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好了,我們繼續。”劉冉拍了拍手,今天他是一身招搖的大紅色襯衫,下襬在腰間打了個結,顯得妖媚不已,黑色的緊身長褲將他一雙長腿勾勒的性感無比。
劉冉多少能感覺到吳敏茹的不甘心,畢竟她比起童瞳卻是專業很多,當然,並不是說童瞳差,假以時日,劉讓明白童瞳除了身高不夠之外,絕對會成爲一流的模特,可是就目前而言,還是接受過專業訓練的吳敏茹更優秀一些,可是伊斯&梅特爾這個設計師拋開所有專業模特不要,點名了要童瞳,所以縱然再多的不甘心也是惘然。
昨晚上四子竟然沒有動童瞳動手!吳敏茹趁着低頭的瞬間,陰沉着眼神,枉費自己上一次陪他在酒吧喝酒,他還說要廢了童瞳給柳康報仇呢?都是些混蛋的酒肉朋友,話說的多麼慷慨激昂,到頭來,根本就是沒種的男人,昨晚上那麼好的機會都不動手!
如果說沐放是忙着聯繫媒體,童瞳是忙着訓練,其實梅特爾纔是真正的大忙人,這一次參展他設計了六套衣服,整件裝設計的是用中國蠟染爲主體的連衣裙,套裝是真絲的襯衣和西裝褲,然後還設計了一套晚禮服,兩套完全可以展示兩這個品牌靈魂的上衣和短裙,最後一件是春天的風衣。
可是即使這麼忙,當吃飯時間到了時,忙到暈頭轉向的衆人這才發現梅特爾不見了,平日了一見到烤鴨就幾乎要吃掉自己舌頭的餓死鬼不見了。
“肯定去了藍海豚!”吃着烤鴨,一個員工肯定無比的開口,對於自家老闆這樣不按照牌理出牌的詭異特性,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好在工作已經到了尾聲,下午加加班,趕趕工,他們明天就不用來公司了。
“瞳瞳寶貝,我給你送飯來了。”梅特爾拉開推拉門,一臉諸好的笑容,左右手各拎着兩個餐盒,絲毫不認爲自己這樣的突然闖入訓練,有多麼的不合適。
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劉冉側過頭看着大咧咧闖進來,一臉獻媚模樣,那眼珠子幾乎要黏到童瞳身上的梅特爾,嘴角微微的抽搐了幾下,搞設計的人果真都是怪才,不能用常理來推斷。
“瞳瞳寶貝,我都說了你不用太辛苦,這次的比賽由我來搞定就行。”看着童瞳腳下那過高的高跟鞋,再看着童瞳那因爲汗珠而黏溼的劉海,梅特爾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劉冉,板着娃娃臉訓斥着,“你難道連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這個道理都不懂?這樣兩天的訓練,瞳瞳寶貝再辛苦,也不可能成爲專業模特的,你是不是故意折磨我家瞳瞳寶貝!”
被訓的一愣一愣的,劉冉已經徹底無語了,不是你這個設計師突然抽瘋,這樣重要的比賽讓小瞳當模特,自己會用兩天的時間展開魔鬼的訓練,爲什麼到最後自己似乎成了罪魁禍首?
“瞳瞳寶貝,我們不訓練了,快下來吃午飯。”梅特爾剛剛還板起的臉,在面對童瞳時,立刻轉爲了無比的諂媚,將餐盒放在了桌子上,打開,熱氣騰騰之下,正宗的北京烤鴨散發出濃郁的香味,誘惑着人的食慾。
“先到這裡。”劉冉不得不關了音樂,挫敗的看了一眼只買了兩份餐盒的梅特爾,有這樣來探班的嗎?難道不知道除了小瞳,這裡還有另外三個人嗎?
“我出去買午餐。”吳敏茹快速的擦着臉上的汗水,甜甜的笑着,目光看向劉冉,不放過每一次讓自己表現的機會。
“不用,我帶過來了。”沐放的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錢利快速的拉開門,接過沐放手裡的餐盒。
“瞳瞳寶貝,坐到我這裡來。”梅特爾不滿的看了看沐放,他幹嘛不帶這些人出去吃,偏要留在這裡打擾自己和瞳瞳寶貝的用餐。
果真又是烤鴨!童瞳看着梅特爾的餐盒,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好吧,這一下他們的相熟度進步到一起吃了三次烤鴨,可是他難道不膩嗎?到北京纔多久啊,他難道天天都去吃烤鴨?
六個人圍在一起吃起了午餐,可是剛開吃不到一分鐘,敲門聲響了起來,和苑樓送外賣的員工禮貌的走了過來,手裡也拎着五個餐盒,目瞪口呆的看着吃的正歡的幾個人,強撐起鎮定開口,“您好,這是預定的午餐。”
和苑樓的外賣?沐放疑惑的愣了一下,自己並沒有訂餐,畢竟和苑樓一般人根本也訂不到餐,桃花眼微微的眯了一下,掃過拿着筷子的幾人,不是他們訂的,難道是關曜?
