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讓姚友芊知道顧承耀跟其它女人私下會面。那不就——
小馬的臉上滿是擔心，顧承耀這個老婆可是好不容易纔回來的。
爲了姚友芊，顧承耀只差沒連公司都送出去了。可不能在這個時候犯錯誤。
“你先出去吧。”顧承耀像是完全沒感受到小馬急切的視線一樣：“會議讓顧副總負責。”
顧承耀揮了揮手，小馬點頭，退了出去。
、
關門聲響起之後，辦公室裡安靜了下來。
顧承耀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白嫣然亦然。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他的心裡閃過千百個念頭，最後的一個卻是，她來做什麼？
這樣一想，又覺得自己似乎有些薄情。
白嫣然爲了他，遭遇了什麼，他沒有忘記過。
哪怕從來不曾回想，卻也不曾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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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看着白嫣然，眼前陌生又熟悉的臉，他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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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最後，吐出這句如老朋友般的關心。
這也是他唯一，可以給她的了。
白嫣然挑眉，神情似乎是嘲諷，又似玩味。依然站在那裡不動。
良久，良久，白嫣然終於有了動作。
、
她走到他面前站定，半側着臉，柔弱的臉，盈盈的水眸直直的對上他的視線。
“你覺得，離開了你的我，會好嗎？”
無語凝噎，顧承耀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嫣然——”他的神情，似乎是愧疚。又似乎是自責。
但是，卻沒有了感情。
她看到了，所以內心更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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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到了？”她笑了笑，拍了拍手：“我開玩笑的。”
從包裡掏出一張名片，用非常鄭重的態度遞到了顧承耀的手裡。
“顧總，幸會。我今天來，是跟你談合作的。”
顧承耀接過名片，看着上面的集團擡頭，眼裡有詫異一閃而過。
“你——”
“我知道顧氏在下個月，有打算跟定聲合作。不過，我們集團在各方面都會比定聲好。不知道顧總是不是可以給我們集團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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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表情溫和中透着幾分自信，幾年不見，她跟自己印象中的那個柔弱的需要人保護的女人，再也聯繫不起來。
顧承耀並不應聲，白嫣然任職的集團，他是清楚的，這幾年擴張得也算比較厲害的。
不光是這樣，對方在北都，s市，y市，以及其它一些一線城市都有自己的投資。
“關於合作這一塊，雖然是我負責，但是我們需要多方考覈，才能做最後的決定——”
完全官方的回答，顧承耀心下有些遲疑。他其實不太理解，白嫣然這時出現，難道就爲了跟他合作？
“明白。”白嫣然點頭：“我們很有誠意，爲了合作，我們送上了我們公司的計劃書。你可以跟定聲的比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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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時候，白嫣然又從包裡拿出一份策劃書放在了顧承耀手上：“希望顧總可以給我們一個機會。”
她一口一個顧總，似乎是完全將自己跟他劃清界限。
顧承耀應該覺得高興，但是又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嫣然，你爲什麼會在申源？”
“四年前，我病好了就回去上大學了，我用最快的時間把大學的課程唸完，剛好申源在招人，我就進去了。”
說到這裡，她突然笑了：“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啊。”
白嫣然攤了攤手：“要不是你請尚醫生給我治病，我想我也沒有這麼快恢復正常。”
、
她不提還好，一提，顧承耀的臉就有些不自在了起來。
她的病，他自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嫣然——”
“如果你要說對不起，就不必了。”白嫣然落落大方，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一樣：“你欠我的，已經不是一句對不起可以還清的。”
“嫣然。”這四年，他沒有刻意去找她的下落。
也沒有那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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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友芊的離開，將他的心都帶走了。
其它人如何，真不在他關心的範圍之內。
但是對白嫣然，他還是有愧疚的。
“我今天來，只是來送策劃書的。如果顧總有時間，可以看一下。”
話落，她欠了欠身，就要離開。
“嫣然——”顧承耀攔住了她，如果顧氏要跟申源合作，兩個人勢必就會增加見面機會。
而他不想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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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手上的策劃書放進了白嫣然的手上，他的心已經先一步做出了決定。
“對不起。我想，顧氏應該不會跟申源合作。”
白嫣然這下是真的怔住了，她呆呆的看着顧承耀，眼神裡一片不敢置信：“你並沒有看我的計劃書。”
“不需要看。”顧承耀不去看白嫣然的視線：“我們已經決定了，要跟定聲合作。”
“顧承耀。”這是白嫣然進來之後，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我以爲，你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
