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兒子怎麼樣？”
“暫時沒事了。”醫生的聲音很輕：“病人有先天姓心臟病，不過之前用藥物控制得比較好，暫時沒有大的危險，不過一定要注意，不能再讓病人有太過激烈的情緒起伏。更要注意的是不要讓他做劇烈的運動。”
“我們會的，謝謝醫生。”姚友芊並沒有因此而鬆懈下來：“醫生我可以去看我兒子了嗎？”
“可以。不過最好是不要人太多。現在這個階段，病人需要安靜的環境來休養。”
“我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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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友芊一等醫生吩咐完，就進病房去看姚凡去了。
趙百川跟着進去，留下站在門口完全傻眼的顧承耀。
先天姓心臟病？
他的兒子？有心臟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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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友芊一動不動的守在病牀前，視線就沒有從姚凡的臉上移開過。
他的小手還吊着點滴，臉上也戴着氧氣罩。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帶着紙一樣的蒼白。
這樣的兒子，最讓姚友芊心疼。
手機響起的瞬間，姚友芊幾乎是第一時間按下接聽。
是李可儀。說她已經到了約定的地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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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友芊這纔想起來自己晚上約了幾個好姐妹聚會。
可是此時她真的沒有心情：“可儀，對不起，我這邊有點事。你們玩吧，我忙完了再跟你們聯繫。”
“什麼事啊？”
“沒事，那個，我暫時不回英國了，你們放心。”姚凡現在要靜養，太多人來看他也不好。姚友芊也沒打算這麼急着讓姐妹們都見到兒子：“我先掛了。”
將電話掛了，又把聲音關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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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頭，就對上了趙百川關心的眼神：“芊芊，醫生說凡凡沒事，你不要太緊張。”
姚友芊搖了搖頭，握緊了姚凡的小手：“我不是緊張。”
她只是心痛，爲什麼姚凡這麼小，就要承受麼多痛苦？
爲什麼他不能像是其它的孩子一樣，過一個開心快樂，能跑能跳的童年。
她的感受，趙百川也有。這三年多，他陪着姚凡的時間比姚友芊還多。
“抱歉。”趙百川再次道歉：“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把他帶回來，就不會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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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友芊搖了搖頭：“不關你的事。”
姚凡總歸是要回國的。
她只是沒想到——
趙百川嘴脣動了動，終究是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口，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時間不早了，你餓不餓？我去買晚餐。”
“我不餓。”她也沒有胃口吃東西。
“你不餓，呆會凡凡醒了會餓。”趙百川想了想：“你在這裡守着他，我回家給他煮點粥，再拿保溫杯帶過來。等凡凡醒了就可以吃了。”
姚友芊點了點頭，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百川，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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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呢。”姚凡這些年都是他一手照顧，他更清楚姚凡的喜好。
擡腳向外面走，才發現呆在病房卻一直沒有出聲的顧承耀。
他在看到自己時，眼神有明顯的敵意。
斂眸，在經過顧承耀的身邊時，示意他跟自己走。
顧承耀有很多疑問，卻清楚此時問姚友芊她是絕對不會理自己的。
想了想，終究還是跟在了趙百川的身後。只是眼裡的不爽，更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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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百川昨天回來，就已經買回了很多食材。
帶着顧承耀進了門，也不管他，首先就進廚房去忙活了。
洗米，煮粥，他的動作非常的嫺熟。
定好時間，轉過頭來看向了顧承耀。
“顧承耀，我後悔了。”
顧承耀一直跟着他，看着他的動作，在他出聲的同時，終於對上了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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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這個時候，他才終於第一次正眼看着眼前人。
趙百川穿着白色休閒t恤，下面配的是同色的休閒長褲。跟四年前相比，他的眼神少了兩分陰鬱，卻多了幾分溫和。
依然是那個清雋儒雅的影帝，但是眼神已經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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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角還帶着他那一拳給的痕跡，卻絲毫不影響他給人的感覺。
想到他跟姚友芊之間家人般的互動，顧承耀的臉色沉了沉，他垂在身側的雙手再次緊握成拳。