“請簽字。”員工將單子遞給了站起身的沐放,而沐放看着單子上一個關字就知道自己推測沒有錯,果真是關曜給小瞳訂的餐,一時之間,心頭有些的澀。
是譚驥炎吧?童瞳看着又打開的餐盒,和苑樓童瞳去吃過一次,上一次還喝了鴿子湯,此刻看着那餐盒的菜正是上一次在和苑樓自己點的菜,想到譚驥炎連這樣的細節都記得,童瞳不由的笑了起來,心頭滿是甜蜜。
吃着飯,童瞳趁着休息的時間,拿過手機發着道謝的短信給譚驥炎,雖然只是坐在角落裡,可是那纖細的眉宇之間無法遮掩的幸福笑意,讓人一看就明白這是在給喜歡的人發短信。
譚驥炎是很少發短信的,太浪費時間,所以當他看文件的時候突然看到手機上的短信提示,還是錯愕了一下,打開,看着童瞳發過來的謝謝和一個笑臉表情,那原本冷沉峻寒的表情便柔軟了下來,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有些生疏的回了個短信,叮囑童瞳不準吃過飯就訓練。
童瞳還真沒有想到譚驥炎會回短信,因爲訓練室裡大家都在,所以打電話是不方便的,而且除了昨晚匆匆見了一面,也沒有說上幾句話,童瞳知道譚驥炎很忙,可是卻忍不住思念,所以就發了短信過去道謝,看到譚驥炎回過來的短信,想着他坐在辦公室嚴肅的處理文件的同時,一隻手卻在桌子下回短信,便不由的笑了起來,快速的回了過去。
梅特爾哀怨無比的瞅着坐在角落裡發短信的童瞳,一臉被拋棄的可憐小媳婦哀怨模樣,而一旁沐放只是看了一眼,依舊是妖孽般的邪魅笑容,半點看不出他僞裝下的真實情緒,和劉冉詢問着童瞳的訓練情況,然後起身離開。
“伊斯先生,你看到了敏茹的訓練,這一次的參賽,不知道可不可以將敏茹當後預備模特,畢竟小瞳也是第一次上臺走秀,沒有經驗,可是敏茹這方面就好多了,她接受過專業的訓練,比賽的時候,如果有任何問題,敏茹都可以立刻頂上場的。”看到沐放走了之後,錢利陪着笑臉和梅特爾搭話,即使讓敏茹只走一次也是好的,畢竟這可是新藝人露臉的最好機會。
一旁,吳敏茹正和門邊的劉冉求教着,如同沒有聽見錢利的話一般,只要有一線的機會,自己都不會放過的!要成功,便必須像自己這樣,不擇手段!
“爲什麼要備用的模特,瞳瞳寶貝就最好了。”一臉看怪物一般,梅特爾瞪大一雙湛藍色的眼睛,不解的看着錢利,指了指門邊的吳敏茹,“我如果要模特,有的是一流的名模,我要她一個不專業的模特做什麼?丟人去嗎?”
外國人說話很多時候是無比直白的,不知道委婉,更不知道避諱着當事人,所以梅特爾那一臉嫌棄的看不上吳敏茹的表情,讓吳敏茹臉色倏地一下血色盡失,雖然她知道自己走的已經很好,可是那是和童瞳比,如果和真正的專業模特,自己還不行,可是這話被梅特爾當面說出來,如同被打了一巴掌一樣的難堪。
“好了,小瞳開始訓練了。”劉冉已經明白梅特爾這個設計師的抽瘋,所以快速的拍了拍手,清脆的巴掌聲招呼着發短信的童瞳,也算是給臉色蒼白難堪的吳敏茹解圍了。
其實梅特爾說的很對,他要模特,大可以去選擇那些專業的模特,他之所以點名了要童瞳,自然就不會在乎童瞳走的好或者不好,所以錢利剛剛那一番話也純粹是討罵而已。
這才發現竟然和譚驥炎你發我回的發了快一個小時的短信了,童瞳快速的回了一句,然後將手機收到了包裡,準備下午的訓練。
而這邊梅特爾自然是賴着不走的,雖然他的手機已經響了五遍,可是他愣是充當不知道,如同響的不是自己的手機一般,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欣賞着童瞳的走秀。
音樂聲響了起來,穿上高跟鞋,燈光也照亮了T型臺,童瞳雖然只是訓練服,可是當她出場時,原本那樣安靜乖巧的氣息消失了,而是被一種獨特的強大氣勢所代替,如同巡視自己領域的王者,那種渾然天成的傲氣,那種與身具有的尊貴,這個T型臺就是她的天下,是她的領土。
梅特爾表情倏地一變,差一點震驚的站起身來,而一旁劉冉特意瞄了一眼,然後笑了,身爲設計師除了對服裝熟悉之外,他們對模特也是非常瞭解的,看梅特爾剛剛震驚的表情,劉冉明白他絕對不是一個三流的設計師,他也敏銳的發現了小瞳身上那種屬於名模的強大氣場,可是一看到童瞳的身高,劉冉又開始飲恨憋屈了,爲什麼身高不夠啊?
梅特爾是真的不願意走啊,可是手機鈴聲已經響個不停,最終無奈之下,不想那些下屬集體翹班,梅特爾只能一步三回頭,用烏龜般的速度挪移的離開了訓練室,不過一想到去了上海之後,自己就可以和童瞳相處了,那滿是委屈的英俊娃娃臉上又露出了明亮的笑容,屁顛屁顛的離開了藍海豚回去繼續趕工。
下午的訓練吳敏茹更加的刻苦,更加的用心,可是即使她比童瞳用心一百倍,即使她的走秀是個普通人都知道自己的更好,可是有什麼用呢?去上海的人是童瞳,吳敏茹可以想象,等這一次的走秀結束,等《歲月靜好》的電影開拍,童瞳會一躍成爲耀眼的明星,而自己還頂着新人的頭銜,苦苦的掙扎着。
不甘心!浴室裡,吳敏茹抹着臉上的淚水,抽噎着,死死的咬住了脣瓣,爲什麼童瞳有那麼好的運氣,她憑什麼?又呆又蠢,她憑什麼被那麼多人護着寵着,而自己這樣努力,這樣付出,卻什麼都得不到!
