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已經恢復正常,而且身體也好了的顧承耀去上班。
這幾年,他在顧氏,混得一個叫風生水起。以前他是不想繼承家業的。
挑戰值太低。可是後來,他卻能從工作中找到樂趣。
收購一家公司。拿下一個項目。
那些對他來說其實是微不足道的成就感,可以讓他多少從對姚友芊的愧疚還有思念裡擺脫出來。
四年時光?,他就靠着工作打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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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不需要了。工作只能是個調劑了。老婆回來了,兒子也有了,沒有什麼事情,會比這個更讓他有激情了。
路上很堵,北都就是這樣,上下班高峰,堵得會讓你想死的心都有了。
繞一條不是那麼堵的路,恰巧就經過了一個曾經到過一次的地方。
遠處的馬路,離他的公寓很近,經過申源貿易公司的時候,想到自己曾經在這裡上過一天班。
他的車速突然就慢下來了。
那幾天的事情,在他被催眠之後就忘記了。好不容易想起來了。
裡面卻疑點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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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白嫣然爲什麼會說自己欠她的一輩子都還不完?
還有那個跟她在一起的男人,他一直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總有一種很臉熟的感覺。
只不過一下子想不起來了。白嫣然爲什麼會跟一個明顯是混|黑|社會的人在一起?
這個申源貿易公司,不就是原來白嫣然任職的公司?
如果白嫣然跟那個男人是一起的,那是不是表示,一開始白嫣然就已經跟那個男人在一起了?
不,應該不是,白嫣然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還是處|女。
這一點,他還是很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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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個男人到底是誰?開公司,又有黑|道背景。
那個威廉大師應該也是那個男人請來的。
白嫣然雖然讓人把他催眠,可是很明顯的。她自己應該也被催眠了。
可是白嫣然爲什麼要這樣呢?
她直接催眠自己,不是更簡單。更直接嗎?
而且她還是設定了這麼一個解除方式。這是害他?還是幫他?
顧承耀想不明白白嫣然到底想做什麼,更想不明白她跟顧家到底有什麼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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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到了那件事情,他一直不願意再回想起的那件事情。
白嫣然說,母親喬心婉曾經讓人輪|暴過她。
四年多前,他一個衝動跑去找父母問清楚。
當時顧學武沒有否認,可是現在看來,明顯的疑點重重。
如果真的是喬心婉,做了這樣的事情還留下一個把柄?
這不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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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喬心婉的個性是從來不需要掩飾的。也不排除她就是這樣囂張。
完全不把白嫣然放在眼裡,只是這個機率很低。
還有一種可能,當時還有第三方跟顧家有仇的人出現。順手做了這件事情。
又或者不一定是有仇的人,那是誰?把白嫣然賣了?
還是說,白嫣然根本就沒有被賣過?
顧承耀覺得有很多事情,都沒有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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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願意欠人,也不想跟白嫣然再有什麼交集。
可是如果顧家真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那麼一聲道歉,總還是要的。
只是,白嫣然現在在哪?
顧承耀想去原來住的那個地方看看,不過想到姚友芊的話就打住了。
算了,要看帶着姚友芊一起吧。
不然她又要生氣了。
……………
對於白嫣然的疑惑,顧承耀過了那一段,就自動拋到腦後去了。
他就算現在想去找白嫣然問清楚,也要先考慮一下姚友芊的感受。
萬一她發現了,跟自己吵一場,那他真是得不償失了。
顧承耀又想到今天早上,他剪了姚友芊的指甲時她醒來後的樣子。
脣角忍不住就上揚。
其實男人麼,這點疼,忍一忍也就過了。不過,他就喜歡看姚友芊跟自己急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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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媳婦啊。多好。
吹着口哨進公司,顧承耀腳步輕快得都可以飄起來。
小馬適時擋在前面,不想破壞老闆的好心情,不過:“三少,大少讓你上去一下。”
在公司裡,顧承麒是總裁,顧承麟是副總。顧承耀是總經理,三個人都掛了一個總字。
爲了區分幾個老闆,不叫職位,而是叫大少,二少,三少。
“知道了。”顧承耀也不進自己辦公室了,腳步一擡直接向着樓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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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麒平時是沒有表情的。
將手上的三份文件攤到顧承耀的面前,他的神情淡淡的。
“富華改組。K市西區的開發案。還有S市的酒店開發案。三個案子,挑一個。”
顧承耀蹙眉,看也不看那三份文件。
“我能拒絕麼?”
他剛纔還想着呢,跟姚友芊結婚也五年多了。兒子都有了,還沒有一起度過蜜月。
他正打算找個好點的地,跟姚友芊去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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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呢?”顧承麒挑眉,冷峻的臉上不見絲毫玩笑的意思:“這是公司目前爲止,最大的三個案子。你隨便挑一個吧。”
“我拒絕。”顧承耀側着臉,完全不想接這個茬:“老大,我還想向你請假呢。請一個月。”
“你開玩笑吧?”工作狂人,請一個月的假:“你知不知道你這幾天不上班,耽誤了多少事情?”
“以前顧氏沒我的時候,不也一樣沒倒?幹嘛拉着我非要我累死累活啊?”