四目相對，彼此都清楚對方此時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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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百川有些失笑，此時卻着實是笑不出來：“我說我後悔了，是我後悔沒有通知芊芊，就把姚凡帶回來。”
他倒了一杯水，一口氣飲下大半，也藉着這個動作，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回來之前，我有帶他去給醫生檢查。醫生說他沒事了，可以長途飛行。”
“呵。”趙百川對上顧承耀的臉色時，泛起一抹苦笑：“我卻怎麼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厲害。能夠見一面就把凡凡折騰得進了醫院。”
“。。。。”顧承耀的下頜繃得緊緊的，臉色越加的難看了。
他又不是故意的，他怎麼知道那個小鬼，竟然有心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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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很好奇吧？爲什麼凡凡會有心臟病？”
不算寬闊的廚房，趙百川半倚在料理臺上，腦子裡想起四年前的一幕。
“當年芊芊中槍，大失血。一度停止了心跳。當時我想給她輸血的。卻突然想起來，我身患癌症。根本沒有資格。”
不理會顧承耀的詫異目光，趙百川將手上的杯子放下：“其實，芊芊確實是死了的。至少她死過一次。”
“我找了人，把她救出來。我想，盡人事，聽天命。如果她能活過來，就是上天對她的恩賜，如果不能，反正我也要死了，我去陪她。她也有個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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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沒想到，姚友芊活過來了，而他，也一樣。
他用十分平和的語氣，說着四年前的一切。
姚友芊雖然救下，但是身體虛弱，坐胎不穩，一直在牀上養胎。
然後孩子生下來之後，因爲受母體的影響，一直在保溫箱呆了半年。
“你知道嗎？凡凡的先天姓心臟病其實算是嚴重的，讓他幾次病危，還被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
顧承耀已經聽呆了，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趙百川，那原來握緊的拳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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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四年，我，還有芊芊，我們兩個人像是呵護水晶一樣，細心的呵護着小凡凡。”
不敢讓他冷着，不敢讓他熱着。有時候一場小感冒，就可以讓他在醫院呆上半個月。
他們過得很辛苦，守護姚凡很辛苦，可是他們也很快樂。
因爲凡凡是那麼懂事，聽話，又是那麼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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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耀。”趙百川說完那些，此時終於正色。臉上很嚴肅：“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炫耀這四年我跟芊芊在一起度過的時光。而是想讓你知道，如果你真的已經確定了你對芊芊的感情，而且相信自己以後都會一直呵護她，照顧她。那就要負起男人的責任來。”
“把姚凡也一起照顧，呵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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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凡因爲芊芊當年差點流產的關係。除了有先天姓心臟病，他的其它器官都比一般的孩子要脆弱。”
心臟，肺，脾胃，都需要長時間的調理。讓他慢慢變得健康。
“他不能像個正常的孩子一樣跑。跳。甚至激烈一點的情緒，都可以讓他暈厥。”
把要說的說完，竈上的粥也好了。
他找出一大一小兩個保溫杯，小心的洗乾淨又用熱水消毒。
這纔開始將粥盛進去，蓋好。
“我要去醫院、”趙百川擡眸，神情淡淡的：“你想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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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耀沉默。
這種事情還需要想嗎？
姚友芊是他老婆，那個小鬼是他兒子。
兩個他都不要放棄。
只是——
“那個小鬼叫凡凡？”
“是。姚凡。”
這個名字，顧承耀又蹙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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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耀又一次坐在趙百川的車上。視線掃了認真開車的趙百川一眼。
此時才終於有了一種名叫鬱悶的情緒。
莫名其妙當爹了，他不知道。
老婆早產，差點出事，他也不知道。
兒子身體不健康，差點死掉，他還不知道。
他這個爸爸跟丈夫，還真是當得很失敗啊。t_t
、
想到姚凡剛纔脹得通紅的臉，還有不斷掙扎着的小手小腳。
想到姚友芊臉上的憤怒情緒。還有他說那一句，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他長長的嘆了口氣。
事情變成這個樣子，接下來要怎麼辦？
那個小鬼肯定是很討厭自己了。
姚友芊也不會諒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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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一切加起來，還真是一團亂啊。
顧承耀在心裡長嘆一口氣。想着呆會見到姚友芊，要怎麼讓她原諒自己。
突然就覺得頭疼了！
…………
今天第一更，三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