等吳敏茹走出浴室時,錢利一直站在門外等候着,看着她紅紅的眼睛,那樣強撐起笑容的堅強,錢利忽然感覺心如同刀割一般,陣陣的疼着,他想要將眼前這個和自己曾經有過一樣遭遇的好女孩摟進懷抱裡好好的愛護着,可是他不能,他是敏茹的經紀人,他不能和她有任何不正當的關係,這對敏茹的演藝生涯將是致命的傷害。
“錢哥,我沒事,眼睛裡掉了灰而已。”吳敏茹揚脣笑着,擦了擦眼角,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如同沒事人一般。
“嗯,走吧,我送你回去,敏茹,你要相信自己,以後有的是機會。”錢利點了點頭,將心頭的不捨和疼惜壓了下來,只是對童瞳更加的痛恨和厭惡,如果不是她,這些機會都是屬於敏茹的。
劉冉離開的時候看着童瞳開着沃爾沃的車子離開,想起中午的那頓午餐,在北京的人,誰都知道和苑樓的那規矩,每天只有十桌,過了這個數,天王老子來了,大廚也不會買你帳下廚。
能從和苑樓送來餐盒,童瞳背後果真有人,只可惜錢利那個經紀人似乎還沒有想透這一點,總是偏着吳敏茹,卻不明白童瞳纔是不能得罪的人,不過那丫頭有點呆,似乎連錢利的偏心都沒有看出來,這樣也好,過的逍遙自在。
——分隔線——
明天晚上就是三十晚上吃團圓飯了,沐放也結束了一天的忙碌,畢竟這真的過年了,而拜沐放強大的關係網,今天一早報紙和電視、網路上已經都是關於童瞳這一次要參加巴黎時裝週,亞洲外圍賽的消息,加上特意剪輯的之前童瞳第一次上《茶餘飯後》這個節目的小短片,童瞳在年味十足的年底,大大的紅了一下。
公寓裡燈火通明着。
“沐哥,你洗乾淨手,將一次性手套戴上,對了,袖子一定要捲起來。”廚房裡,童瞳聞着煮熟的糯米的香味,將鹽、糖、五香粉這些調料倒進了糯米飯裡,然後將絞碎的肉末一起倒了進來攪拌均勻。
這是糯米圓子,是以前童瞳一次出任務,在安徽的一個小鎮上學的,除了任務就枯寂的生活裡,做飯成了童瞳的一個樂趣,她喜歡學着試做各個地方的美食。
“好了,這要怎麼辦?”沐放將衣袖都捲到了手肘處,露出白皙的手臂,戴着一次性手套,優雅的站在童瞳身邊,臉上染着笑,這個男人即使在廚房裡,卻依舊遮掩不了他渾身妖魅的光芒。
“用拳頭用力的擠壓就行了,直到糯米都黏在一起,有了黏勁就好了。”童瞳讓出了位置,讓沐放接手,自己走到一旁,拿起餃子皮開始包餃子,三十晚上守歲是一定要吃餃子的。
沐放直接將鍋子裡的糯米飯當成了沙包,白乎乎的米飯,因爲撒上了調料所以聞起來很香,到北京十多年了,可是第一次沐放自己準備年夜飯的吃食,去年三十晚上他吃的什麼已經不記得了,京都會所即使過年期間也是營業的,因爲過年,很多人都有時間在一起聚一聚,所以生意比平日更好。
沐放這個時候如果藍海豚沒有事情,他就會在京都會所,年夜飯不過是送到套間裡,有大廚烹飪出來的精緻菜餚,天天吃,年年吃,吃飯也不過是爲了填飽肚子不餓死自己而已。
沐放擡起頭看着坐在一旁的童瞳,她低着頭包着餃子,一旁的小碗裡還有一個一元的硬幣,洗了幾遍之後,又用白酒泡了一個多小時殺菌,這個丫頭如同孩子一樣,竟然要在餃子餡裡放一塊硬——幣,讓沐放想想就笑了起來,可是溫馨的卻如同回到了孩子時代,竟然也開始期待着可以吃到這一枚硬幣。
用拳頭揣了十多分鐘之後,沐放這才發現越來越難了,被搗爛的糯米非常有黏性的黏在了一起,每一拳下去都要十足的力度。
“小瞳,差不多了吧?”沐放將黏住的拳頭用力的抽了回來,然後又砸了下去,詢問着身邊的童瞳。
“嗯,沐哥你這架勢根本像是打沙包。”童瞳一擡頭看到沐放的動作,忍不住的笑了起來,燈光之下,耀眼的眸子,櫻紅染笑的嘴角,甜美里透露着溫馨。
“然後呢。”動了動有些酸的手臂,沐放之前也試過包餃子,可惜啊,這看起來簡單的動作,到了他的手裡就顯得格外的困難,童瞳喜歡吃餃子餡多的,而沐放餡放多了,餃子皮就被撐開了。
“掌心裡溼點水,然後搓成糖葫蘆那麼大放在托盤裡就行了,一會下油鍋炸。”童瞳在掌心裡溼了一點水,示範的搓了一個白乎乎,肉滾滾的糯米圓子。
“你初二就去上海,弄這麼多,吃不掉。”沐放搓着圓子,一面對着童瞳開口,這裡可有小半鍋糯米,這要搓多少出來,時間長了肯定就壞了。
“沐哥,你下餃子吃的時候,或者麪條的時候都可以放幾個,冬天冷,至少能吃六七天,不會壞。”童瞳擡起頭,微微的皺着眉,自己這要是離開,沐哥肯定又不會按時吃飯,他的胃需要慢慢的調理,而沐放根本不會做飯,這讓童瞳不由的爲難起來。
