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琳被她這樣一說,低着頭手足無措,不知如何作答纔好,儼然像是一隻被人欺負得很慘的小兔子。
站在她身邊的男人,眼睛裡面的溫度足足降了好幾格。
正在喝水的導演差點被嗆死了,向朵這個丫頭啊,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第一見到她的時候,絕色喊她洛家少奶奶,他也沒往哪個赫赫有名的洛家想去,誰能想到洛景琛的妻子那麼低調,放着好好的少奶奶不當,跑來劇組當什麼助理。
不過向朵比他想象中還要能幹跟聰明,豪門水深,何況是洛家這樣的豪門望族,深不見底,簡直是無法想象啊。
他放下杯子,自動站在角落邊上,避免自己被誤傷到了,吵架動手的最高境界是什麼?是罵人不帶髒字!是傷人不露血跡!
向朵這種手段,可比那些不爽就上來甩你一巴掌難對付多了。
洛景琛靜靜地看着她,眸色很冷,對於向朵的故意挑釁很不滿,蹙着眉看她,半響才說,“你要是不想留下吃飯就回去!”
聽到他的聲音,向朵將視線落在他臉上,帶着她獨有的清清淡淡聲調,“你以爲我願意來?不是你吩咐所有人今晚務必出現的嗎?”
向朵要是知道今晚會是這種場面,她不會願意來,他跟心上人跨越生死的深情重逢戲碼,她半點興趣都沒有,站了起來,仿若剛纔那個咄咄逼人的女人不是她,掛上官方微笑,“既然我可以走,那麼我就不打擾了,祝你們用餐愉快。”
洛景琛轉動的腳步頓住,那種想要追出去的心情被他狠狠壓下,誰慣着她這種臭脾氣?動不動就甩臉走人!心胸爲什麼要這麼狹隘?知道小琳沒死,她應該感到慶幸纔對。
絕色看着向朵乾淨利落的背影,偷偷吹了一個口哨,心想這纔是真正的她,亮出銳利的爪子!
向朵加快腳步離開,步子又快又亂,她的心其實也很亂,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淡定,她需要安靜下來好好
理清楚思緒,快到拐角的時候,被攔了下來。
她擡起漂亮的眼眸看着來人,正所謂敵動我不動,並不打算先開腔,想看看秦琳特意追出來是想做什麼?
秦琳也在注視着她,沉默的氣流在兩個女人中間轉動,最終秦琳按捺不住,先出聲了,“我們談談。”
向朵安靜地打量着她,開口的時候語氣慢條斯理,“你要跟我談什麼?談你詐死還是談你死而復生要跟洛景琛再續前緣?”
秦琳聽到她輕慢的聲音很是憤怒,明明三年前是向朵害得她哮喘病發作,差點死了,可還搶走洛景琛,可再重逢,她跟沒事人一樣,好像錯的都是別人。
她的臉皮爲什麼那麼厚,還可以這麼怡然自得!
秦琳死死瞪着她,呼吸很急促,“阿琛他本來就是我的男朋友!”
向朵哦了長長一聲,“男朋友是不受法律保護的,你可能還不清楚吧,洛景琛現在是我老公了,在死了不到半年的時間,我們就結婚了。”
醫生宣佈秦琳死亡後,向朵消失了好幾個月,再出現時,便是在婚禮上,這是衆所周知的事,可秦琳由於在國外,得到消息太滯後性了,他們的婚禮又舉辦得很突然,根本就沒有時間讓她回國來阻止。
好在後來看到新聞,知道洛景琛並不願意娶向朵,她纔想再繼續等待下去。
秦琳咬牙,看着她從容不迫的表情,挑不出一絲狼狽來,看不到半點內疚感,可向朵她究竟憑什麼那麼囂張跟得意?
“你別想離間我跟阿琛,我知道娶你並不是他的本意。”
不管怎麼樣,她最大的王牌就是洛景琛不愛向朵,他的心裡還是隻有她一個人。
向朵的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涼涼的眼神睇向她,“是誰的意思重要嗎?”
在他們的世界裡,兩情相悅的愛情就像是曇花一現,出現的機率極少,大部分都是合作聯姻,結婚後都是各過各的生活,恩
愛不過是做給外界看的,關起門來,對彼此根本就無話可說。
就像她跟洛景琛,什麼時候心平靜和坐下來談話了?這一個多月,更多時候都是在牀上糾纏,每個夜晚,她都在思考,身體的溫度那麼高,可心裡的溫度卻那麼低,這種鮮明的反差,爲何會讓她習慣?
後來終於想通了,因爲麻木,所以也學會接受,沒有什麼可不可以,強勢跟弱勢之間,服軟的只有弱勢,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就目前情況來看,洛景琛之於她,就是比較強勢的一方。
她笑了笑後說:“他再喜歡你都好,還不是要夜夜躺在我身邊,即使對你思念成災,可他摟着人依舊是我,所以說,感情這種東西太過虛無縹緲了,不靠譜,還是貨真價實的地位比較重要。”
她言下之意十分明顯,你愛我,我愛你這樣的山盟海誓有什麼用?不如實實在在的身份來得實在重要。
十幾歲的小姑娘談戀愛需要得到禮物跟情話,二十幾歲的女人談戀愛,需要得到金錢跟地位,她這是在諷刺秦琳活得退步了。
秦琳捏着裙角的手指收緊了一分,向朵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插在她心尖上,可偏偏她又沒辦法去反駁。
看着一臉淡然的女人,已經磨練了三年,可爲什麼在向朵面前,還是顯得那麼不堪一擊?她三言兩語就可以將自己擡高!
從第一次見到向朵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女人很狡猾深沉,她生氣不會表現出來被人知道,她總是安安靜靜坐在那裡,像一幅完美的女神雕像。
明明是私生女,但在一羣千金名媛遊離,卻不帶一絲自卑或者膽怯,對面其他女人的嘲諷,她都是一笑置之,從不屑跟人爭吵,仿若她私生女的身份並不是什麼不光彩的事。
秦琳從那個時候就很嫉妒了,總是遠遠地觀察着向朵的行爲舉止,向朵表現出來的那種自信跟淡漠裡,帶着她出身普通家庭無法企及遙望的倨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