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華大樓門口。
“好久不見。”對這個顧承耀的大哥，姚友芊還是很尊重的：“看來，顧氏已經有所決定了？”
“你希望是什麼結果呢？”顧承麒的神情未動：“我想，你不應該忘記，你是顧家的媳婦。”
“我現在只是AOS的代表。”姚友芊涇渭分明。絲毫不爲所動：“大家各憑本事罷了。”
顧承麒點了點頭，沒有反駁姚友芊的話，只是眼裡有一抹不贊同：“你如果只是把自己定位成AOS的代表，我想承耀會很傷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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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提起顧承耀，姚友芊的臉色終於有些許鬆動。
“芊芊，商場上的事情，可以先拋開不說。但是，今天這些事情，是我做的，也是我讓小馬下的命令。跟承耀無關。如果最後AOS不能成功收購富華，?我希望你不要怪到承耀身上去。”
他今天才聽顧承耀說了那些事情。
站在姚友芊的角度，顧承耀確實是很可惡。也很過分。
可是不管顧承耀做過什麼，他這四年的痛苦，都還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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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友芊有氣，他把富華收購下來送給她也可以。
但是他真的不希望。姚友芊因爲這些事情去遷怒。
因爲失去所愛的痛苦，他真的太理解了。
顧承耀這四年所經歷的，他感同身受。
只要有一絲可能，他都希望這個堂弟可以幸福。
姚友芊沉默，想了想，突然就笑開：“你倒是真的自信。不過，你憑什麼認爲AOS不能成功收購富華？還沒有走到最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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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麒同樣笑了，視線落在姚友芊身後的傑西身上，又從他手上的公文包移回到了姚友芊的臉上。
“我之所以認定是因爲，顧氏今天早上已經通過了董事局會議，而就在剛纔，已經決定了給富華注資一百億。掌控富華百分之七十的股份。”
“富華依然可以自主經營，但是顧氏會派遣出自己的經營團隊，幫富華度過眼前的困境。當然，顧氏不會改變富華的名稱。只是掌控人，從華家，變成了顧家。”
姚友芊臉上的笑僵在那裡，因爲顧承麒提的條件跟她想出來的是一樣的。
讓AOS掌握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已經是她拼命努力斡旋的結果。可是顧氏竟然談出了百分之七十？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先自己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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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給的條件也是差不多的吧。不過，你知道你輸在哪裡了嗎？”
“輸在哪？”姚友芊努力讓自己恢復了平靜的臉色，就算是輸，她也要輸得漂亮。
“你輸在AOS是英國的企業。”顧承麒覺得這個其實很容易理解：“華正康是中國人，富華賣給顧氏，富華依然是中國人的企業。如果賣給AOS，富華，就要變成外國人的公司了。”
因爲有這個前提在，所以他纔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富華變成顧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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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從這個角度說，你沒有輸。”
事實上，姚友芊的手段，做事風格都是讓他很讚賞的，不過是四年前，還是四年後。
姚友芊的臉色一片平靜，沉寂的杏眸，看不出她此時的情緒。
顧氏注資。富華成爲了顧氏的子公司。
而她，輸了。沒有完成這一次的併購案。
她原來以爲要拖上好幾天才能決定下來的事情，卻在這麼短的時間就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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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見見承耀吧。”顧承麒是接到華正康的電話纔來的。本來今天來的人應該是顧承耀。不過他不想來。
“本來這個案子是他在負責，他卻在家窮日子後關頭扔給了我。”顧承麒多少知道自己家弟弟的心思：“我想，你應該知道這表示什麼。”
姚友芊沉默，顧承麒嘆了口氣：“芊芊，好歹你也叫了我一聲大哥。我能說幾句我的意見嗎？”
“你心裡對承耀有氣，你不高興，你可以留在承耀身邊，怎麼折磨他都行。給大家一個時間，也許有一天，時光會把過去的傷口都撫平。”
“但是，請你不要想着逃避。承耀已經不是四年前的承耀。如果你真的曾經愛過他，就給他一個機會。”
“因爲這四年，他也很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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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盡於此，顧承麒也不打算再多說。
越過了姚友芊離開了。
一直沒開口的傑西看向了姚友芊：“vivian，剛纔那個男人說，富華已經被他們收購了？怎麼可能？”
“傑西。”姚友芊長長的嘆了口氣：“訂兩張回英國的機票吧。我會親自去跟泰倫解釋的。”
“vivian？”
“就這樣決定了。”姚友芊的眸光復雜，想了想，拿出了手機。
就算要回英國，她也想先跟家人，姐妹，好好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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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機票訂在後天吧。”今明兩天，就讓她好好陪一下父母。後面的事情，後面再說。
至於顧承耀——
想到他，姚友芊的心突然就變得不確定了起來。
“我們已經浪費了一個四年，你還要繼續浪費更多的四年嗎？”
顧承耀那天的話閃過耳邊，她突然就不是那麼確定了。
她，真的要回英國嗎？
……………
北都國際機場。
趙百川牽着姚凡的手，兩個人一起去拿行李。
北都此時是夏天，趙百川自己並沒有多少東西，行李都是姚凡的。
他幾乎把他所有平時用得到的。穿得上的衣服都帶上了，足足有三個大箱子這麼多。
“凡凡，呆會我們先去叔叔家。”
來之前，已經打電話讓人將房子都收拾好。現在應該可以直接住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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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凡身體不好，他不想讓他住酒店，人來人往的太不方便了。
“好。”姚凡睡了一路。精神不錯，很乖巧的點頭，手上還拿着他前兩天去參觀幼兒園時，老師送的小皮球：“我們不去找媽媽嗎？”
“找啊。”趙百川蹲下，揉了揉姚凡的頭髮：“我們先把行李放下來，再去找媽媽。”
“嗯。”姚凡想到可以見到媽媽了，還是很高興的。
趙百川拿着推車將行李都放好。