“你這是擔心自己走了,我會餓死啊。”沐放笑了,滿眼的動容和溫柔,可是不想讓童瞳察覺到什麼,快速的低下頭繼續搓着掌心裡的圓子,也只有這個小阿呆,不管什麼時候,都記得自己的一日三餐。
冰箱並不太大,所以童瞳包了一百來個餃子就結束了,拿過一旁先盛出來的一碗糯米飯,然後將調好味的肉餡也搓成了小了一圈的圓子,又在糯米飯裡滾了一拳,肉圓子外沾滿了糯米——珍珠圓子。
忙碌了半個小時,托盤上已經是白白胖胖的圓子,沐放看着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沾着麪粉的童瞳,習慣的伸手給童瞳擦了過去。
“沐哥!”黏糊糊的感覺之下,童瞳躲閃不及,不滿的皺着鼻子。
沐放一愣,這纔想起自己的手剛剛還在搓糯米圓子,這會給童瞳擦臉頰上的麪粉,結果反而將兩粒糯米給擦到她的臉上,看着跳腳的童瞳,不由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這又是什麼?”沐放笑夠了,一面繼續搓着最後幾個圓子,一面不解的看着在砧板上鋪着豆皮的童瞳,她以後不當藝人,絕對可以去當廚師了。
“肉卷,也要炸的。”切碎的芹菜、胡蘿蔔、乾絲、連同肉餡混合在一起,加入雞蛋和豆粉確保餡不會散,童瞳將用水泡軟的豆皮平鋪在砧板上,將餡放在豆皮上,然後用豆皮裹住捲成三四釐米寬,十釐米長左右長條狀,然後放在碟子裡。
一連卷了十來根肉卷,童瞳這才結束了工作,沐放已經搓好圓子了,將鍋碗都拿到了水槽邊清洗着,還是卷着袖子,瘦長的身影站在水槽邊,絲毫不見一絲不耐煩,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樣。
“沐哥,以後誰嫁給你一定有福了。”童瞳笑着打趣,和沐放越來越熟悉了,如同一家人一般,自然也沒有那麼多拘束。
沐哥雖然看起來十指不沾陽春水,可是他真的非常體貼,天冷了,肯定不讓自己碰冷水,洗碗洗鍋的活都是他包了,一開始不熟的時候,還打了好幾個碗,可是現在卻已經熟練多了。
“小瞳不要太羨慕你未來的嫂子哦。”一挑眉梢,沐放刻意的勾起一抹邪魅慵懶的笑,桃花眼微眯着,十足的雅痞貴公子模樣。
“沐哥,你就得意吧,當心以後成了家庭煮夫。”哼哼着,童瞳一揚下巴,吐糟着,“你還是先找個女朋友再說吧,沐哥,要找比你漂亮的可真難,你就擔心沒女孩子敢嫁給你,太自卑了。”
老公比老婆還要漂亮,這對每一個女人而言肯定是致命傷,童瞳雖然是粗線條,可是有時候也會看着沐放那絕色傾城的臉失神,更不用說以後嫁給沐哥的女孩,天天對着這一張比自己白,比自己嫩的漂亮臉龐,那還不哀怨死。
“那小瞳你就危險了,真找不到女朋友,我就拉你湊數。”沐放複雜的笑了笑,童瞳聽了也只是嘿嘿一笑,絲毫沒有察覺到沐放那笑容裡的苦澀和不捨。
鍋裡油燒的熱了,香味彌補在了廚房裡,沐放這會是真的幫不上忙了,不過倒是拿了一個碗裝了五六個炸熟的糯米圓子,大快朵頤的吃了起來。
“沐哥,你少吃一點,這是糯米的,不太容易消化。”童瞳翻着鍋裡的珍珠圓子,一面叮囑着一旁吃得正歡的沐放。
“饞了就明說,沐哥不會這麼小氣的,來,張嘴。”沐放笑着夾起一個圓子遞到了童瞳嘴邊,看着她沒有任何遲疑的咬了一口,沐放笑了起來,將剩下的半個圓子放進了自己的嘴巴里,咀嚼着,一種帶着苦澀的甜蜜從口腔蔓延到了全身,滲透進了靈魂裡,融合之後,這一刻的甜蜜便再也不會消失。
沐放又咬了一口圓子,將餘下的半個餵給了童瞳,正忙着炸肉卷,童瞳絲毫沒有察覺到這半個圓子不是剛剛自己吃的那一個,依舊張口直接吃了,調料放的正好,不鹹不淡。
等將所有的東西都炸好了,童瞳吸了不少油煙,就懶得繼續做飯,沐放也察覺到童瞳的疲憊,直接下了一鍋餃子,兩個人一起吃了起來,算是解決了晚飯問題。
“沐哥,不是吧?”牙齒被嗑了一下,童瞳從錯愕看着筷子中間的餃子,然後哀怨無比的皺着眉頭,無賴的看着不解的沐放,從餃子餡裡將一枚硬幣給夾了出來,這是準備守歲的時候,和大年初一吃的,這會爲什麼就將硬幣給吃出來了。
沐放樂了,看着挫敗不已的童瞳,毫不客氣的大笑起來,擡手揉了揉童瞳的頭,這孩子果真哀怨了,“沒事,沒事,你看這福氣這麼早就跟着你了,明年小瞳一定會事事順利,大吉大利。”
“沐哥,你確定你不是故意找到這枚硬幣下的餃子?”童瞳懷疑的眯着一雙月牙般的小眼睛瞅着沐放,那一百多個餃子啊,怎麼就這麼巧的給找到了,還偏偏讓自己給吃到了。
“我用人格保證。”沐放放下筷子,無比虔誠的舉起手發誓着,可是臉上是遮掩不了的笑容,果真很烏龍,竟然這麼巧的就將這個餃子給下鍋煮了。
