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的包房裡,昏暗的燈光,藍色紫色之間變幻着,鬱晴柔細細打量着房間裡,田野風的壁紙將這裡裝點得很溫馨,一個碩大的顯示屏,正播放着贊助廣告,兩側是立體音箱。
董逸君特地選了個小包房,房間裡擁擠顯得不那麼空蕩,畢竟只有他們兩個人。
沙發環着牆壁白色,黑色的皮質,茶几是鋪上玻璃的黑,兩隻無線話筒,骰鍾等娛樂物品。
她是第一次來,以前的生活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讓她享受這一切的安逸。
董逸君進了房間,便脫下了西裝外套,隨意的搭在沙發靠背椅上,鬱晴柔想說大夏天的爲什麼非得穿西裝,轉念一想,他去的地方春夏秋冬有區別嗎?
車裡是空調,餐廳,KTV都是強勁的冷風,恐怕就是寒冬臘月,他穿着單薄西裝也不會冷。
人與人相比會被活生生氣死,在宿舍的時候,時常盛夏半夜被熱醒,寒冬常被凍醒。
服務員已經推開了房門走了進來,一瓶藍帶XO,一瓶果粒多,一個果盤,一個冰桶,放下便又恭敬的退了出去。
“點歌吧!……”他懶懶的說着,整個人已經往沙發上靠去,鬱晴柔發現她坐的時候有個特點,就是從不坐直了,總是坐在邊沿,身體往後靠,長腿往前伸。
向他這種人完全不適合坐公交,這種坐法根本容不下。
“哦。”她木訥的點了點頭,往點歌機去,看着五花八門的選項一時間有點惱人,隨意的點着選擇歌手一欄,卻不知該唱誰的歌好。
贊助廣告循環不斷的播了兩遍後,董逸君終於有些不耐煩:“你到底唱還是不唱?”
“唱什麼啊?”指尖來來回回滑動屏幕,卻沒有一個是她想唱的歌,扭頭看了董逸君一眼:“你讓我唱,你好歹點一首啊!”
這是他非要拖着他來KTV,又說什麼欠他一首歌,他想聽還不說聽哪一首,她怎麼知道這尊大佛喜歡的是什麼?
“隨意。”董逸君沒有特別想聽的,下午工作時間還有一個多
小時纔到,與其在辦公室睡覺,不如找點樂子。
鬱晴柔眉頭打成了死結,無聲的嘟囔了兩句,顧及着他說過的話,爲了自由暗暗隱忍下來。
突然想起了在大廳聽到的那首歌,恰好她知道歌名,便點了。
前奏有些沉悶,本來就不是一首輕快的歌曲,鬱晴柔有些難爲情,這樣獨處的環境還要特地爲一個男人唱歌,這種事她以前從沒想到過。
拿過桌上的話筒,她開了電源就要湊到嘴邊,卻被董逸君已極快的速度站起身搶在了手裡。
“唉,你要幹嘛?”鬱晴柔納悶了,不是要她唱歌?
可卻見他拿過桌上的話筒套,撕開套在了話筒上,這才又遞給了她:“衛生也不講,KTV話筒很髒的。”
所以他從來不在KTV唱歌,話筒從來不碰,這種地方,他百年難得來一次。
“哦。”鬱晴柔有些尷尬,畢竟是沒來過,誰知道還有這麼多的規矩,心虛的接過話筒和他拉開了距離,董逸君復又坐回了沙發上,歌曲已經跳了一半。
“重新點,從頭開始唱。”
他要聽的是一整首,不是半截,說完,又不忘補充道:“原唱也關掉。”
鬱晴柔瞪了他一眼,不得不說,這要求也太多了些,無奈有求無人只能屈尊於人,屁顛屁顛的重新點了一遍再切歌。
“如果在一起不是相愛,那比孤單還要悲哀……”
本是一首男人的歌,她清靈嗓音的確實下越發的有些清冷,淒涼,深深的無力感被她唱出了一個人內心獨白。
鬱晴柔就是這麼樣一個人,平凡的她只要握着話筒就完全變了樣,這首歌,她只聽過兩遍,一遍是陸麗娜宿舍聽了一次,和今天在KTV大廳聽了一遍。
僅僅只是兩次,她已經嫺熟的融入到了歌詞裡的每一段旋律中,與生俱來的音樂天賦,讓許多人都望塵莫及。
董逸君明眸裡閃過一絲異樣,又迅速的散去,轉而閉上了眼,沉浸在音樂氛圍裡。
立體音效還算
不錯,狹小的空間裡她的聲音如同黃鸝高歌,詮釋着一種沉重的悲傷,聽者無不感傷。
“這句音調高了三分,重新來過。”突然董逸君又睜開了眼,他對音樂的認知不會比鬱晴柔差,音調間的音準抓得很細緻。
歌聲戛然而止,鬱晴柔拿着話筒,扭頭看着他莫名其妙:“哪裡高了?”
屏幕裡的歌詞還在不斷的過渡,一首歌已經快到了尾聲,她雖然只聽過兩次,但是音律自認爲找得很準的,這點是她獨有的天賦。
“我說唱錯了就錯了,重新點,再唱。”董逸君不由她說,無悲無喜的面孔,看不出喜怒。
鬱晴柔咬了咬牙,無奈,她受制於人,只好又走到點歌機旁點了相同的一首歌,等待着沉悶的前奏,繼續開口唱。
或許是帶着負面情緒的原因,唱了兩句又被董逸君喊停,周而復始,到了第六次的時候鬱晴柔終於是忍不了。
話筒往桌上一摔,刺耳的音效從音箱裡無限擴大,她怒不可歇,單手叉腰道:“唱不了不唱了,要唱你唱!”
在她看來董逸君壓根就不想讓她好過,雞蛋裡挑骨頭,無論怎麼唱都不和他的意,根本就是和她過不去!
“一首歌還沒唱完。”董逸君掃了她一眼,指了指點歌機,示意她重新再點唱一遍。
“我不唱!你以爲是選秀節目呢?要求這麼嚴格,你怎麼不自己唱!”她氣呼呼的聲音不由又拔高了幾分,就連丟在桌上的話筒都收入了她的聲音從音箱裡傳了出來。
董逸君挑了挑眉頭,他要唱就不會拖鬱晴柔來了,看着她發脾氣,不怒反笑:“你這點事都做不好還有什麼用?做事不做到完沒完,那和沒做有什麼區別?”
他這人就是嚴謹,不管是對別人也好還是自己也好都是如此,否則也不會年紀輕輕就坐上了宏遠集團的總裁,自然,這和他的家世脫不了干係。
“我……”鬱晴柔被他一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尷尬的漲紅了臉,瞅了瞅被她摔在桌上的話筒,卻沒臉再拿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