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纖聲音越說越輕,秀麗的臉上劃過對命運的無奈之色:“……當我結束完課程下班看到十分鐘前還說在學校大門前等我回家的男人,十分鐘後,卻毫無聲息的躺在雪地上時,只覺得命運跟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盛小姐,那種永遠失去愛人的滋味,你不會懂,那種失去,甚至可以痛得你整個心臟都麻木死去,我接受不了英博就這樣不打招呼的永遠離開了,更接受不了害死英博的兇手。
事後,學校的門衛分明清楚的告訴我整件事情經過,英博當時被車撞的時候,重傷卻沒有立即死亡,他甚至想伸手去撿散落在地上的栗子,那車卻又倒了回來,再次往英博身上碾壓。反反覆覆的,這樣明目張膽把英博活生生給壓斷氣。”
葉纖說到這裡,聲音哽咽的難言,整個人彷彿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一雙眼睛也變得通紅,雙手死死的揪緊了沙發套。
哪怕,七年過去了。
這些痛,依舊是那麼清晰。
在失去英博後,她的靈魂變得居無定所,特別是第一晚,獨自回家面對兩人居住的房子,站在客廳裡,看着這熟悉的一切卻空蕩蕩的令她感到害怕。
她怕,半夜醒來,旁邊沒有他了。
她怕,做一桌好吃的,沒人吃。
她怕,走哪去哪都是一個人。
可,這都成了她無法改變的事實。
“皮海簡直不配做人!”良好的教養讓盛初七不會輕易的爆粗口和罵髒話,可聽到葉纖的經歷,她再也忍不住了,一股憤怒從心底油然而生。
情緒激動得她也跟着眼紅起來,斯君謙見狀,擡手拍拍她的肩頭,安撫着他女孩的情緒。
盛初七鼻子酸酸的,不敢在葉纖面前掉眼淚,她怕自己哭了,也會讓失去丈夫,本來就很痛苦的女人也越發的跟着崩潰起來,深呼吸了一口氣把酸楚壓下去,她遞了張紙巾給葉纖,乾巴巴的安撫她:“抱歉,我不該提起你的傷心事,你放心,皮海會遭到報應的。”
“謝謝!”葉纖將情緒很好的控制住,低頭,快速用紙巾將眼角的淚珠擦拭去,非常感激他們:“前幾年,我堅持不放棄過很多次去法院告皮海故意殺人,甚至花掉我所有積蓄,卻都被皮海輕易買通關係給壓了下來,他的女兒是我教書的學校就讀,當時我把他的女兒扣押下來,才能見到皮海一面。
那時候,我問他,爲什麼要撞死我丈夫?你知道他的回答多麼可笑嗎?
呵呵,皮海竟然很不在意對我說,撞個半殘太麻煩,還不如直接撞死賠全款了事。”
這就是窮人的可悲嗎?
葉纖冷笑:“皮海這種畜生,怎麼能理解人的感情,我情願英博被撞殘廢也不要他死,這樣,我至少每天能見到他,能照顧他,能跟他說說話。
可皮海的做法,卻讓我連和他再見一次的機會都沒了,永遠的沒有了……”
盛初七聽到這裡,已經完全的明白過來,葉纖是想替自己的丈夫伸冤,斯君謙是再接着這件事來打壓皮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