“沐哥,送給你,祝你身體健康,吉祥如意。”用紙巾將硬幣上的油漬給擦乾淨了,童瞳拉下沐放舉起來發誓的手,笑着將這枚代表祝福和願望的硬幣放到了他的掌心裡,沐哥很少露出這樣輕鬆的笑容,童瞳是真的希望沐放可以過的幸福,而不是強撐起笑,帶着假面具生活。
心頭有着感動,沐放看着掌心裡的硬幣,笑了笑,將硬幣收進了口袋裡,自己已經很如意了,能遇到小瞳,是自己這一輩子最大的幸運。
入夜,洗去了身上的油煙味,白天訓練,晚上又忙了好幾個小時準備過年的食物,童瞳是真的有點累了,窩在暖和的被子裡,將手機上和譚驥炎發的短信又都翻出來看了一遍。
嘴角無意識的勾起了笑容,童瞳很想打電話給譚驥炎,可是又擔心他在忙,打擾了他的工作,平躺在牀上,手裡握着手機,童瞳看着天花板,猶豫着,翻來覆去之下,又快速的側過身,快速的按着手機,終究還是抵不過思念發了個短信。
等待着,明明只有幾分鐘的時間,可是卻如同一輩子那樣的漫長,耐性,童瞳一直都是最好的,她曾經是整個特別行動組裡最厲害的狙擊手,連上校都自愧不如,可是此刻,童瞳卻有種焦躁的感覺,不時的看着手機,可惜譚驥炎一直沒有回短信過來。
從最開始發短信時的雀躍,到發了短信之後的期待,一直到過了將近十分鐘,譚驥炎依舊沒有回短信,童瞳失落落的看着亮着的手機屏幕,黑暗的臥房裡,靜的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譚驥炎手機一直都隨身帶着,因爲太忙,事情太多,所以他不可能看到短信,難道是不方便回嗎?
忐忑不安着,童瞳手裡握着手機,整個人窩進了被窩,熱氣將手機屏幕上弄的溼潤潤着,童瞳擡起手指擦了一下,看着屏幕,懷疑自己這個短信譚驥炎是不是沒有收到?或許年底了,發短信的人拜年的人太多,或許移動線路太繁忙,所以譚驥炎沒有收到也說不定。
又等了十多分鐘,閉上眼,童瞳忽然一怔,臉上露出狂喜的表情,快速的打開手機,可惜屏暮上依舊沒有收到新短信的提示,可是剛剛自己明明是聽到手機鈴聲響了,難道是幻聽?
笑容僵硬的消失,童瞳將手機放到了牀頭櫃上,不去想,明天起來之後,還有不少事情要做,牀單被套都要換乾淨的,要將髒的洗掉,要燒一些菜和沐哥一起吃年夜飯。
譚驥炎忙到了晚上十點纔回到西湖苑,算是徹底將所有的工作暫時都結束了,譚老爺子也從軍區回到譚家大宅了,所以譚驥炎明天一早就要回到香山那邊的大宅。
洗了個澡,洗去了一身的疲憊,譚驥炎擦着頭髮上的水滴,靠在了牀上,暫時將工作上相關的事情都拋出了腦海,忽然看到一旁的手機,這個時候,小瞳該睡了吧,畢竟白天的訓練那麼辛苦。
譚驥炎明天后天都要留在大宅,肯定是不能和小瞳聯繫的,初二小瞳就要去上海,譚驥炎估計自己也有不少的飯局,猶豫了一下,譚驥炎準備撥通童瞳的電話,手機屏幕亮了,這才發現上面有一條未讀的短信。
小瞳發過來的?譚驥炎薄脣緩緩的揚起淺笑,打開短信,半個小時之前發的,終於還是撥通了童瞳的電話,另一頭,童瞳在牀上輾轉反側着,都絲毫沒有一點睡意,手機鈴聲再次清晰的想起來時,童瞳第一時間懷疑自己又產生了幻聽,可是猶豫了一下,將頭從被窩裡伸了出來,看着黑暗的臥房裡在牀頭櫃上亮起的手機,童瞳剎那從牀上一躍而起,整個人快速的向着牀左側傾了過來,要拿櫃子上的手機。
可惜童瞳動作幅度太大,她原本是坐在牀中間,整個人直接向着左邊橫了過去,重心不穩之下,一手緊握着手機,一手按住牀穩住差一點跌下牀的身體,可惜拿手機的手肘卻狠狠的撞在了牀頭櫃的尖角上,痛麻的感覺立刻席捲而來。
“譚驥炎。”聲音有些的變調,手肘撞到了痛穴上,可是童瞳臉上卻依舊洋溢着笑容,半個多小時的陰霾情緒都消失了。
“怎麼了?”明顯的能聽出童瞳聲音的不對勁,譚驥炎疑惑的開口,手機響了一會她才接電話,“睡着了嗎?”
“沒有,沒有。”急切的搖頭着,童瞳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在和譚驥炎打電話,搖頭他也看不見,嘿嘿的傻笑一聲,摸了摸撞的疼的手肘,語調不由的軟了下來,帶着幾分委屈,“我沒有睡,剛剛拿手機的時候,手肘撞到了牀頭櫃上。”
“小心一點。”譚驥炎嘆息一聲,可以想象的出童瞳毛毛躁躁的表情,肯定撞的很嚴重,否則她不會剛剛接電話的聲音都變調了,又是心疼卻又是無奈。
“嗯,我知道。”聽着電話來傳過來的那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童瞳便也察覺不到痛了,再次的窩回了被子裡,臉上是喜悅的笑容,“你回家嗎?”
