少爺的意志力會更好一點兒。”
江母猶豫了片刻只能不情願地點點頭,事到如今也別無他法了。
朵兒正在花店幫忙清點,結果卻接到了王律師的電話。
“蘇小姐,江總他現在在醫院,你能不能過來一趟。”王律師直接請求道。
蘇朵兒微微蹙眉,心想,這會不會是那個男人的惡作劇?故意將她騙過去?故意試探她在不在乎他!這種幼稚的做法,他以前也不是沒有做過!
“抱歉,我現在很忙。”蘇朵兒直接掛了電話。
王律師見對方拒絕了,於是朝江母彙報道:“夫人,蘇小姐她……”
“她不來?”江母反問道。
“嗯。”
“她以爲她是誰啊?我家遠兒都病成這副模樣了,她的心是石頭做的嗎?”江母怒不可遏地喊道。
江母被氣得劇烈咳了兩聲。
“夫人!”陳嫂趕緊爲其拍着背。
“我家遠兒爲了她都不惜跟我撕破臉,她竟然還在那拿喬!”江母氣不過,忍不住抱怨了兩句。
“夫人,消消氣!”陳嫂勸道。
“媽,聽說遠生病了,怎麼樣了?”這時,樑曉晴小跑了過來,氣喘吁吁地詢問道。
江母嘆了口氣,神傷不已:“高燒不退,醫生說再這樣燒下去,情況可能會更糟糕。”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樑曉晴盯着病牀上的男人,着急地問道。
江母一臉憔悴地搖搖頭。
江遠依舊囈語着:“朵兒……朵兒……”
樑曉晴俯首去聽,隨即臉色一變。
無論是意識清醒還是模糊,他口中的名字永遠都不可能是她。
“夫人,要不,再給蘇小姐打個電話吧!”陳嫂勸道:“少爺也不能一直都這麼燒下去吧!少爺有心病,心病不除,身體怎麼會好?”
樑曉晴站在原地,手握成拳,盯着江母,當看到對方點頭的時候,心涼了一截。
王律師再次撥了蘇朵兒的手機號碼。
朵兒見還是剛纔那個號碼,索性不予理會了。
“夫人,蘇小姐不接電話。”王律師回稟道。
無奈之下,江母只好拿陳嫂的手機給蘇朵兒撥了過去。
“蘇姐,你手機又響了。”小葉朝蘇朵兒喊道。
蘇朵兒本不予理會的,結果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只好接通了。
“你好大的架子!三請四請的都不來。”江母直接沒好氣地說道。
蘇朵兒聞聲微微一愣,隨即柳眉蹙起。
“我命令你,十分鐘內來市一院一趟,條件隨你開。”江母壓根就沒有求人的態度,一句話中夾雜着命令,又帶着一抹侮辱。
“江夫人,我想你是打錯電話了吧?我又不是你花錢僱傭的員工,抱歉,我不接受你的命令。還有就是,你的交易我同樣不接受!”蘇朵兒冷哼一聲,接到她的電話總沒好事。
見對方掛了電話,江母氣不打一處來:“一點兒教養都沒有!氣死我了!”
陳嫂着急了,樑曉晴卻笑了:“媽,別生氣,蘇小姐一向心直口快,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心直口快?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江母氣呼呼地喊道。
蘇朵兒掛了電話之後,反覆琢磨着,連一向討厭她的江母都給她打電話了,那江遠……難道是真的在醫院?
蘇朵兒心神不寧地走來走去,在去與不去之間徘徊。江母只說讓她過去,卻沒有說江遠到底怎麼了,忐忑之後還是決定去醫院走一趟爲好。
江母着實沒想到蘇朵兒會來,所以在見到她的那一刻微微一怔。
“不是不來嗎?我可沒逼你!”江母冷哼一聲,說道。
樑曉晴見到朵兒,心裡五味雜陳,反正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夫人,我們還是先出去吧!”陳嫂提醒道:“少爺喜歡安靜。”
江母不情不願地起身,瞪了朵兒一眼,朝外屋走去。
樑曉晴看了一眼朵兒,然後又瞥了一眼病牀上的男人,臉色暗沉地跟了出去。
蘇朵兒就這麼站在原地,盯着昏睡中的江遠看了好一會兒才靠近。
“他……他到底怎麼了?”蘇朵兒在牀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盯着男人微微發紅的臉暗想,直到男人滾燙的溫度灼了她一下,她才大致明瞭。
“蘇小姐,這是溫水,你幫忙給少爺擦一下身子吧。”陳嫂重新換了盆乾淨的水放在了病牀旁邊,裡面有幾塊乾淨的毛巾。
蘇朵兒瞥了一眼盆中的水,然後又看向陳嫂。
“少爺燒了一晚上了,現在都沒退燒,再這麼燒下去非得鬧出人命不可,他嘴裡一直喊着你的名字,我想最讓他掛念的肯定就是蘇小姐你了,夫人心急如焚,對小姐說話的口氣是重了點兒,還請你別往心裡去,說到底,少爺跟她置氣還是因爲小姐你。”陳嫂看了一眼江遠,嘆了口氣,不免和蘇朵兒多說了兩句。
蘇朵兒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陳嫂離開後,蘇朵兒轉頭看向了病牀上的男人,微微嘆氣。擰了一條溼毛巾然後輕輕擦拭着男人的臉。
“朵兒……朵兒……”男人的嘴輕輕開合,又開始神志不清了。
蘇朵兒聽見了,深呼吸一口氣,心裡突然堵得慌。
“陳嫂說,你這次生病是在跟你媽置氣?”蘇朵兒一邊爲男人擦拭着一邊輕聲說道:“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幼稚?”
“……”
“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有那麼好玩嗎?你若是死了,得不償失的可是你自己!”蘇朵兒繼續說道:“你看你一生病,家人多着急啊!連你的前妻都來看你了,你說這麼好的一個女人圍着你,你幹嘛想不開非得要我啊?”
“……”
“我就是猜不透你,我不知道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我沒有安全感,我外表堅強可是心底裡是經受不起再次打擊的。”
“……”
蘇朵兒說着說着,眼睛不由地一酸,潸然淚下:“你身體素質不是向來都挺好的嗎?你不是一向都是鐵打的嗎?這回怎麼也躺下了?你丟不丟人?自誇的時候怕是沒想到會有今天吧!”
在蘇朵兒的印象中,江遠確實好像從來都沒有生過病,有次他抱着她在浴室……熱水器壞了,他們衝的涼水澡,結果,他什麼事兒都沒有,她第二天卻感冒了,持續了一個多禮拜都沒好。
自此,他經常調侃她,說她是弱不經風的林黛玉,她要是林黛玉,怕是這個世界上都沒有王寶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