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螻蟻般,雙膝着地,跪爬着撲到陸逸冰的腳下,伸出手死死地抱住陸逸冰的腳踝,就這樣趴在地上仰着頭,泣不成聲,“不要,不要,不要對我們的孩子這麼殘忍,他是無辜的,他是一條生命,應該有來到世界的權利。”
陸逸冰就像是一個毫無感情的巨人,低着頭,淡漠地凝着腳下哭成淚人的爾嵐,而後過了很久纔出聲道,“我跟你說過,不要試圖懷上我的孩子,因爲你不配。”
爾嵐還想要做最後的爭取,“他是你的第一個孩子,他的身上也留着你一半的血脈,難道你就真的忍心扼殺了他的生命嗎?你就不怕半夜睡覺的時候,他會回來站到你的面前哭泣嗎?”
陸逸冰淡漠的臉上突然碎裂出一抹譏冷的笑,他哼斥道,“哈,爾嵐,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的女人,你精於算計,懂得察言觀色,懂得審時度勢,有時候我就在想其實留着你這麼個女人在身邊也不錯,至少地省去了我很多的事情。但是你真的是有時候自恃太高了,居然敢爬到我的頭上來胡作非爲,居然敢大膽的擅作主張。”
似是想到了什麼讓他痛苦的事情,他在爾嵐驚恐的眼神中迅速蹲了下來,在爾嵐害怕得想要逃離的時候,再度一把扼住了她的下頜,眼中迸射着陰冷,“怪只能怪你太自作聰明瞭,居然擅自爲我做決定,居然敢給凌喬下藥,你知道當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最想做什麼嗎?”
爾嵐被陸逸冰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給震懾住了,她愣愣地問道,“想,想做什麼?”
“我在想是不是應該給你找上十個男人,讓你好好的享受享受呢?”陸逸冰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眸中旋出可怖的冰冷,而嘴角卻奇異地燃起邪肆的笑,這兩種完全矛盾的表情襯托得陸逸冰鬼魅得嚇人。
嚇得爾嵐只是癡癡地吐出幾個單調的聲音,“你,你,你……”
“所以,你覺得這個孩子的命還留得嗎,嗯?”
爾嵐此刻也顧不上下頜處傳來的痛感了,她一把從地
上撐起身體,雙手抱住了陸逸冰的手,“冰,你忘記了嗎?我會那麼做完全是爲了幫你復仇啊。難道你忘記董璇她是怎麼死的了嗎?是凌喬,是她的一句話讓你最愛的董璇投湖自殺了。你想想董璇,你問問自己的心,你應該是恨凌喬的,就是因爲她你纔會這麼痛苦的,你千萬不能被那樣一個女人迷了心智啊。”
“女人,不要把自己想得太偉大了。”
陸逸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爾嵐的心咯噔一聲沉了一下,心想着難道陸逸冰這是知道了些什麼了嗎?
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爾嵐,在這個時候你不能自己先亂了陣腳,那件事情做得這麼隱蔽,陸逸冰絕對不會知道的,只是湊巧,湊巧說了這麼一句話而已。
“冰,我待在你的身邊這麼久了,難道你還看不到我對你的愛嗎?難道你真的要讓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你才甘心嗎?”
讓爾嵐沒有想到的是,陸逸冰回答得竟然這般的爽快,他說,“好啊,我倒是很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到底該是怎樣的黑心的女人,纔會做出這麼狠的時候,竟然還想着用冠冕堂皇的理由來粉飾自己的邪惡。”
“冰,我那也是太愛你了,一個女人只有把一個男人看成是自己的生命,纔會瘋狂,纔會不惜一切爲了達到這個男人的目的,完全失去了自我,纔會這般的不擇手段。”
多麼美妙的愛情宣言啊,就像是懸崖上的一朵罌粟花,本是藏着劇毒,人們卻被它外表的美給迷惑了。
這一次,陸逸冰並沒有被爾嵐的話迷惑,因爲他只是站在懸崖上的那個人,並並沒有發現這朵罌粟花的美,卻因爲遠處的一朵白蓮花吸引了視線,抓取了他所有的感官,反而清醒了頭腦,不再會被那罌粟花所蠱惑,再說陸逸冰本就沒有把爾嵐放在心裡,她只不過是他生理有需求的時候,拿來發泄的一個工具。
“想知道我此刻聽了你的話的感受嗎?”陸逸冰陰冷的問。
爾
嵐止了淚,茫然地看着陸逸冰,心裡卻是在想,難道過去真的是自己低估了這個男人了嗎?
“你說的再多,也只不過是越發地泄露了你心底裡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警告你,不要讓我發現了你在我的背後做了什麼小動作,要是被我發現了,你、你的父母我都將不會輕易放過。”說完,直接一腳揣在了爾嵐的肩膀上,在她滾動間,把自己的腿給解放了出來,頭也不回地從會議室內走了出去。
哈,她的父母?她還有父母可以讓他威脅嗎?
她不過是一個失了雙親的獨女,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得來的。
爲了得到這些,這其中的艱辛跟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所以她斷不會讓自己的這些所得就輕易地拱手讓人的。
她瞪着還在微微煽動的會議室的門,雙眸中破碎出某種勢在必得的狠戾,對,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她都要保護好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雙手艱難地撐在地上,她吃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高高束在腦後的蓬鬆嫵媚髮絲已經凌亂,臉上已經乾涸的淚跡,繃在臉上癢癢的,她擡手抹了一把臉,帶來黑色混雜着淡金色,妝也花了。
看來該好好的補補妝了,這般落魄的儀容她是斷不會讓別人看到的。
她將會議室的門拉開了一條縫隙,見周邊沒有人經過,然後快速地從會議室內閃了出去,往洗手間方向大步走去。
忍着下頜處傳來的劇痛,她洗了把臉。
等到她再出來的時候,她的臉上已經又是過去那個精明又嫵媚的爾嵐了。
此時手機裡傳來一條簡訊,她拿起來一看,是顏可發過來的,
凌喬身後的那個男人是錦瑟?
這個消息就像是一個巨雷,擊得她連連後退,後背直直地撞上洗手間門口的牆壁上,“爲什麼是他?憑什麼是他?爲什麼老天總是要眷顧她?”
是啊,她如此努力,爲什麼就是得不到老天的眷顧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