譚驥炎一貫是雷厲風行的,即使打電話也是簡短而利落,可是此刻,聽着電話另一頭童瞳說晚上做了什麼菜,和沐放搓糯米圓子,吃餃子時竟然將硬——幣給吃到了,譚驥炎耐性的聽着,只是頻頻聽到沐放的名字時,忍不住的皺了一下眉頭,有着吃醋的不滿。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當手機因爲沒電而發出提示時,譚驥炎這才驚覺竟然打了五個多小時電話,手機都有些的發熱了。
“快天亮了,快睡吧。”時間過的真快,譚驥炎低聲的提醒着,又將童瞳要去上海的事情鉅細靡遺的叮囑了一番,讓她有事一定要打電話給關曜,或者給於靖,比賽一結束就回賓館,不許去街上,譚驥炎是真的有點擔心童瞳會走丟,尤其春節時,人太多,她總是意外狀況不斷,如果可能,譚驥炎真的很想直接陪着童瞳過去上海一趟。
“譚驥炎,你越來越囉嗦了。”頑劣的回了一句,童瞳抱着手機咯咯的笑了起來,一點睡意都沒有,可是自己明天還可以睡個懶覺,可是譚驥炎還要早起回香山大宅,不過聽着他像是叮囑孩子一樣叮囑自己,要注意這裡,注意那裡,童瞳只感覺心頭被軟軟的堆積滿了幸福,原來被人當成孩子一樣管着,叮囑着,竟然也是一種幸福,在譚驥炎身邊,她喜歡什麼都不去想,當一個孩子。
“睡覺!”譚驥炎這會也察覺自己是囉嗦了,微微有些尷尬,他對自己都沒有這麼上心過,可是一想到童瞳,她明明是安靜乖巧的模樣,卻總是有特異功能一般,將危險給扯到自己身邊,讓譚驥炎感覺自己不囉嗦都不行。
“是,市長大人!”童瞳笑着回了一句,聽着電話另一頭譚驥炎低沉的笑聲傳了過來,童瞳嘴角裂開了笑容,道着晚安,“那我睡了。”
“嗯。”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譚驥炎聽着手機另一頭的掛斷聲,這才起身拿出了充電器給手機充電,關了燈,躺在牀上,想起童瞳言語裡終於不再是拘束,而多了一份輕快和調皮,黑暗裡,峻冷的臉上也有了柔軟的笑意,這孩子也敢和自己調侃了。
電話打到了快五點,譚驥炎眯着眼睡了不到兩個小時,就起來了,想起童瞳竟然是和沐放在一起過年的,而且他們一起準備了那麼多的飯菜,譚驥炎大清早就感覺不舒坦,所以面色有些的清冷,嚴肅着臉色,讓開車的李成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睡眠不足的譚驥炎,先生昨晚沒有睡好,是有什麼事情困擾着嗎?
五點多才睡的,掛了電話之後童瞳竟然精神太過於飽滿,絲毫睡意都沒有,結果笑眯眯的窩在被子裡,直到小六點了這才睡着。
沐放也比往日睡的遲了一點,可是當到了八點半了童瞳還沒有起來,不由有些的疑惑,童瞳喜歡賴牀,沐放是不知道的,畢竟他住過來的這些天,天天和譚景御早上一起來就打上一架,而譚景御在軍隊養成的習慣,早起,所以他醒了,和沐放打了一架之後,立刻去隔壁將童瞳給拖起來了。
小瞳不會是生病了吧?沐放輕輕的敲了一下門,沒有迴應,這才推開門輕聲的走進了童瞳的臥房,看着被子裡的那一團,如同蠶寶寶一般,沐放莞爾的笑了起來,小瞳真的如同孩子睡覺一般,整個人都蜷縮的窩在被子裡,面朝着門這邊,只露出一縷黑髮在被子外,臉都埋進了被窩裡,也不怕呼吸不順暢。
沐放放輕了腳步走了過來,莫名的想起有人說過,蜷縮睡覺的人都是極度不安的,所以他們習慣將自己縮成當初在母親子宮裡的姿勢,心忽然有種輕輕被扯疼的感覺。
“沐哥,我還要睡。”從被子裡探出頭來,童瞳眯着因爲睏倦而睜不開的眼睛,含混不清的嘀咕一聲,然後又一頭埋進了被子裡繼續補眠,昨晚打電話果真打的太遲了。
怎麼這麼困?沐放無奈的笑着,看着又鑽進被子裡縮成一團的童瞳,輕輕的替她掖了掖被角,卻也不想離開,隨手拿起牀頭櫃上的書走到窗口的椅子上,靜靜的看起來書來。
一覺直接睡到了中午,童瞳這纔在被子裡鑽了鑽,然後睜開眼,是個好天氣,午後的陽光從窗口照射進屋子來,對上沐放凝望着自己滿是笑意的目光,童瞳尷尬的笑了笑,抓了一下雞窩般的亂髮,“沐哥。”
“起來吧,我們出去吃飯。”沐放走了過來,寵溺的看着睡飽了之後,宛如滿足小貓兒一般的童瞳,擡手揉了揉她的頭,俊美無儔的臉上滿是可以感知的溫柔。
“嗯。”拿過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快十二點了,童瞳等沐放出去了,這才快速的發了個短信過去給譚驥炎:【市長大人,我睡到現在才醒,羨慕吧。】
嘴角是幸福而調皮的笑容,童瞳也不等譚驥炎回短信了,快速的起牀,衝了個澡,神清氣爽之下,肚子立刻咕咕的叫聲,而手機上一條未讀短信,童瞳還沒有點開,臉上卻已經是洋溢的笑,譚驥炎的短信只回了兩個字:頑皮,然後是一個騰訊QQ上的黃色小頭像,而一把小錘子正敲在小人的頭上,讓童瞳愣了半晌之後,捂着嘴巴大笑起來,譚驥炎竟然也會發表情圖像。