“……”他是。但是，他不希望給任何希望給白嫣然，更不希望讓可能會知道兩家合作的姚友芊任何感覺上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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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你老婆誤會？”白嫣然笑笑，那個笑意沒有到達眼底：“是了，她已經回來了，我看到報紙了。一家團聚，大團圓的戲碼。多麼的感人。”
“我當時會被你母親嫌棄，就是因爲我不會生孩子。現在這樣多好。我不能給你的，她給你了。”
“嫣然。”顧承耀不喜歡她這樣說話的語氣。
她成功的激起了他內心的愧疚。
“顧承耀。你知道嗎？我知道公司的策劃部想要跟顧氏合作的時候。我第一時間也想阻止。”
“可是我沒有。我分得很清楚，公是公，私是私。”白嫣然向前一步，直直的對上他的視線：“可是你真的知道嗎？”
、
“我甚至主動提出要來談這個案子。這關係到我第一年進公司的考覈。”
“我想的不是你。而是我的工作，這是我的工作。你呢？”
“我想，就算我們不能在一起，至少還是朋友。你記得嗎？你曾經答應過我的，只要我有困難，有什麼爲難的事。你會幫我。”
白嫣然突然笑了，笑得很諷刺：“男人的話，不可靠，我真是笨透了。竟然又相信了你一次。”
“嫣然。我沒有這個意思。我——”他只是想杜絕一些可能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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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說了。”白嫣然從他手上將策劃案抽走：“我會跟公司說，讓他們換一個人來跟你談。”
扔下這句，她一刻也不想多呆，轉身要離開。
手上的策劃書，卻讓人抽走了。
轉過臉，策劃書已經到了顧承耀的手上了。
“我會看。而且會認真考慮，跟申源合作的可能姓。”
…………
顧承耀回家的時候，姚友芊已經先一步回來了。
九月的天，院子裡的桂花又開了。滿園桂花香。
姚友芊帶着顧奕凡站在桂花村下，她擡手摘着桂花：“凡凡，這個呢，是桂花，媽媽今天做桂花糕給你吃，好不好？”
“好。”媽媽做什麼都好。
住進本家之後，什麼都有傭人動手，小凡凡連自己倒杯水的機會都沒有。
而姚友芊就更犯不上自己動手做飯了。
、
“媽媽，桂花好香。”
“是啊。”姚友芊笑，半仰着頭，臉上帶着盈盈淺笑：“凡凡喜歡嗎？”
“喜歡。”顧奕凡點頭：“媽媽，我們幼兒園裡也有一棵桂花樹，上面的花可香了。我今天還跟陳鏡宇在樹下玩扣迷藏了呢。”
“是嗎？”姚友芊將摘下來的桂花小心的放進盤子裡：“陳鏡宇是你新交的朋友嗎？”
“是啊。”顧奕凡點頭：“他就坐在我邊上。他力氣可大了，吃飯都要吃三碗。”
“那凡凡吃幾碗？”
“我只吃一碗。”因爲從小身體不太好，顧奕凡都是少吃多餐。
、
顧承耀站在抄手遊廓那裡，看着院子裡自己的妻兒。
聽着小凡凡說着幼兒園裡的趣事。夕陽照在園中，兒子的側臉看起來像是天使。
“媽媽。我都吃不下三碗飯。”小凡凡的聲音有些沮喪。
“嗯，沒關係，等凡凡長大了，也能吃三碗飯了。”
“真的？”顧奕凡很相信自己的媽媽：“長大是長到多大？像叔叔那麼大嗎？”
好像叔叔也沒有吃三碗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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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姚友芊的花已經摘好了：“凡凡想叔叔了？”
貌似昨天他們才通過電話。
“想。”顧奕凡點頭，想到趙百川，眉眼彎彎，笑得像是一朵花一樣燦爛：“叔叔昨天晚上給我打電話了。他說他要去拍電影了。媽媽，等叔叔的電影拍好了，我們去看好不好？”
“好啊。”
顧奕凡想了想，加了一句：“叫上奶奶一起去。”
、
姚友芊已經摘了不少了，她在顧奕凡面前坐下：“凡凡很喜歡奶奶？”
看樣子，喬心婉這段時間的陪伴，倒不是沒有收穫。
“嗯。”顧奕凡點頭：“我喜歡奶奶。”
“很喜歡？”
“很喜歡。”顧奕凡想了想，小手伸出來：“不過我最喜歡媽媽。”
“最喜歡媽媽啊？”姚友芊點頭：“那第二喜歡誰啊？”
、
“第二喜歡叔叔。”顧奕凡說的叔叔，自然是趙百川：“第三是奶奶。”
姚友芊不知應該是哭還是笑，喬心婉付出這麼多，才得了一個第三。
“凡凡不喜歡爸爸嗎？”
顧奕凡的小臉一下子變得凝重，左右看看，似乎是不想讓人聽見一樣。這才勾住了姚友芊的脖子小聲的開口：“不喜歡。”
“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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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凶，而且他一來就霸佔着媽媽不放。”
媽媽現在已經很少時間陪他了。那個兇叔叔還天天霸佔着媽媽，真討厭。
“爸爸最近好像不兇了啊。”由此可見，孩子的第一印象是多麼的重要啊。
看看小凡凡都有心理陰影了。
“跟爺爺比的話，他就不兇。”在顧奕凡的眼裡，最兇的人還是爺爺：“媽媽，爺爺比他還要兇。”
尤其是每次奶奶抱着他不放的時候，爺爺的臉就好可怕。
很多時候他都嚇得差點要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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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凡。他是你爺爺。你不需要怕他。”
對於公公的臉，姚友芊都已經習慣了。
不過，這個貌似不是重點，重點是：“凡凡，其實爸爸一點也不兇。”
顧奕凡不喜歡聽媽媽說那個兇兇的爸爸：“反正我不喜歡他。”
姚友芊無語了。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有點同情顧承耀。
說話的時候，發現顧奕凡身後多了一個人影。
顧承耀面無表情的站在兒子的身後。臉色有些怪異。
“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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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耀的嘴角抿成一條直線，看着他一出現顧奕凡就縮進了姚友芊懷裡的樣子。
眉心幾不可察的蹙起，伸出手就要將顧奕凡抱起來。
顧奕凡本能的一躲，卻敵不過顧承耀的力氣：他伸出手將面前的小鬼往自己面前一抓：“我哪兇了？”
顧奕凡沒想到自己跟媽媽說話被別人聽到了。
嚇了一跳。求救的目光看向姚友芊，幾乎就要哭了。
、
顧承耀就不明白了，這小鬼回來之後，自己好聲好氣哄着，好吃好喝供着。
只差沒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了。
怎麼就沒落到一個好呢？
“說啊。我哪兇了？”
…………………
二更。四千字。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