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忙碌的身影,這個女人不喋喋不休說話或張牙舞爪的時候,還是有幾分大家閨秀的儀表,他家老頭子的稱讚或許不是沒有道理。
約十幾分分鐘後,向朵把一碗麪端在餐桌前,“好了,過來吃吧。”
麪條是一種能快速解決飢餓的便捷食物。
洛景琛從客廳那邊走了過來,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賣相極好的面,頗爲滿意地笑着出聲,“我以爲你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原來你的廚藝還算不錯。”
一般來說,賣相不錯的食物吃起來應該也很美味。
單純看她的外表,絕對沒有辦法把她跟賢惠這個詞聯繫在一起,即使在洛家,她所表現出來的那種端莊,也不過是在長輩面前做做樣子。
可如今看來,她好像也有賢良淑德的一面,煮一碗麪,像模像樣的。
向朵笑笑不說話,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那是十五歲之後,十五歲之前,她在流浪,居無定所,解開圍裙,掛在牆上,“你吃完把碗擱在那裡就好,明天再洗。”
說完她準備回臥室洗澡,不料才邁出一步,就聽見他說:“坐下來陪着我。”
她扭頭朝他笑,“你吃個面還要我陪,洛先生,你是多大牌?”
男人只是看着她,並不說話,但在氣勢上,向朵早就敗了下來,走到他對面坐了下來,手撐在下巴,“試試味道。”
他擡起筷子,撥開上面的蔥花,“下次別放蔥,我不喜歡這個味道。”
向朵的表情僵了下,她時常也會煮麪給東東吃,可他也不喜歡吃蔥花,說很臭,原來是遺傳到這個男人喜好習慣了。
轉過身看着他,除去他偶爾露出的戾氣,洛景琛的外表給人的感覺永遠都是高貴英俊,神聖不可侵犯的那樣,他的吃相也是極其優雅,哪怕吃得很快,但在他身上卻看不到半點違和感。
她坐在那裡安安靜靜地看着他吃,洛景琛沒有絲毫不好意思,吃個飯都要這麼與衆不同,他這又是什麼毛病?
吃完,男人擡起俊臉,給出簡單的評價,“味道還不錯。”
向朵失笑,“能得到洛四
爺的好評是我的榮幸。”
連劇組營養得當的飯盒他都吃不下,卻說這碗清面好吃,忽然她來了興致問:“是因爲這碗麪是我做的,你才覺得好吃麼?”
洛景琛對上她彎彎的眉眼,微微失神,隨口回答,“嗯。”
向朵臉上的笑意更濃郁,或者是兩個人的氣氛緩和下來,或者是看到他吃飯的樣子,她才從那種緊張對話的情緒裡面抽離出來,緊繃的身體開始慢慢放鬆,一點點地鬆懈。
他放下筷子,看着她,“你很喜歡做導演?”
她因爲喜歡做導演纔不想回去洛繁工作?
沉默了一下,她低着頭,手指在圓桌上花圈圈,“還好吧,感覺拍戲很好玩。”
如果是幾年前,有人來問她做導演拍戲是不是她最理想的生活,她一定會說是,但現在的她,沒有任何絕對性的選擇,隨波逐流居多,如果不是他之前答應要回去管理公司,她可能還在要洛繁那個位置忙忙碌碌。
他盯着她的手指看,“之前爲什麼不跟我提?”
向朵哪裡知道他也涉足影視圈,即使知道,未必就想會要跟他合作,何況他們之間還沒有熟悉到無話不談的地步,換了一邊手託着下巴,看着他悠閒地說:“有些事不一定要我自己說出來,像慕城,我跟他見面沒幾次,但他就把我的過去查得很清楚。”
他有興趣,就會主動去查,沒有興趣,她說出來也沒有意思,又可能是她之前提過,被他忽視過去了而已。
洛景琛對上她的眼睛,聲線聽不清楚情緒,“你的意思是怪我不夠了解你?”
她這次回答得很快,抿了下脣,“沒有,我們的婚姻關係本來就跟別人有點不一樣,所以我們也不用跟別的夫妻那樣,對彼此有很深入的瞭解,比如說我這次如果不是剛好碰上你的劇組,也不會知道你有投資影視業。”
她們兩個人的交集本來就很少,這次不過就是湊巧。
他不知道從身上哪裡摸出香菸,點燃,男人的身軀向後靠,深邃的眸光盯着她,那眼神過於深沉晦澀,讓人難以看透,他的噪音低低沉沉,“什麼叫做不一樣?你難道不
希望我們對彼此瞭解嗎?”
明知故問!
女人的眼眸低垂着,揚了揚脣道:“可能是知道我們最終是要分道揚鑣的,對你也沒有期待,所以也不是很想去了解你的事。”
就像是兩條相交的平行線,偶爾交纏在一起,最終還是要分開回到各自的路。
洛景琛手指夾着香菸,煙霧繚繞中他的臉也有些模糊,深吸一口,看着她的視線很耐人尋味,眸色也足足暗了一層,“可我現在很想深入瞭解你。”
然後他安靜地抽菸,跟一般男人不一樣,他抽菸的動作很優雅,一口一口地抽,也不會顯得很急促。
向朵的臉色僵了一下,他說深入瞭解兩字的時候發音很婉轉,帶着某種不言而喻的暗示,女人的眉眼溢出淡淡的笑意,“洛先生,那你對秦小姐不感興趣了麼?”
她記得他們當初是有不成文的協議,碰她就不要碰外面的女人,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秦琳,她不信,那麼久了,他沒跟秦琳舊情復燃過?
“據我所知,她當時被……”停頓了一下,好像也覺得有點難以啓齒,資料顯示,秦琳反抗得很激烈,但最終還是難逃厄運,“她好像不是那麼情願的,按照洛先生的做派,都能對我這種貨色下手,應該不會嫌棄她纔對,我……”
她的聲音被他打斷,“你是哪種貨色?”
她莞爾道““不乾淨的貨色啊。”
那清淡的語氣好像不是在說她自己一樣。
向朵記得很清楚,洛景琛最開始就說過她很髒,雖然她並不認同,但卻一直把這句話記在心裡,她想,她是在意的,因爲他的嘴巴若是毒起來,能一招致命。
“你自己說過的話都忘記了嗎?”
男人盯着她若無其事的臉,手指彈了彈菸灰,那些細細散散的菸灰落在地板上,“把這句話收回去!”
她裝傻,問:“哪句?”
洛景琛清晰又低沉的聲線傳入她的耳畔,“現在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希望再從你嘴裡再聽到這句話。”
仔細再聽一次,或者還可以聽出淡淡溫柔的意味,很淡,幾乎聞不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