“小瞳,好了嗎?”臥房外,傳來沐放催促的喊聲,童瞳快速的從網絡上找了一個蘑菇頭吃飯的圖像回了過去,將是手機塞進包包裡,摸着餓癟的肚子和沐放一起出去找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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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從餐廳出來,到朝陽區這邊的古玩城不過二十分鐘不到的車程,一幢幢仿古的建築在陽光之下泛着古樸而肅穆的氣息,飛揚上翹的屋檐,雕龍畫鳳的窗棱,硃紅色的木質大門四開大門迎接着進出的顧客,懸掛着黑底金字的招牌,銀鉤鐵畫的店名讓人感覺宛若穿越了時間,回到了古代的街幣。
“沐哥,你訂了珠寶?”透過車窗,童瞳看着眼前的熱鬧非凡的古玩城,並沒有因爲春節的到來冷清,反而是人頭攢動的熱鬧,人擠着人,店鋪的屋檐下懸狂着大紅的燈籠,年味十足。
“嗯,有些必要的應酬,走吧,下車,順便去看看你有沒有什麼喜歡的東西。”沐放將車停穩,便帶着童瞳徑自向着最大的珍寶軒走了過去。
珍寶軒——百年的老字號玉石店,四周的木架上鱗次櫛比的擺放着各式的古董:雕刻精美的玉石,年代久遠的瓷器,懸掛在牆壁上的古畫,讓都市人那種煩躁的心境似乎在瞬間安靜沉澱下來。
“沐先生,來了。”一身唐裝,頭髮花白的老者笑呵呵的走了過來,對着身前的顧客抱歉的頷首,端着手裡終年不離手的茶壺向着沐放走了過來,看的出和沐放非常的熟稔。
“賀老,生意興隆。”沐放也笑着拱拱手,剛準備要順便介紹一下童瞳,卻發現她正彎着腰,專注的盯着拒臺裡的一件件精美的玉飾。
也不知道是因爲燈光的原因,沐放看着童瞳那閃爍着光彩的眼睛,感覺從踏入古玩城開始,童瞳似乎就不一樣了,骨子裡有種活躍的因子,她似乎很喜歡這裡。
“童瞳,這是賀老。”沐放拉過童瞳的手臂,將幾乎要鑽進櫃檯裡看玉的童瞳介紹給眼前的賀老,第一次看到小瞳露出這樣喜歡的神色,沐放也很高興,小瞳似乎沒有什麼興趣愛好,沒想到她竟然喜歡玉石,“二樓三樓還有一些珍品,你一會去看看,看中什麼告訴我。”
“謝謝沐哥,賀老,你好。”童瞳乖巧的點了點頭,一聽樓上還有珍品,立刻笑眯了一雙眼,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是喜歡這些奢侈品。
“沐先生,我們上去吧,讓童小姐自己看,喜歡什麼,一會老頭子我給你打個折。”賀老慈愛的笑着,這個小姑娘看起來是真的喜歡玉石,而不是爲了錢財,這種喜歡,和玉石古董打了一輩子交道的賀老,只要掃一眼就明白了,或許是同輩中人吧,讓賀老不由的喜歡上了眼前的童瞳,大方的給了她打折。
沐放怔了一下,不過桃花眼裡的疑惑卻遮掩的很好,自己也是在這裡買了好幾次玉和古董,價格一共超過了兩百萬,才成爲熟客,有了打折的優惠,賀老第一次見小瞳就給她打折,看來這個小阿呆還真的是到處都討人喜歡。
沐放和賀老上樓去看那一批訂製的玉器,童瞳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因爲用力而微微的有些顫抖,目光灼熱的看着在燈光之下,泛着古樸光澤的一件件精美的玉器,如同多年未見的朋友。
當年在特別行動組,她還有一個明處的身份——玉石設計師,爲了掩飾身份,所以童瞳鑽攻了很多年的玉石,雖然她的身份機密到幾乎不可能被人發現,可是爲了以防萬一,設計師的身份解釋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任務事發地。
看着看着,童瞳隨着人羣走了出來,向着隔壁的店鋪一家一家的看了過去,忽然被斜對面一家小店鋪過大的喧鬧聲給吸引住了目光。
“賭了,賭了,說不定就切出了一塊上好的翡翠,那就發了。”一旁看熱鬧的男人打了雞血般的鼓動着有些猶豫不決的清瘦男人。
“這位先生,你決定好了沒有?”另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不耐煩的看着猶豫不決的清瘦男人,一手拿着放大鏡,一手拿着一塊毛料石,仔細的觀看着毛料石上的紋路、質地,那過於急切的表情,和隱隱的帶着算計的目光讓人感覺胖男人已經認定這塊石頭肯定能切出翡翠來,只等着清瘦男人不要,他立刻買下來。
“先生,不要着急,你慢慢看,慢慢決定,我們這一行講究的就是公平公正,不過這些年緬甸上好的翡翠毛料石是越來越少了,我這一批貨,可是託了關係,才能拿到的,賭贏了,說不定先生你就一舉暴富了。”店老闆叼着菸斗,悠哉哉的開口,似乎半點不着急,只要有毛料,來賭石的人多了去了。