“好了，凡凡，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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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個身，發現姚凡竟然不見了。趙百川的臉一下子綠了。
“凡凡——”
心裡一急，連行李也顧不上了，趙百川在機場搜尋了起來：“凡凡？”
他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心裡涌起了難以言喻的緊張感。
凡凡身體又不好，又剛剛來北都，他怎麼可以這麼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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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凡凡有什麼事，他簡直不敢想了。
抓到一個工作人員的手，他的神情滿是慌張：“你好，請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小孩子？三歲多點，這麼高，長得很可愛？”
“對不起，我沒看到。”
“我孩子不見了，能麻煩你們幫我找一下嗎？”
“可以，不過請你先跟我們去登記一下，呆會我們會幫你廣播一下。”工作人員想了想：“你不要急。機場到處都有監控。只要調出監控錄象，就可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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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頭趙百川正要急着找姚凡，另一頭，他去追着自己的皮球去了。
剛纔還在玩球，不過球不小心滾遠了，姚凡就去找。那個球卻是越滾越遠。
他只能小跑着去追。
才追到一半，身體不小心就撞到了人。
“哎喲。”稚嫩的聲音充滿了痛意，身體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姚凡感覺自己的屁股都要摔碎了。眼角一溼，忍不住就有些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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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頭，發現自己撞到了人，姚凡的臉都白了，想哭也不敢哭出來，只是快速的爬起來，對着來人欠了欠身：“對不起。叔叔，我不是故意撞你的。”
叔叔？
顧學武摸了摸自己的臉，他現在，還是被這樣的小鬼叫叔叔的年紀？
他不開口的時候，特別嚴肅。姚凡撞到了人，心裡很怕，臉色越發的蒼白了起來。
“對，對不起。”這個叔叔好嚇人啊。
衣服的領子被人拎了起來，下一秒，他被眼前高大的男人抱在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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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趙百川的溫柔，皮特醫生的親切不同。眼前的顧學武，凌厲，嚴肅，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姚凡越來越怕，眼淚掛在眼角，幾乎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我，我——”這個叔叔要幹嘛？爲什麼要抓自己？
小手小腳努力的想動一下，卻怎麼也動不了。
對方太高大了，而他太小了。
顧學武看着眼前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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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很害怕，眼神裡全部是恐懼，可是卻沒有哭。
還有，剛纔自己也有責任，他卻先道歉了。
嗯。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父母教育得不錯。
“學武。”喬心婉此時也出來了，看到顧學武手上抱着一個孩子，眼裡有大大的震驚：“學武，這孩子哪來的？”
“不知道。”顧學武冷着一張臉：“不小心撞到的。”
“天啊，長得真漂亮。”這個皮膚，這個眼睛，看起來像是一個水晶做的人一樣：“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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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凡剛剛纔被顧學武嚇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喬心婉白了自己家老伴一眼，伸出手將小姚凡的身體抱到自己的懷中。
“乖，不怕，不理那個爺爺，來，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凡凡。”姚凡不怕喬心婉，吸了吸鼻子。聲音很小：“我叫凡凡。”
“凡凡？你爸媽呢？”
“我——”姚凡四下看了看，發現自己沒看到趙百川的身影：“我，我叔叔帶我來找媽媽，可是，我叔叔現在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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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不是爸爸嗎？
這個孩子不會是被人拐賣的吧？
喬心婉看了顧學武一眼，只是那一眼，顧學武就認定了她在想什麼。
“把他扔給機場安檢人員，我們走了。”上個星期喬心婉嫌北都太熱，自己剛剛陪他去美國看過了顧靜婷跟唐亦琛夫婦，也算是度假跟避暑，這纔剛剛回來。
小姚凡聽不懂什麼叫安檢人員，他只聽懂了那個扔字。
他突然哇的一下哭了出來：“不要把我扔掉，不要把我扔掉。我會乖乖的。不要把我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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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學武的眉心忍不住就蹙了起來。喬心婉這一次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不斷的拍着小姚凡的背：“乖。凡凡不哭，我們不會扔掉你的。”
“不要，不要扔掉我。”
“不扔，不扔。”喬心婉也說不出來爲什麼，看到這個孩子覺得投緣得很，。這種感覺很多年都沒有過了。
“奶奶帶你回家好不好？”
看小凡凡這個樣子，比昊哲還要小一些。叫她奶奶也差不多了。
“奶奶？”那是什麼？姚凡不太明白。
“哎。”喬心婉被這一聲奶奶叫得心花怒放。這種感覺還真的是第一次：“走，凡凡，奶奶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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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學武的眉心蹙得更緊了：“別鬧了，呆會人家媽媽就找來了。”
“你沒聽說嗎？人家是叔叔帶來找媽媽，結果叔叔不見了。說不定這孩子遇到人販子了。就算不是，以你的能力，給孩子找到他父母，不也簡單得很？”
顧學武眯起了眼睛，他並不想多管閒事：“心婉——”
“就算找不到也沒關係。我很喜歡他。”喬心婉這種情緒來得太莫名，她自己都覺得奇怪：“我看到他就像是看到小昊哲一樣。昊哲在美國，我沒辦法天天看到，現在看到凡凡這麼可愛，我們把他帶回去多好？”
就當養個孫子好了。
…………
三更。四千字。一萬一千字更新完畢。
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