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見爾嵐往門口走去,凌喬再也支撐不住地雙手拄在了洗手檯上,她大張着最,低沉幽遠的聲音從喉嚨的最深處嗆了出來,她想哭,卻發現眼淚早就在前幾天被透支了。兩隻空洞的眼神中懸着可笑的白色身影,原來自己就是個傻瓜,只不過在自欺欺人罷了。
“對了。”走到門口的爾嵐停住了腳步,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得又轉過頭來,看到凌喬悲傷的樣子,眼眸中閃過陰謀得逞的喜悅,語氣中卻透着不好意思,有些難以啓齒的道,“那個剛纔我跟朋友的對話不知道您是否有聽到,如果有聽到,請您忘了吧,不過是我朋友聽到的一個故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都是女人間閒來無事時打發時間的談資,不足掛心。”
凌喬混亂地點了點頭,這才聽到高跟鞋的細跟敲打着店面發出的噔噔聲離自己越來越遠。
就連手上的力氣也在一點點的流失,凌喬身體支撐力不足地,撞上了洗手檯旁邊的牆壁上,順着牆壁慢慢地滑坐到了地上,她環着手臂坐在地上,整個身子宛若秋風中的落葉,澀澀的發抖。
也許是剛纔那束被胡亂擱置在洗手檯上的花束,被手碰到了的緣故,在此刻終於承受不住地心引力的召喚,也順着洗手檯跌落了下來,狠狠地砸在了凌喬的頭頂上,滾落到了她的腳邊。
呵呵,視線凝着在那束花瓣凋零的花束上,凌喬的慘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的確是重重的一擊,不是嗎?
但她能怨得了誰呢?她不能怪陸逸冰,畢竟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忍受未過門的妻子,是個不潔之身的。是她有負了他的愛,是她對不起他。
扶着肩頭的手指,幻化成了最尖銳的勾刺,順着肩膀的位置往下,所到之處驀地迸現了五條平行的血痕,聳立在欺霜賽雪的肌膚上,讓人看着觸目驚心。
“不准你這麼傷害自
己的身體。”清冽帶着寒氣的聲音在頭頂上炸響,錚亮的鱷魚皮手工皮鞋瞬刻間闖入凌喬的視線內。
芝蘭玉樹的身姿在凌喬的面前蹲了下來,帶着淡淡松木香的清冽氣息驀地將凌喬的所有感官包圍,如此熟悉,讓凌喬不敢置信地擡眸,撞進了男人宛若黑洞般幽深的眼眸中,那裡仿若閃爍着刀光劍影,只稍一眼好似能夠將人抹殺於無形。
看清眼前的男人,凌喬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站起來就想逃離,只是她的動作較之這個男人永遠是慢上那麼一點,纔剛有了站起來的想法,她柔美的下頜便被人緊緊地扼在了兩指之間,“我說過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無權傷害。”
凌喬被迫放棄了剛纔的想法,怒目瞪視着眼前令她生惡的俊臉,“憑什麼?”
“就憑你是我錦瑟認定的女人,你的一切就該屬於我,不管是你的身還是你的心,沒有我的允許,就沒有人敢覬覦,更不能傷害。”
“哈,你認定的女人?好一個狂妄自大的說辭啊。是誰賦予你這樣的權利,纔會讓你這麼目中無人的?會有人把你放在眼裡嗎?”凌喬心中的積壓的憤怒正在尋找着發泄的出口呢,此刻正好有人願意送上來當炮灰。
她挑釁地揚眉,惜憐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正在錦瑟還沒捉摸明白這個女人這莫名的笑代表着什麼的時候,凌喬又擡起纖指,更加用力地在自己的白皙的手臂上撓了一下。
凌喬知道這樣很傷,卻也是挑戰這個男人權威的最有利的回擊。
男人陰鷙的眼眸驀地射出寒光,一把攥住了凌喬的雙手,緊緊地捏在手裡,恨不能就這樣直接把她的手骨捏碎了得了,可手上的動作卻怎麼也不捨得更多加些力道。
“女人,你在挑戰我的底線?”緊咬着牙槽隱忍着心底怒氣的男人,兩片脣輕輕闔動,聲音輕淺冷滯,宛若暴風雨來臨前的
蟄伏。
“是。”凌喬下頜稍擡,不怕死地迎了上去。
“好,很好,看來我該給你好好的展示展示我的能力,讓你知道我是不是有狂妄自大的權利了。”此刻的錦瑟就像是一頭草原上激怒的猛獸,眼瞳中冒着肅殺的綠光,整張臉上都被蒙上了一層死亡的氣息,仿若只要輕輕的一躍,就能直接掐住七寸,一擊斃命一般。
可偏偏凌喬看不到這些,她只知道他要報復這個男人,只要這個男人越生氣,她心中越解恨,最好是能氣得這個男人肺部破裂,直接魂魄歸西才解氣呢,“你這樣的紈絝子弟會有什麼樣的能力?也不過是在遇到事情後,躲在那些你花錢僱來的走狗的後面罷了。”
忽而,凌喬又拉長了聲調,“哦,對不起,對不起,我給忘記了。你還有個能力,那就是強人所難,欺負女人。”
這一刻,錦瑟真的恨不能直接伸手掐斷這個女人的脖子,就不用從她的嘴裡聽到這番貶低羞辱的話語了,原來他在這個女人的眼裡就是這麼的低能齷齪,那麼那個男人呢?在她的心裡又會是怎樣的一番形象?完美、優雅、溫潤?
只是這樣想着,錦瑟就覺得自己嫉妒的發狂,他失控地沒有發覺自己此刻落在凌喬脖子處的眼神帶着怎樣嗜血的光芒。
“怎麼?受不了啦?是不是很想殺了我啊?好啊,你動手吧,反正我拖着這麼一副骯髒的身軀,也不想再苟活在這個世上了,你動手了,也算是讓我解脫了。只要你這樣做了,我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凌喬繼續激他,還不忘闔上眼眸,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骯髒?你說被我碰過就是骯髒?”一突一突的太陽穴,正在昭示這個男人的理智正在一點點的飄散。
“是,沒有比這更髒的了。”一想到剛纔聽到的爾嵐她們的對話,凌喬更沒有了求生的意志,仿若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灰白色。
(本章完)