“好,我買了。”清瘦男人看着急切的想要等自己不要,就立刻買下這一堆毛料的胖男人,心一狠,下了決心。
“好嘞,先生,我看你也爽快,這堆毛料可都是從老坑那邊拿過來的,五千塊一斤,切出了翡翠,你下次再來光顧,也讓我這店沾沾喜氣。”叼着菸斗的老闆笑着開口,眼神裡閃過奸邪的光芒,和一旁的胖男人,還有幾個附和的男人彼此看了一眼,一筆錢就賺到手了。
稱重,付款,然後就是切石,剛剛還都打雞血一般興奮圍攻的衆人,此刻卻都懶洋洋的,只可惜高度緊張,緊盯着切割機的清瘦男人卻完全沒有發覺這是一個套,依舊睜大着一雙眼,整個人緊繃着,呼吸似乎都屏住了,只希望可以切出一塊翡翠來。
隨着切割毛料的師傅在毛料上劃出切割線,然後開始切割,嗡嗡聲裡,很快第一塊毛料石被切開了,白白的一片,半點不見翡翠的綠。
雖然第一塊沒有切出綠來,清瘦男人有一點失望,但是也沒有在意,畢竟賭石這一塊原本就是高風險投資,這一堆一百多斤的毛料石,只要切出一塊翡翠,他買石的五十多萬就賺回來了。
可是隨着切割機的嗡鳴聲繼續響着,七八塊大頭都切割完畢了,可是卻都是白白的一片,一塊翡翠都沒有切出來,清瘦男人臉色煞白的不見一點血絲,呆愣愣的看着丟在地上的石頭,整個人腦袋都懵了,五十多萬就這樣沒有了。
跌跌撞撞的,清瘦男人身體搖晃的走出了店鋪,賭石原本就是風險極高,不要說五十萬,就是五百萬也可以轉眼之間打水漂,可是這是清瘦男人目前所有的家當,就這樣堵輸了,沒有了,腦子已經完全一片空白。
童瞳看着擦身而過,渾渾噩噩的清瘦男人,明白他肯定是賭石賭輸了,清瘦的身影也隨即跨進了店鋪。
一旁的店老闆立刻眼睛一亮,笑呵呵的殷勤招呼着,“小姐,要看玉飾嗎?我這裡絕對物美價廉,小姐如果有喜歡的,我絕對給你最低價格,你喜歡了,下次再來光顧小店。”
“還有毛料嗎?”童瞳看着一旁的人正收拾着地上的毛料石,淡淡的開口,清幽的臉,簡單樸素的衣着,不顯得奢華,但是也絕對不寒酸,所以讓店老闆卻也拿不住眼前的童瞳到底是有錢人,還是和剛剛的清瘦男人一樣,用所有的家當過來賭石。
“小姐也喜歡賭石,正好,我這裡剛有一批從緬甸老坑運來的石頭,出綠的可能性非常高,小姐這邊請。”又一隻肥羊上門了,店老闆對着店裡的胖男人使了個眼色,隨即殷勤的招呼着童瞳向着店鋪左邊的屋子走了過去。
屋子裡燈光很亮,擺放着至少幾千斤的毛料石,“小姐,你這是要全賭還是半賭?”店老闆吸了一口菸嘴,笑眯眯的審視着童瞳,這女孩看起來是個行家,只怕最少又有幾十萬的進賬。
全賭就如同剛剛離開的清瘦男人一樣,買下毛料石,然後切割,切出了翡翠就賺了,半賭就是屋子右邊這些石頭,毛料石邊角已經已經切了一小半,露出裡面的一點點綠,可是半賭風險也大,因爲雖然見綠了,可是誰也不能保證繼續切下去,裡面會出多少翡翠,如果只是斷斷續續的一層綠,估計最多就能做個玉墜子什麼的,所以依舊會虧本,而且半賭的話,買毛料的價格可比全賭貴了三倍多。
前世除了最熟悉的武器之外,這些毛料石也是她幾乎不離手,一剎那,有種隔世恍惚的虛幻感覺,童瞳隨手撿起一塊棕色毛料石,指尖撫摸着表面,感受着石頭的硬度,一手拿過一旁的放大鏡,仔細的看着毛料表面的紋路,一般石頭表面有着“松花狀”和“蟒帶”的紋路,出翡翠的機率會大很多。
身上還帶着上一次譚驥炎在西峽山莊的銀行卡,賭輸了,就算譚驥炎的,賭贏了,就算自己的,童瞳笑眯眯的打着小算盤,已經直接將譚驥炎的財產過渡到了自己頭上,反正譚驥炎出門都不用花錢的,自己算是幫他消費,拉動內需。
正想着,忽然,童瞳目光被毛料最角落的一塊毛料石吸引住了,那塊石頭只有兩三斤重,表面竟然沒有紋路,這樣的毛料基本不會切出翡翠,所以也似乎被丟棄在了角落裡,石頭上都落滿了灰塵,可是童瞳卻感覺全身的血液沸騰起來了,一種說不出的急切感覺,讓她的心怦怦的跳動着。
童瞳想起很早學賭石的時候,師傅曾經說,賭石最需要的專業知識,需要實際經驗,這樣十賭有三贏,就賺了,可是對於這樣高風險的投資,有時候,也需要衝動,要相信自己的手感,賭博終究是靠運氣的,真正絕世好玉,往往會隱藏在不起眼的毛料裡,等待着大放光彩的一天。
“就這一塊吧。”童瞳將石頭拿了起來,掃了一眼店老闆那明顯已經熄滅的熱情,小臉不由垮了幾分,弱弱的開口,“不賣嗎?”
“怎麼會呢?小姐這邊請,現場就切割嗎?”店老闆懶洋洋的應了一聲,竟然就選了一塊石頭,還是已經丟在角落裡將近兩年的沒人要的毛料石,還以爲這個女人是個行家,卻沒有想到根本就是一個門外漢不說,還沒有錢的窮酸門外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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