“你以前不是挺樂意的嘛?”顧承麒跟顧承耀是一類人,工作起來都不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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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顧承耀叫了起來:“我以前沒老婆孩子好吧?我現在有老婆孩子了。工作怎麼能排第一呢?要排也是老婆第一啊。”
顧承麒沉默了,顧承耀也發現自己似乎說錯話了。
一時臉上訕訕的。辦公室裡沉默下來。
顧承耀想了想,拍了拍顧承麒的肩膀:“老大,那個,其實,?我個人覺得吧。這事都這麼多年了。其實你也好放下了。”
宋雲曦死了五年多了,顧承麒也爲她守了五年多了。
真的夠了。
顧承麒總不可能一輩子不結婚,不生孩子,就這樣孤獨終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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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麒沒有說話,眸光漸漸暗下來,最後盯着顧承耀的臉,臉上一片波瀾不驚:“姚友芊沒回來之前,貌似你也打算爲她守一輩子?”
“我。我跟你不一樣啊。”顧承耀詞窮,但是絕對不會就這樣放棄:“芊芊當時可是爲了救我才死的。我——”
要是不爲她守一輩子,他是人麼?
“你的意思是,如果姚友芊不是爲你而死,你就不爲她守身?找過其它的女人?”
“當然不是了。”顧承耀飛快的擺手:“你可不要亂說。”
他爲姚友芊守身,是因爲他愛姚友芊。
其它的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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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麒挑眉,眼裡一片淡然:“你是爲了什麼爲姚友芊守身,我也就是爲了什麼爲雲曦守身。你理解我的痛苦?又何必再勸?”
那些女人,入不了顧承耀的眼。哪裡又有女人,可以入得了自己的眼?
“。。。。。”這一下,顧承耀是徹底的歇菜了。
心口悶悶的,難受。那個可愛的小妹妹,鄰家女孩。
開朗又活潑。從頭到晚都活得很快樂,不光是自己快樂,還帶給別人快樂的宋雲曦走了。
難過的,其實不光是顧承麒,只是他的傷,更重一些,而且他一直不打算走出來。
長嘆一口氣,聳肩。他故作隨意地攤了攤手。
“好。這事是我錯。老大,我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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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那幾份文件推回顧承麒面前,他故意扮了個鬼臉,將出很輕鬆,很搞怪的樣子:“爲了懲罰我的錯誤,從明天開始,我就不出現在你面前了。請假一個月,把這四年的年假都請了。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顧承耀——”有他這樣表示道歉的嗎?
“那就後天開始?”後天是中秋,這就是要放假的節奏:“放心,放心吧,我會把事情交代一下,再走人的。”
“顧承耀。”顧承耀將富華的那份文件塞進了顧承耀的手上:“不讓你出差,底限。把富華改組的事情做好。做完之後,我放你兩個月假。”
“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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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討價還價,我就把剩下兩個案子都扔給你。”
“別別。我接,我接。”好歹這個就在北都,不用出差。還是可以陪老婆的。
只是接下來肯定會很忙。想想就鬱悶啊。
留下顧承麒看着桌子上的幾份文件,有些頭痛的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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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身體放鬆靠在椅背,顧承麒的視線看向了自己的辦公桌。
那裡放着一禎相框。照片中的宋雲曦挽着他的手,笑得燦爛無比。
心口微疼,雲曦。
五年多了嗎?原來你離開我,已經這麼久了。
其實時間在這裡已經失去了意義,因爲沒有宋雲曦的日子,每一天,都是一樣的。
心口一片荒蕪。從宋雲曦離開之後,再沒有人在他內心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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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輩子,都只能是這樣荒蕪下去了。
這就是,屬於他的人生。
雲曦,我好想你。你呢?
在另一個世界,你好嗎?想我嗎?
…………
顧承耀是個行動派。
想到就做。將顧家有產業的地方都圈了一遍,不過這些地方,都太普通。
他跟姚友芊的蜜月啊,怎麼也要特別一些吧?
拿着富華的文件也沒有心思看。上網把可以度蜜月的地方都查了個遍。
卻沒有一個讓他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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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琴海,去的人太多。
日本泡溫泉,拜託,中國也有溫泉,幹嘛非要去日本泡?更何況顧承耀也不喜歡小|日本。
歐洲?不必了,姚友芊在那邊呆了四年,誰知道還有沒有哪個洋鬼子覬覦他老婆?
美國?這個倒是不錯。不過夏威夷都玩膩了。這個季節,去哪裡?
馬爾代夫?三亞?不好不好,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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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耀撐着下頜,第一次跟姚友芊出去旅遊。他一定要找一個非常非常有紀念價值的地方。
最好是隻有他跟姚友芊兩個人——
顧承耀突然想到了一個人,蒼漠遠。
他記得他當初曾經給一個人設計了一個房子。當時自己看到那個建築,都傻眼了。
拿起電話就跟蒼漠遠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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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顧承耀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他想好了,給姚友芊一個驚喜。
他想等她看到的時候,也會像自己一樣,完全傻眼的。
辦公室的門被人敲了兩下,小馬進來,臉色有些怪異。
顧承耀收起笑,一本正經的坐在辦公椅上:“有事?”
“三少。”小馬也不知道要怎麼說,有些糾結,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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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顧承耀看着小馬的樣子,有些失笑:“發生什麼事了?你這是要請假?還是要加薪啊?”
讓他糾結着張臉這麼難開口。
“三少。”小馬還真不知道要不要說。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顧承耀看不得一個男人做這種樣子:“扭扭捏捏,你以爲你是娘們啊?”
“白小姐在醫院。”小馬想了想,還是說了:“今天李秘書身體不舒服,上午去醫院了。她跟我說,她在醫院看到一個女人,見人就問有沒有人看到顧承耀。像是瘋了一樣,後來被醫生護士抓回去了。”
………………
一更,四千字。我繼續寫更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